《》第二卷 神通奇緣 第258章 打碎與粘合 文 / 邪惡訓導主任
天穹佈滿鉛灰色的陰雲，隱隱有熾白的雷光閃現。
一座雄偉的大城，城牆皆由打磨方正的巨石堆砌。城頭上，兩排裝戎整齊的士兵，彎弓搭箭，卻含而不發。
城外，列著一陣規模驚人的重甲步兵。與城頭上那些古裝打扮的弓箭兵不同，這一陣重甲步兵，身上的甲冑，太科幻了。
雖沒有配備現代化的槍械，可這些步兵手裡的盾甲，竟是警用的防爆盾牌款樣，步兵提著的兵刃，清一色的大馬士革彎刀。
完全符合人體工程學的甲冑設計，穿套在兵卒身上嚴絲合縫，又不妨礙步兵的行動。這一陣重甲步兵，其奔襲速度，在平原之上，可以追擊任何輕裝輕甲的步卒。
在這一陣詭異的重甲步兵後方，有一位騎馬的大將軍，這位將軍身著明光鎧，猩紅的披風獵獵生響，騎一匹汗血寶馬，著實是威風凜凜。只不過，從這位將軍跨坐在馬背上的姿勢來看，似乎這將軍的胯下，有點不舒服。
「咚！咚！咚！……」
沉悶的戰鼓敲響，裝備驚人的重甲步兵陣開始向雄偉大城推進，每推進幾步後，兵卒都會用整齊劃一的用大馬士革彎刀，拍擊手裡的警用盾牌。一時間，如此一陣奇葩的玩意，竟推進出一股子無敵的氣勢。
只不過……
「嗖！」
一道冷箭，彷彿從天穹上的鉛雲深處『射』下，白利的電芒閃爍，眨眼之間，冷箭『射』穿了騎馬大將軍的腦袋。
這道冷箭似是在給城頭上的弓箭兵發令，「崩！」一聲整齊劃一的弓弦嗡鳴，一道箭幕，潑灑向正在推進的步兵軍陣。
「崩！崩！崩！……」
沉悶整齊幾乎都在一個音調上的弓弦嗡鳴，以一個固定的頻率響起整整九次，九波箭幕掠過步卒兵陣後，這一輪齊『射』，停止了。
向城牆推進出近百步的重甲步兵軍陣，被這十連發的箭幕齊『射』，反推了回來，兵陣有點亂，卻還能看出一個方方正正的輪廓。只是那警用盾牌款樣的大盾上，被箭頭砸的坑坑窪窪。
震天的戰鼓平息了，步卒兵陣後方，又跑出一個騎馬的大將軍，馬換了一匹，之間那匹汗血寶馬已經被踩踏成了肉漿。
大將軍也換了一個，這個將軍比之前那個瘦弱一些，可身上的甲冑依舊是光亮的明光鎧，那獵獵的猩紅披風，根本就在告訴城頭上的神臂弩，來『射』吧！這個又是『誘』餌。
稍微修正一番後，重甲步卒軍陣再次推進，那麼恐怖的箭幕，都沒造成任何一個步卒的傷亡，這給了軍陣步兵們信心。果然就如主公說的那樣，只要陣型不亂盾牌與鎧甲不破，此陣無敵。
「嗚嗚嗚嗚……」
突然，城頭上的牛角號吹響，剛剛完成十連發的弓箭兵開始變陣，巨大的弩車也推了十幾部上來，弩車上架著的箭矢，箭頭都有拳頭大小，如此一箭下去，哪怕『射』不穿盾牌，也足夠將一排步卒震飛！
「嗖！」
又是那一道冷箭，之取明光鎧的大將軍，這一次，如此一箭乾脆就把那冒牌『誘』餌的腦袋打碎了！
「崩！」
十多部弩床齊『射』，步卒軍陣的前兩排士兵，手裡的盾，碎了。
一輪齊『射』就將這個無敵兵陣砸了個七零八落，只不過，明明已經潰敗的兵卒們，卻沒有一個逃命退縮，哪怕手裡的盾牌碎裂，哪怕那樣一箭砸上來會震破內臟震飛起來，殘缺的重甲軍陣依舊按照戰鼓的指引，艱難的向城牆推進。
鏖戰不可避免，城頭上的弩床裝載速度很慢，每發一箭，中間都會停頓很久，這就給了重甲軍陣向前推進的時機。
足足三輪齊『射』後，軍陣已經推進到城牆近前，而城頭上的滾木雷石也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這些兵卒爬上到一半時，狠狠的砸下去。
一個重甲兵卒扔掉了盾牌，從後腰摸出一把手弩，手弩上安裝著一個無比精巧的飛爪，看樣子是用來抓住城頭，方便兵卒們攀爬。
正待這個兵卒欲將飛爪『射』上城頭時，沉悶窒息的鉛灰色天穹，起了變化。
一抹耀眼的紫光在雲層間飛竄，躲閃著熾白電弧的捕捉，同時將陰霾的天幕劃開一道口子。
如萬千隻飛鳥齊鳴，刺耳的尖嘯聲壓制住戰鼓，也壓制住戰場上的慘烈呼喊。
「卡嚓！」
雷鳴撕破大地，碗口粗的雷霆劈落下來，更將空氣裡挑染上酸麻的細碎電弧。
雷霆平息後，裂成兩截的天穹幕布上，無數熾白的電弧匯聚起來，形成一張扭曲怪異的人臉。人臉上一雙圓睜的眼睛，瞳孔內是深邃的星空，點點星光很是璀璨。
這等驚人的天象變異，直接將鏖戰雙方震驚了，異像平息後，一個咆哮，在雄壯大城的深處響起。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而另一個咆哮，也在城外空落落的營寨的響起。
「我艹你大爺！教父！我艹你大爺！你不是不會害我麼？你不是說坑了我沒一毛錢賺麼？你還有臉來？傳我軍令！就是那個死胖子！給我殺殺殺殺殺！」
兩聲咆哮過後，天穹上那張扭曲的臉，爆炸了！
天地間的距離彷彿無限制的拉近，又好像是天塌了！無數細碎墨黑的光束從天外坍塌進來，接天連地的一瞬，大地被恐怖的黑火燒沸了！
待到一切平息之後，哪裡還有天，哪裡還有地，之前的城池攻防，宛若夢一場，只剩下一朵飄零的白色火焰，隨著無形的侵蝕，漸漸熄滅。
…………
一隻臭烘烘的粗麻口袋，套在一個男人頭上。
這是一處市集，這個被麻布口袋套住頭的男人，被倒掛在一個破舊的、沾滿血漬的木架子上，仿若一頭待宰的豬羊。
一個頭上有角的暗棕膚色女子，身材高挑均稱，四肢修長有力。
來到這處木架前，這個長角的女子把手伸進倒吊男子的褲襠裡，不要誤會，她是在揉捏這個男子大腿根附近的肉，看看是不是如這男子外表看起來那樣肥碩。
輕揉慢捻了一分鐘，頭上有角的女子滿意了，拍拍倒吊男的肚子，嘰裡咕嚕的說出一通聞所未聞的語言。
守在木架旁的，是個精瘦精瘦的小老頭，老頭同樣額頭上長著兩根肉角，只是他的角，不像女子的那麼朝氣挺拔，厚厚的角質層上佈滿裂紋，明顯沒幾年命了。
小老頭有一句沒一句的應付著年輕女子，時不時的，他開在一塊青灰色的條石上面，磨著一口黑溜溜的尖刀。
就這麼你一句我一句嘰裡咕嚕的交流了許久，暗棕膚色的年輕女子搖搖頭，轉身欲走。
小老頭不幹了，趕緊站起身，拽住倒吊男頭上的口袋，將他斜拉起來。然後，提起黑溜溜的尖刀，照準倒吊男的大腿根比劃了一下，那意思就是，不要走啊，嫌貴的話，可以先切一條腿給你。
暗棕色女子調轉頭，舔著嘴唇琢磨了許久，最後歎口氣，擺擺手，從後腰掏出兩塊亮晶晶的石頭。
那小老頭眉頭緊皺，猶豫片刻，一把抓過兩塊石頭，揮揮手，沒再吭聲。
暗棕色皮膚的女子笑了笑，伸手將倒吊著的微胖男子解下來，倒提著那男子的腳，將其拖在地上拖行。
拖著這個微胖男子轉身的瞬間，這女子嘴角上露出一抹狡猾的笑容，果然，無論是頭上有沒有長角，女性的砍價能力，都不受影響。
拖著微胖男子穿街過巷，又行走過一片略顯荒涼的農田，暗棕色長角女子最後回來一個孤零零的小院子裡，圍攏院落的，是稀稀落落的籬笆，籬笆上還盤著幾束翠綠色的青籐。
再一次，這個微胖的男子再次被倒吊起來，暗棕色皮膚女子從屋裡翻弄出兩口木盆，然後開始磨刀。
她磨的很仔細，一柄灰溜溜材質不明的刀子，被她磨的鋒利，吹毛斷髮。
將木盆墊在下面，女子提著倒吊男頭上的麻袋，將其斜提起來，然後，她對準這男子的脖頸，手腕一用力，就要捅一刀子進去放血。
突然，籬笆外傳來一個渾厚的男聲，暗棕色女子喜上眉梢，也不殺人了，刀子一扔，起身迎了上去。
來的是一個黃皮膚男人，臉上有幾顆麻子，這男人額頭上竟也有兩根肉角，只不過，他那兩根角沒什麼光澤，也沒什麼裂紋，似乎是貼上去的假貨。
黃皮膚男人眼見這女子撲上來就要抱，他有點承受不住這個女子的熱情，縮了縮脖子後勉為其難的張開雙臂，然後，撲將上來的女子直接把自己掛在了男人身上，差點把這男人的腰給折斷了。
一翻肉麻無極限的肢體纏繞後，黃皮膚男人拍拍暗棕色女子的屁股，示意她下來，然後，他趁著女子轉身的時候，快速扶了扶額頭上的肉角，有一個差點就掉下來了。
跟著女子進了小院，黃皮膚男人有點反胃的看著倒吊在架子上的微胖男子，他用那種嘰裡咕嚕的語言和女子交流了半天，最後發現說不動這個女子。
只能替自己這個同類暗道一聲抱歉，黃皮膚男人最後走到架子前面，抓住倒吊男頭上的麻袋，扯了下來……
「……」
「……」
「我艹你大爺！教父！我艹你大爺！你不是說不坑我麼？你把我坑成狗了！我要殺了你！」
「哦？呵呵，皇帝啊，好久不見，能不能先把我放下來，你看你，你看你那女朋友，她又提起刀子啦！我可不想被殺來吃肉呀！」
李世民回頭一看，切換到那個嘰裡咕嚕的語言，說道：「殺！宰了這頭蠢豬！我跟你一起吃！我要涮火鍋！」
蘇昊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他其實早就能掙脫了，在這個時間碎片裡，只要隨便一用力，就會爆炸開來。
只不過，爆了就找不到皇帝了，所以，蘇昊只能一動不動的，任憑肉販子和這長角的女人把自己拖來拖去當成一塊肉。
「呃、皇帝，你在說什麼啊？我聽不懂，那啥，你這個女朋友要不要帶走啊？不要帶走的話，我就把這裡撐爆了，趕緊的，時間不多了，路易斯無論死活都會喚醒神國，我騙他說不要死，可是，我怕很快會反應過來。」
李世民一口氣沒喘上來，他一把將頭上兩顆肉角揉搓下來，憤憤不平的說道：「那你還等個屁啊！快點啊！這個時間碎片到底是什麼時候的啊，這裡的怪物都吃人，人類是被豢養的肉豬。你快點，我一秒鐘也呆不下去了！」
「那你這女朋友呢？」
「狗屁的女朋友！」
「不是吧？我看你明明和她有一腿啊！你昨晚不還爬上人家的床……」
「閉嘴！我殺了你！」
…………
「大王，殿外之人，乃化外異士，有生死人肉白骨之能……」
「別、別比比歪歪的，什麼玩意，朕不是都推廣普通話了麼？直接把人帶上來，有本事就賞，沒本事就拉出去砍頭。」
「……」
「……」
「拉出去砍了！給朕拉出去！腰斬！五馬分屍！剝皮充草！」
「喂！李世民，我是來接你的呀！」
「朕不認識你。來人，去打一根銅柱，燒紅了，朕要效仿紂王，給這賤民使用炮烙之刑！」
「我去，李世民，你少傲嬌了，我跟你說，沒多少時間了，神國復甦後，我點燃的那些時間碎片就都恢復了，你就這輩子也回不來了。」
「那你還等個屁啊！你快點啊！我受夠啦！」
「不是、那你這後宮裡的10086位妃子，不要了？拔鳥不認人？你也太渣了吧！」
「嘶呼……來人，給朕把堂下這個賤民，削掉四肢醬醃起來，朕要將他做成人棍！」
…………
李世民被一把白焰燒成了灰，他的灰燼，全部加起來不知道有多少微粒。
蘇昊搶在李世民這把飛灰被時間風暴捲走的剎那，一口氣泵光全身一半的血液，以血為媒，發動秩序鎖鏈，精準的將每一粒灰燼都抓捕到。
而後，他又捕捉了等量的時間碎片，將每一粒灰燼投入進去，以時間碎片作為框架，禁錮灰燼使之不再更進一步的凋零。
做完這一切後，蘇昊將炸出體外的秩序鎖鏈倒吸入體，然而，已經脫體而出的秩序鎖鏈，已經瀕臨失控的邊緣。
再加上，蘇昊借用了上帝神國內，不受他控制的茫茫多的時間碎片，因此，他才會動彈不得，量子之軀不斷鼓脹起來。
到那個時候，蘇昊也已經沒退路了，他在看到特斯拉父子倆是兩個沒皮的怪物時，已經知道，這兩人，恐怕他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被重新披上一層皮，投入星夜迷廊的棋子。
這就好像是，有一個頑皮的孩子，用樹枝挑起兩隻螞蟻，然後給這兩隻螞蟻換了個蟻巢。這兩隻螞蟻也許會覺得新換的蟻巢有點不對勁，也許會覺得挑起它們的那根樹枝有點怪異。但絕對不會理解那個頑皮孩子撥弄它們時的心情。
路易斯-特斯拉在蘇昊沒找到他之前，就已經懷疑自己身處的世界有點不對勁，為此，他甚至不惜往羅塞塔號彗星探測器上加載引力錨，企圖引動彗星撞地球，以此來看看自己身處的世界究竟怎麼了。
綜合自己的推測，蘇昊原本還準備將路易斯將那隻腳帶回星夜迷廊，再進行通靈定契，這樣一來，不論通靈而來的是上帝，還是那片復甦後的神國，都將被星夜迷廊，自己父親的潛意識鎮壓。
只不過，李世民要找回九州鼎，就必須進入那位藏有九州鼎皇帝的時間碎片。原本蘇昊覺得，李世民應付這等小事，應該不成問題。卻不曾想，這傢伙被一把火燒成灰了！
無奈之餘，蘇昊也只能賭了，他不能放棄李世民，並不是因為這個皇帝對他有什麼不可替代的作用，而是因為……李世民聽到自己所說的，摘走太陽的那隻手。
這是深埋在蘇昊記憶宮殿裡的禁忌，也許蘇昊記憶裡的禁忌不止這些，但這個記憶，卻直接導致，他在出生的時候，神道十二宮遮天蔽日，擋住所有『射』向地球的陽光。
蘇昊已經意識到有第二波人在藉著王人秀唯的手來撥弄自己，更意識到，自己記憶裡的這些禁忌，很可能改變地表世界已經即成的格局。
所以，哪怕將李世民活生生的拉回來，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蘇昊也必須去做。
安排路易斯強行與那尊命神定契，無論路易斯成敗與否，都穩穩的拖延了一段時間。
除了已經被秩序骨骼鎮壓起來的、鑲嵌有李世民身體灰燼的時間碎片，蘇昊還點燃了神國內其他的時間碎片。
並匯聚成一次超大規模的時間爆炸！
這一切，都是蘇昊在拖延時間，他必須搶在上帝或者神國復甦之前，進入自己捕獲的每一個時間碎片裡，將李世民活著拉出來。
而且，蘇昊進入到這些時間碎片後，不能劇烈活動，甚至他都不能劇烈奔跑。因為，這些時間碎片，對於現在的蘇昊而言，就是一張衛生紙上隨便勾畫的幾筆漫畫，他這個立體的活生生的人鑽進去，怕是隨便一用力，衛生紙都會碎裂。
手裡捧著一把灰，蘇昊已經記不得自己第幾次進入時間碎片了，而且，他也意識到，就算以這種形態將李世民全部拉回來後，再重新黏合起來，恐怕那個脫線的皇帝，會精神分裂成為十幾萬份吧！
「不過，李世民自己本就佈滿裂紋，這樣打碎了重組重新鍛造一遍，只要他能扛過化身千萬重新匯合後的精神分裂，那恐怕沒有五色神龍的神龍變以及那九州鼎，這皇帝也能更進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