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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神通奇緣 第261章 逝去者的輓歌 文 / 邪惡訓導主任

    「那隻手?」

    蘇昊微微迷惑,瞬間就明白了。

    宋小明的父親,被放逐到靈界,而面前這個不知名的怪物,撕走宋小明的一絲真靈,是想用這個,將那個萬王之王從靈界裡喚回來。

    到現在,如沒有自己的父親牽制,靈王那一眼估計早就看到地球的存在,可若要是面前這個怪物,真的通過宋小明一絲真靈喚回他的父親,地球與靈界接軌的一瞬,不止是那只摘走太陽的手,就連靈王那一眼也會看過來啊!

    下方的王人秀唯聲嘶力竭,極力呼喊道:「詹姆斯,他是火系超能力者,真名解放,是為無常-黑白森林!」

    「白森林成了你面前的修羅之門,為一把殺劍,他盡屠整整第二紀元光明!若黑森林成了餓鬼之門,詹姆斯,還想不到麼?那只佈滿黑焰的手,飢餓會驅使他摘走太陽啊!」

    「哦?你這小姑娘知道的挺多啊……」

    手握殺劍的白色怪物依舊站在蘇昊面前,只是,在王人秀唯身後,又出現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白色怪物,那怪物手裡同樣有一隻劍,此刻已經挑斷了巴巴羅薩-海雷丁的四肢,並且架在王人秀唯脖子上。

    「飢餓會驅使我摘走太陽?你不是因果系,因果系也不會如此篤定的說出一個從未發生的可能,那麼,小姑娘,說吧,你還知道什麼?」

    「噗!!」

    背靠著餓鬼道之門的蘇昊剛要動,就被一劍釘穿胸口,生生釘在餓鬼之門上。他感覺不到痛,想要切換量子之軀,卻發現他根本動不了了。

    王人秀唯慘笑一聲,回過頭,紙面背後的白色怪物,說道:「仇笑癡,你很強,強的可怕。可是,你還是沒聽懂,摘走太陽的那隻手,是你的手,卻又不是你的手。」

    「那隻手還沒發現我們,還沒發現我們的太陽,可若你涉足餓鬼之門,那隻手就一定會發現我們的太陽,並試圖將之摘走。你以為最強者大人為何要將餓鬼之門封存於第五紀?只有在那個無限回檔的備份世界裡,那扇門才是安全的啊!」

    「第五紀?」白色怪物若有所思,「你也來自哪裡?不可能,那裡沒有活人,都是古雷做的備份義體,古雷都死了,能讓備份義體重生成人的……就那麼寥寥幾個人。可就我所知,那麼寥寥的幾個人,可不會把你這個小姑娘看在眼裡。」

    王人秀唯朝蘇昊看了一眼,接著說道:「古雷先生當年參與設計了紀元之輪,後來,他發現,只有第二紀元與無限回檔的第五紀元裡,是唯一的兩個真神。」

    「他出於科研的目的,約戰了那位通靈到上帝的神道術士。仇笑癡,你與布魯斯兩人,聯手將古雷先生與上帝這座命神一起坑殺,哪怕是在剛才,所有人都不知道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長著路易斯面容的白色怪物仇笑癡笑了笑,說道:「古雷會理解我們的,他不會怪我們,他就是那樣的濫好人,這是命,他知道,這是命,躲不開,必須迎上去。」

    「反倒是你,古雷先生?如此說來,古雷當年在建造第五紀那個備份的時候,瞞著所有人,偷偷在裡面投放了自己的備份義體?也對,那濫好人怕死的很,這也是他的風格。那麼,小姑娘,我的老朋友,他現在藏在哪裡呢?冥王星?」

    王人秀唯搖搖頭,毫不畏懼的迎著那柄白色的劍刃,說道:「古雷先生不想見你們,你說的沒錯,就算是死後以備份義體的形態重新行走於紀元之輪,古雷先生依舊沒有怪你們。」

    「而你,仇笑癡,你做不到的。只有通過靈界之門突入靈界,才是安全的,就算你殺了上帝,將時空扭轉到宋強被放逐入靈界的那一瞬,在你跟著宋強過去靈界的那一瞬,過往的一切皆會崩塌。」

    「你再低頭看看小明,他都不記得你了啊!你們對他做了什麼?撕走了他一絲真靈。見證了超能新時代一路走到今天的你,難道還不知道,人的真靈不容褻瀆!」

    仇笑癡低頭看一眼宋小明,難得的,他竟然露出幾分愧疚,「人的真靈不容褻瀆,哼,虧你這種由備份義體重生為人的布娃娃能說出這種話。罷了罷了,既然你與我那老朋友有點淵源,那也就罷了。」

    一瞬間從王人秀唯面前消失,站在蘇昊面前的仇笑癡輕歎口氣,抽出刺入蘇昊胸膛的殺劍後,用劍脊拍了拍蘇昊的臉,說道:「真想殺了你這個兔崽子啊,可惜我不敢,小子,慶幸吧!」

    「嘶啦!」

    殺劍上挑,蘇昊背後的餓鬼之門上那個獠牙鬼頭面具一切為二,仇笑癡一半身體同時變幻成黑色火焰,然後他背轉劍刃,將自己從中間劃開。

    一般黑色火焰的軀體一點點從他身上脫離下來,最後形成一個黑色火焰的人影。這人影長著一張平平無奇的臉,應該是仇笑癡本人的容貌無疑。

    而後,這個黑色火焰的人影走到餓鬼之門前,雙手扳住被他斬開的裂縫,狠狠的將餓鬼之門,分開了。

    「若他日,我的手注定要摘走太陽。」

    進門前的最後一個回頭,黑焰仇笑癡雙眼跳躍起一絲淡淡的紅光,說道:「李蘇昊,你就來斬掉我這隻手,你看過我如何揮劍。」

    「吱嗡嗡嗡嗡……」

    餓鬼道之門,閉合了。

    蘇昊殘留在臉上的半張面具一點點風化,他捂著胸口上無法自愈的創傷,感覺有什麼東西被從身體裡剝離了。

    待到那扇通天徹地的餓鬼道之門一點點變淡後,蘇昊猛一回頭,卻看到,修羅道之門也同時一點點變淡隱沒了。

    那個長著路易斯面容的仇笑癡,不知什麼走進修羅道之門,咬合在他臂膀上的殺劍一點點脫落下來,最後回到門上,將那本透明的書典,再次刺穿。

    將神國劃分成兩界的兩扇門,全都隱沒了,這座正在復甦的神國也歸於沉寂,慘白的天幕一點點透明,隱隱約約有點點星光透『射』進來。

    蘇昊當胸穿透的創口飛速癒合,可已經失血過多的他再也維持不住,從半空墜落了下來。

    「王人小姐,那個人,仇笑癡?還有你說的古雷?都是什麼人?」

    王人秀唯搖搖頭,癱坐在巴巴羅薩-海雷丁身邊,看著周圍漸漸半透明的神國,說道:「他們都是第一代超能力者,是跟隨著詹姆斯的父親,一手埋葬了舊秩序,開創出暴走新時代的人傑。」

    手心迸『射』出一束藍光,將巴巴羅薩-海雷丁籠罩起來,這大海賊剛才條件反『射』就想抱著錢德勒逃跑,結果還沒動,四肢已經被挑斷了。

    「那些人,活到今天的,哪個不是超過我們想像的強者?詹姆斯,你應該最清楚,你被女媧襲擊的那天,就有一位那個時代裡走出來的強者,一劍擊退女媧。」

    蘇昊躺在地上,感受著胸口的酸麻,說道:「這麼說,一直是那個人在背後操縱麼?那個仇笑癡?路易斯和錢德勒,也是他塞進星夜迷廊的?」

    王人秀唯看一眼還是迷迷瞪瞪不停掙扎著的錢德勒,搖頭說道:「我不清楚,不過,我想,路易斯和錢德勒,應該是仇笑癡當初擊碎上帝這座命神後,所收穫的上帝屍骸上的殘肢。」

    「仇笑癡屠盡第二紀一整座神國後,發現自己依舊無法將這座神國收入囊中,於是,他將上帝的殘肢投入星夜迷廊,給那位真神一個重新崛起的契機。」

    「然後,仇笑癡所要做的,就是搶一個時間差。他也做到了。他計算的很精準,路易斯作為聖父,錢德勒作為聖子。聖父帶著聖子回歸神國,掐在聖父獻祭自我復甦神國,聖子卻還未甦醒或者誕生之前,橫插一刀進來,將逐漸復甦的神國,收入囊中。」

    停頓一下,王人秀唯憐惜的摸了摸錢德勒的頭,接著說道:「也難怪路易斯和錢德勒會有那樣的見識,而且,即便到現在,路易斯和錢德勒都不知道自己在和誰下棋,又成了誰手裡的棋子。」

    「一個活人和一個碎裂的真神端坐在棋盤的兩端,就算那位真神洞悉一切時間奧義,也輸在了先手上面,他輸就輸在自己被打碎了。這盤棋,無論誰勝誰負,都沒有贏家。仇笑癡就算拿到他想要的,也早就踏上一條不歸路。」

    「只是可惜了錢德勒,恐怕再也醒不過來了,而且,陷入這等恐怖的夢魘裡,半生半死間,都是他無法理解的生死奧義。」

    蘇昊坐直起身,此刻,半透明的神國已經瞭然無蹤,他們幾個又回到故宮博物館,那柄朗基努斯槍,依然陳列在玻璃展櫃裡。彷彿時間被回撥了一次,又回到幾人來取朗基努斯槍之前。

    「其實我們早該猜到了,不是麼?」蘇昊輕輕跺了跺腳,一環淡紫色的氣波張開,將幾人籠罩起來。

    「錢德勒的記憶宮殿,其實就是上帝的道。那位通曉一切時間奧義的真神,不僅僅是代表著死亡的時間利刃,也不僅僅是一隻白修羅。他更是將一切時間碎片,建造成一座時間宮殿。」

    「我們進入的那座神國,與其說是上帝的神國,不如說是上帝的時間宮殿。錢德勒引導我建造記憶宮殿,又何嘗不是,讓我將自己一切時間線上的細碎片段與記憶,循著上帝的道,建造成一座專屬我的記憶宮殿?」

    將躺在地上裝死的巴巴羅薩-海雷丁扶起來,又打出一道雷光,將被五色光罩籠罩的李世民一整塊搬起來。

    蘇昊拍拍王人秀唯的肩膀,笑道:「你也別沮喪,我們也算是拿回了我們想要的東西。那仇笑癡也說了,路易斯對他沒用,他用完了,就會還給我們。」

    「我想啊,等他徹底收取了上帝的神國,路易斯就會回來了。至於說錢德勒?呵呵呵,你都說了,他可是聖子啊!」

    「你看他,一直在掙扎,即便陷入了半生半死的大恐怖之中,也沒有放棄爬出來。我想,他現在正在努力的用自己的記憶宮殿,收取掉讓他陷入這等大恐怖之中的一切見聞。等他梳理順了,也就甦醒了。」

    帶著幾人走出故宮博物館,蘇昊引一道天雷將眾人捲起來,再一閃,已經到了之前訂好的酒店裡。

    「而且,王人秀唯,你現在知道了吧?什麼抹掉生死?根本就是那仇笑癡的謊言。他還說上帝是一隻手握殺劍的白修羅,呵呵,看起來,他好像是對的,但他卻漏算了。」

    「對吧?錢德勒。我知道你能聽見。看起來,似乎是上帝發動了洪水,湮滅了第二紀元,但是,在上帝的時間宮殿裡,卻保留了第二紀元的一切時間碎片。」

    附耳在錢德勒耳邊,蘇昊異常篤定的說道:「看起來,似乎是上帝湮滅了一紀,以此成就了他的唯一真神。可實際上,他這個唯一的真神,也不過是被叛徒出賣的倒霉鬼。」

    「對麼?錢德勒,若沒有那個背叛者,那個架勢著方舟的背叛者諾亞,上帝復活之日,本該是第二紀元重現光明的契機。可是,復活而來的上帝被定死在十字架上,再次復活的,卻已經是找不到自己時間宮殿入口的迷失之魂。」

    「被冠以懦弱、暴戾、滅世、白修羅、等等等等的上帝,其實也不過是想救贖自己的紀元。而錢德勒,你也可以,你繼承了上帝的道,你的記憶宮殿,是真正的,時間宮殿的雛形。你缺少的,只是一枚……時間符文。」

    蘇昊輕輕刺破手指,擠出一滴黑紅色的血,而後,他將這滴黑紅色的血,按在錢德勒-特斯拉的額頭上。

    「我的血,來自我的父親,我的父親,是符文科學家。灌入了秩序之鏈,我以我的血為媒介,給你引一枚時間符文。」

    「錢德勒,這是種子,種入你的時間宮殿,將其生根發芽,你將延續上帝的道,而不是以什麼聖子重新甦醒。過去的終將過去,逝去的也將埋葬,只有道,只有延續的救贖,必將代代相傳。」

    黑紅的血滲入錢德勒-特斯拉的額頭,繼而綻放開一朵白色花。

    花瓣中央,是一滴透亮著的白光,白光內人影浮動,無數的臉一閃而逝,彷彿無數逝者在時間上留下的最後投影。

    最後,這一滴透亮的白光化成光束,之刺入蒼穹,整片天幕,都被層層巒巒的白色雲朵淹沒。

    雲起雲滅,形成漩渦,到捲著順著光束灌入錢德勒-特斯拉的眉心。

    「鐺、鐺、鐺、……」

    震徹雲霄的鐘聲灌入耳朵,王人秀唯突然想到了什麼,臉上一驚又一喜,她欣喜的看著蘇昊,喃喃說道:「這、這是、這是鐘樓……?」

    「沒錯啊,王人小姐,這是『星夜迷廊』的鐘樓。」

    蘇昊眺望遠方,略有點失神的說道:「錢德勒就是點亮這座鐘樓的燈芯,他將第二紀所有逝去的一切,都喚回來了啊!」

    「你以為仇笑癡拿走了神國?你以為我們輸了?你以為一個活人和一個碎裂的真神端坐在棋盤兩端,這盤棋,上帝就輸了麼?」

    「你又錯了,王人秀唯,從那位真神將路易斯父子倆放到我身邊,更讓他倆帶著我進入神國的那一瞬,他就贏了啊。」

    「他的確被仇笑癡打碎了,可是,他的救贖,卻沒有斷絕。仇笑癡屠了上帝,為一把殺劍,屠掉整個第二紀元。復甦後的神國,依舊是一片荒蕪,真正的神國,真正的時間宮殿,在錢德勒腦子裡。」

    停頓一下,蘇昊扭頭看向背後張開六對潔白羽翼,並且一點點漂浮起來的錢德勒,笑著說道:「那位真神,通曉一切時間奧義,在他眼裡,時間是透明的。所有過去的,現在的,未來的,都是敞開來任他翻閱。」

    「那麼,王人秀唯,你可知,上帝被仇笑癡襲擊的那一瞬,又何嘗沒有看穿仇笑癡的過去,現在,未來?」

    「他看穿了啊,他看到了那只摘走太陽的手,是仇笑癡的手。可他卻無力阻止。索性以一個逝去者又一次的寂滅,來換取一個時代的輓歌。」

    「一個是踏上不歸路的烈焰雙生子,一個是枯守著靜寂神國卻不知如何喚醒第二紀的真神。我們能成為這二位的棋子,何其走運。」

    「你的古雷先生,應該有跟你提起過吧?他為什麼會約戰通靈到上帝的那位神道術士?原因僅僅是那位上帝,是第二紀的唯一真神?」

    王人秀唯迷惑的點點頭,又搖搖頭,不甚肯定的說道:「我的老闆好像說起過,第二紀元建立後,除了那唯一的真神是真之外,其他的,都有點假。」

    蘇昊攤開手,笑道:「對吧?再看看你我曾經歷的第五紀元。那裡也只有一個唯一的真神,是雷神斯隆。其他的,都是備份義體,這種假的。」

    「我是第五紀裡的唯一一個活人,所以我會通靈到那唯一的真神。而那位通靈到上帝的神道術士,有可能也是第二紀元裡,唯一一個活人。」

    「仇笑癡那把殺劍,所屠盡的第二紀元,可能都是假的。是上帝放在那裡讓他屠的。第二紀元有了一個唯一的真神,就無法再被喚醒了。而現在,錢德勒腦子裡的時間宮殿,才是真正的第二紀元。」

    「那位真神大人,用他自己的寂滅,給我們博取一個斬斷摘走太陽的那隻手的契機。我們不僅僅知道了是誰會摘走太陽,更知道了,仇笑癡手裡那把殺劍,是假的。他根本沒有屠盡整整第二紀,他只是屠了一個一心求死的救贖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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