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神通奇緣 第273章 無敵之道 文 / 邪惡訓導主任
「叮鈴~~」
悅耳的鈴音不絕於耳，清脆且悠遠綿長.訪問:щщщ。蘇昊摒住呼吸，他突然發現自己不能動了，脖頸被無形的禁錮壓制，全身似是被混凝土澆築，只有眼珠子能轉動。
「這是……哪兒啊？」
一個狹長乾燥的甬道，甬道牆壁上刻畫著簡單粗獷的線條，從線條的縫隙裡，滲透進來的，是忽明忽暗的光，將這整條甬道都鍍上一層詭秘莫測的氣氛。
蘇昊覺得自己應該是被什麼東西封鎖住了，他能看到甬道在後退，也就意味著他整個人雖然被禁錮的不能動彈，可卻被不知名的力推著朝前走。
「我的真靈？這是我的真靈裡麼？這條甬道通向哪裡？」
稍微回憶一下《真名解放概要》這本書裡提起的真靈知識，書裡曾描述，有人的真靈是一座房間，有人是一片星辰大海，還有人是一些奇怪的植物，或者許多嘈雜的聲音。
而蘇昊在決定用自己的雙眼觀看自己的真靈是，卻置身於如此一個詭異的甬道裡，最關鍵的是，他不知道這條甬道通向哪裡。
只能靜靜的等，在之前一次身體之旅時，蘇昊還知道心跳可以作為自己的燈塔與起點，而真靈，這東西他還是一頭霧水。這次直視真靈，又何嘗不是一次自我反省？
甬道倒退的速度越來越快，到最後，透過線條透『射』入甬道的光線，在飛速倒退之下連成了一片，形成一些粘稠的薄霧。
這些薄霧撲面打在蘇昊臉上，竟有一些涼涼的感覺，就彷彿是速度快到了極致，超越光速後，光波粒子形成了一定的阻力與摩擦。
蘇昊想張開嘴巴，大口吞嚥這樣的光霧，可他卻張不開嘴，甚至現在連呼吸也快做不到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昊覺得自己穿透了一層薄膜，這層薄膜五光十色炫彩異常，而那飛速倒退的甬道也不見了，似乎是到了盡頭。
身體依舊被禁錮封鎖著，全身被無形的巨力拘束，想眨眨眼皮也做不到。蘇昊轉動眼珠，掃視面前，「嗯？這、這、……監獄麼？」
上不見天，下不見地，只有一扇鐵窗，擋在面前。
耳邊隱約能聽到一點呼吸聲，可仔細聽，卻什麼也聽不到。蘇昊微微掙扎一下，還是不能動，就在他想要再加大點力氣掙扎之時，突然聽到一陣碎碎瑣瑣的耳語：「……」
呢喃的聲音太小了，根本聽不清在說什麼，蘇昊使勁動了動嘴，又憋著氣努力鼓動喉結聲帶，終於發出沉悶的一聲吼：「哈！……」
細碎的耳語戛然而止，彷彿是被嚇退了，蘇昊又吼一聲後，吞嚥著唾沫，用鼻音含含糊糊的問道：「誰？」
沒人回應，只是，面前的鐵籠裡，透過縫隙，亮起一青一紅兩點光，彷彿是兩隻眼。
蘇昊與這兩點光對視，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只能看到，在青色的光裡，倒映著的，是一個被無窮鎖鏈緊縛住的自己，而在紅色的光裡，倒映著的，是一個無比肥胖卻還在暴飲暴食的自己。
不知道僵持了多久，那碎碎瑣瑣的呢喃聲又響起了，青色紅色兩點光閃了閃，像極了兩隻眼睛在眨眼皮。
蘇昊鼻子裡發出沉悶的疑問：「嗯？」卻沒得到什麼有用的回應，而這次，那細碎的呢喃聲沒有被嚇退。
就這樣一直和青色紅色兩點光對視著，蘇昊時而看一眼青色光內被鎖鏈緊縛的自己，時而看一眼紅色光內暴飲暴食快把自己吃爆炸的大胖子，一時間，竟不知該怎麼辦。
終於，那紅色光內的倒影，那個暴飲暴食根本停不下來的大胖子，不再吃喝了，他挪動粗短的四肢，想要將自己撐起來，可卻做不到。
憤恨之下，大胖子胡亂折騰起來，渾身的肥肉打著顫，形成一波又一波的肉浪。折騰許久後，這大胖子體表，竟開始長毛！細密柔順烏黑油亮的皮毛飛速增殖，幾個呼吸的功夫，這大胖子變成了一隻毛球。
蘇昊再次吞嚥一口唾沫，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卻看到，那紅色光微微跳躍兩下，彷彿有風吹動了它，那風也吹到了大胖子變化的那顆毛球上，那光亮柔順的皮毛打起了旋兒，彷彿在給蘇昊展示這身皮毛有多麼的柔潤光亮。
紅色光閃動跳躍幾次後，一點點熄滅了，卻留下那大胖子毛球，褪去紅光後，皮毛被染成了赤紅色，妖異非凡。更詭異的是，那個赤紅皮毛的毛球蠕動了起來，竟試圖一點點從鐵籠子裡蠕動出去，鑽進蘇昊的眼睛！
只可惜……他太胖了，被鐵籠子卡住了，不論他怎麼蠕動，不論他怎麼掙扎，就是鑽不出來。就好像午夜凶鈴裡的貞子想要爬出電視機，卻被十五寸的老式電視機卡住了手腳。
蘇昊不知道這個赤紅毛球大胖子想幹嘛，他看向那青色的光，裡面那個被鐵索緊縛住的自己，不慌不忙悠哉悠哉的，只不過，那鐵索一點點倒懸起來，將青光裡的蘇昊倒吊了起來！
金色的火焰無中生有，不知從何處爆炸開來，一瞬間將那青色的光染成了金色，更是將倒掛蘇昊的鐵索燒成了金紅色！
可那個被緊縛的灼燒的蘇昊依舊是不慌不忙，悠哉悠哉的他甚至像是在吹口哨。
目睹了這一切的蘇昊忍不住渾身發麻，這是自己的真靈？在自己真靈內部，是一座監獄？監獄裡關押的是自己的兩種表面？那暴飲暴食最後變成一團毛球兜售自己皮毛的大胖子，還有這個身處滅頂之禍卻依舊傻不愣登的，這些是自己被真靈封鎖起來的野性？
「這算哪門子的野性？這根本就是兩個傻蛋啊！」
冷不丁，緊縛在身上的無形巨力變了，變得滾燙無比，蘇昊眼前有金紅色光霧飄蕩，好像有不知名的金色火焰爆炸開來，將他灼燒炙烤。
「嗯！嗯嗯嗯嗯！」
說不出話，只有鼻子裡能憋出這些沉悶的聲音，蘇昊覺得自己表皮都快被燒化了，他拚命的掙扎，可那無形的巨力不止變得滾燙，更變成了柔韌的流質，將蘇昊所有掙扎的力氣全部吞沒了！
青色光內那被倒懸起來燒烤的蘇昊，身上緊縛著的鎖鏈全部燒化了，他恢復了行動，第一時間，竟也是朝鐵籠外面鑽，想要鑽進蘇昊的眼睛，只不過，這傢伙雖然沒有被鐵籠卡住，可他體表的皮膚被燒化開了，抓住鐵籠的時候，皮膚和鐵籠子熔鑄在一起，怎麼掙也掙不脫。
蘇昊鼻子裡都是『嗯嗯啊啊』的怪聲，他想把鐵籠縫隙裡的兩個自己撈出來，可他現在根本自顧不暇，柔韌滾燙的流質焰火順著他的五官毛孔鑽進身體內部，將他整個人弄的五臟俱焚痛苦異常！
終於，直到蘇昊從裡到外都被如此灼燒鍛造一次後，那股詭異的熱流褪去了，而蘇昊也恢復了行動能力，只是，當他伸手伸向那個被鐵籠子卡住的大胖毛球時，卻發現……鐵籠內部，又亮起一青一紅兩點光。
而這次，蘇昊也終於看清楚了，那一青一紅兩點光，根本就是兩隻眼睛，兩隻豎瞳，兩隻彷彿冷血動物那樣無情冷漠的豎瞳。
「呃、啊？咳咳！這……你是誰？」
蘇昊能說話了，他毫不畏縮的與這兩隻眼睛對視，雖然看不清這兩隻眼是長在怎樣一張臉上，卻不妨礙蘇昊與其溝通。
回應蘇昊的，是一陣細細碎碎的呢喃，這些呢喃聲沒有多少意義，可最後拼湊起來，在蘇昊耳朵裡，卻隱隱約約的是一個字：「鬼。」
「鬼？你、你是鬼？在我的真靈裡，是一座牢籠？牢籠裡囚禁的一隻鬼？」
依舊是細細碎碎的呢喃回應，可這次，蘇昊卻沒聽明白。他直視著那兩隻冷漠無情的豎瞳，搖搖頭，伸手抓向被牢籠卡住的紅色毛球大胖子。
手指在觸到毛球表皮的一瞬，蘇昊渾身一僵，那顆大毛球瞬間漏氣了，更像是順著蘇昊的手指鑽進了他的軀體。
「呃、這……咕嚕嚕嚕……」
一股狂躁的飢餓感翻湧上來，蘇昊整個人快被餓趴下了！他無比驚恐，因為，這種狂躁的飢餓感，和張開餓鬼道之門後的那種飢餓感不一樣！
餓鬼道之門那種飢餓感帶給蘇昊的，只有一種可以侵蝕掉他自我意識的『吃』的欲-望，而這種飢餓感，卻帶給蘇昊一種……莫名的狂躁與不安。
「這是……」
「這是饞鬼。」
一念生滅，那細碎的呢喃響起來，彷彿傾訴般的像蘇昊訴說：「這是你嘴巴裡的饞鬼，只有吃點什麼解饞的東西，才能讓它平復下來，比如，你曾吃過的，埃文克-伊索。」
蘇昊驚懼的摀住自己的嘴巴，卻感覺到，自己在聽到『埃文克-伊索』這個名字之後，口水不受控制的噴湧出來，順著指縫流滿下巴，根本就是饞到了歇斯底里。
「饞、饞鬼？那你呢？你是什麼鬼？」
青紅二色的豎瞳微微向前逼近，露出一張無比俊俏的臉，這張臉分不出男女，若當成女子來看，這張臉英氣逼人神武非凡；可若當成男子來看，這張臉又太過美艷俊俏傾城。
「我是你眼睛裡的膽小鬼，是你耳朵裡的冒失鬼，是你嘴巴裡的饞鬼，是你鼻子裡的瞌睡鬼，是你舌尖上的機靈鬼，是你身體裡的懶鬼……也許，我還是你時間裡的健忘鬼。」
蘇昊強忍著自己吞掉自己舌頭的衝動，暗道：「眼睛裡的膽小鬼？這是什麼鬼？對應的是我的眼耳口鼻舌身意七覺？可是，我的眼睛那裡膽小了？」
自稱鬼的這張分不清男女的臉，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他彷彿能聽到蘇昊的想法，應道：「你的眼睛是不是膽小，你比我這隻鬼更清楚，你不記得你看到過的那些東西了麼？」
蘇昊瞳孔一縮，瞬間想起來了，的確，無論是自己看到的，那只摘走太陽的手，還是靈王與地球世界擦肩而過的那一眼，這些東西都太恐怖了！恐怖到蘇昊這輩子不願意去看第二眼，連回憶都必須強迫自己去回憶！他有了記憶宮殿之後，這些記憶都被他上了鎖，能不去翻看就不去翻看！
鐵籠後的鬼微微後退一點點，那張臉隱沒了，可聲音卻愈發清晰，「你的耳朵是不是冒失，你也比我這隻鬼更清楚。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哪怕你懷疑，也僅僅懷疑那麼幾秒鐘。真話謊話交織在一起，鑽進你的耳朵，就鑽進了一隻冒冒失失的鬼耳朵裡。不是麼？」
蘇昊捂著嘴巴不吭聲，可他心裡卻清楚，這只被關在自己真靈裡的鬼，說的還真沒錯。自己這一路走來，不就是被各式各樣的謊言真話包裹著，又冒冒失失的在各種真相假相之內沉浮？
「你的嘴巴饞不饞，哦~這一點就不必說了，瞧瞧你都吃了些什麼？埃文克-伊索，嘖嘖嘖，真好吃，皮楠，哦~更好吃！你嘴巴裡的饞鬼，在餓鬼之門被剝走後，更饞了，更失控了，你不是連那玄武都想煮來吃麼？吃不到也非要喝它幾口血。玄武的血，真是那麼好喝？」
蘇昊幾乎在一剎那的就想起玄武那條蛇尾，那蛇頭不偏不倚的就擋在自己的正心口，張開來的嘴巴剛剛好吞住自己的心臟！他之前就琢磨這蛇頭究竟有什麼意思，而且，自己跟玄武定契，看起來費了一番手腳，可實際上，根本就是胡攪蠻纏了一通。那玄武烙印在自己背後的紋身，甚至不願意看自己一眼！
同樣，那太平公主也提過，跟玄武這種圖騰巨獸定契，容不得投機取巧，必須把它徹徹底底的打趴下。再反觀他蘇昊，看起來好像是把玄武打趴下了，可實際上，卻是誰也奈何不了誰。那種情況下定了契，也難怪玄武會縮起腦袋懶得看他，說起來都說他是：「臭狗-屎。」
鐵籠後的鬼不緊不慢的移動幾步，接著笑道：「哦~鑽進你鼻子裡的瞌睡鬼呀！你有多久沒睡覺了？一周？一個月？一年？十年？這只瞌睡鬼快瘋了！它正咬著你的鼻子呀！你不奇怪麼？上次聞到氣味的時候，是在幾萬年前的第二紀元吧？」
蘇昊揉了揉鼻子，不對，他能聞到血腥味，可一剎那，蘇昊臉色劇變，他想起來了，自從自己觸摸那顆魔法豌豆，透過時之鎖看了一眼第二紀元覆滅的大洪水後，自己鼻腔所能聞到的所有氣味……都是血腥味。也就是在魔法豌豆的第二紀元終結日，聞到過一些泥土的氣息。
「你的意思是，我若再不睡覺，我的嗅覺就會出問題？進而導致我貫通成一體的六覺連鎖崩潰？我現在只能聞到血腥味，各種各樣的血腥味，這又是什麼意思？」
「呵呵呵呵……這是你嘴巴裡的饞鬼又饞了呀！它想吃嘍~想吃嘍~想吃嘍~~」
蘇昊捂著嘴巴裡的手微微哆嗦，隨著那一聲聲的『想吃嘍~』，他眼前幻想叢生，錢德勒-特斯拉這個轉世的上帝被一片生菜葉子裹著，正飽蘸著美味的醬汁等著他去吃……
雷神斯隆這個混蛋被鐵簽子串起來，架在一個火山口上燒烤，同樣是無比鮮美的醬汁一層層刷在他身上，也等著蘇昊去吃。
陳美琴身上擺滿了精美的水果，她把自己做成了水果拼盤，殊不知，蘇昊想吃的，卻不是水果，而是……拼盤。
……
……
各種各樣的幻象一閃而逝，蘇昊猛地咳出一口黑血，顫顫巍巍的捂著嘴巴，悶聲說道：「這些是什麼？到底是什麼意思？」
「吃了他們，吃了他們你就無敵了，回去就吃了他們，就是這個意思。」
「狗屁！我不吃人！從來不吃！埃文克-伊索是蠻人，他不是……」
「不是人麼？呵呵呵呵，那皮楠呢？是隻雞？」
鐵籠內的鬼一步逼近到鐵籠近前，一青一紅兩隻要壓在蘇昊臉上，那隻鬼邪笑著，用幾乎不可聽聞的聲音耳語道：「來吧，放我出來，吃了他們，你舌尖上的機靈鬼，現在已經騎上玄武啦！吃那麼幾隻小蝦米，分分秒秒的功夫……」
「還有呢？」蘇昊悶聲問道：「身體裡的懶鬼，我的機體覺，很懶麼？時間上的健忘鬼，我忘掉了什麼？」
「放我出來，放我出來嘛~」
「說清楚，舌尖上的機靈鬼，我的觸覺？騎上了玄武？如此說來，我的身體並沒有馴服玄武，對麼？機靈鬼？其實是，我雖然和玄武定了契，可我的觸覺卻開始遲鈍，或者，被玄武同化？」
蘇昊逼視著鐵籠內的鬼，問道：「這導致的結果就是，打在我身上，就好像打在玄武身上那樣，不痛不癢，但實際上，我的身體反而比從前更脆弱，因為從前我承受了傷害或者重擊之後，觸覺與機體覺貫通之下，我的肌肉，神經，內臟，等等等等會做出一定程度的規避。」
「而現在，我只會像一隻沙包一樣，被打了都不知道，直到我這只沙包承受不住，破裂來的那天？」
鐵籠後的鬼詭笑著，細碎如蚊子一樣的聲音在蘇昊耳邊呢喃：「不會有那一天哦~你嘴巴裡的饞鬼已經飢渴難耐啦，放我出來，吃了他們，吃光這座城，以吃養吃，以戰養戰……這才是真正的無敵之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