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神通奇緣 第291章 即成的歷史 文 / 邪惡訓導主任
「這不可能！」
朱雀瞪圓眼睛驚呼道：「你是活人，怎麼可能成聖？成聖之路，是我們神性兵器最終的自我救贖，就算你有聖位也沒用！」
蘇昊聳聳肩，笑道：「我聖祭了啊-」
「呃、……」朱雀被嗆的說不出話，憋半天才應道：「可是，就算是你聖祭了，也不可能喚回來自未來的聖人，這其中的變數太多了。」
「是啊，的確，不過，有關聖祭的原理，朱雀，你應該有拜讀過安托萬-昆賈，人類史上第一位聖祭者的著作吧？」
蘇昊將一本書拋給朱雀，而朱雀僅僅掃一眼，就將這本書通讀了一遍：「安托萬-昆賈，聖祭之後，喚回的，是聖人的一道執念。」
「而且，在安托萬-昆賈之後，我的哥哥，天神道道主，也不再轟殺那些反噬術士的命神。他默認了，他默認了『祭神道』的存在。同樣，祭神道對於神道術士而言，修的就是一道執念。」
朱雀不自覺的盤腿坐下來，這是來自聖人的講道，就算他極其不願承認，可面前這個蘇昊，跟他見過的女媧等聖人，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
比如，耳邊繚繞著意味不明的旋律，不仔細聽，這旋律直鑽腦海，可仔細聽，卻什麼也聽不到。
比如，眼瞳深處深埋著的光輝，彷彿整顆瞳孔都是透明的，透過其間，能看到一條貫穿恆古未來的銀河，銀河內點點星光沉浮，每一粒，都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還比如，撲面而來的雍容氣質，以及那彷彿什麼事都未放在心上的寫意與隨性。
面前這個蘇昊，就如朱雀見過的幾位聖人那樣，不溫不火，平平淡淡。
「所謂神道術士，歸根究底，是人類諸多進化方式的一種，就如超能力者、你們第一紀元的修真者、第二紀元的光明祭祀等等那般，說到底，還是人類通過自己精神與肉體層面的修行，實現生命蛻變與昇華的一種修行方式。」
「超能力者修行的自身這座世界，以實現自我小世界干涉宇宙大世界。修真者修的是真靈化神，以極致的真我之靈，重鑄一尊天人感應的先天元神。」
「而神道術士，卻是以精神驅使外道，以外道錘煉己身，最終成就真我之上的三尺神明，是為神人。」
蘇昊侃侃而談，雙目光輝四溢，點點靈光繞著他與朱雀旋轉，時而綻放成花朵，時而凝練成一個個奇異的符文。
這些符文被朱雀看在眼裡，他更驚訝了，這是從未有過的符文，不在八系符文之內，屬性不明，乍一看，竟隱約有幾分『人』的韻律。
「我走的祭神道，修的正是執念成神，在我聖祭之後，我的執念，以另一種形態，在另一個地方甦醒了過來……嗯，太多的，為了不干擾已經即成的歷史，我就不能多說了。雖說時間對聖人而言沒有意義，可是，聖人究竟還未能超脫時間。」
「而且，這個即成的歷史在我看來，還不錯，所以，沒必要在這裡，種下逆轉未來的種子。朱雀，總之，我成聖了，端坐於你面前的，是我舉頭三尺的聖人之影，也可以說是我修的那一道執念。」
朱雀沉思片刻，問道：「即成的歷史？」
蘇昊笑了笑，應道：「沒錯，一段即成的歷史。」
朱雀喉結動了動，忍不住問道：「那在這段歷史裡……」
「呵，好吧，不多說兩句你就不死心。玄武，那對雙胞胎兄弟，玄與武。還需要我多說麼？」
朱雀忍不住顫抖起來，根本不用多說了啊，玄武是一對雙胞胎兄弟，這件事，根本沒多少人知道，蘇昊現在提起來，分明是在說，這對雙胞胎兄弟在這段即成的歷史裡，重生了。
「呃、那、那、那我們呢？我們這些神性兵器，又該何去何從？」
蘇昊笑了笑，隨手一捻，一粒靈光，在他指尖綻放成一朵蓮花。
「朱雀，你可知，我父親可與靈王對視的那一眼，所仰仗的，是為何物？」
朱雀點點頭，應道：「意志，留存於一界之始的那一粒光，是意志之光。」
「沒錯，我們身處的此方多維宇宙，其最初的締造者，是我的父親。以此為契機，我父親孕育了一道意志之光。又因為，此方多維宇宙，是為我們人類的自我救贖之地，故，我父親的意志之光，名為：救贖。」
蘇昊將蓮花遞給朱雀，笑道：「你們神性兵器，皆是沐浴著我父親的救贖之光，從恆古紀元復甦而來，你也知道，聖人之道，是神性兵器最終的自我救贖之道。」
「女媧以補天為其救贖，伏羲以教化為其救贖，朱雀，你呢？」
朱雀恍然大悟，手捧蓮花情不自禁淚流滿面，喃喃道：「原來……原來如此，原來……原來我們這些兵器的前路從未斷絕，神道術士……哈哈哈，好一個神道術士！」
蘇昊點點頭，輕輕一點，朱雀手裡的蓮花收攏起來，形成一支花蕾，「所以啊，朱雀，不要再因為自己變成現在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就覺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呵……」
「我明白，在人類之初，你們這些先賢，每一個，都曾為人類的真靈之光照耀宇宙而付出了太多太多。一代人……不，整整一紀的先民，都曾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理想而獻出了生命。」
「待到不知幾多輪迴之後，再甦醒，你，朱雀，卻莫名其妙的成了一尊圖騰。呵呵呵，你心裡不痛快，不爽，正常，你要是爽了，痛快了，我反倒要覺得，你是不是起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比如……你也有吧？靈界之門，你們那一批跟隨著『人』逃脫而出的先民，都有吧？」
朱雀連連搖頭，應道：「有，靈界之門我們都有，但，我們不會背叛，即便身陷這如夢魘般的兵器宿命裡，我們沒有一個產生過背節的想法。」
「那就對了，朱雀，我需要你的靈界之門，我也知道，一旦你張開靈界之門，你的兵器之軀就會碎裂。但是，現在的我，這個時間點的我，我的執念，需要你的靈界之門。」
朱雀瞪圓了眼，他一剎那就明白了。
「這、難道說，你是想……」
「朱雀，你該知道，神道術士可以御使的外道，不一定非要是你們這些神性兵器。就比如我的哥哥，他修的，就是天神道，所御使的外道，是一段思念，是一份人性之初的光輝，是他的母親留給他的財富。」
蘇昊淡淡的看著朱雀，語氣並沒有咄咄逼人，彷彿在講述一件甚是平凡的小事。
「我哥哥開闢了神道術士這一脈，他最初也並沒有意識到，神道術士，與你們這些神性兵器，可以締結一份互為救贖的因果。直到他的第一個門徒，通靈到一位遠古先民，我哥哥才真正意識，我父親那一道意志之光，為何會稱為『救贖』。」
「對於人類而言，神道術士，是那些大腦潛力不足以開發超能力的人，迫不得已之下的第二個選擇。那麼，朱雀，按照生物圈的先天法則，超能力者比之無能力者，可以說是進化的趨勢。」
「那麼，先天之下的優勝劣汰，按照生物圈的法則，大腦潛力不足的無能力者，就該被清洗，就該被淘汰，就該淪為低聲生物，淪為奴隸，甚至滅絕。」
「然而，朱雀，我們是人啊，我們不是生物圈裡的其他野獸，我們有人性，有智慧，哪怕有時候，我們的人性與智慧，驅使著我們侵略如火，但這份人性與智慧，終究給我們留下一份救贖的契機。而這份契機，成就了我哥哥的天神道，亦成就了我哥哥的道統。」
停頓一下，蘇昊有所思的朱雀，接著說道：「這是來自一個母親的寬容，這是我們人性之初的耀眼光輝。這就是神道術士的真諦。」
「同樣，你們這些復甦而來的神兵，縱使你們各自背負著各自的兵器宿命，縱使你們在時間長河裡迷失，在無盡輪迴裡消沉，可是，你們曾經，都曾是人。重以兵器宿命開啟的，不過是你們人性的又一次涅。」
「當神道術士，與跨越恆古的你們，藉由一份互為救贖的因果第一次牽手之時，我們人類的新時代，真正進入一個邁向多維宇宙至高主宰的救贖時代。這份救贖，是我們人性面對無比殘酷的宇宙，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勝利。」
「這份勝利，是你們不曾有過的。朱雀，你們在追隨第一位先賢，『人』，點亮人類的真靈之光，發出第一聲自由的吶喊之時，曾與你們並肩的那些盟友，都去了哪裡？」
朱雀有點慚愧的低下頭，沒有吭聲。盟友？那時候在靈族至高力量與星獸軍團的圍剿之下，逃命都來不及啊！哪裡還顧得上盟友？最後一個盟友，稚奴，還被他們幾個聯手算計，成了湮滅靈族十八座神性兵器的犧牲品。
「明白了麼？朱雀，這是你的救贖，這是你的宿命。外面那個正在吞噬太陽的，也曾是你們的戰友吧？當初，他留下來斷後，給你們留了一線生機，而現在，你不想拉他一把麼？就眼睜睜的，看著他沉淪下去？」
「嗡！~」
一聲蜂鳴，一粒淡紅色的光，從朱雀眉心裡滲出來。
朱雀臉上微微裂紋，眼神卻前所未有的清澈，「我明白了。昊，請務必確保那段即成的歷史，沿著它應有的軌跡，走下去。」
「呵呵呵呵……」
蘇昊輕笑一聲，伸手一指，那點淡紅色的光，又被按回到朱雀腦袋裡，「不錯，我已經看到了你的決心，那麼，聽好了，我只說一次，剩下的時間，也只夠我說一次。」
朱雀愣了愣，馬上坐直身體，應道：「請講。」
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蘇昊點點頭，說道：「我的執念，將會順著外面你這位戰友的靈境投影，進入靈界。」
「腳下這枚恆星，我帶走了，恆星寂滅之後，朱雀，我希望，你以背節者的身份，張開靈界之門，帶走亞當，與，夏娃。」
朱雀目瞪口呆，指著自己的鼻子哆嗦了半天，才問道：「我？背節者？我？亞當是誰？夏娃是誰？昊，你，要摘走太陽？」
蘇昊點點頭，臉色平靜的說道：「太陽將被封於死神的左手，靜待死神永生之日。而亞當與夏娃，朱雀，你知道他們在哪裡。」
「記住，恆星寂滅之後，青龍與白虎，會以引力鎖暫時將太陽系釘住，留給你的，有八個小時。八小時之內，你必須張開靈界之門，送亞當與夏娃過去，否則……死神將迷失在靈界，而我們人類，將永遠失去屬於自己的恆星。」
「那地球呢？」
朱雀眼見蘇昊一點點透明，馬上就要消失了，他趕緊搶著問道：「地表上的人呢？地底世界呢？沒了恆星，就算地球逃過引力殊後的塌陷，也會幹枯掉啊！我見過太多太多失去恆星照耀的生命行星啊！沒有一個倖存下來！」
蘇昊已經完全透明，只剩下一個輪廓，聽聞朱雀的疑問後，這個輪廓閃爍幾次，最後編織成一行字：「我父親會暫時摘一枚回來，放心吧，黑暗紀元不會持續很久，死神即將席捲靈界。」
白色宮殿一點點變成虛無，朱雀木愣愣的看著那行字一點點消失，直到他發現自己重新出現在太陽表面後，才確定那個未來的聖人蘇昊，真的離去了。
匆匆瞥一眼，鱗甲巨人體表的鱗片又一次張開渦輪，而腳下的太陽，已經肉眼可見的缺了一個豁口！
青龍釘著五根引力鎖，全部的精力都在維持行星間微妙的引力平衡，而白虎卻撲在巨人身上，時不時又被巨人隨手甩飛。
慘笑一聲，朱雀最後看了青龍與白虎一眼，喃喃自語道：「再回了，我的朋友。」
釘著五根引力鎖的青龍突然一僵，似乎感應到什麼，艱難的扭頭看一眼，卻看到，朱雀從頭到腳，瓦解成無數赤紅色的光點，消失了。
「這、這是……朱雀！朱雀！你要幹什麼！」
「彭隆隆！！！」
突然，太陽表面劇烈震盪，連接在太陽上的五根引力鎖瞬間崩斷，嚇的青龍猛一張口，差點將大半個太陽咬下來。
他一口叼住五條引力鎖，猛一扯，暫時將五大行星的引力錨釘在自己身上，而後，一條漆黑的、通體燃燒著黑焰的手臂，擦著他的側頸，緩緩從太陽內伸了出來！
青龍嚇傻了，那鱗甲巨人根本不可能伸出這種手臂啊！
「崩！崩！崩！崩！」
隱約有四個崩斷的聲音，青龍顧不上深究這黑炎手臂究竟來自誰，失聲大喊道：「白虎！快！以天王號為軸，轟碎冥王號！轟碎！徹底轟碎！」
白虎正要撲向那條黑炎手臂，卻發現，那條手臂周圍，竟有一層無形的力場。那力場，竟彷彿來自一座多維宇宙的絕對拒絕，甚至超過了聖人的心覺壁壘！
「古雷博士還在冥王星上啊！冥王號已經快要修好了！」大聲應了一句，白虎又轉向那鱗甲巨人，它的獠牙白光四溢，隱約像是兩枚鋒銳的矛，直指鱗甲巨人的雙眼。
「管不了那麼多了！快點啊！你沒看到太陽在消失麼？這到底是誰的手！李蘇妙！這到底是誰的手！你弟弟呢？你不是拍著胸口說你弟弟會斬斷這隻手麼？為什麼騙我們！為什麼要騙我們！」
青龍的咆哮響徹整座太陽系，在地球表面，所有人都木愣愣的抬頭看著天空，人們都有點反應不過來。
唯有極少數人回想起來的，在天神道道主捏碎月球的那一天，最強者大人的女兒，曾說過，會有一隻手從太陽裡伸出來。
可是，絕大多數人都忘掉了！那種聳人聽聞的事，大家都還以為是小女孩在胡說八道！而且，人們的注意力，全都被現世而來的神道術士與天神道之主吸引，誰還在意那種鬼扯一樣的末日預言？
太平洋某座孤島上面，娃娃臉的李蘇妙木愣愣的看著太陽內伸出來的那隻手，一言不發。她聽到了青龍的咆哮，也能看到青龍正極盡全力的修行星系內的引力平衡。
在她身後，戴著半張面具的女子懷抱一柄身高平齊的長刀，她不自覺的將刀抽出來，凌空做劈砍，卻什麼也沒砍到，只是砍出一聲微微的歎息。「唉……」
地底世界，諸葛明幾人對視一眼，噩夢騎士托尼一拍腦門，說道：「快殺我，轉世上帝，快殺我，我沒辦法自殺，自殺了，輝巧號裡的備份醒不過來，快殺我！」
錢德勒苦笑一聲，瞥一眼諸葛明，又瞥一眼托尼，應道：「我這副軀殼太脆了，殺你？殺你我也完蛋。唉……」
諸葛明木愣愣的看向巴巴羅薩幾人，冷不丁，他看到一個火紅色的朱雀虛影，在宋小明身後一點點出現。
「朱雀？你來幹什麼？」
朱雀一言不發，這次，他用的是一個中年人的形象，完全站定後，朱雀並掌如到，刺穿了宋小明的心臟。
「你！你幹什麼？」
「轉世上帝，給我坐標，我要找到欺詐師的妹妹，她是夏娃。」
錢德勒眨眨眼，天黑了。
確切地說，就這一眨眼的功夫，太陽不見了。
「夏娃？什麼意思？」
一道火焰拔地而起，宋小明被燒成飛灰，只留下一粒黯淡的種子抓在朱雀手裡。這妖邪的火光照亮朱雀的臉，很是猙獰，「沒什麼意思，給我坐標，否則你死，二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