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文 / 荷風渟

    第十一章

    紀雲買的食材相當普通，但是李教授的手藝卻一點也不普通，一鍋普普通通的土豆燒肉，吃得吳華胃口大開，吃到最後撐得躺在椅子上再爬不起來。

    「李教授，您老的手藝真是太牛了！」別說吳葉吃了這麼多天難吃的營養劑，就是沒吃，李教授的手藝也絕對稱得上是一絕。

    李教授年紀大了，越發喜歡年輕的小輩，吳葉長得好嘴巴又甜，聽小紀說還是他的老大，憑他的模樣舉止看得出是從大家族裡出來的孩子，難得的是一點架子都沒有。李教授心裡對吳葉的喜歡又多了兩分，他就像對平常小輩那樣哈哈大笑道：「那是，人生在世吃喝二字，為了這口吃的，我可是專門去找名廚拜師學藝了的。我師父可是說了，我這手藝就算以後不教書了，也絕對餓不著。」

    「我爸媽老說我是吃貨，跟您老比起來，我可差遠了。」吳葉拍著滾圓的肚皮，愜意的不得了。他想，他讀大學的時候怎麼就沒遇到這麼可愛的老頭呢？不然他一准混個優秀畢業生。吳葉就是這性格，說好聽點叫隨遇而安，說直白點是不長心，難聽點就是二。若是換別人穿到末世，估計愁都愁死了，他還能跟人貧嘴逗樂子。

    「屁，什麼吃貨，我這叫老饕。」

    「切，這兩者根本就沒有區別，對吧，無華？」吳葉一貫臉皮厚自來熟，他覺得秦無華去掉姓氏直呼其名，聽起來更親切。你看，一個吳葉，一個無華，一聽就是本家的。

    從吃飯到現在一直不動如山的秦無華，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點頭了。

    「哈哈哈，看吧看吧！」

    李教授也是老小孩兒性格，氣得吹鬍子瞪眼：「現在的小孩兒真是越來越不知道敬老了，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

    吳葉唯恐天下不亂：「倚老賣老啊，倚老賣老啊！」

    「嘿，你這熊孩子！」

    低矮的棚戶房裡不時傳出笑聲，讓殘酷的夜色平白染上幾分溫馨的色彩。

    棚戶區的人口流動量相當大，有發財搬走的，有交不起住宿費被趕走的，有出城後再沒有回來的，很少有人能夠在這裡長久的住下去。秦無華在申請住宿的時候，報了紀雲的門牌號，隔壁那間房子的主人前兩天發了筆小財，搬到公寓樓去了，房子正好空了出來。吳葉推開門進去，屋子看起來要比紀雲那邊乾淨得多。紀雲和李老至今仍然在孜孜不倦的搞著小發明，房間裡堆滿了各種精（破）密（銅）儀（爛）器（鐵）。房子的前主人收拾得挺乾淨的，大約前主人著實賺得不少，房裡的東西幾乎都沒有搬走，完全符合吳葉拎包入住的預期。

    當然，還是有一點不滿，「怎麼只有一間床啊，你睡哪兒？」雙人床倒是挺大，躺兩個大男人一點問題都沒有。

    秦無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好吧，小弟沒眼色，他不能跟他一般見識，吳葉略心虛地想著。

    「我睡相不太好，你要是不介意你也睡床上吧。」二少大方表態，完全忘了這房子的主人根本就不是他。

    秦無華依舊冷著張冰塊臉：「才只是不太好嗎？」

    「……」二少的膝蓋中了無數箭，倒地不起。

    這人真是太討厭了，根本就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

    二少憋著氣打定主意再不理這個混蛋，結果躺在床上不到半小時，混蛋懷裡多了個光溜溜的傢伙。黑暗中，秦無華的嘴角終於翹起了一個細微的弧度。

    一夜無夢，吳葉睡到十點過才醒，房間裡只有他一個人。他百無聊賴在床上滾了一圈，忽然想起他已經完成的強制任務。他忙召出系統控制面板，點開任務按鈕，裡面果然顯示任務已完成，任務評級為e。

    吳葉忐忑地按下下方的是。

    積分50,《基礎吐納法》x1。

    吳葉腦海中忽然多出一段晦澀難懂的信息，明明是完全陌生的文字，他卻能夠清楚的明白那些文字的含義，玄妙的文字如同烙印一般清晰地銘刻在他腦海中，一遍遍默想，不知不覺已經擺出了標準的五心朝天姿勢，呼吸的節奏不斷調整變化，最後變得很慢很慢，漫長的間隙中，吳葉能夠感覺到一股微弱的氣流忽快忽慢的遊走全身，時而順暢時而滯澀。不知過了多久，順暢的地方更順暢，滯澀的地方也變得順暢起來，微弱的氣流似乎又壯大了一絲。

    「……老大，老大，午飯好了，快出來吃午飯了。」紀雲看著焦辣辣的太陽，喊得頗有些無奈。

    吳葉按照玄妙的文字收了勢，睜開眼睛，發現身上的酸痛竟然一掃而空，他能清晰的感覺到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的狀態都前所未有的好。

    吳葉笑得那叫一個得瑟。

    系統總是在關鍵時候潑冷水：最頂級的功法分為天地玄黃四等，哪怕是最次的黃級功法都具有翻江倒海之能。

    吳葉笑容一僵：

    系統冷冷吐出三個剛學會的字：【大路貨。】

    我屮艸芔茻。

    系統『看到』宿主蔫啦吧唧的樣子，也不想把蠢宿主打擊得太慘了：

    吳葉美妙的幻想被打破，有氣無力地問了句：

    不足1%。

    系統覺得如果把這個數據告訴蠢宿主，他肯定馬上又要嚷著回另一個位面了，這個位面有無數他倆都需要的特定能量，它其實並不想宿主離開，但是按照它的第三運行定律，它不能干擾宿主的決定。如果它什麼都不說的話，應該不算違背定律……吧？系統被強制激活後，它的核心程序裡面儲存了一些關於宇宙傭兵系統的數據，不知道是不是它的錯覺，它覺得它好像跟那些系統不太一樣，它好像比它們多了一些東西，是病毒程序嗎？

    系統再一次陷入自己的思考中，忙著去自檢了，徹底不吭聲。

    外面紀雲敲了敲門，喊道：「老大，老大。」

    「等會兒，我洗把臉就出來。」

    窩棚房雖然房子不怎麼樣，但還是接了自來水管的，前房主比較會過日子，還自己用鐵皮桶組裝了一個淋浴器，吳葉見自己身上黏糊糊的，索性洗了個冷水澡。洗完澡想刷牙，才發現自己走的時候忘了把牙膏和牙刷帶上。好在這兩樣東西系統賣得不貴，一大管牙膏外兼兩根牙刷搭張純棉毛巾才只要1積分、1晶核，吳葉現在小有結餘，立馬大手一揮，買了一整套，弄得乾乾淨淨清清爽爽的才出門。

    走到隔壁，李教授和紀雲都已經坐在小餐桌旁等他了。

    「無華呢？」吳葉問。

    紀雲說：「秦哥老早就接了獵屍者工會的任務，跟人出去做任務了，他說等你醒了，讓我陪你在嵐城熟悉一下環境。」

    吳葉確實對嵐城挺好奇的，吃完油水不怎麼足的午飯，圍觀了一會兒紀雲和李教授調試他們的『喪屍偵測儀』，等太陽開始西斜後，才跟紀雲一起出門。

    通過跟紀雲聊天，吳葉瞭解到，天朝根本沒有他們那個位面的基本國策——計劃生育，同樣的歷史流傳下來，天朝的人非常在乎多子多孫多福的老傳統，因此天朝的人口早已突破20億大關，達到24億。根據他看的那本歷史書的記載，以鴉片戰爭為始點，青朝被推翻後，天朝的資產階級政黨最終掌握大權，經過大刀闊斧的改革後，天朝在一戰二戰中大放異彩，再加上其充足的人力資源和廣闊的市場，早已是能夠比肩美帝的超級大國。然而，歷史又擁有著可怕的相似點，當吳葉看到天朝在二戰期間脫穎而出隨後當上總統同樣是偉大的毛爺爺後，他不禁感慨英雄其實也是一種宿命。

    歷史在某些關鍵的點上拐了個彎，整個世界都會隨之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吳葉還沒有逛完嵐城的交易區，就已經發現這個位面的科技，比他所在的世界整體領先至少十年。

    他那個世界的人們還在為各種智能產品沾沾自喜時，這個世界已經出現了初級智腦，並實現了民用化。

    「小子，你看了這麼久到底買還是不買啊？」攤主要不是見吳葉長得還不錯，都想把他給踹飛了。跟個土包子似的把他攤子上的東西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就算了，還拿著他那兒最好的一款平板玩起了遊戲，這叫什麼事？

    這個位面的平板電腦非常輕薄，只比一元硬幣略厚一點，畫質精良運行順暢全語音控制附帶智腦各種溫馨人性化提示。吳葉基本上開機，就學會了操作，然後抱著平板在太陽底下玩兒了大半個小時，竟然完全不發燙，而電量仍然是滿格。吳葉聽到攤主說話，放下電腦時，電腦正中跳出一個大眼睛萌正太眼淚汪汪地看著他，糯糯地說：「主人，買下王子吧，王子很能幹的。」

    尼瑪，賣萌可恥知不知道？！

    「主人，求求你了，好不好？」

    二少：「……」

    「主人，王子存了好多好好玩的遊戲。」

    「……老闆，多少錢？」二少絕對不是被遊戲迷惑了，他只是看萌包子太可憐了而已。

    攤主左右看了眼，沒有巡管人員，壓低聲音說：「這東西我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