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離別時刻 文 / 荷風渟
今天行動的時候，吳葉可是瞅見了不少准二級和二級喪屍，說不定還有准三|級，他覺得肯定不止這點積分。
系統自動彈出控制面板，上面列了今天消滅的喪屍數量明細：一級喪屍1100只，准二級200只，二級50只，准三級5只，系統的聲音依舊冷冰冰的，只是冰冷下隱約透著一絲委屈。
吳葉看著數據大概算了一下，立刻炸毛了：
系統：
系統：
吳二少：
吳葉還是有點不甘心，不過想想已經夠回家的路費了，也懶得再跟跟系統爭辯，而且辯了也沒用，系統再吊能吊得過研發員？
【哎，你真是太沒用了。】吳二少撇嘴再次鄙視系統。
系統：蠢宿主湊夠回家的積分，是要離開了嗎？系統有點捨不得這裡。
吳二少絕對是驚訝多過氣憤。他怎麼感覺『系統』好像也有自己的小脾氣呢？智腦生命什麼的，難道真的存在嗎？
系統略心虛的哼唧一聲，不再理吳葉。
算了，今天心情好，不跟它一般見識。
不過回家的積分倒是夠了，他的晶核卻花光了，回家還需要1000透晶，還欠著楊起兄妹600透晶的報酬。另外秦無華和紀雲都跟他是『過命的交情』，兩人又喊了他這麼幾天老大，他要是不聲不響的走了，是不是太不仗義了？不說別的，好歹給他倆留點保命的東西吧。
疫苗。
以秦無華的能力，晶核肯定是不缺的，紀雲腦子好使，跟著秦無華肯定不吃虧，就算以後他們分道揚鑣了，紀雲那什麼喪屍探測儀研究成功，憑他和李教授的化腐朽為神奇的功力，肯定能混得不錯。
只有疫苗，以後能不能研究出來不知道，現在絕對是再有錢也買不到的好東西，有了它就等於多了一條命。
一支疫苗得500百點積分，100赤晶（二級晶核），再干兩票大的弄幾支疫苗不成問題。反正他已經『失蹤』快一個月了，再想回家也不差這兩天。
剛來的時候，吳葉真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盼著要回去，可是等現在馬上要籌夠『路費』了，他反而有些近鄉情怯，一想到回去要面對的人要面對的事，心裡就說不出的煩悶。
算了，先不想那些，把這邊的事情安頓好了再說。
喪屍bbq任務完成得非常順利，回到安全區還不到11點，大家商量一番後，決定下午就在安全區邊緣圍獵。
大家簡單吃了些油餅和牛肉罐頭當午餐，飯後，秦無華三人吸收一些晶核能量後，異能都恢復到最佳水平。
再一次來到安全區邊緣，這裡圍獵的人比上午更多些，獵屍者們大多都是抱團行動，少的三五人一組，多的上百人一隊，各自為陣，槍聲喊殺聲響成一片，喪屍不斷湧入，戰鬥異常激烈。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必有爭鬥，這話放什麼時候都准。即使是在危險的圍獵過程中，仍有不少人在勾心鬥角，『搶怪奪寶爭地盤』每一分每一秒都在這片廢土上上演著。
楊起和楊麗娜的圍獵經驗豐富，迅速選了個地勢開闊人少怪多的風水寶地，本來還有人不滿，楊起抬手就在卡車前弄了一條戰壕出來，不滿的人立馬把話嚥回肚子裡。擁有超過10萬倖存者的嵐城，異能者滿打滿算不超過兩千人，這裡面又多以一階和准二階為主，楊起一出手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異能絕對達到了二階，甚至可能更高。這樣的人是各方勢力爭相拉攏的對象，輕易沒人願意招惹。等到秦無華和楊麗娜出手，這些人徹底沒話說了，識相的或者說是擔心他們『仗勢欺人』的部分獵屍者主動往往旁邊挪了挪位置。
這就是實力。
吳葉心下有些感慨，總算是體會到以前看的那些書裡面寫的『實力為尊』是什麼滋味兒了，這種尊敬可不是拍賣會上隨便出個千兒八百萬就能夠『買』到的，可惜這份忌憚和敬畏不是給他的。
將步槍調試好架在戰壕上，吳葉立刻壓下心裡的胡思亂想，透過瞄準鏡將槍口對準第一隻喪屍的腦袋，扣動扳機，喪屍的腦門正中開了一個大洞，正在奮力奔跑的喪屍重重摔在千瘡百孔的廢土上，滾了幾圈後死灰空洞的眼睛茫然看著湛藍的天空，被死亡囚禁的靈魂終得解脫。
隨著槍響，喪屍們一隻接一隻的倒下。
「不愧是老大，槍法進步神速啊！」在換彈夾的空當，紀雲沖吳葉豎起了大拇指。
吳葉也覺得納悶兒，明明一天之前他還是十中六七的水平，怎麼今天就變成百發百中的神槍手了？槍法准就算了，他甚至還能進行傳說中的『預判』，只要槍口對準喪屍，他就能判斷出喪屍接下來的每一個動作，然後自然而然的選擇最佳的位置開槍，沒有任何刻意，渾然天成得宛如淬煉千百遍後的本能。
而且一彈夾子彈打完後，他的手臂雖然能感受到步槍的後座力，但是這些力根本沒有對他的手臂造成任何影響，一丁點酸麻的感覺都沒有。
細細一體會，吳葉發現自己的視力也變得更好了。他以前愛上網，通宵看游是經常的事兒，眼睛沒近視已經是祖宗保佑了，5.0的視力最好別去幻想。可現在，目測好幾百米外的喪屍他不僅能看清它的五官，甚至連衣服紐扣上的英文字母都看的一清二楚。
「還行。」吳葉沖紀雲笑了笑，藉著換彈夾的功夫，他問系統：
系統難得耐心解釋道：
吳二少摸摸下巴，咧嘴笑道：
系統有點心虛，裝死迴避。
男人都少不了英雄情結，酷愛看x點雞血文的吳二少更不例外，可是剛才『沾光』感受到的敬畏讓他意識到了力量的魅力，他還未真正享受到屬於自己的實力帶來的榮光，就已經感受到了這種魅力背後可怕的誘惑。
他現在還不是異能者，沒有體會過實用異能的感覺，但是他有預感，這種遠遠凌駕於普通人能力，一次沾染，將比毒品更難戒掉。解鎖了一級基因鏈，就會渴望解鎖二級，然後三|級、四級……在這個以實力為尊的世界，有了捷徑，誰不渴望擁有越來越強大的力量？
他從不認為自己是一個意志堅定的人，所以，他既然決定回家舒舒服服當個混吃等死的米蟲，再也不回這個世界，他就最好不要去碰觸不屬於他那個世界的力量。
吳葉不是傻子，系統根本就不會掩飾它的『情緒』，所以，他知道系統其實是希望他留在這個位面的。這樣一來，他就更不願意去解鎖一級基因鏈了。
換好彈夾，吳葉收斂心神，繼續狩獵喪屍。雖然這樣想有點沒心沒肺，但他真有種自己是在玩大型真人喪屍遊戲的感覺，刺激、恐怖、隨時都會喪命，然而他參與其中卻沒有任何歸屬感。再過兩天這個遊戲就要結束了，所以，好好珍惜現在。
一下午的獵殺，吳葉獲得了300多點積分，100多顆透晶，10多顆粉晶（准二級晶核），4顆赤晶，收益頗豐。吳葉借口去解手，悄悄兌換了50斤食鹽，趁著四下無人，他將變得鼓鼓的背包拿回車上，找了些帆布掩藏起來。
等楊起他們意猶未盡的收工，吳葉把他們兄妹二人喊到車上，一人給了他們五包鹽：「這些鹽就算你們今天的報酬，當然，如果你們不願意要……」
「願意，願意，當然願意！」楊起笑嘻嘻地接過鹽，忙不迭道。鹽可是好東西，現在嵐城的食鹽全部被幾個大勢力把持著，他們想賣多少就賣多少，指不定哪天就漲價了。有了這些存貨，可省了他們去買的功夫。
吳葉問：「那你們願不願意明後兩天繼續跟我出任務？佣金就照今天這個數。」
楊麗娜兄妹對視一眼，笑道：「沒問題，還是今天早上那個點兒嗎？」這個任務看似凶險，但是實際上只要配合好了，比同等價位的任務要輕鬆得多。半天的活兒，下午狩獵還能再掙個300多透晶，一天下來能賺個六七百透晶，刨除成本能有四五百的進賬，這樣的好事兒他們巴不得天天做。
「嗯。」
「行，我們保證明天一早就到！」楊起朗笑道。
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吳葉悄悄兌換了十斤鹽，補足背包裡的空缺。回家的途中繞了一圈到黑市，秦無華按照吳葉的要求，將食鹽脫手，全買了今天弄『喪屍bbq』的材料。
接下來的兩天裡，每天上午雷打不動弄一次『喪屍bbq』，下午狩獵。
傍晚收工的時候，吳葉照樣用食鹽付了楊起兄妹的佣金，又讓秦無華去黑市再幫他銷100公斤食鹽，這一次他特地強調，不要那些bbq材料了，只要晶核，最好是赤晶，就算便宜點也無所謂。另外，還讓他多買點肉，今晚回去吃頓大餐。
秦無華一向不多話，沒問原因，直接扛了食鹽就去了黑市。秦無華接連幾天在黑市上賣鹽，每天的銷量都是好幾十斤上百斤，已經引起了一些有心人的注意。這天他出手就是200斤鹽，食鹽基本上已經被嵐城的高層壟|斷了，黑市上只有少數人在賣，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些人是嵐城高層安在黑市上的釘子，目的是穩住嵐城的異能者。黑市上的食鹽供應有限，屬於稀缺商品，秦無華把食鹽拿出來後，半小時不到就賣得一乾二淨。
因為赤晶交易有優惠，鹽脫手後，秦無華的背包裡裝的幾乎全是赤晶。他在黑市上轉了一圈，用自己的晶核補充了一些子彈、槍油和手榴彈，又按照吳葉的要求買了一隻十來斤重的變異雞，買了五六斤變異豬野豬肉，離開了黑市。
晚上，吳葉把楊起兄妹留下，一起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李教授的手藝絕對沒話說，楊起吃完後抹著嘴角的油說：「太爽了，總算飽餐了一頓，d病毒爆發以後，我還是第一次吃這麼多肉。」
紀雲笑嘻嘻地說：「那是，咱們老大可是說了跟著他有肉吃。」
楊麗娜笑著問：「吳老大，還收小弟……不對，小妹不？能算我一個不？能打能抗的女漢子，妥妥的純不銹鋼材質，用多久都不生銹！」
楊麗娜說的話聽起來像是玩笑，但她是真心想跟著吳葉他們組成固定團隊。撇開吳葉手中可能握有豐富的物資不談，秦無華實力強大不說，吳葉和紀雲雖然是普通人，但是吳葉的槍術已經完全達到了可以與異能者媲美的程度，紀雲的槍術不差，而且他能拿出一些異常實用的小東西，比如喪屍探測儀，比如他現在正在研究的智能『收晶』機器人。最最讓楊麗娜動心的一點是，吳葉作為這個團隊的boss，大方、直爽、平易近人，合作之餘能相處得開心，接觸下來也能感覺到他不是什麼心機深沉之輩，不用擔心自己哪天被賣了還替人數錢。這樣的人，絕對適合在末世與之合作。
楊起自然是跟楊麗娜一樣的心思，他倆都是上有老下有小家裡一大票人等著他們養活，若是有個固定可靠的團隊，壓力能少一大半，否則他們早晚得去投效嵐城的勢力，雖然也是條出路，但是當別人的狗，哪有自己做人舒服？
吳葉看著楊起兄妹二人熱切的目光，心裡微微有些遺憾，他笑道：「你們要是願意的話，以後可以跟著無華，當然無華收不收你們還得他說了算。」
楊起和楊麗娜當即就高興地應了下來，秦無華卻覺得吳葉今晚的舉動透著古怪。
大家聊了一會兒，送走楊起和楊麗娜後，吳葉拿了些赤晶出來，讓紀雲和秦無華想辦法幫兌換點黃金回來。
他一個人躲到房間裡，用2000點積分和400赤晶兌換了4支疫苗；用300點積分，6顆赤晶兌換了60支低級營養劑；300點積分，6顆赤晶兌換30瓶喪屍驅逐劑；留了剛夠回家的『路費』，剩下的晶核和積分他全部兌換成了食鹽，不多，剛剛120公斤。
不知不覺間，就掙了這麼多東西，二少心裡相當有成就感。
紀雲找了些門路，給吳葉兌換了足足10公斤黃金。在這個位面，5克黃金與1顆透晶通兌，20公斤黃金在這裡相當於4000顆透晶，吳葉用30多公斤鹽就能買到，到了他『老家』就算這段時間金價跌得厲害，1克黃金最少也能賣個200塊左右，全部出手少說能賣400萬。
對普通人來說挺多的，對吳二少來說四五百萬還真不算什麼，但是因為那段丟失又拼湊回來的記憶，吳葉心裡總有些不太好的預感，從系統那裡得知能夠攜帶不超過體積、體重的物品穿越蟲洞後，他就決定帶一些黃金回去。不管家裡是個什麼情況，這些黃金實打實是他用命換來的。除了帶黃金回去，吳葉還準備把平板電腦帶回去，另外還有許多與初級智腦配套的軟件，等回去以後，他找人把初級智腦的技術吃透了，還怕沒錢？妥妥的比爾蓋茨第二！看老頭子以後還怎麼說他！跟平板電腦裝一塊兒的，還有一把手槍，百十發子彈，這幾天摸槍摸慣了，不帶把槍在身上吳葉心裡不踏實。
秦無華和紀雲去兌了黃金回來後，他進屋就看到房裡多了許多東西。
「你總算回來了，黃金兌到了嗎？」吳葉問。
秦無華點點頭，把沉重的登山包交給吳葉，吳葉打開包看了眼金燦燦的金子，笑得格外財迷。
隨後，他把登山包背在背上，將另一個裝著平板電腦等物的包跨在胸前，將一個不大的密碼金屬箱擱到秦無華面前，「這箱子的密碼是六個1，」他打開金屬箱，箱中溢出絲絲縷縷冰冷的氣體，黑色的絨布上靜靜躺著4支裝有液體的注射器，「這些是d病毒疫苗，一共4支，全部交給你由你處置。紀雲跟我們共患難過，我希望你能留一支給他。」
「這些是低級喪屍驅逐劑，這玩意兒聞起來怪臭的，干擾喪屍嗅覺的效果還不錯。不過經驗證明，真的只有干擾效果，大活人噴再多站到喪屍面前都是白搭。」
「這些是低級營養劑，味道超級差，但是抗飢餓的效果跟肉食差不多，各種維生素齊全，吃了不用擔心拉肚子。」
「剩下的這堆都是鹽，你看著辦吧。」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在吳葉心裡，秦無華跟紀雲與其說是小弟，不如說是過命的哥們兒，但是這些東西他卻只能交給秦無華，只有他才保得住，交給紀雲反而是害了他。
秦無華看著吳葉淺笑盈盈的臉，心裡沒由來有些抽痛，他冷聲問道：「你要離開？」
「對。」吳葉看著秦無華嚴肅冷峻的臉龐，臉上的笑容有點繃不住。
「那你還回來嗎？」
吳葉拍拍背上的黃金，咧嘴笑道：「把這玩意兒脫手，夠我過一段好日子了，理論上不會再回來了，哥們兒好好保重，我會想你的。」難得交上兩個過命的兄弟，卻要離開了，吳葉再粗神經也不禁生出些感傷來。
秦無華知道吳葉有秘密，但是他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秦無華攥緊拳頭又鬆開，他直直看著吳葉的眼睛，問：「能告訴我你要去哪兒嗎？」
「當然是回家。」反正馬上就要離開了，吳葉不介意暴露自己的秘密：「你應該知道平行位面理論吧？你現在可以驕傲地告訴別人，這個理論是絕對真實的！因為我就是來自另一個平行位面。」
「既然是平行位面，你們那兒沒有被d病毒感染嗎？」
「這個還真沒有，你們這裡爆發d病毒的時間點，我所在的那個位面吵得沸沸揚揚的，說是世界末日要降臨了，」吳葉攤手聳肩，「結果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一個和平世界，一個混亂無道的末世。
秦無華找不到任何讓吳葉留下的借口。
「保重。」
「可惜蟲洞只能帶我一個人穿梭，不然的話，我很願意帶你去我的世界。」吳葉舉手拍了拍秦無華的肩膀：「保重。替我向紀雲道一聲再見。」
「好。」
吳葉按下控制面板上的『傳送門』，白光一閃，不大的房間裡，只剩下秦無華緊抿著唇角無聲站在原地，右手覆在吳華拍過的左肩上，似乎還能感覺到殘餘的觸感，他堅毅的雙眼流露出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失落和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