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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十四章 模擬 文 / 零點九和一

    「各位,這些就是本案證物,共200多件,包括被告衣物、內衣褲、這個紙盒子!」他將盒子拿起來,把口朝向觀眾席,觀眾席一片驚叫,裡面擺放著一個真人大小的塑料模特,帶著讓人不適的怪異驚悚感:「是模擬案發現場,其它還包括燒焊器,電線、割掉死者身體組織的鐵鋸、大概三十個小白盒子,裡面裝的是死者屍檢取樣的頭髮,身體組織、燒焦的恥毛,身體及紙盒裡發現的衣服纖維。根據這些物證,我將嘗試還原整個殺人過程:16日下午六時至凌晨期間,兇徒用右臂單手勒住死者頸部,導致死者窒息死亡。」

    幻燈機播出死者頸部勒痕照片投影,上部可以看到死者整個頭部眼睛圓睜,下部可以看到血淋淋胸部兩塊血肉模糊,觀眾有人因恐懼尖叫。

    「死者**被割掉,沒有找到。恥毛被燒焊器燒過,顯示兇徒有性侵犯變態嫌疑。」檢察官用手指了指錢偉廉說:「但死者又未被強姦,可能是現場環境不允許,或者有意外發生。在死者**上及指甲裡發現衣服纖維,可以與被告西服完全吻合,死者頭髮上有電線膠成分,也在雪糕鋪內發現此證物。此外經過仔細搜尋,工作間內還發現死者頭發毛發,而手肘下面有半張印有「未焊」字樣紙屑,另外半張也在工作間內發現。並且字跡與被告完全吻合。

    錢偉廉答辯:「燒焊器是電器行常備型號,我擁有這個型號並不罕見,我所穿西服也不是罕見樣式,只憑死者200多衣服纖維裡面僅僅7條證明我殺人實在勉強!我日常根本不穿著西服,當天因有同事宴請我,我為表示正式才穿,但我在離開宴會返回雪糕鋪值晚班前,有先返回家裡更換工作服裝,西服根本沒有進入店裡。衣服纖維來源,我回想可能是來自於與別人握手……」

    檢察官打斷他:「什麼人?」

    「我不記得,但確實有握手。」錢偉廉答道。檢察官露出得意笑容,錢偉廉繼續說:「也許那個人將纖維帶回店舖,更有可能是有人穿著與我完全相同樣式服裝,目的就是為了栽贓給我,你們警方就能證明那個纖維一定來自於我,而不是其它第二件衣服麼?」

    錢偉廉非常鎮定,聲音洪亮,不慌張:「還有死者被燒焊器侵犯的事情,這種卑賤下流行為,我極度鄙視,更不可能做出!還有你們警方最開始懷疑我,是因為說我看到警察慌張,事實是那天我喝過酒,所以才會脖子上血管跳動,不是因為恐懼!」

    「你見到警察時候是幾點?」

    「上午十點左右?」

    「十點就喝酒?」

    下面觀眾席一片哄笑。

    錢偉廉老婆站起來高喊:「他是喝酒了!早上有時候他會喝酒!」

    「肅靜!」法官敲桌子。

    錢偉廉妻子激動:「我說的是真話!為什麼你們不信?我老公沒有殺人!」

    辯護律師:「我很奇怪一點,就是警方從案件開始調查,自始至終似乎只調查我當事人,似乎在假設立場,這對我當事人極度不公!案中我覺得關鍵的一點漏洞是,根據死者女性朋友賈思齊說法,死者打最後一個電話時,背景噪音極大。這是個矛盾。根據你們警方的所謂推斷,你們認為死者完全不認識的我的當事人,之所以和死者碰面,是死者想要找電話時無意中選擇雪糕鋪,可雪糕鋪是一個安靜場所,而五點左右附近噪音較大的地方只有街上或者茶樓這些場所。

    「死者從簸箕灣家裡跑到跑馬地,只是坐公交車就需要一個小時時間,中間按照你們警方描述,還要去廣告公司替他哥哥辦事,因為離開家裡較平日更早沒有吃飯,所以還要擠出時間解決肚子的問題,時間上實在無法做到。

    「除非有車輛載著死者到處移動才有可能!可是我當事人沒有駕照,更沒有車輛。

    另外根據你們警方根據早先的新聞報導,曾經用你們所謂的最科學客觀的鑒證科結論推斷死者死亡時間是在12點以後,現在又說因為紙盒散熱,還有被人掐死時候體溫會升高,所以死亡時間提前到了我當事人在雪糕鋪值班的6點到12點。我認為這個時間提前原因,完全是為了配合你們指控假設!你們這是在預設立場!製造冤案!」

    法庭一片安靜。

    「這個案子巧合太多!根本無法讓人信服!你們只是因為死者死法殘忍,而我當事人私生活或者為人處世態度有怪異處,就假設他為做出此變態行徑的最好人選,加上輿論施壓,大眾的狂熱情緒,就判定我當事人必為兇手,再以此為結論搜羅證據,怎能服眾!」

    法庭仍然安靜,劉廷去看錢偉廉,錢偉廉仍然表情漠然。那種完全與自己無關的鎮定感,根據劉廷經驗,只有真正凶殘而毫無心理負擔的危險兇犯,才會具有。他們缺少人正常對死亡殺戮的恐懼敬畏,因而顯得麻木冷血。

    錢偉廉符合這個特徵,而且表現出比惡犯更強烈的極度冷靜理智,自己是否真的冤枉錢偉廉?

    第二日,法庭按照檢察官要求,到案發現場實際進行模擬。

    劉廷選擇一名較瘦小,體形與陳怡麗相近的女警扮演女屍,女警模擬前,堅持要先拜佛,天空烏雲密佈,一絲風都沒有,顯得詭異。相關審判人員全都保持沉默,表情嚴肅或惶恐。

    外圍圍滿民眾等待看戲。

    女警踩到紙盒裡面,猶豫再三,躺下去。

    辯護律師拿出照片:「這樣不正確,為保證對被告公平,應該做出和死者完全一致姿勢。」

    女警面色蒼白,求助看向劉廷,劉廷點頭。

    女警恐懼的看著照片,細心調節自己身體、脖子、腦袋朝向角度,胳膊擺放位置,然後扮演兇手的警察,開始按照路徑,從雪糕鋪後巷,將屍體拽往拋屍地。

    辯護律師再反對:「扮兇手警察明顯比我當事人強壯,你們要重新尋找。」

    又折騰一番,錢偉廉身高不足170,體形乾瘦,但顯得精力很旺盛。案件終於開始模擬:「兇犯」拖住屍體盒子,突然一陣陰風吹過,房門自己慢慢打開,好像有人推動一樣,現場氣氛有些恐怖。「兇犯」猶豫一下,還是開始拉動紙盒。

    紙盒沉重,移動極為費力,後巷到前面主路先是一道大門,紙盒穿過,然後是一道極窄的小門,紙盒兩邊幾乎碰到門邊緣,但仍然能順利通過,然後下到路基下,即將移動到主路最終地點時,紙盒突然叱的一聲被扯裂!

    現場民眾一片嘩然,女警猛地蹦起來,失聲痛哭,劉廷上去訓斥,女警哭訴道:「我好像被她上身!在裡面只能望天,好可怕!我的脖子似乎也有人掐到,我的胸部,你們看著我,我好像赤身**……這個工作我做不了!我做不了!」說完轉身便跑開。

    現場人都看著她背影,有人小聲說:「冤魂來索孽債,不該模擬。」

    如果是冤案,陳怡麗冤魂會不會纏繞自己?劉廷控制不住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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