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苦果自嘗 文 / 妃舞傾城
老太監哆哆嗦嗦地說出一句不成型的話「回稟皇上，柳妃娘娘柳妃娘娘」
宮璃夜可是一點耐心都沒有，怒斥，在一旁的高和都不禁打了冷顫「她怎麼了，看來你還沒有被打夠，那這樣，來人，將他拖下去重大三十大板，扔去蕪衡殿自生自滅」
老太監聽到宮璃夜的話，嚇得全身發抖，額頭上的汗一滴一滴的滴落下來。「皇上，饒命啊，皇上，是柳妃娘娘」
不得已老太監只有將柳香香的話原封不動地說出來「回皇上，柳妃娘娘說：女兒膝下有黃金，我只拜天地與父母，不拜其他人，更別說一張破布，所以這旨我是不會接的。」
「煩請回去告訴你們皇上，我柳香香心裡最愛的只有我自己，旁人生死於我何干，若是皇上要殺，我柳香香在這裡等著他，看著他殺，若是皺一下眉頭，我便不是柳香香」
老太監剛剛說完，就聽見啪的一聲巨響，那是書桌碎裂的聲音，瞥眼一看，那張用上好的紫檀木，雕刻著氣勢磅礡的龍騰，精美的金線勾邊的御用書案，已經壯烈地犧牲了。
被宮璃夜一掌拍成了幾片，原本由書案承載的奏折，此時散落一地。宮璃夜現在就是一頭暴怒的獅子。嚇得一旁伺候的高和等人大氣不敢出，尤其是地上規跪著的老太監，更是神經繃緊，等待著死神的宣判。
旁邊的高和在極度緊張當中，他知道這是皇權被挑戰了，想想，從古至今從來沒有人敢抗旨不尊，更別說將聖旨退回來，這是對皇帝莫大的恥辱啊，哪裡還容得下她。
恐怕接下來就不是拍碎一張書案那麼簡單的了，依照他對宮璃夜的瞭解，輕則恐怕會將這件事的知情者全部處死，重的，他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高和在心裡祈禱：柳妃啊，你也太大膽了，可是你一個弱女子，不好好的安分守己，非要跟皇上較勁，要知道這皇宮可是以皇上為天，你這樣做無疑是雞蛋碰石頭，自不量力嗎？還要連累那麼多無辜的人。你好生糊塗啊！
宮璃夜才吐出一句冰徹刺骨的話「放肆，來人，將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拉下去重大五十大板，最後扔進蕪衡殿自生自滅，高和，擺駕倚梅園」朕到是想看看，你如何只愛自己，不管旁人。
「皇上起駕」高和尖細的聲音響起，於是，一群人便浩浩蕩蕩地往倚梅園去了。
老太監就這樣無情地被判了死刑，驚愕的已經說不出什麼話了，連求饒的話都省了，只是呆呆地看著宮璃夜拍碎的書案，被守在門外的兩個侍衛一人一邊拉了出去，兩個侍衛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波瀾，就像是吃家常便飯這麼簡單。
倚梅園中，蘭兒正在來回的踱步，她的心一直跳個不停，直覺告訴她，這次真的完了，娘娘公然抗旨，這是死罪啊。但是不管如何，就是拚死也要保護娘娘，蘭兒不再踱步，臉上露出前所未有的認真，還有一副英勇就義的表情，惹得在一旁的柳香香忍俊不禁。
柳香香心裡很明白，但是她就是很期待那昏君會怎麼對待她，若是他是個殘暴不仁的昏君，那他不可能坐在這個位置上那麼久，相反的，他是個仁君，那麼接下來就有趣了。
柳香香滿懷心思地回去了房間，只有蘭兒還在院子裡東想西想，怎麼為娘娘開脫。
沒多一會兒，就聽見殿外一個聲音大叫道「皇上駕到」
蘭兒像被五雷轟頂一般，劈得他魂飛魄散，愣了數剎，飛快的跑進屋中。只見柳香香事不關己地坐在梳妝台前，優雅地梳著頭。
蘭兒心想：娘娘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這般榮辱不驚。只當她沒有聽到罷了。
儘管再著急，可是宮中訓練的禮儀還是沒有荒廢，輕輕地對著柳香香道「娘娘，皇上來了，趕緊接駕吧」蘭兒雖然極力讓自己鎮定，可是語氣中還是鎮定不了，帶著催促，著急的意思。
柳香香看著鏡中的自己，又看了蘭兒一眼，莞爾一笑「不急」這讓蘭兒哭笑不得，這都什麼時候了，眼看著刀就要架在脖子上了，娘娘居然還這般氣定神閒，真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好吧，反正旨也抗了，死就死吧。破罐子破摔之後，蘭兒沒有先前的急躁，而是拿起木梳子，替柳香香梳著髮髻。
其實她哪裡沒聽到外面那一聲皇上駕到，只是她拿捏人心一向很準。雖然說不出來哪裡不對，但是，她總是覺得，那昏君對本尊柳香香應該是很特別的，她就是再賭，若是有情，那以後的路要好走許多，若是無情，那就得另外想辦法了。
「娘娘，皇上此刻只怕已到園中，若是還不去接駕，恐怕」
蘭兒還沒說完便被柳香香打斷「恐怕什麼，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到是蘭兒，你怕嗎？」
柳香香回過頭來，定定地看著蘭兒問道，蘭兒搖了搖頭，也是堅定地回答「只要跟娘娘在一起，蘭兒就不怕」
柳香香站起身來，拉起蘭兒的手「好妹妹，以後有我一口飯吃，就絕不會讓你喝水」
別說吃飯了，現在就是連口水都沒得喝，蘭兒也不知道為什麼，為何娘娘都進了冷宮，皇上還這般狠心，昨晚便下了下令，說從今天開始不許供給她們園子裡所有的衣食。
昨晚的飯菜又是還是餿的，娘娘與她都只吃了一個窩窩頭而已，今天早上又餓了一個早上，早已饑鹿腸腸。
蘭兒早就已經習慣了被餓的滋味，小時候，十天不吃點東西，還是活下來了，何況現在還有娘娘陪著，只是娘娘，從小沒吃過苦，現在身體又這麼瘦弱，不知道能撐得聊多久。
蘭兒擔憂的看著柳香香，柳香香自然也看到了蘭兒擔憂的眼神，只是她卻認為蘭兒擔心自己等下被處死，對她微微一笑「走吧，蘭兒，莫讓皇上等得著急了」
柳香香在蘭兒的攙扶下，緩緩地來到前院。在屋裡還精神抖擻的柳香香，再出門的那一刻就像是得了重病，一副柔弱不堪，步伐搖擺不定，隨時都可能隨風消逝的模樣，讓人不由得揪心。
眼瞼輕抬，遠遠地便看見前面男子龍袍加身，一頭烏黑茂密的頭髮被金冠高高挽起，雙手背在背後，姿態嫻雅地站在那裡，微微揚起下巴，細長的鳳眼承載著重怒，看著緩步走來的柳香香。嘴角泛起一抹邪佞的笑意，可黑眸卻像是千年不化的寒冰一樣，讓人寒到心裡。
柳香香來到宮璃夜面前，盈盈一拜，聲音有氣無力，卻如娟娟泉水般美妙,沁人心扉，參拜道「奴婢參見皇上」雖然她極不想跪宮璃夜，但是為了以後的計劃，還是行了標準的參拜禮，小不忍則亂大謀，將怒火埋藏在心底。
宮璃楓沒有理會她，而是上下打量著她。今日，她著一襲素淡青衫，式樣簡潔雅致，寬寬的袖口繡了幾朵花，似蘭如玫，隱有淡香從袖底逸出，幽淡清冽，好似從那些花上散發出來一般。
秀髮沒有像其他妃子一樣盤起，而是如銀河落九天般傾瀉下來，這樣的她更是給人一種清新靈動之感。臉色有些蒼白無力，給這張絕美的小臉帶來一絲遺憾，纖纖玉指安靜地放在膝蓋上，晶瑩剔透勝雪般的雪肌如冰似雪，身姿雖然清瘦無比，卻依然傾國傾城。
昨晚，沒有仔細地看過她，今天仔細一看，更是覺得她清塵脫俗，宛如天仙。可是越是這樣，宮璃夜眼中的怒火就更是茂盛。因為只要想著自己曾經最寵愛的女人在別的男人身下承歡過，他就怒不可遏。
半響，宮璃夜咬著貝齒道「平身」
柳香香不是沒有感受到宮璃夜的怒意，低著頭，嘴角掠過一抹壞笑。我要將你的計劃扼殺在搖籃之中。昏君，你的好日子就快到頭了，請你一定要耐心點等待。柳香香裡痛罵著，但是臉上卻一臉恭敬「謝皇上」
就在柳香香準備站起身來的一瞬間，眼前一黑，瞬間栽倒，只是這個方向是對著眼前的宮璃夜的，宮璃夜想都沒想，便伸出了雙手接住了柳香香。
其實柳香香是裝暈，她就是想試探宮璃夜對她是否有情，這一賭，證明她賭對了。
就在柳香香撲倒在宮璃夜懷裡的一瞬間，宮璃夜抱住了柳香香，現在還算豐盈的身體，現在變得這般瘦弱，好似輕輕一捏就會被捏斷一樣。宮璃夜的火頓時煙消雲散。
所有人看著這一幕都是大氣不敢出，生怕破壞了這美好恬靜的景致。直到宮璃夜黑著臉大聲怒喝「都愣著干甚，還不去請御醫」
這一句將所有人一棒打醒，連忙去請御醫，可是小太監的腿才跨出去一步，宮璃夜又發話了「等等」
小太監恭敬地轉身，低著頭，聽吩咐「叫張瀟速速趕來」
「是」小太監迅速的轉身，很快消失不見。宮璃夜則是抱著瘦弱無比的柳香香進到裡屋，將她平放在床上。院子裡的人都安分守己站好。
只是大家心裡有著一致的看法就是：都宣了張大人親自過來，這意味著什麼，說明，這柳妃娘娘在冷宮的日子不多了。
仔細看了看四周，破敗的牆壁，到處都是蟲蛀過的大梁，搖搖欲墜的大門，以及這張幾乎快散架的床。
宮璃夜很驚訝，以前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這麼惡劣的環境，怎麼進來了這裡卻不哭不鬧，反而淡然處之。
這也罷了，難道睿王不知道她的境況，不然怎麼不設法讓她過得舒坦些。
宮璃夜疑惑了，當初收到匿名信件，信上說道柳貴妃與睿王有染，還秘密與戶部尚書以及幾個大臣，將軍裡應外合，準備助睿王謀朝篡位。不管是否當真，都留不得那些一心二用之人。
睿王暫時動不得，那就斬斷他的最膀右臂，將戶部尚書抄家流放邊疆，誰料中途出了意外，一家無一活口，起初他以為是睿王暗中做了手腳，可是派出去的人卻說，沒發現睿王有任何異動。
而柳香香，這等亂臣賊子之逆女，又身家不清，一時氣急，便賜了她白綾三尺，誰料，睿王竟然冒死進宮，用免死金牌救她一命。
若是沒有私情，他為何要冒如此大的險；若是有私情，豈能讓她過得如此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