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卷 第122章 文 / 浮香粉末
鳳傾城沉默不語,她知道辰慕的本事,可是那個傳說中的格魯欽·沃鷹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萬一辰慕真的對上他,怕是也難以全身而退,想到這兒,鳳傾城的神色更加凝重。
「以你對驚鴻城的瞭解,如果北荒國皇帝真的來了,會躲在哪兒?」鳳傾城問道。
蘇瑾生聞言搖頭,「很難說,畢竟沒有人見過他,而且驚鴻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城主說過不可大規模搜查……」
「那不如就順籐摸瓜。」鳳傾城打斷了他,「帶我去找燕鑫,相信他總會知道幾個奸細的下落吧?」
「小姐不用早飯了麼?」
「你還真以為我是來吃飯的?」鳳傾城一挑眉,將鬼鬼從桌上拎起來,蘇瑾生無奈只得跟著她離開了同福樓。
當蘇瑾生告訴燕鑫鳳傾城的來意時,燕鑫遲疑了下,鳳傾城輕嗤一笑,「怎麼?別告訴我敵人都藏到眼皮子底下了,你還一無所知?」
「小姐誤會了,」燕鑫耐著性子,「暗牢中正關著兩個北荒國的奸細,可惜我們用盡辦法都沒能讓他們開口,他們應該都是北荒國皇帝的死士。」
「沒辦法?還是無能?」
「小姐,如果你如此有信心,不如你親自審問?」燕鑫畢竟是武將出身,加上年輕氣盛。
鳳傾城睨了他一眼,冷聲吐出兩個字,「帶路。」
東陽國的每座城池除了城主府之外,都會有一個府衙,一般城主處理政事的時候就會在府衙進行,而這府衙的大牢內關著的是普通的犯人,北荒國奸細都藏在更隱秘的地方比如暗牢。
府衙的暗牢需穿過前廳、正廳和後衙,直至到了後院燕鑫來到一座假山前搬動了塊不起眼的石頭,假山應聲而開,緩緩露出一條暗道,他扭頭對蘇瑾生道,「暗牢濕滑,小心。」
鳳傾城帶著鬼鬼拾階而下,率先進入暗牢。
「什麼人?」守著暗牢的士兵並未見過鳳傾城,抓起桌上的刀。
「退下。」蘇瑾生一聲斷喝,士兵一看是他連忙退至一旁。
鳳傾城環顧四周,這暗牢大概有七八間狹窄的牢房,而且牢房地勢較低,人在裡面膝蓋以下都浸在水中,牢房的通道則高於水面。
「關在這裡的都是重犯。」蘇瑾生開口。
「你是在提醒我麼?」鳳傾城一挑眉,「與外公做對的,死不足惜,你以為我會同情他們?」
燕鑫皺了皺眉,昨日雖然見識過這個鳳小姐口不擇言,不過她的性子還真是……挺不客氣。
「把他帶出來。」鳳傾城信手一指,士兵看了眼燕鑫,見他同意這才開門將牢內的犯人拽了出來。
鳳傾城看著半跪在地上的男人,大概二十五、六歲,週身上下都是傷,明顯沒少受刑,「什麼都問不出來?」
燕鑫沒有接話,那男人卻挺了挺脖頸,「要殺便殺,少廢話!」
「喲,還是條硬漢。」鳳傾城冷冷一笑,帶著幾分嗜血的氣息,「殺了你豈不便宜了?我只想知道你們的狗皇帝在哪兒,只要告訴我,我就放你一條生路,給你足夠多的錢讓你遠走高飛,下半輩子享盡榮華富貴……」
「呸!」男人別過頭去。
燕鑫撇撇嘴,她以為這些招數他們沒用過麼?刑訊犯人不就是這些方式麼?
鳳傾城也不介意,她俯身從男人腰間撤下一塊普通的玉,男人臉色變了變,鳳傾城看在眼底,「這玉雖然一般,但應該也是手工刻制而成呢。」
燕鑫和蘇瑾生聞言有些疑惑,她沒事兒說玉做什麼?
「這刻工應該是來自駝城的手藝吧,那裡的人喜歡將長青草作為紋飾,希望駝神可以保佑出遠門的人平安……」鳳傾城的聲音清冷異常,看似在說一件毫不相干的事兒,可是聽在耳中卻令人毛骨悚然。
「你這玉珮刻工下刀較輕,明顯是手腕無力所致,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出自於女子之手。」鳳傾城的手指摩挲過玉珮中空的環部的北荒文,「圖圖坦·阿茹娜,是麼?」
男人駭然,被捆著的大手攥緊,骨節都凸顯出來。
「你覺得在駝城找一個叫圖圖坦·阿茹娜的女人,很難麼?」鳳傾城嘴角微彎,「阿茹娜代表純潔的意思吧?如果我的人找到了她,我可不保證她是否還能像她的名字一樣……」
「你敢動她,我就跟你拼了!」男人掙扎著要站起身,士兵刀鞘砸在他的後膝,他一吃痛再度跪倒。
「我說過,告訴我你們皇帝的線索,我就放了你,當然,也包括你的阿茹娜。」鳳傾城冷冷說道。
「你們東陽國有一句話叫禍不及妻兒……」
「不好意思,我不是滿口仁義道德的人,」鳳傾城開口,「只要能達到目的,我絕對會不擇手段。」
「巴圖,你不能出賣主子!」暗牢內的另一個人喊道。
「呵,」鳳傾城輕笑一聲,「把他給我弄出來。」
一個月以來,這兩人即便是快餓死了也一句話不說,眼前這個小公子只是隨便說了幾句話竟然就有了眉目,士兵這些也不敢怠慢,毫不猶豫將那人抓了出來。
「巴圖是麼?他是你的好兄弟吧?」鳳傾城袖中匕首滑落,輕輕地拍打著說話的男子的臉,這個男子年輕些,大概也就二十歲出頭。
「巴圖,別怕他,為了主人死又怎麼樣?」男子一挺脖子。
「阿爾斯楞……」巴圖遲疑了。
「阿爾斯楞,北荒語裡獅子的意思?」鳳傾城笑了,「果然像頭倔強的獅子,你應該沒有家人的吧?」
「我的家人都被翩驚鴻那個老賊殺了,他……」
「啪!」鳳傾城猛地一巴掌甩在阿爾斯楞臉上,她這一巴掌可是用了全力,就連燕鑫都冷不防嚇了一跳,阿爾斯楞被打得眼冒金星,嘴角立刻流出血來。
「敢辱罵外公,真是死不足惜呢。」鳳傾城眸中閃過狠厲,「我告訴你,只要是戰爭就會死人,你的家人就沒有殺過東陽人麼?別忘了當初可是你們的老皇帝侵犯東陽,若是要怪,你為何不怪他貪心?」
「你……」阿爾斯楞被打得有些懵。
「自古以來,歷代君王攻城掠地為的不過是鞏固自己的統治,又侵略就有反抗,不要一副大義凜然報仇雪恨的樣子,成王敗寇,記住了麼?」鳳傾城冷笑一聲,「好了,我沒有那麼多時間浪費,巴圖,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現在告訴我你們皇帝的下落,我還可以留你們的狗命,否則……我就讓你看看你的好兄弟阿爾斯楞是怎麼生不如死,當然,還有那個阿茹娜……」
巴圖沉默著。
「好。」鳳傾城手中的匕首舉了起來,阿爾斯楞看著那幽綠的匕首企圖掙扎,鳳傾城一抬手赤紅色的靈力源源不斷逼向他的頭頂,阿爾斯楞又怎麼會是鳳傾城的對手,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前的小公子,鳳傾城美眸染紅,朱唇輕啟,「一刀一刀,將你的肉割下來。」
說罷她抬手打斷阿爾斯楞的繩索,將手中的匕首塞在他手中,退後一步看著他。
巴圖狐疑地看了眼阿爾斯楞,這一看嚇得不輕,阿爾斯楞竟然真的拿起了那匕首,對著自己的胸口緩慢而用力地劃了下去!血腥味兒瞬間瀰漫在暗牢之內,燕鑫倒吸了一口涼氣,蘇瑾生也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
「巴圖,我忘了告訴你,我是個控靈術士,我大可以控制你的心智,但是那樣就不好玩了。」鳳傾城冷笑,「我就是讓你看著他死在你面前。」
「阿爾斯楞!」巴圖想喚醒巴圖,可是巴圖卻好像著了魔似的一刀接著一刀剜著身上的肉,很快便染紅了身上的衣服。
「住手!我說!我說!」巴圖痛苦地咬了咬牙,「你先放了他!」
「你沒有資格跟我講條件。」鳳傾城並不急。
「千閣寺。」巴圖說完這三個字懊惱地垂下頭。
鳳傾城美眸微瞇,拿出一粒藥丸塞入阿爾斯楞的口中,順手拿走自己的匕首用帕子擦淨。
「他怎麼樣了?」巴圖焦急地看著阿爾斯楞。
「死不了,」鳳傾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我找到你們主子之前,你們就乖乖地在這兒待著吧。」說完鳳傾城轉身就要離開。
「你說話可算?」巴圖追問道。
「我對女人,沒興趣。」鳳傾城知道他是指阿茹娜一事,丟下這一句才頭也不回地出了暗牢。燕鑫深吸了一口氣,示意士兵將二人重新關入牢中,扶著蘇瑾生出了暗牢,見到鳳傾城站在外面若有所思。
「千閣寺是什麼地方?」鳳傾城開口。
「小姐,千閣寺在驚鴻城地勢最高的地方,寺中白水主持是城主的故交。」燕鑫不自覺地對鳳傾城說話也恭敬許多。
「故交……」鳳傾城眼底帶著冰冷,「今日的事不許告訴外公,蘇瑾生,你陪我去這千閣寺走一趟。」
「小姐,千閣寺有些遠,屬下備好馬車送你們去。」燕鑫知道蘇瑾生眼睛不方便特意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