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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退婚 文 / 文氓

    魚府書房裡,一眾人聊著天。李從龍正與魚樂安在一旁的書案前聊著,方才聽了魚樂安要將魚幼微嫁與那裴享之後,他的臉色變得很不好,支支吾吾的上面也不說。

    另一旁的書架處,魚幼微手裡拿著一本書和溫庭筠說著話。

    「溫先生,你說笑的幼微只是區區一介女子,外面的名聲都是繆讚了,先生不用相信的。」

    「誒?魚姑娘過謙了才是,不知溫某是否能有機會見識一下魚姑娘的詩詞?」

    溫庭筠年紀比魚幼微大了不少,現在是三十歲的年齡。今日見了盛名已久的才女,這顆三十歲的心還是忍不住跳的快了很多,在溫庭筠看來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自己已經三十歲,已經娶了一房正室,小女兒已經三歲了,這種感覺已經好久沒有過了,他相信自己是非常欣賞這個小女孩的。

    「溫先生,你久負盛名難不成要為難小女子麼?」

    魚幼微此時此刻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只是心裡決定了要像綠翹說的那樣好好珍惜自己的權利。

    「微兒,既然溫先生想要聽你作詩,倒是不妨給溫先生獻醜一番,以你如今的水平,為父的也教不了你什麼,正好讓著溫先生給你指教一番。」魚樂安突然轉過頭來說道。

    「指教不敢當,魚伯父能教導出魚姑娘這般才女,想必也是文采飛揚,小生可不敢夜郎自大。」

    「既然父親都這般說了,小女子便獻醜了,方才見溫先生的折扇不曾有扇面,小女子便獻醜了,為溫先生做上一首扇面詩。」

    「哦?如此便多謝了!」

    溫庭筠很驚訝自己只是隨口一邀,沒想到真的能得到這樣的機會。

    「臨風興歎落花頻,芳意潛消又一春。

    應為價高人不問,卻緣香甚蝶難親。

    紅英只稱生宮裡,翠葉那堪染路塵。

    及至移根上林苑,王孫方恨買無因。」

    「哈哈哈,好啊,我看你說的不錯微兒的實力怕是遠遠超過你這個父親了啊。」李從龍聽了魚幼微的詩,驚訝道。

    「哈哈,我家女兒的詩,別說超過我,超過你這個舅舅也不成問題啊!」魚樂安只要聽到人誇自己的女兒便高興。

    「魚小姐,可是有心事?」溫庭筠聽完魚幼微的詩後,眉頭微微皺著。

    「溫先生。」魚幼微看著一身蘭色衣袍的溫庭筠,她喜歡這個顏色。「溫先生果然造詣非凡,小女子這點心思瞞不過你。」

    「紅英只稱生宮裡,翠葉那堪染路塵。及至移根上林苑,王孫方恨買無因。魚小姐這一句詩意思不一般啊」溫庭筠說著看向魚樂安,他溫庭筠是個直言的人。

    「這……」魚樂安方才只是聽了李從龍的誇耀。

    「花朵生在宮苑,碧綠的葉子沾滿了塵土。等到一日重新種在林間,才子佳人不能成就眷屬。魚姑娘這首詩將的很難過啊。」溫庭筠打開了手中的折扇,像是在看著手裡折扇寫出這首詩的樣子。

    「女兒,這、、、?」魚樂安自然也懂得詩中的意思。「你不想嫁給裴享是麼?」

    「父親。」魚幼微看著走向自己的父親,心裡不忍拒絕。「父親,女兒願意,女兒一切都是夫妻給的,自然一切都聽父親的安排。」

    「妹夫啊,我看微兒的確是不願意。你就回絕了裴家。」李從龍知道裴享的人品,自然不願意微兒嫁給那個人渣,只是他自己礙於裴家的勢力,如是因為自己的一句話惹到裴家,他鄠縣李家就算是依附了長安李家也不可能逃過這一劫。有些話他不能說,現下聽了微兒自己也不願意嫁給裴享連忙道。

    「嗯,可是、、、」魚樂安點了點頭,又說。「可是在你們來之前我就讓李媽去告訴了裴家請的媒婆,同意了這件婚事,這個時候怕是李媽都已經、、、綠翹,你去看看李媽回來了麼?」

    「是。」

    綠翹正要出門去,迎面碰見了李媽正好敲門進屋。

    「老爺,我已經回稟了裴家之人了。」李媽年邁的臉旁出現在屋子裡。她是魚幼微的乾娘,魚幼微的婚事由他去回稟反而更顯得合適。

    「誒。」魚樂安歎了口氣。「這樣一來,微兒你、、、」

    「魚伯父,我家祖上乃是溫宰,與這裴家世代相交,既然魚姑娘不想要嫁給裴家,便由我去拜訪裴宰相吧,我定然會將此事說明的。」

    「溫先生、、」魚幼微愣愣的看著溫庭筠。

    「諸位不需多說了,小生這就去拜訪裴宰相。」

    看著溫庭筠不由分說的走出魚府,魚樂安和李從龍心裡都是忐忑不安,魚幼微也回到了飄蝶樓,心裡面亂糟糟的。

    「那我也回去了,妹夫。」李從龍告辭道。

    李從龍從魚府出來,心裡想著今日之事,他知道魚樂安不是很願意推脫掉這婚事,那件事到底要不要告訴他們呢。李從龍心裡糾結著上了轎子。

    長安城,裴府。

    「大人,并州溫家溫庭筠求見大人。」

    一身紅色官服的裴宰相坐在書房書案前。

    「哦?溫家?」裴宰相微微一愣。「今日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個個全來了。帶他去客廳等我把。」

    「遵命。」

    溫庭筠一身蘭色衣衫,風塵僕僕的來到裴府大廳。

    「小侄溫庭筠見過裴伯父!」

    「溫小子啊,你這大才子還知道來拜見我這伯父啊!」

    「伯父說笑了,小侄我碌碌無為,是沒臉來見伯父啊!」

    「哈哈哈好啊,溫小子都長大了。你父母可還好?」

    「都好都好!」

    兩人寒暄著,溫庭筠心不在焉喝著茶,猶猶豫豫的道。

    「伯父,小侄這次來是有一事。」

    「哦?何事?」裴宰相放下手中的茶杯。

    「伯父,小侄這次來是為了裴享族弟婚事。」

    「哦?這件事你也知道了,只不過是娶一房侍妾罷了,又不是娶正妻。怎麼連你都知道了。」

    侍妾?溫庭筠心裡想著。想來那魚家還不知道此事,定然是被騙了。

    「小侄此次來,其實是想、、是想和伯父將講明白,那魚府上並不是特別接受這次婚事。」溫庭筠還是決定直說。

    「哦?」裴宰相微微皺眉,不怒而威。

    溫庭筠從裴府出來,心裡還想這方纔的事情。那裴享被裴宰叫到正廳,聽得此事居然沒有任何表示,反而很從容的接受了,正讓他沒有想到。

    次日溫庭筠回到了魚府,求見魚樂安,向他說明了此事。

    「魚伯父,我剛剛從裴家回來,裴享已經同意退掉婚事,另外,其實裴家只是想要把魚小姐當做侍妾娶過門的。」

    魚樂安聽了前半句本來還很驚訝,聽到後一句就只剩下惱怒了,侍妾地位很低,只是相當於稍微高級一點的侍女罷了,一般都是官家侍女受了臨幸隨便封的,如是知道裴享是想要將微兒娶過去做侍妾,他死也不會同意。

    「老夫再此謝過溫先生。不然小女可就要跳入火坑了!」

    「魚伯父客氣了!」

    兩人在客廳聊著此事,魚幼微在屋內聽得仔細。

    「溫先生,不知你說的話還是否算數?」魚幼微從屋內出來。

    「見過魚小姐!」溫庭筠趕緊見禮。「不知魚小姐說的是、、、」

    「昨日舅舅再此時,溫先生可是答應要做我的老師的。」魚幼微走進遞上一物。「這是那日我寫的扇面,我昨晚做成了折扇,就當做拜師禮送與溫師!」

    「這、、?」溫庭筠看向魚樂安,徵求魚樂安的意見。卻看見魚樂安笑著不說話。

    「那我就收下了,不過這溫師我可是受不得,魚小姐大財,我、、、」溫庭筠還在說著,只見魚幼微款款行禮。

    「幼微見過溫師。」

    「快快請起!」

    「哈哈哈哈,好啊。今日小女得如此名師,可喜可賀。還請溫先生不要拒絕,今日午宴就留在我魚家吧,老夫要好好與你浮一大白!」

    時間回到昨日,裴府、裴享屋裡。

    「啪!」一匹三彩顏色的裝飾馬被摔碎在地上。

    「可惡!可惡!是誰壞我大事!溫庭筠!哼,你以為你是溫家人我就不敢殺你麼!壞了我的美事!」裴享在屋裡如雷霆怒。

    「少爺,小千回來了。」一名下人戰戰兢兢走進屋子。

    「小千?叫他進來。」

    「少爺。」一名精瘦的男子走進屋來。

    「怎麼回事!」裴享一巴掌扇在小千那人的臉上

    「回稟少、少爺!」那個被叫成小千的人顫顫巍巍的說道。「小人聽您的命令去那魚家監視,才剛剛到那裡,見看見李從龍和一個蘭色衣服的男子進去了,然後我就看見他們後來都急匆匆的走出來。奴才覺著不對勁兒,又聽說了魚府退親之事,這才趕回來向您稟明!」

    「李從龍!又是你李家之人。別人我不敢打,你李從龍一個小小的分支旁系,我裴享不弄死你以報這此之仇我就不姓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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