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四十三章 勾心鬥角 文 / 愛麗絲威震天
需要注意的事項並不多,其他三名決鬥者分別選擇了一台升降機器,學著海馬的樣子,將自己的決鬥盤和其連接起來。
「回合輪換順序將以順時針為標準。」
「都準備好了嗎。」海馬環視一圈,看到其他三人或點頭或默許的態度,便開始了這場別具特色的分組混戰。
「第一順位由我開始。」他從已經是六張的手牌中挑出了兩張卡,隨手甩在了身前的虛擬顯化平台上。
這台機器本身也是擁有決鬥輔助功能的,瞭解這一點的海馬不打算再為了決鬥盤抬半天胳膊,直接選擇使用它來處理這場在他看來並不太重要的混戰。
「攻擊表示召喚血腥魔獸人。」
「然後是一張蓋牌。」
「回合結束。」
這四台升降兼決鬥顯化平台的機器正正好是以兩組完美對等的位置排列的,如果將海馬的位置定為12點,那麼遊戲、李白和馬利克的位置就分別對應著時鐘裡的3點、6點和9點。
所以按照順時針,接下來的人是遊戲。
「……」遊戲的臉色有些難看,因為他此刻的六張手牌中居然連一隻能夠直接召喚的怪獸都沒有。
混戰規則下,第一輪所有玩家都不允許做出攻擊,他倒是不擔心自己上來就被群起圍攻秒殺掉,但是無法自己控制局勢的感覺依然很不好。
即使這場戰鬥不會出現任何失敗者,丟失主動權也是很危險的,因為很可能會成為其他人選擇之下的犧牲品。
比如在最開始就被劃給他最不願意面對的某個對手。
「兩張蓋牌,然後……結束。」
海馬微微皺起了眉頭。
看到宿敵這幅窘境,他原本是想嘲諷一番的,但是因為某些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原因,他忍住了這股衝動。
「遊戲的回合結束,那麼便輪到我。」李白抽出卡,將其加入手牌。
自從混戰開始,她的目光便一直盯在馬利克身上,心思和目的是個人都看的出來——她想以其作為半決賽的對手。
「我以裡側守備表示設置一隻怪獸到戰場上。」她罕見的選擇了set的方式開始回合。
「馬利克。」少女抬起頭,語氣輕佻,「到你了。」
「你完全不用那麼著急,愚昧的女人。」一再被挑釁,馬利克的臉終於沉了下來,「不管先後順序,我都已經決定要送你去見城之內了。」
「攻擊表示召喚陰間引路人,然後結束!」
沒有任何蓋牌……他根本就不在乎這場混戰的最終結果。
因為城之內的關係,太陽神的能力暴露的太多了……所以馬利克不想在這裡用出太多新套路,哪怕是和神毫無關聯的那些。
他最大的敵人並沒有那麼容易對付。
陰間引路人,攻擊力1200,守備力800……這隻怪獸的形象倒是十分符合名稱,它全身瘦的只剩下一層皮,乾癟的依附在其骨架之上,手部、腰部以及頭部分別套上了一圈深黑色的金屬圈,圈上環繞著雪亮的倒刺,就是綠色的褲子不太合適,有些破壞了它原本的恐懼感,讓回過神的人覺得有些好笑。
但若是有人因此而輕視這隻怪獸的話,他們是要付出代價的。
「看起來像是有遺言效果的東西……」一輪結束,回合重新輪到海馬頭上,他抽出該回合的卡,然後便下達了攻擊指令。
禁令已經消失了,他會攻擊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只不過他選擇的目標讓其他三人都大感意外。
「我用血腥魔獸人攻擊馬利克的怪獸!」
「他怎麼……」
「海馬?」
無論是李白還是遊戲,都一時沒反應過來海馬這麼做的目的。
依照過去的恩怨糾葛來看,他最先動手的目標難道不應該是遊戲嗎?即使是按照常理判斷,遊戲的戰鬥節奏相較其餘二人來說要慢的多,而且他們曾多次交手,彼此間的熟悉程度也是最高的。
「他難道是想?」
還沒等少女抓住腦海中一閃而逝的那條思緒,血腥魔獸人的斧刃便深深斬入了陰間引路人的身體,從鎖骨處一路摧枯拉朽,拉開了一道狹長的劈砍痕跡,傷口之深幾乎將目標一分為二。
「陰間引路人被擊敗。」馬利克將這張卡從決鬥盤上揭下,塞進墓地裡。
馬利克·伊修爾達當前lp:3300
「海馬,沒想到你也是那種迫不及待想要尋死的人。」自己身處的位置因為lp損失而被拔高了一截,馬利克用那雙眼白居多的眼睛深深的掃了海馬一眼,「但是你的做法恐怕會讓你本人也陷入險境哩。」
「陰間引路人具備遺言效果。」一團灰濛濛的霧氣自他的墓地區域裡飄出,重新匯聚成了之前怪獸的形態,「當它被戰鬥破壞送入墓地時,可以選擇場上一隻怪獸破壞!」
「……」海馬神色沒有變化,他早就料到了這一點。
霧狀幽靈形態的陰間引路人要比具備正常色彩時恐怖的多,它的下半身已經沒了,不斷有霧氣幻化的人體器官從腰間的斷口出拖拉著露出,即使看不到鮮血,那種軟綿綿的質感也足以讓任何人噁心的吃不下飯。
「哼。」並未從海馬臉上看到任何驚慌的神色,馬利克有些不滿,他抬起手臂,直直指向回到海馬身前的血腥魔獸人,「一報還一報吧……陰間引路人死靈的目標是血腥魔獸人!」
「去吧,向你的敵人復仇吧,將它的靈魂也一併帶入地獄!」
「這種下三濫的把戲會有用嗎!」看到破壞的目標果然如同預期的那樣選的是自己的怪獸,海馬反倒露出了微笑,他不慌不忙的在身前平台上一點,啟動了上回合自己蓋下的陷阱卡。
「破壞輪發動!」
通常陷阱:選擇場上一隻表側表示的怪獸破壞,所有玩家受到被破壞怪獸攻擊力數值的傷害。
「破壞輪的對象……也是血腥魔獸人!」
「他是真的想搶在我前面和馬利克交手?」直到這一刻,李白終於確認了海馬真正的想法。
利用戰鬥傷害削減馬利克的lp,故意將陰間引路人的遺言效果逼出,然後又使用破壞輪指定攻擊力1900的血腥魔獸人……他不會不知道前期是高攻四星怪獸們的活躍期,損失這樣一位強大部下,他等於是自己將主動權丟掉了。
破壞輪的燒血效果因為混戰的關係將波及全場,受到1900點的效果傷害後,必然會加劇他們之間的緊張氣氛,無形中戰鬥的節奏會越來越快,怪獸死亡並用掉陷阱卡的海馬,以及被逼出先手場上空空如也的馬利克——這兩個人毫無疑問會率先成為被攻擊的目標,只要海馬和馬利克的lp最先歸0,那麼第一組半決賽的人選就會是他們!
他不是在試探,也並非誘敵。
他是認真的。
「為什麼要做出這種最不明智的選擇……」李白輕輕搖頭,「你又想像王國之戰那樣拋下我去找死嗎!」
她知道擁有惡魔聖域的海馬在某種程度上並不畏懼太陽神,但是任何戰術都並不是百分百成立的,它們都具有風險,一旦沒能在太陽神做出必殺前抽到那張卡,他就等於是將奧貝利斯克白白送給敵人。
或許……還得搭上自己的一條命。
「為什麼?這還用問嗎。」海馬板著臉,看向自己的妹妹。
雖然並沒有血緣關係,但是她確實是由自己從小照顧一直成長到現在的模樣,和圭平一樣,都是自己生命中不可替代的一部分。
他還記得白髮少女剛學會走路時的笨拙,以及剛學會說話時,第一次叫他哥哥的天真懵懂。
「在我還沒有倒下的情況下,怎麼可能單獨讓你直面危險。」
「倘若連庇護都提供不了,我這個家長,我這個兄長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
「你可以反對,也可以不滿。」看到少女因為自己武斷的話語變的有些激動,海馬忍不住彎起嘴角。
「但是很遺憾……我就是這樣的哥哥。」
「這就是我選擇的路。」
爆炸聲響起,被套上破壞輪的血腥魔獸人在十幾枚手雷的密集轟爆之下被炸成了無數塊碎片,四散的彈片侵襲了全場,每個人都承受了一次高額的生命值打擊,這讓他們間原本蓬鬆的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馬利克·伊修爾達lp:1400
李白lp:2100
武籐遊戲lp:2100
海馬瀨人lp:2100
馬利克的位置進一步提高,距離天頂已經不像剛開始那樣遙不可及,其他三人也上升了近一半的距離。
對於他們這個級別的人來說,1400-2100的數值已經算是在死亡線上,一次攻擊或者一次陷阱都有可能將其變成0。
「回合結束。」海馬沒有繼續召喚怪獸,也沒有像上回合那樣蓋卡,就這麼放任自己變成了和馬利克相同的空場狀態。
他轉頭看向自己的左邊位置。
「……現在可是大舉進攻的好時機。」
「你應該不會讓我失望吧。」
聽到宿敵嘲諷自己,遊戲的眉頭輕微跳了跳。
他其實也希望能夠發起一波攻勢,率先將馬利克這個變數送到塔頂上去……可依照現在的一手魔法卡顯然辦不到這件事。
海馬的想法他能夠理解,但並不支持,如果可能,他絕對會在馬利克lp歸0之後將李白也送上去,讓這兩個牌面上佔據最大優勢的人互相爭鬥,消耗他們的精力;自己則盡力擊敗海馬,這樣決賽時便能擁有兩張神之卡的輔助。
白的裁決之龍,這隻怪獸雖然在某種意義上具有不輸給神的力量,但是擺脫不了其仍舊屬於光道體系的事實,它特殊召喚的前提必須建立在墓地有足夠種類的光道怪獸之上……所以即使半決賽中白輸掉,單單獲取一張裁決之龍的馬利克也不會有多少實力提升,正相反,為了擊敗如此強敵,他還會暴露出更多的底牌,以及損失更多的精力……
遊戲的思考極具條理性,他善於在極端困難的情況下發現每一處自己能夠利用的空隙,不管它有多微小,他都能或多或少的借到部分優勢,然後通過積累這些優勢達到讓自己反敗為勝的目的。
雖然這麼做有些冷酷,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從中立的角度考量,他的想法才是最正確的。
「翻弄敵人的精靈劍士……攻擊表示召喚!」
穿戴綠色鎧甲的長耳精靈手持長劍出現在遊戲身前,看來人品衰敗只是暫時的,他終於抽出了開戰以來自己的第一張怪獸卡。
而且這隻怪獸的攻擊力正正好是1400。
「然後精靈劍士對馬利克直接攻擊!」馬利克的場上什麼都沒有,如此機會遊戲絕不肯錯過,不顧對方那陰沉的臉色,當即向自己的怪獸下令攻擊。
「你們竟敢……」詛咒的話剛說出口,一道雪亮的劍光便劈頭蓋臉的斬向馬利克的腦袋,他有心閃避,可奈何防禦怪獸和蓋卡全無,不得不完美體驗了一把被人斬首的新奇感覺;然後憋屈的成為四強之中第一個lp變成0的倒霉蛋,從頭至尾只出了一張卡。
「……很好,反正誰先來都是一樣的。」最後瞪了其餘三人一眼,這位太陽神的持有者隨著自己的升降平台一起,向著天頂攀升而去。
「我在上面等著你們!」
在混戰中第一個出局,縱使他不在乎分組順序也會感到恥辱和憤怒,從他的聲音裡就能聽出來:第二個上去的人必將承受可怕的怒火。
「終於將這最大的變數送走了。」遊戲暗中鬆了口氣,隨後他將視線放在李白身上,笑的有些苦澀。
接下來最好的結果當然是將這位的生命也變成0,可是他已經沒有了足夠醞釀後續攻勢的怪獸卡——能抽到恰好1400攻擊力的精靈劍士已經是運氣中的運氣,接下來……似乎只能乖乖將主動權交換給那對兄妹。
白和海馬的意見相左,這或許是可以利用的地方。
遊戲看了眼剩餘的手牌,默默推測著接下來的局勢發展。
他們都希望首先和馬利克戰鬥,所以攜手做掉我的可能性不高,應該會暫時忽略我相互爭鬥嗎。
帶有這樣的念頭,遊戲試探性的觀察了一下李白和海馬的面部表情。
後者和往常一樣,還是那麼一副撲克臉,下巴昂的像是打算戳死他。
另一位的表情就有些值得人思考了……她居然毫不掩飾的在盯著我看?
李白此刻正以挑釁的目光看向遊戲,這層目光裡似乎包含著蔑視、憤恨和必殺的決心,似乎她的目標突然在一瞬間轉變了,從馬利克變成了他,那雙鮮紅之瞳彷彿會說話,不停向他灌輸著「輪到我你會很倒霉」這一訊息。
這一發現讓遊戲的心重新揪了起來,因為他仔細分析下去,發現三人中最缺乏應對太陽神一回殺的人正是他自己……海馬坐擁一個跨洲財團,憑借財力和影響力搜集的蕾雅卡數目繁多,不可能一點辦法都沒有,李白則是因為裁決之龍而擁有不輸給馬利克的威脅性——只有他,除了歐西裡斯之外沒有任何抗衡手段。
可對手會給他三回合的時間去準備招神嗎。
不能有任何大意!
遊戲為自己剛才的幻想後怕不已,他差點就犯了決鬥中所能犯的最可怕的錯誤——用對自己有利的主觀預測去看待對手,這是極其危險的行為!因為這種幻想被直接掀翻的大賽冠軍不知道有多少位!
「原本我是打算暫時觀望一陣的……」他從手牌中抽出一張卡,凝視著它兩三秒後還是打了出去。
「發動魔法,光之護封劍!」
幾十把完全由光子組成的十字劍自半空浮現,它們環繞著遊戲的前、後、左、右,任何會對他造成戰鬥傷害的物理或者能量打擊都無法通過這道壁障。
他之前雪藏這張卡的念頭完全是出自本能,因為精靈劍士具備不會被1900以上數值攻擊力的怪獸戰鬥破壞的效果,現在就打出光之護封劍會將自己缺乏底牌的信息暴露出去……沒有人願意告訴對手自己的窘境有多糟糕,而且,萬一這三回合內抽到的牌依然不足以支撐他發起攻勢,那就徹底完蛋了。
少女的突然轉變讓他不敢奢望戰局向自己所想的那樣前進,他只能提前擺好盾牌。
「……你居然真的有光之護封劍。」一道欣喜的聲音從他左方傳來,遊戲轉頭望去,發現原本應該露出沮喪表情的少女卻再次一反常態,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我發動這張魔法卡會讓她很高興?
瞬間腦海中閃過無數種可能,但是礙於李白的兩次變化,遊戲此刻居然有些懵了。
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視線掠及環繞著自己的數十把光劍,一個平常難以察覺的可能猛的從他思路中跳了出來。
「因為t1你什麼怪獸都沒有出,只是蓋了蓋牌……所以我推測你手中剩餘的卡牌大部分是魔法卡。」李白也明白自己刻意玩弄小把戲已經被拆穿,索性大方的說了出來,「而又因為,你並沒有發動天使的施捨和強欲之壺這些卡,我推測你手裡的魔法大部分是防禦性質的。」
「利用排除法看出了我有光之護封劍嗎。」正因為明白手裡是些什麼,遊戲對少女的大膽假設異常讚歎,他用感慨的語氣說出了這句話,間接承認了她的推測:「不錯,如果我手裡的魔法是率抽性質或者特招性質……那麼我肯定早就發動了,海馬的血腥魔獸人可是一員強將。」
「你利用眼神混淆我的思緒,逼迫我發動這張魔法應該是看中了它的另一個效果吧?」
「那個『發動時將對方場上所有怪獸全部變成表側表示』的附加效果。」
這個效果就寫在光之護封劍效果說明欄的第一行,可它卻極少被人注意。
「這樣一來,你場上set的那隻怪獸就會被強制性的翻轉……如果我猜的不錯,那應該是一隻具備翻轉效果的怪獸。」苦笑著搖搖頭,遊戲對少女的狡猾感到萬分無奈,「把它翻開吧。」
「讓我通過這隻怪獸的效果來判斷一下,你真實的目的究竟是怎樣的。」
「哎?難道我在遊戲先生心中的形象一下子變成善於欺瞞的人了嗎。」李白的心情確實因為光封的發動異常興奮,這從她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就能看出來。
她笑嘻嘻的揭開了設置在決鬥盤上的蓋伏怪獸,做這一切時還不忘向對面的海馬眨眨眼。
「……那會是什麼怪獸?」海馬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覺得妹妹的舉動非常、非常的反常。
「我蓋伏的怪獸是……魔導雜貨商人。」蓋伏怪獸被翻成正面,一隻賊頭賊腦的甲蟲站在牌面上,它正用兩隻手拿著一個大口袋,另外兩隻手則蘸著口水數錢。
「它翻轉召喚成功時,可以從我卡組最上方開始翻卡,出現的第一張魔陷會加入手牌,之前出現的所有怪獸會送去墓地。」
這是一張加速堆墓的怪獸,少女似乎是決定通過這種手段來加強攻勢。
「別急著開心,也別急著失望。」她提醒看上去長舒一口氣的遊戲,讓他的神經再度繃緊。
說話間,李白翻開牌組的速度也並不慢,不過兩三秒時間,厚厚的卡組已經翻過一半了。
「還記得下飛艇之前我說過的話嗎。」
「不到最後一刻……沒有人知道結果。」
在遊戲和海馬難以置信的目光注視下,她用纖細的手指揭開了卡組的最後一張卡,然後向對待之前的33張怪獸一樣,把它扔進了墓地。
她居然沒有在卡組裡放入任何一張魔法或者陷阱。
整整40張卡,全部都是怪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