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十三章 不詳夜（下） 文 / 愛麗絲威震天
接下來幾章，最好是看過漫畫原著再行閱讀，不然可能會看的雲裡霧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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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蹄的聲音在夜晚中格外清晰，宛如雨後屋簷下垂落的雨滴敲打在青苔上那般清脆悅耳，但……如果伴隨它同時響起的還有緊張疲憊到極點的粗重喘息聲，這種意境就會顯得有些變味。
遊戲雙手緊緊握住胯下白馬的韁繩，緊張打量著四周的陰暗環境。
他追著貘良離開王宮，一路疾馳之下，竟是已不知不覺離開了喧鬧的市區，進入了野外的荒山野嶺，四周除了險峻的山石便是茂密的叢林，黑濛濛的，看不真切。
古代可沒有什麼能夠即時照明的東西，若非今晚的雲層並不算厚，還能露點月光下來，他恐怕連這些東西都看不到，入目所及將與盲人無誤。
側耳聆聽，靜謐的山林之間除了「得得」的馬蹄聲和自己的喘息聲只剩下詭異的死寂，彷彿偌大天地之間只剩這一人一馬，再無他物。
（追丟了嗎。）
遊戲勒住韁繩，凝視著四周的環境，一片龐大的黑影從他頭頂略過，雷光閃爍，將那些陰影照印的和白晝時一樣。
「盛夏時節的灌木怎會連蟲鳴聲都沒有……非逼我動手嗎！？」
順著他食指點住的方向，漆黑的夜空中突然亮起了橙金色的雷電，震耳欲聾的雷鳴響徹在半空，足足傳遞開了幾十里遠，抬頭望去，被電光印著顯露出身姿的是一條赤紅色的巨龍，它有著怪異的兩張巨口，此時打開的正是最上面略小的那張口，橙金色雷電在其中只匯聚了1秒不到便被噴發了出去，電蛇在虛空中扭曲著，如自然天降的雷霆一樣將下方的土地犁了一遍。
召雷彈！
能發出如此強力攻擊的怪獸，不可能是泛泛之輩——就是單從體積上來看，它那數百米長的身軀也要超過所有的精靈和魔物！只有之前在王宮中出現過的破壞神才能與其相比！
「他瘋了？那條龍的能量難道是無求無盡的嗎？」躲在陰影裡的盜賊王看到對方居然開始犁地，面色顯的十分陰沉，這可是讓他始料未及的。
早在之前的追逐過程中，那條龍和迪爾邦多就戰了一路……這也是為什麼他需要暫時躲避一下對方的鋒芒——他的靈魂在剛才的交鋒中受創了。
雖然傷的不重，但是持續這樣下去卻不是辦法，他不可能一直讓精靈獸和那條龍硬碰硬下去，正面戰迪爾邦多不是對手，他的靈魂會被耗盡。
「……該死的……該死的天空之神……歐西裡斯！！！」口中詛咒著天空中那條赤紅色巨龍的名字，貘良不得不在雷電波及他藏身的位置前竄了出來，策馬朝著來時的方向沒命狂奔。
「終於肯出來了！」看到敵人現身，遊戲當即命令歐西裡斯停止了攻擊，調轉馬頭往回追。
他之前對貘良做出的判斷完全正確，對方真敢冒著天大的風險，在馬哈特剛死的當天夜裡再度潛入王宮，並成功偷襲了阿克那丁，挖走了他眼眶裡的那只千年眼！
想到此處，遊戲握住韁繩的手指捏的有些泛白——這是**裸的挑釁，他今天說什麼也不會輕饒了對手！
……
「呼呼……不行……那兩人是騎馬離開的……我們這麼追根本不可能追的上。」
杏子攙扶著李白，氣喘吁吁的看了眼黑漆漆的街道，這裡可不像現代化的城市有成排的路燈，火把提供的光源極差，夜晚的能見度只有不到二十米，加上跑的又比較急，她已經徹底忘記對方是從哪條岔道上離開的了。
少女的提議還是有用的，他們確實見到了另一個遊戲——也就是那些平民口中的法老王，但是忙於追擊敵人的遊戲在衝出來的時候無暇環顧四周，他全部的心神都繫在追殺盜賊王上面，很遺憾，他們錯過了這次何其相見的絕好機會。
「本田？你們回來幹什麼！？快去追啊！！」看到從前方的岔道口拐回來的遊戲等人，杏子氣急，「……不會連你們這些男生也跑不動了吧？」
「是……是我讓他們停下的。」波巴沙喘息的比杏子還要厲害，他這堪比肉球的身材……短時間內爆發一下還可以，像這樣長時間的運動無疑是在要他的命。
「別責怪他們了……杏子。」李白費力的抬起腦袋，「這座城市並不小，我們的人不多，萬一走散了是很難再找到的，既然已經確認了他的位置和身份……現在最重要的是保全自己才對。」
「而且，說不定他們還會回來。」
「回來？怎麼可能？」不光是杏子，就連其他人也不相信這種事會發生，他們剛剛可是看到了，遊戲在出來的時候緊隨著他遨遊在天際的是什麼——那可是天空與冥界的主宰，被歐西裡斯盯上的敵人如何還跑的回來？怕不是在城外就被幹掉了吧。
「呵……那可不是什麼好解決的敵人。」少女伸手把有些凌亂的頭髮撥弄好，看了看開始喧鬧起來的街道。城市裡的民眾被剛才的動靜驚動，街道兩旁的屋裡紛紛亮起了火光，不時有好奇的視線透過沒有任何玻璃的窗戶往外張望，更有甚者已經直接來到了大街上，向其他人打聽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些天真的傢伙……恐怕到死都想不到這種魯莽的行為會給他們的王帶來多大麻煩。
遠處的夜空閃過一道透明的波紋，嘹亮的龍吟聲由遠至近，所有人紛紛抬頭，膛目結舌的呆望著從頭頂掠過的粗長身軀。
「那是……那是冥界之王？」
歐西裡斯的名諱，對於他們這些平民來說是不可能叫的出來的，大部分人根本就不認識這頭龐大的赤紅神龍，只有少許居住在旅店裡的旅行商販聽聞、並且在雕刻上見識過傳說中九柱神之一的大致相貌，也正是他們喊出了天空龍的身份。
就在所有人不明白為何神明現身在自己眼前的時候，歐西裡斯張開了最大的那張嘴，一股凝聚到極點的雷柱被它噴射向了看似什麼也沒有的夜空……隨著雷柱的逐漸臨近，之前層一閃而逝的透明波紋再度在空氣中浮現，依稀看去，似乎是有一頭遠古的荒蠻巨獸隱藏在那裡，不少離得近的人差點連心臟都被嚇的從胸腔裡跳出來，他們看清了那只隱匿在黑暗裡怪物的真實相貌——通體漆黑，獠牙外露，面目之可憎足以比擬噩夢中最兇惡的夢魘。
「我看錯了嗎……剛才那個是……迪爾邦多？」
在靠近王宮的那處街道，以瑟特為首的剩餘四位神官正快馬加鞭的往前趕，他們因為靈魂強大的緣故，眼力也遠超常人，即使隔得非常遠也能看清楚戰局中心的情況。
讓所有人緊張至此的大敵相貌突然發生了變化，這放到誰頭上也會驚疑一下，更何況迪爾邦多的改變太過巨大……它原先如神明般俊美的臉已經徹底扭曲，英挺的鼻樑消失，只餘下兩個漆黑的空洞，牙齒變尖變長，嘴部張大的時候居然能讓牙齒和牙齦探出口腔整整三分之一，配上那對閃爍著凶芒的巨大瞳孔……這已經完全不像是之前的那只精靈獸了。
「精靈與魔物的相貌是會根據人心產生變化的。」瑟特的臉色無比陰沉，「迪爾邦多會變成這副模樣……看來貘良已經完全掌握了從馬哈特手中奪走的智慧輪，並吸收了其中的怨氣。」
「那豈不是說它的力量會更強？」卡裡姆面色一變，原本的迪爾邦多就那麼強了，現在吸收了千年智慧輪的怨氣，以他這種水準的實力恐怕連一個照面都撐不住，他當然會驚恐。
「不需要妄自菲薄，卡裡姆。」瑟特騎在馬上，努力將心底裡的無力感驅逐出去，他也是人，同樣會恐懼，但是他心中的高傲不允許他在此退縮，那在他看來是懦夫的行為。
（琪沙拉……）
「雖然它更強了，但我們也不是那麼好打發的角色！」
「艾西斯！夏達！」
「是！」
「從石板神殿裡召喚音女，我需要它向法老王傳遞信息。」
……
勒住韁繩，遊戲抬頭再次望了一眼夜空，企圖從中找到任何敵人的蹤跡，可他看到的是和之前沒有任何區別的景象。
那是迪爾邦多新進化出的特殊能力——。一種可以讓身軀融化於任何黑暗色調背景的能力。
正是依靠這種力量，貘良才瞞過了王宮中四處巡邏的重兵，偷偷潛入了阿克那丁所在的石板神殿，也正是因為這一能力，迪爾邦多在剛才的追擊中才能屢屢逃脫歐西裡斯的致命攻擊。
他垂下頭，掃視著街道上一雙雙或驚恐或好奇的眼睛，背部猛的一顫，右手急速抬起摀住面部。
指縫中滲出幾縷深紅色的液體。
他受傷了。
為了擺脫歐西裡斯對迪爾邦多的鎖定，貘良在剛剛居然喪心病狂的命令迪爾邦多向著下方的平民發動攻擊，遊戲的傷正是在那時落下的——他命令歐西裡斯橫過身軀作為盾牌，生吃了精靈獸所有的能量炮彈，他的靈魂因此而受到了不小的衝擊，而且在這之後，歐西裡斯也丟失了對迪爾邦多的鎖定。
（得到智慧輪之後，貘良的魂強了至少一倍，迪爾邦多的力量也隨之增強了，雖然在肉身的局限性上比不上我這邊的幻神獸，但是它的攻擊居然也提升到了足以傷到歐西裡斯的級別。）
（而且它好像還能夠竊取擊敗過的敵人的招式，剛才的那幾發能量彈，毫無疑問是黑魔術師的技能。）
（現在，無論是他本人，還是迪爾邦多的蹤跡都不在掌控之中，要是被從黑暗中偷襲，吃到螺旋波動的話……）
（……局勢真是夠糟糕的。）
找不到迪爾邦多的蹤跡，歐西裡斯就算再厲害也無用武之地，而潛藏於暗處的精靈獸卻可以隨時偷襲它……遊戲現在等於是陷入了一個進退兩難的死局。
（法老王！）瑟特的聲音忽然在他耳畔響起。
「瑟特？」聽到下屬神官的聲音，遊戲驚異的抬頭張望，他以為是神官團的援軍到了。
（屬下現在正通過能操縱聲音的魔物——音女在和您交談……請不要擔心，我以及其他三位還能行動的神官就在城市的另一端，離您所在的位置並不算遠。）
一隻半透明的類人型魔物靜悄悄的飄至遊戲的身邊，衝他點了點頭。
這是一隻有著棕紅色秀髮的女性魔物，它身穿淡紫色的典雅裹身長裙，手持一把末端腫大的怪異鐮刀，看來瑟特所說的魔物就是它了。
（您那邊的情況還好嗎……法老王？）
「勉勉……強強吧。」有些警戒的驅使胯下的白馬轉了一圈，遊戲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敵人的實力提高了不少……我受了點傷。」
「聽好，瑟特。」他不待那邊有什麼反應傳來，立刻將自己的指令送了過去，「你們來的正好，我有個辦法，可以將精靈獸引誘出來。」
「但是，需要你們的配合……」
「遊戲！」城市中的另一處街道，李白看著面前的表遊戲，雙手都按在了他的肩膀上，看起來十分凝重。
「你相信我嗎。」
「當然！」遊戲只是略作遲疑，然後便毫不猶豫的回了她一個燦爛的笑容，「和白……你並肩這麼久了，我們是夥伴！」
「很好。」喘息了幾口，白髮少女扭頭看了看波巴沙、本田和杏子，「從現在開始，你跟我一起行動。」
「剩下的人，回王宮的正大門。」
「不行！」
「你在胡說什麼？」
波巴沙倒是沒什麼反應，其他兩人的態度卻異常激烈，說什麼也不同意少女的方案。
「你現在還發著燒呢，拖著這幅跑都跑不穩的身體又能幹什麼？」杏子激動的走到少女面前，伸手就要去拉她的手，「要行動就一起行動，要回王宮就一起回！」
「即使是發燒，我也要比你們這些任何能力都沒有的普通人強的多。」李白一抬手，雪亮的圓弧短劍擋住了杏子的胳膊，她強忍著內心的愧疚，扭頭不去看後者臉色震驚的表情。
「抱歉……接下來的行動太重要了，關係到我們能否將『他』安然帶回去——也太危險，我不能讓你們跟著。」
這並不是撒謊，她在接下來要做的事確實危險之極。
在原著的劇情中，暗遊戲和瑟特會聯手給精靈獸設下一個陷阱，以空門大開的歐西裡斯為誘餌引誘迪爾邦多現身攻擊，而瑟特則會驅使他的精靈杜歐斯在迪爾邦多攻擊的那瞬間用最強的絕招擊殺它！
聽起來很美……但是這兩個人都忘了一件事，那就是貘良現在同樣持有一件千年神器，他也有從石板神殿裡召喚魔物的權力。這個計劃不僅不會成功，反而會徹底葬送掉歐西裡斯的性命，迪爾邦多擁有吞噬擊殺過精靈或魔物力量的能力，天空之神的力量會在頃刻間遭到竊取。然後……在法老王的靈魂極度衰竭，瀕臨死亡的時候，來自現世的另一個遊戲到了，他們再一次分享了各自的靈魂，暗遊戲再度擁有了力量，他用重新變的充裕的靈魂作為指引，呼喚出三幻神中最強的一尊——太陽神的翼神龍，並依靠不死鳥的至強之力將迪爾邦多燒成殘渣。
表面上看起來會就此結束，但事實並非如此。
就在所有人以為強敵已倒，可以大喘一口氣的時候，黑暗大神官的操控降臨了，龐大、恐怖的力量一舉將時間回溯到了兩個遊戲未曾接觸之前，失去了雙魂的補充，暗遊戲在靈魂枯竭的最後一刻跌落懸崖，正式開啟了與盜賊王間的生死苦鬥。
……這就是，原著裡描繪過的，現在即將發生的未來。
李白的目的可以用膽大包天來形容——她打算在一開始就去改變天空龍死亡的命運。
（黑暗大神官的力量並非自己天生，而是得到了黑暗大邪神的賜予，所以他的時光倒退不可能有那麼容易施展出來。）
（如果在救下天空龍的同時，再擊殺掉迪爾邦多……我就不信他能施展2次時間回溯！）
強制性命令其他人不要跟來，白髮少女渾身開始散發淡淡的白光，在所有人見鬼般的注視下，她的雙腳居然緩緩離開了地面。
「快沒時間了。」她一把將表遊戲提了起來，「抓緊我的手！」
「咦？咦！？？？」遊戲並不重……更何況原本的他就詭異的比暗遊戲要矮將近一個頭，非常輕鬆的被李白帶著離開地表，向著城市的另一端飛去。
在半空中，他舉目望向眼前的白髮少女，發現她身上逸散出的白光越發強盛了，而且有一種在哪裡見到過的感覺，在白光的襯托下，那對赤紅的眸子顯得越發醒目和鮮艷，宛如兩顆晶瑩剔透的瑪瑙。
「白？我們這是要去做什麼？」飛行持續的時間並不久，落地後的遊戲對少女奇怪的舉動完全摸不著頭腦——他甚至都不認識路。
「遊戲……」李白從牆角彈出頭，如願以償的看到了騎在白馬上的那個人，「接下來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很重要，你一定要嚴格按照我說的去做……你能辦到嗎？」
「你必須辦到！」有些霸道的堵死了對方的疑問，少女又探頭出去瞄了一眼。
「聽好……待會我會出去，幫助他幹掉那個潛藏在黑暗裡的怪物，但那很可能並不是結束……聽我說！不要看他！」
「呃……是！」
「在那之後，很可能會出現一些你想都不敢想的情況，時光很可能會回流，再一次的回到我們現在說話的這個階段，那時的我們很可能會受到襲擊——所以一旦你發現自己又一次站在這裡面對著我，聽我第二次向你說著這些內容，你就必須立刻逃走，看到他了嗎……你的拍檔，那個時候你就不需要受到任何限制了，衝過去，幫助他！」
「幫……助？」突然被用這麼嚴肅的態度交代了一大堆東西，遊戲的臉上閃過一絲迷茫，「可……我要怎麼才能幫他？」
「還有，你呢？你說要受到襲擊？那你豈不是會很危險？」
「……」李白此刻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她很想斥責一下對方，斥責他的優柔寡斷，但她最終說出的卻是另一段話。
「安心吧。」
「只要你和他不出問題……即使我遭受再大的凶險，最後也能恢復過來。」
「真的嗎？」遊戲看起來還是很擔憂。
「當然。」少女微微一笑，她抬頭看了一眼夜空，藉著微弱的月光，她看到歐西裡斯已經舒展開了自己長達數百米的龐大身軀——他們的計劃已經開始實施了。
「我走了。」她猛的竄了出去，然後腳步一頓，折回來取走了遊戲掛在脖頸上的千年積木。
「這個借我用一下！」
遊戲可能是被這一連串的變故給鎮住了，居然沒有對她拿走自己最珍視的寶物有任何疑問。
他感覺這一切就像是夢一樣。他看到少女在跑出去之後一巴掌拍在了他的拍檔身上，她的病好像在這段時間之內痊癒了，完全看不出來有任何虛弱的樣子，他看到另一個他瞪大了眼睛，看到他俯下身子和少女交談……然後他看到了他一輩子都忘不了的景象。
一切就好像是決鬥都市最後一場八強戰的重現——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白髮少女身上的光芒越來越盛，越來越盛！她的頭髮在空氣中暴躁的飄舞著，逐漸越變越大，越變越長，她的骨骼開始彎曲、變形，最終化為了一頭渾身散發出強烈白光的白羽之龍！
裁決之龍！
這頭光之龍的出現彷彿在夜空裡憑空安置了一個太陽！強烈、刺眼的白光以它為中心四處散發著，黑暗、陰影在光明的侵略下節節敗退，原本漆黑的夜空，竟是被硬生生照印的像白天一樣！
失去了黑暗的壁障，迪爾邦多那令人憎惡的身影立刻露餡，僅在一瞬之間，一橙一白兩道粗壯的光柱便狠狠擊中了它，分別來自歐西裡斯與裁決之龍，緊隨其後，一頭全身被亮銀角質層包裹的人形怪獸從下方的城市中彈射而上，手中被白光包裹的雪亮長刀激射而出，直直的穿過了身處衝擊中央的精靈獸！
（好……好厲害……）
遊戲躲在角落裡，看的目瞪口呆。
（這就是，白所說的幫助嗎？）
（那只藏身於黑暗中的怪獸被打倒了，結束了嗎……）
「……聽我說！不要看他！」
清越，並略有些糯軟的聲音將他猛的拉回了現實。
（怎麼回事……？）
脖頸上沉重的感覺在告訴他，千年積木依然掛在那裡。
「在那之後，很可能會出現一些你想都不敢想的情況……」
（發生了……什麼？）
擁有雪白色微卷長髮的少女仍然站在他的面前，一臉嚴肅的對他訴說著，但是他再也沒心思去仔細聆聽她口中吐出的每一個字，他的內心已經完全被恐懼充滿，全身上下彷彿釘在了地上，完全動彈不得。
「……時光很可能會回流，再一次的回到我們現在說話的這個階段，那時的我們很可能會受到襲擊……」
（時光……真的回流了嗎！？）
「……所以一旦你發現自己又一次站在這裡面對著我，聽我第二次向你說著這些內容，你就必須立刻逃走……」
立刻逃走……
立刻逃走。
立刻——逃走！！！！！
一股電流從遊戲的尾椎骨直衝入腦，電的他頭皮發麻，他的全身亦被這股衝擊電的麻痺不已……但他到底是可以活動了！感受到這一點之後，他飛快的轉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跑出了這條暗巷。
「看到他了嗎……你的拍……」李白的話還差一點說完，看到遊戲像玩命般逃出了暗巷，她略微愣了一下，隨後她猛的瞪大雙眼，瞳孔急速收縮，並在同一時間內飛速的轉身打算後退。
可是遲了。
一隻蒼勁有力的手掌從她身後的黑暗中伸出，僅在她剛完成轉身動作的時候便牢牢扼住了她細嫩的脖子。
這隻手掌的力量是如此的大，任憑少女如何掙扎也擺脫不了它的控制，她試圖用手去掰，掰不開，又試圖用腿去踹手掌的主人，但一切似乎都是無用功——她的面前是一片朦朧的黑暗，這條手臂彷彿是憑空從裡面生長出來的一樣，她的腳幾次踢蹬，接觸的都是沒有任何實體的空氣。
強烈的窒息感襲來……
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後一刻，她運起全身的力氣幻化出了達古拉之劍，通過手臂伸來的方向判斷著對方腦袋的位置，將其甩了出去。
……
在離童實野更遙遠的極西之地，一座和它風格截然不同的城市，游城十代正和他的精靈夥伴坐在陽台上曬著太陽，同時玩著一種名為「說故事」的遊戲。
他從更小一點的時候就表現出了和常人完全不一樣的能力——和他玩過卡牌決鬥的孩子們總是會莫名其妙的暈倒，久而久之，周圍無論是大人還是孩子都對他充滿了恐懼。
十代本人完全不知道這一點，雖然他能感覺出周圍除了父母之外的人對他的態度非常奇怪，但他並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他所有關於這件事的記憶都被人為的洗掉了。
不用問，這是他父母做出的決定，因為那時的十代受到的打擊太大……他們擔心一個才幾歲的孩童無法承受這樣的負擔，與此同時，為了孩子的生長環境著想，他們最終在數個月之前狠下決心，搬離童實野，來到了這座完全陌生的城市，打算在這裡和十代開始全新的生活。
昏黃的陽光經過了茂密的樹葉，又穿過了陽台上的玻璃才投射到這兩個人（？）的身上，斑斑駁駁的。
「繼續說啊！為什麼在關鍵時刻就停下了……這感覺很糟呢！」
數個月過去，十代長高了一些，但卻改變不了他還是個孩子的事實。
是孩子，就喜歡聽故事。
獅子男巫趴在他對面……的墊子上，看起來有些提不起勁。
「……」因為五官都擠在一張扁平的臉上，別人看不出它的面部表情。
如果它不想，那就沒有人能知道它在想什麼。
「你真的確定，要希望繼續往下聽嗎。」
「十代。」
「當然啊！」男孩理所應當的搶斷他，「接著你剛才的講……哎，剛才你說到哪兒了？是不是……那個叫絲凱琳的女孩打算去找她遺失的記憶？」
「呵……根本就沒有什麼遺失的記憶。」從鼻孔裡發出一聲嗤笑，這只古怪的生物晃了晃腦袋。
「屬於絲凱琳·菲爾，也就是『天光焰』記憶，僅僅到她童年，也就是她4歲生日的那天就結束了。」
「……你是說，她4歲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十代長大嘴巴，眼睛裡滿是不相信。
他開始懷疑這只性格惡劣的獅子是不是故意編了這麼個無厘頭的結局騙他。
「我沒有騙你。」獅子男巫垂著頭——不知道為什麼，十代從它的話語裡感受到了無盡的惆悵。
就像一個花費了三天三夜研究一個帝國興衰的歷史愛好者終於從茫茫多的史料裡抬起腦袋，摘掉了眼鏡，然後雙目平視虛空，發出了一聲輕歎。
「一切都要從三千年前開始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