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黃金妖變 第五十三章 大劇院疑案 文 / 貓鬍子眼

    艾格瑞姆皇家大劇院此前從未出現過靈異之事，所以當面色蒼白的守衛向隊長匯報情況的時候，隊長並未完全相信，什麼粉紅蕾絲連衣裙的小女孩，什麼斷了還能自己爬行的手臂，這一切他更傾向於相信是那個守衛做的噩夢，但對方信誓旦旦，又不像在說謊，於是派遣另一名守衛夜查皇家大劇院，誰料第二天這名守衛也面白如紙，哆哆嗦嗦地前來報告，說是看到了妖怪，隊長心有疑慮，決定親自一探究竟。

    由於前兩次妖怪都是出現在劇場內以及舞台上，巡夜的守衛從未進入過後台，因此，當晚，這名守衛隊長偷偷來到皇家大劇院的一個側門前，打算由這裡直接進入後台巡查，當然，鬼魅之說在前，他畢竟心有不安，隨身又帶了兩名衛兵。

    午夜十二點剛過，他們就躡手躡腳地打開側門，進入那條狹長而黑暗的走廊之中。因為害怕暴露行蹤，三人只點了一盞小小的油燈，一路摸索向前，四週一片死寂，燈火上下跳動，氣氛詭秘異常。

    三人緩緩步入後台，前方不遠處有一個房間，雖然房門緊閉，但仍有光從門縫中透出來，時不時地，還從裡面傳來聲聲低沉的話語聲。隊長心中暗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是有人裝神弄鬼。」他將自己的油燈熄滅，握住腰間的佩劍，輕手輕腳來到那扇門前。

    門上的標籤還沒有撤掉，雖然光線不是很清晰，但依然可以看出這裡就是羅德以前的化妝間。隊長將耳朵貼在門上，就聽到一個小女孩的聲音。

    「就是把這裡翻個底朝天也要把那東西找到！」

    「把那東西找到，就算翻個底朝天也在所不惜！」

    隊長有些納悶，明明意思一樣，為何要說兩遍？可他真真貼貼聽到的是一個人的聲音。他蹲下來，一眼睜一眼閉，透過門上的鑰匙孔向內窺視。他先是看見兩個穿著粉紅色蕾絲連衣裙的女子，背對著他坐在椅子上。手臂上下揮舞，不知道在做什麼，但是兩人動作一致到驚人，好像鏡子的兩面。

    就在隊長聚精會神之際，眼前突然出現一隻握緊拳頭的手，在房間裡緊貼著鑰匙孔，與隊長一門之隔。起初，這突如其來的手臂嚇了隊長一跳，他下意識地將身體向後傾斜，眼睛離開了鑰匙孔。殊不知，當他再次貼近鑰匙孔窺視時，卻引來殺身之禍！

    只見那緊握著的拳頭舒展開來，手掌中間赫然出現一隻眼睛，眼中充滿了血絲，目露凶光，死死地盯著隊長，此時，這只怪眼與隊長的右眼只有一個鑰匙孔的距離。突然，那怪眼的瞳孔中飛出一根銀色的細針，以迅雷不僅掩耳之速穿過鑰匙孔飛刺進隊長的眼中，只聽一聲慘叫，那針竟刺破隊長的頭顱，從後腦勺飛了出來。

    兩名跟隨的衛兵大吃一驚，再看隊長，早已一命歸西。而刺透他頭顱的針像是用盡了力氣，低垂了下來，竟掛在他的頭上，好像一縷銀色的頭髮。兩名衛兵顫顫巍巍走近去看，發現那哪裡是什麼針，分明一段銀色的絲線。就在此時，門的對面似乎有什麼人拉扯一般，僅僅不到一秒的時間，那銀色的絲線被抽了回去，隊長的屍體順勢倒了下來，殷虹的鮮血從臉上那個窟窿裡一股股地流淌出來。

    見到長官這樣的死狀，一個衛兵嚇得連連後退，另一個則抽出腰間的寶劍，一腳向門踹去。門很容易就被踹開了，只是裡面的情形並不是兩名小小的衛兵可以預料到的，更不是他們能夠應付得了的，他們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究極的恐懼成為二人生命最後一刻的感悟。

    當天明後，路易趕來的時候，兩人早已死亡多時。一人的脖子被一種極細的線勒斷了，筋骨分離，只連著一層皮，樣子自然慘不忍睹，而另一人的頭顱卻憑空消失了，搜查了整個大劇院也沒有找到。但這也好過那位隊長，一邊是乾涸的血跡，一邊是從眼眶中掉出的眼球，隊長的屍體擺在中間，後腦的頭髮間還隱約可看到一些腦漿。臉上的另一隻眼睛掙得大大的，不知道在死亡的那一刻他看到了什麼。

    這樣的死法之前是聞所未聞，況且發生命案的地方離皇宮僅一牆之隔，路易氣得面色發白。他命人處理了現場之後，命令禁衛隊員一律不可將這三人的死狀向外透露半個字。一道禁令將艾格瑞姆皇家大劇院封了起來，任何人不得進入，這引來國王大街上許多老百姓的圍觀，其中不乏好事之徒，千方百計總能打聽出一些消息。

    「這是怎麼了？這大劇院又出強盜了？」說這話的是人群中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少爺，此時他轉向身邊的隨從，「這可好，我大老遠的來看戲，又不知等到什麼時候了。」

    小少爺身邊的是一位白鬍子老者，穿衣打扮倒像一位管家，他面色紅暈眼神發亮，聲音低沉：「看這架勢，怕是又要抓什麼重犯了？」

    聽了這話，一旁的百姓搭茬道：「哪裡有什麼重犯，我聽說是鬧鬼了！」

    「鬧鬼？」小少爺碧綠色的眸子在眼眶中一轉，湊過去問道，「怎麼個鬧鬼法？」

    「聽說兩位巡夜的守衛都撞見了，說什麼穿著連衣裙的女鬼，可嚇人了，我看呀，這回是鬧大了！」

    「這皇家大劇院怎麼總是不太平呀。」管家接茬問道。

    「是呀，自從上回抓了什麼野狼之後，這劇院就沒人去了，現在被查封了，就更不准人去了，這到底著了什麼魔呀。真是的……」

    遠離百姓們的議論紛紛，躲開一干人群，小少爺和管家退回到國王大街一隅，那裡有輛馬車，他們迅速上了車。

    早已在車上等候的玄玉見他們面色陰晦，大致也猜出個七七八八：「怎麼，進不去了？」

    「說是鬧鬼，把劇院封了查案。」露西雅一邊將「小少爺」的假髮摘掉一邊道，「可哪有那麼巧的，我們今天來他今天封。」

    玄玉笑笑道：「所謂無巧不成書嘛。況且就算劇院被封了，以你們的能力難道還進不去嗎？」

    羅德一邊撕掉白鬍鬚一邊道：「進去倒是可以，不過要等到晚上，現在人多眼雜，不合適。」

    「那只有晚上再來一趟咯，順便……」玄玉道，「會會那隻鬼？」

    露西雅不耐煩道：「求求你了，我們只是來取懷表上的寶石，這種額外工作我可不做！」她轉向羅德，「真有你的，居然將那麼重要的東西藏在這裡！」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羅德操著戲劇的腔調道。

    「沒錯，可是現在這裡真的成為最危險的地方了。」略帶調侃的語氣，露西雅透過馬車簾布的縫隙，遠遠望著正在指揮的路易，隨後，她的目光又轉向大劇院。

    「怎麼樣？」羅德問道。

    露西雅搖搖頭：「沒有妖氣。」

    「那就怪了……」羅德摸摸下巴，「不是說鬧鬼嗎？怎麼回事？」

    露西雅低下頭沉思，玄玉也沒有馬上回答，他先是吩咐車伕趕車，然後不慌不忙地靠在車廂中淡淡道：「怎麼回事？今晚不就是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