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黃金妖變 第二一七章 靈力回歸 文 / 貓鬍子眼
月琴村一年一度的慶典令村民持續狂歡到很晚，不過挨到凌晨時分，習慣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他們終究頂不住散去了。不大的廣場清靜下來，祭壇上的神像早已被班庫村長寶貝似的收了回去，但那一罐罐馬血還整整齊齊地擺在原處。
露西雅躡手躡腳走過來，抱起一罐血液。先是聞了一下，香甜芳郁，比美酒還要誘人，她忍不住吞下一口口水，然後迫不及待地端起罈子。
「你這樣莽撞行事不怕被戳穿嗎？」
身後冷不丁傳來的話語令露西雅一個哆嗦，差點摔了手中的罈子。她無奈地轉過身，面對玄玉那張紅潤的臉，以及他越發慘白的嘴唇。
「莽撞嗎？」露西雅緊緊抱著罈子，「不過是馬血。」
「馬血與人血有什麼不同？」玄玉平靜地拋出這個問題。
露西雅知道玄玉又在試探她了，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她倒也不想任性下去，只是她不明白眼前有現成的血液，為何不能用？
「當然是一樣的，在我們血妖眼裡，他們都是生命沒有高低貴賤之分。」露西雅以為自己的回答十分標準了，但玄玉聽罷後還是不住地搖頭。
「錯錯錯！」玄玉連聲道，「人血當然比馬血精貴的多，難道你忘記了嗎？吸乾一人的血所補充的靈力要遠多於五匹馬的血液，這麼換算下來，還是吸人的血比較划算。」
露西雅笑了，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的想法依然跟不上玄玉的節奏：「所有的血妖都是這樣的思維模式嗎？」
「或許會有不同，但也只是分毫之差。」玄玉道。
「好，」露西雅道，「我就再給你兩個理由。第一，馬血是現成的，我不喝明天也會倒掉，又何必浪費？第二，玄玉你是在硬撐吧，我不管你還能挨多久，我可不想跟你一起死。」
玄玉嘴角微微上揚：「這可是用來祭神用的。」他笑瞇瞇地走過去，將罈子從對方懷中搶回來然後放回祭壇之上，「如果他們發現血不見了怎麼辦？」
「被神用了唄。」露西雅半開玩笑道，「大概他們信奉的神明與玄玉你也有些干係吧。」
玄玉淺笑一聲：「原來你也發現了。」
露西雅一跳，坐上祭壇，然後悠閒地搖著腿：「那麼明顯怎麼可能發現不了，不過還是想問你一問。」
露西雅眨了眨眼睛，停頓了一下，然後心事重重地壓低了聲音：「那個神明真的不是你？」
玄玉目光流轉，然後說出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話：「究竟是不是呢？」
「不管你承不承認，這村中的神明至少可以確定為是血妖。」露西雅想了想又道，「那神像肩上的大鳥一定是攝血獸。」
「畢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是與不是又有什麼關係？不過若你感興趣我倒是可以提醒你……」玄玉輕聲道，「你還記不記得在新月莊園中與森娜歐對話時，她透露過曾經有一位血妖拜訪過碧水城，既然都到碧水城了，上這極樂島也不是沒有可能。」
露西雅沉思著點點頭，復又笑了起來：「若不是你，我還對他挺感興趣的，你們血妖可是難得一見，要是能見到兩位我就不枉此生了！」
玄玉歎了口氣，寵溺地摸了摸露西雅的頭：「白癡，若是讓你見到其他血妖，還不知是福是禍呢！」
玄玉意味深長的話令露西雅感到些許不安，不過當他溫暖的手指撩動自己的髮絲時，傳遞過來的又是無盡的安慰與舒心，露西雅享受這一刻，然後一把抄起旁邊的罈子，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露西雅出其不意的舉動被玄玉看在眼裡，他沒有阻止，正向露西雅猜測的那樣，現在的自己只是在硬撐，如今不管露西雅喝下祭神之血後會引來什麼樣的禍事，也都只能如此了。靜靜地站在一邊望著露西雅一罐罐一罈罈地喝光了所有的血液之後，他溫柔如水般的目光變得凜厲起來。紅潤漸漸退去，面色翻起一片病態的雪白。同時，慘白的唇色如被印上硃砂一般，似一朵盛放的紅玫瑰，花瓣染血，無比妖冶。
與這樣的玄玉相處，露西雅的心中還是有些牴觸的。不過生命無礙終究也是好事，她做好心理準備迎向他懾人的眸子，那一刻，她的心臟跳快了一拍。眼前是久未露面的那個玄玉，美艷孤高，全無半點暖意，就連之前傳遞給露西雅的溫暖也被這宛若風雪一般的寒氣驅散，讓她的身體顫抖著打了一個寒顫。
一直以來拖著沉重而無力的身體，焦灼地忍受每一寸肌膚帶來的痛楚。呼吸之間，能量的回歸讓玄玉如沐春風，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所有的驕傲與冷漠瞬間佔據了大腦，再睜開眼時，與露西雅四目相接，看到她眼中的彷徨與恐懼，以及她發抖的肩膀。不知為何，玄玉有些不知所措，這種感覺是從前從未有過的，當能量攝入之後，他不會去關心露西雅的心情，但這次有些不同。
長長的呼吸變成了歎息，他嘴角上揚，那笑容在露西雅眼中極為妖魅，玄玉卻在這一笑之後卸掉了週身的靈力。一瞬的光芒閃爍之後，溫柔似水的玄玉回到了露西雅面前，他訕笑著捏住她呆住的臉蛋：「怎麼真變白癡了？」
「你在幹嘛？」半響之後，露西雅幽幽道，「為什麼卸掉靈力？」
「白癡，攝血獸不好用，靈力當然要儲存起來嘍。」玄玉邊說著，加大了捏著露西雅臉蛋的力度，「我以前不都是這麼做的嗎？」
露西雅眨了眨眼睛，好像明白了一些，突然她大叫一聲：「好疼！」
玄玉瞬間摀住了她的嘴：「白癡，你那麼大聲想吵醒村裡的人抓我們個現行嗎？」
後知後覺的露西雅揉著臉蛋道：「誰讓你掐那麼疼！」
「我已經掐了很長時間了，差點以為你的臉皮厚到疼痛傳不到小腦袋瓜裡去呢。」玄玉半開玩笑地嘲諷著露西雅，本以為對方會如往常一般發脾氣，但露西雅一直低著頭沉默著，忽然整個人衝進玄玉懷中，將臉埋在下面，聽不見哭泣的聲音，只看見赤色的卷髮之下，那雙纖瘦的肩膀正劇烈抖動著。
玄玉沒有打斷露西雅，只是撫摸著她的頭髮，一聲不響地等待她調整好心態。過了半響，她的頭抬了起來，雖然隱約能夠看到淚痕，但現在是滿臉的笑意。
「受騙了吧！哈哈。」她笑著，露出久不見的一雙小虎牙。
「嗯，這次被你騙了。」玄玉輕聲道。
「玄玉，我們走吧。」露西雅突然說出這句話，讓玄玉有些迷惑。
「走去哪裡？」
「日弦村呀！」露西雅道，「茉莉說帶我們去，馬上就要到約定的時間了。至於這些……」她瞥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罈子，「不要管它了！」
「好……」玄玉附和著一個溫暖的笑容，如同他背後漸漸升起的朝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