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黃金妖變 第二四六章 「謎底」 文 / 貓鬍子眼

    號角聲再次響起的時候，「謎語」號漸漸駛離碼頭，破浪揚帆向著大海對面的陸地進發。若不是來時遭到那只妖獸的襲擊，玄玉此時的心情大概也會與其他商人一樣輕鬆淡定吧，他環視賓客廳，越來越多的商人聚集過來，氣氛和在碼頭上一樣。

    玄玉倒是十分好奇，究竟「謎語」是不是真的如方纔那位朋友所說的，呈神明庇護才得以安全越過洛林特海峽，亦或者說這些無所不能的修女們用了什麼別的方法。不過商人們看不出的名堂，卻不一定能蒙過血妖的眼睛。

    玄玉以一副看熱鬧的心態在賓客廳內來回踱步，四處探聽消息。不過轉了一大圈也沒什麼重要的線索，而此時船已經出發約半個小時了。玄玉從賓客廳的窗戶探頭出去，他發現船行速度極慢，心中計算了一下，按此速度，明明一天的路程恐怕要三天時間才能到達。

    拉過一位乘客隨口問道：「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到達目的地呀！」

    「大概傍晚吧。」那人回應道。

    「今天嗎？」玄玉微蹙眉頭，不可置信道，「這種速度？」

    「大概之後就會加速了吧，」那位客人道。

    「大概？」玄玉有意重複了一遍。

    「不用擔心，反正晚上能到就是了。」

    望著那名客人的背影，玄玉心中犯起了嘀咕，不論是貨物，行進速度，還是安全性，客人們都對這艘船都信任有加，可一說到具體的事他們的說法就變得模稜兩可，很有些不明不白的意思。不過這終歸只是玄玉的感覺，表面上看不出絲毫破綻。

    船行一個小時，按照玄玉的估算已經接近那片危險的海域了。他提起萬分的小心，用來應對之後發生的一切突如其來的狀況。與此同時，商客們紛紛吵著船艙內太過悶熱，口渴難耐。玄玉這才恍然想起自己竟然把給茉莉找水的事忘了個乾淨！

    「船上就沒有水喝嗎？」玄玉湊到一位商客身邊問道。

    「有謎底呀！」那人道。

    「什麼？」玄玉一下子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對方「咯咯」笑了起來，抬手指著賓客廳的大門方向，「那可是瓊漿玉液呀！」

    玄玉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見到三名修女推著一輛小車進入賓客廳。小車上放著一個大木桶，旁邊還有幾摞瓷碗。看見她們進來，商客們呼啦一下圍了上去，個個臉上帶笑。

    「可算等到了！」

    「這可是我乘坐『謎語』最大的樂趣呢！」

    「你老兄也就這點出息了，哈哈……」

    「你還別這麼說，你不喜歡嗎？」

    「喜歡喜歡呀！」

    修女們微微一笑，輕聲道：「每人都有份，排好隊。」

    商客們倒也聽話，如同在碼頭上一樣，迅速排好了隊。玄玉又排到了隊尾，不過這一次他是故意這樣做的。

    「唉，這是什麼呀？」拍了拍前面的商客，玄玉低聲問道，「我第一次來，沒見過！」

    「那你可要見識見識了，」那人道，「這種飲料叫做『謎底』，據說是修道院自己的配方。不僅味道甘甜美味，喝了之後更是通體舒暢，如在雲裡呢！」

    「原來這就是『謎底』……」玄玉自語著，再次瞥向那個木桶，直覺告訴他，這東西有問題！

    前面領到「謎底」的人迫不及待地揚首一飲而盡，隨後自然是讚不絕口的話。看樣子倒也沒什麼不妥，玄玉算了一下那車上的瓷碗，果然是按照客人的人數來的，如果自己這麼排下去，定是要露陷了！這麼想著，他悄悄後退了幾步，混入已用過「謎底」的人群中，找了一個機會，又溜出了賓客廳。

    回到茉莉躲藏的貨物艙時，見她正在空蕩蕩的屋內轉著圈跳舞，玄玉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看她面部潮紅，像是喝過酒。

    「喂，你怎麼了？」

    茉莉暈暈乎乎道：「你……你去了那麼久！我好渴，我……我去偷……偷喝了……那木桶的……」

    「你喝了『謎底』？」玄玉急切地問道，「什麼時候？」

    「她們推上去之前……嘿嘿嘿……」茉莉搖晃著身體，「我現在感覺好極了，真是太舒服了！」說罷，茉莉一個釀蹌倒在玄玉懷裡熟睡起來。

    若是真如茉莉所說，她喝掉「謎底」的時間比那些商客們要早，現在已經出現類似於醉酒的狀況了，那麼在賓客廳內的那些人……玄玉想到這，飛身衝出了貨物艙。當他再次回到賓客廳時，裡面已經亂成一團了。玄玉沒有進去，而是透過窗戶偷偷向內張望，和茉莉的反應一模一樣，有些商客已經開始打轉了。

    分發「謎底」的修女們依舊站在原處，眼睜睜看著越來越多的人進入到耍酒瘋的狀態，卻沒有一個上前攙扶，亦或者連吃驚的表情都沒有。終於，第一個飲用過「謎底」的人倒下來，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不到一會工夫，賓客廳內的人已癱倒一片。

    「你們去看一下，可不能少了人！」年紀稍長的修女發出命令。

    另外兩個人立馬邁步上前，跨過商客們的身體，一邊指指點點，一邊在口中念叨著什麼。不一會她們轉過身異口同聲道：「數過了，一個人不多一個人不少！」

    「好，去告訴前面，可以轉舵了！」年長的修女說罷，臉上浮現出輕鬆地神色。

    這一切全被玄玉看在眼裡，此時他反倒覺得釋然了。若真是一路上沒風沒浪的，更令他揪心，現在既然陰謀開始暴露出來，就不愁沒法應對。他悄悄回到貨物艙內，茉莉還在熟睡中，他檢查了一番知道茉莉身體無礙，也就放心了。

    船體突然傾斜，玄玉淡笑一聲，自語著：「轉舵了！」

    這一次，不僅調轉了方向，連行船速度也加快了，就算躲在貨物艙，玄玉也能感覺得出來。即便沒有看到外面的情況，他也能憑感覺在心中計算出船隻目前所在的位置，不過當他計算出來之後又覺得有些不可置信。

    「這幫修女究竟想幹什麼？」他自語道。

    或許是因為好奇心作祟，又或者是太過驚詫而缺乏自信，一個小時後，玄玉還是決定出去看看。不過，當他的目光透過船上的窗戶落到聖?卡洛琳修道院那兩座塔樓上時，他便已確定自己的計算沒有錯誤，只是他不明白，這樣兜一大圈究竟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