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黃金妖變 第二六九章 記憶偏差 文 / 貓鬍子眼

    一切如玄玉所想，車隊並沒有一直順著國王大街前行，而是在第一個路口拐彎了，駛向一條偏僻的小路-越往前走，路越荒蕪。此時已日上三竿，但陽光晦暗，寒風蕭索，再加上這隊人馬的反常舉止，更讓茉莉心生寒意。

    她扯了扯玄玉的衣角：「我們到底要幹什麼？」

    雖然看出了茉莉心中的懼意，但玄玉自己倒是輕鬆得很。九目歸真的血給了玄玉充足的靈力儲備，現在他沒有什麼可擔心的，即便是在戰鬥中也可以保全茉莉的安全。只是，對方現在這種摸不清意圖的狀況著實令玄玉煩惱。

    「等等看，說不定會發生很有趣的事呢！」這句話算是給茉莉的回答，同時也是玄玉自己所期待的。

    玄玉略施法術，隱去了茉莉和自己的身形。然後倆人大搖大擺地跟在馬車後面，直至那條路的盡頭。不知道是阿歷克斯還是其他什麼人的命令，當周圍已再無他人的時候，車隊無聲無息地停了下來。

    片刻之後，馬車的門從內打開。凱特公主探出頭來，原先的面無表情被一臉驚慌取代，她的身子抖得厲害，哆哆嗦嗦跳下馬車，然後撒腿就逃。更為稀奇的是，護送公主的禁衛隊隊長阿歷克斯好像看不見似的任由公主離去，手下的人也木木地或騎在馬上或站在原處，一動不動。待公主走遠後，阿歷克斯一拉馬的韁繩，調轉方向，原路返回，其他人也沒有任何爭議，老老實實地跟在他的身後，彷彿一具具沒有靈魂的傀儡一般。

    凱特公主迷迷糊糊地向前奔跑了好一陣子，明明已經氣喘吁吁，依舊沒有停下的意思。玄玉和茉莉現身於前方不遠處，凱特公主一目瞭然的地方。但公主跑過來，與他們擦肩而過，臉上除了恐懼再無其他。

    「原來如此。」玄玉鬆鬆地握著拳頭的手放在嘴邊，掩飾他的笑意。

    茉莉看不懂，剛想詢問的時候，就看見玄玉幾步追了上去，在凱特公主的後腦處輕輕一拍，她頓時如斷了弦的傀儡一般，倒在玄玉的臂彎中，沉沉睡去。

    凱特公主醒過來之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玄玉。她揉了揉眼睛，再次確定對方正盯著她看，並且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她的目光移動到玄玉的肩膀上，那裡還有一張陌生的面孔，這讓凱特公主的精神再次緊繃。

    看出了她的顧慮，玄玉溫柔道：「不要害怕，你現在很安全。這是茉莉，自己人。」

    凱特公主將信將疑，她又看了一眼玄玉：「如果說是你倒也算了，她為什麼也能看見我，『浮雲』的魔力消失了嗎？」

    「沒有消失，而是你根本就沒有使用它。」玄玉道。

    「胡說，我明明是用了它才躲過一劫！」凱特公主想起之前的事情又不住地發抖道，「剛才真是千鈞一髮！」

    「剛才發生了什麼？」玄玉道。

    「是那夥人！」凱特公主迫不及待地嚷著，「在國王大街，他們殺了桑德拉隊長，還有那些護衛也幾乎全死了！」

    聽了這番話，玄玉與茉莉對視了片刻。茉莉茫然道：「你說什麼呢，我們剛才一直跟在車隊後面，你們都好好的呀，領隊的那個大官和士兵也都回去了，毫髮無傷。」

    「胡說！」凱特公主指著茉莉的鼻子道，「你在撒謊！我是親眼看見的！那幫人還要殺了我呢，啊，對了，說是斯基爾親王的命令！意圖挑起塔爾特和艾格瑞姆的戰爭，還說什麼是一場政變！」

    「我才沒有撒謊！」茉莉也急了，她用肩膀蹭了蹭玄玉，「你快點告訴她，我們看見的都是真的！」

    玄玉微笑著點點頭：「的確，茉莉說得對，我們都看到了。你說的事沒有發生過。」

    「怎麼可能！」凱特公主不可置信地搖著頭，「我明明……你是說我在撒謊嗎？」

    「不，你也沒有說謊，我們看到的也是真的。」玄玉一邊說著一邊在兩個滿臉驚異的女孩中間掃視了一圈，目光最後落回到凱特公主那裡，「因為公主你被催眠了。」

    「什麼？」凱特公主瞇起眼睛，她不能相信玄玉的話，因為那段記憶如此深刻又清晰，現在回想起來還是那麼生動，怎麼可能是催眠術？

    「不僅你被催眠了，阿歷克斯?桑德拉和他的手下也被催眠了。不過我猜他們看到的和公主完全不同，應該是極好地完成了任務，將你安全送回了塔爾特。」玄玉繼續解釋道。

    「不可能，我記得很清楚！」凱特公主依舊無法相信，但她的話接下來的話卻被玄玉打斷了。

    「剛才你說那夥人是在國王大街動手的，你能告訴我周邊的百姓是怎樣的情況嗎？」玄玉道，「他們是叫喊、害怕、還是逃走？」

    凱特公主一下子傻了眼，在她的記憶中，國王大街上，除了殺人的和被殺的，再無其他人了。

    望著陷入沉思中的公主，玄玉繼續道：「你不會想說，這個時間，艾格瑞姆最繁華的國王大街上一個百姓都沒有吧？」

    「可是，事實就是沒有呀！」相較之前的聲音量，凱特公主這次明顯低了許多，她的心開始動搖了。

    不過即便是這樣，她仍對玄玉的話半信半疑，畢竟，讓一個人否定自己剛剛親身經歷的一切實在是太難了！這樣糾纏下去既浪費時間又沒有效果，玄玉的耐心也逐漸消耗掉了，他抬手一指，點在公主的眉間，一道紅光自指尖流向公主的大腦，她圓睜的雙目中的瞳孔在那一刻消失了，只留下一片駭人的乳白色！

    好在時間不長，當玄玉收回了魔法之後，公主揉揉眼睛，她使勁搖晃著腦袋，表情有些呆滯，如大夢初醒一般。腦中一些原有的回憶變得模糊不堪，細想來恍如隔世，透著七分朦朧。而另一段記憶卻闖入腦海，清晰得讓人感到害怕。

    「這簡直太奇妙了！」緩過來之後，凱特公主帶著一些興奮的語氣道，「幾分鐘之前我還深信的東西，現在卻認為是無稽之談了！」

    「太可怕了！」茉莉顫抖著嘴唇發出這樣的感慨。

    凱特公主和玄玉不由自主地將注意力轉到茉莉的身上，見她睫翼抖動目光游離：「難道不是嗎？一想到有人能夠操縱他人的思想，就覺得可怕！什麼是真理什麼是謬論，再也無法分清了！」

    「你以為人類曾經分清楚過嗎？」玄玉的笑容看上去極其溫暖，但此時此刻，不管是茉莉也好，公主也罷，一旦深思其中奧義，只覺渾身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