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微末 第九章 外戚堵門 文 / 六如凡生
平安心裡對這些胡商也有顧忌，這些胡人在說書先生的嘴裡就有不少極度奸詐的，加上之前在幾家店裡受挫。在面對這些風評不好的胡人時，平安下意識的就有些防備。到了前面仔細一看，卻發現確實有些問題。
這胡人面前的東西總共分成了三堆，一堆是各種草木，有根有葉，但都不是常見的東西。平安仔細的分辨了下，發現裡面有一大半都是普通的草木，沒什麼特別的。剩下的裡頭有幾株還算稀有的草藥，只有一株是《奇物誌》上有載的真正靈草，不過效過似乎並不出色，還比不上平安懷裡的陽精草。
放在正中間的是一些首飾，看風格是西域國都的，與國朝首飾大相逕庭。多是金製的，上面鑲嵌著各色的寶石，但是以平安的眼光，卻發現這些東西絕對值不了一千兩的價格。而最邊上的那堆石頭裡，平安倒是看出了點好東西。
「咦？這是血鋼？」平安不由的大驚失色，「我的天！這鬍子從那個戰場弄到的，這邪門的玩意兒也敢往外頭賣？」
這血鋼不是《奇物誌》裡記載的異寶，而是平安聽街頭老瘸子說的。在戰場下的鐵礦，如果浸染了大量的鮮血，就會產生這種東西。平安聽說這東西的時候年紀還小，被那老頭用詭異的語氣嚇的臉色慘白了兩天。長大了也懷疑過這東西是否存在，這時候見了才知道真有其事。
血鋼一旦被製造成兵器，比起一般的百煉鋼來還要堅韌，而且一旦被這種材料鑄成的兵器劃傷，傷口非常難以癒合。而且傳說血鋼鑄成的兵器妨主，平安原本還不信，現在不信也信了幾分。
「好傢伙，這些胡人果然詭異的緊。」平安小退了一步，熄了和這胡商打交道的心思。
平安正準備回侯府去，人群外就來了一夥胡人。為首的是個大胖子！聽附近人的私語，這胡人還是京師有名的大胡商。平安知道，這能被稱為大胡商的，個個都是富可敵國的真正有錢人。心裡一動，停下了腳步，就像看看熱鬧。
這伙胡人排開了眾人，那領頭的胡人走到攤子前面，與那胡商聊了幾句。平安離的遠，加上周圍吵雜和很，也沒聽見他們說的是什麼。只見那伙胡人丟下一個袋子，就捲起了那塊布，把胡人的東西都拿走了。看樣子是把那些東西都包圓了。
周圍的人一下子轟動了，紛紛都說這胡人賣的必定是好東西。平安皺了皺眉頭，轉身準備回侯府去。
「真是奇怪，京城大胡商難道看不出那些東西是什麼？就是其他的不認識，那些首飾應該也瞞不過他才對！難道真有什麼寶貝被我漏過去了？」平安皺著眉頭，腳下也不由的加快了腳步。
東西市都有宵禁，要是不在宵禁開始前趕回侯府，那些執金伍可不會管你是那家勳貴的僕人。
平安趕到平康坊，卻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侯府所門口居然圍了一堆的兵丁，平安心裡不由的有些疑惑。程武戈本人就是兵部的尚書，就是要捉他，也不可能讓駐軍來圍府邸，而且也沒可能就來這麼幾個人。
但是要說軍方有誰會來找麻煩，平安還真不怎麼相信。國朝軍方的將軍們雖然不屑程武戈，但要說誰和他不對付，還真沒有。二夫人的父親在軍方的輩分極高，不看僧面看佛面，程武戈和軍方的關係其實是很不錯的。
前往侯府正門的巷子被幾個兵丁攔住了，外頭還有一堆看熱鬧的百姓和坊丁，平安皺了皺眉頭，就往後頭轉去，準備從別的地方進侯府。繞到花園外的高牆下頭，平安鬆了口氣。這裡並沒有兵丁圍著，看來侯府並沒有出什麼大事情。
「看來確實有可能是二少爺又惹了什麼麻煩了？還好事情不大，要不才脫了籍，搞不好還真要受連累。」平安歎了口氣。雖然受了侯府的不少的恩惠，但是真有大事情，平安也幫不上忙，只能明哲保身。
繼續往前走了一段，準備從比較矮的那段牆翻牆進去。來到牆下頭，平安正準備往上面爬，牆頭上「嘩」的一聲，跳下了一個黑影。
「額，二少爺？」平安一愣，看著眼前背著一桿白蠟桿子的俊秀青年，一臉的糾結。
「果然是這傢伙惹的麻煩，這是準備跑路啊？」平安心裡一陣的無語。
「二狗子？你怎麼在這兒？」程青峰看著趴在牆上正準備往上夠牆頭的平安，也是滿臉的意外。「你這傢伙沒跟大哥去大爺爺哪？」程青峰開口問道。
「沒啊，我看前頭圍著好多人呢！二少爺您又把那家的小少爺揍了？」脫離了奴籍，加上這段時間和程青峰的關係好了很多，平安壯著膽子問了一句。
程青峰撇了撇嘴，擺著手道：
「沒呢？我這都沒出過門！不說了，我先閃了，有人問起就說沒見過我！」程青峰扔下這句話，扭頭就準備走，才走出兩步，又停了下來，回頭道：
「二狗子，你和大哥去北疆那天我估計是不能來送了。你小子盯著點，有危險護著點大哥，要不然我非抽死你不可！」程青峰表情嚴肅無比，和以往的乖張完全不一樣。
平安傻笑了下，道：
「二少爺放心，除非平安死了，要不然大少爺一根頭髮都少不了。」平安的語氣平淡非常，但是那種堅定能讓人輕鬆的聽出來。
「你最好也別死！」程青峰歪了歪嘴，少見的對下人表露出了些親近。不過顯然他對這種示好不是很習慣，也不等平安回應就往拐角跑了過去。
「唉！」平安歎了口氣，「這個二公子還真是變扭。」歎息完了，平安轉身準備爬牆。手才搭上牆頭，就聽一聲悶哼，接著「呼~啪~」一聲，整個牆一震，身邊多出了一個人來。平安一轉頭，發現正是才從進拐角的而少爺程青峰，看來是被什麼人直接丟過來的！
「哈哈！小峰子，長進了啊！學會聲東擊西了！」一陣粗糙的聲音傳來，好像帛布互相摩擦。平安連忙一閃身擋道了程青峰身前，從靴子裡拔出那柄匕首。雖然他也知道，能打飛二少爺的傢伙他絕對不是對手，但要是程青峰當著他的面被帶走或幹掉，他肯定也討不了好。
才拔出半把匕首，平安就僵住了，拐角轉出來了兩個大漢。一個絡腮鬍子，一個三縷長鬚文質彬彬。兩人俱是一身勁裝，手裡提著兩桿長槍。
「啊？兩位舅老爺？」平安一看清來人，連忙收起匕首行了個禮，心裡暗罵程青峰不說清楚狀況。這來的兩位正是程青峰的親舅舅，二夫人的兩位胞兄。
「喲，是平安啊！我就說嘛，你們府裡也就你小子實誠！」絡腮鬍子的大漢笑瞇瞇的稱讚了平安一句，顯然對平安之前的表現非常滿意。
「大哥，別廢話了，父親那邊等著我們回去覆命呢！從清國那借的人手宵禁前得出城！」文質彬彬的漢子打斷了還要說話的絡腮鬍子，插嘴道。這是程青峰的二舅舅，從他的話裡能明白，這兩位在禁軍裡任職的舅老爺是從同僚哪裡借兵來堵人的。擅調禁軍形同謀反，這倒是解釋了堵門兵丁的來歷。
「二少爺，這是什麼情況？」平安回頭看著在揉胸口的程青峰，苦笑的問了一句。自家人和自家人打起來了，平安實在有些無法理解。
程青峰撇了撇嘴巴，根本懶得回答平安，倒是文質彬彬的二舅老爺又開口了：
「平安，你閃開吧！」平安看來程青峰一眼，知道這事情自家摻合不起，咬了咬牙苦笑了下，對著前面兩個漢子回道：
「兩位舅老爺，二少爺真有什麼不是，您兩位下手也輕點啊，我就在邊上看著吧！有什麼事情也好搭把手。」說著默默走到了邊上。二夫人家裡的人，個個都是武力值爆棚的強人，既然是自己人沒有下死手的可能，平安當然不會去瞎攙和。
平安才走到邊上，絡腮鬍子的大舅老爺就開口了：
「小峰子，老爺子說你欠練，老老實實跟舅舅回去。別打那個偷跑去北疆的注意！你這小混蛋還差的遠呢！」
程青峰舔了舔嘴唇，從背後取下了練習槍法的鈍槍，擺明了一副不合作的樣子。
「唉，不見棺材不掉淚，你這樣，也只能把你打躺下了拖回去了！」這時候開口的居然是那文質彬彬的二舅老爺。平安知道，這兩位舅老爺的性格和外表截然相反。一臉粗豪，看著就是魯男子的大舅老爺安如山，其實確實國朝新一代裡有名的儒將。倒是文質彬彬的二舅老爺安如海，被認為是繼承了老爺子安定遠槍法的「小槍聖」，手裡一桿「鼛鼓弗勝」槍，從來無有10合之敵。
而二夫人閨名安如意，年輕時候也是打遍京師的女中武神，家學淵源之下。二公子雖然只是弱冠之年，但是有天生神力傍身。敢說把他打趴下拖走的，整個京師也不超過一掌之數，不過顯然，安如海就在這一掌之中。
「扯淡！別以為你們兩個老貨是老子舅舅老子就不敢動手！剛才要不是偷襲，你們兩個能打到老子！想拖老子走，叫老頭子親自來還差不多！廢話少說！動手吧！」程青峰臉色煞白，桀驁不馴的和自己的親舅舅硬頂上了。
平安心裡一陣的哀嚎：
「大少爺，您老人家快回來吧！這tm都是什麼破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