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北疆 第十三章 兵臨城下 文 / 六如凡生
北戎入侵了，平安萬萬沒有想到，居然這麼趕巧，自己身體不利索的時候，北戎人就來了。程青雲馬上就離開了平安的房間，他的離開倒是很合平安的心意，他還怕程青雲繼續問下去，自己露了馬腳，可離開的原因是因為北戎入侵，這卻是平安不願意看到的。
程青雲離開了，三兒卻已經留在原地，平安連忙喊住了他：
「三兒，過來！有事兒問你。」
「啊？啥事兒啊？我得跟著校尉大人去！」三兒正扭頭準備走，就被平安喊住了，自然有幾分納悶。
平安倒是淡定的很，越到關鍵的時候，越是該冷靜應對，這種素質平安向來是不缺的：
「別急，不在這一時，北戎人還得有一陣子才到呢！我問你，那天你來救我時，發現什麼特別的動靜沒有？」程青雲心思深沉，平安不敢試探，只能從三兒這邊旁敲側擊。要是那天的異狀別人也看見了，他剛才的應對很可能在程青雲心裡留下疙瘩。
「沒什麼啊？就是那院子周圍雞鴨死了不少？不過平安哥你這麼搞的？居然被傷成這樣，咱們見到你的時候，氣息弱的很，都七竅流血了。聽說那個老卒很厲害！順著城牆跳下去居然一點事都沒有，平安哥你這麼活下來的？」說起那天的事情，三兒手舞足蹈的，顯得激動異常。
對於老卒跳出城牆這種事情，平安看來再正常不過了，連他的秘術神通都能死死壓制，這樣的人物跳個城牆，再輕鬆沒有了。不過三兒的話讓他放下了心，其實仔細想想，平安倒覺得這樣是正常的。要是那天的異狀外面的人也能發覺，整個野狼屯恐怕早就炸鍋了，搞不好離著不遠的北戎人都能看見。
對於三兒的一堆問題，平安已經不想回答了，揮了揮手道：
「我一進去就被打飛了，那記得這麼多，行了，你去忙吧。」打發走了三兒，平安支撐著盤膝坐起，開始靜坐冥思。這靜坐法一般情況下對於傷勢恢復作用並不大，但是一旦服下了珍貴藥材，這靜坐法就能加快藥物的吸收速度，讓傷勢更快的恢復。這時候平安也顧不上驚世駭俗了，要是北戎上來就用超凡的手段，平安現在這副病怏怏的樣子，絕對有死無生。
從靜坐中醒來，平安睜眼就是大驚，眼前正是顧大夫那滿是探究的眼神，那張疲倦依舊的臉幾乎就頂到了平安的臉上。
「豁！」平安一下子往後一倒，手一下子把顧大夫推了屁墩兒，拉開了距離，平安心裡驚惱之下直接喝道：
「作死啊！你幹嘛？嚇死我了！」平安心裡擔心自己的靜坐法被人發現，心裡殺機已起，顧大夫一有異狀，平安恐怕就會直接下殺手。
顧大夫被推到在地，倒是沒發火，反而好奇的又站了起來，看著平安道：
「導引術？你居然會這種東西，這倒是奇了，難怪傷成這樣都沒死？」
「導引術？」平安也楞了下，這東西他聽也沒聽過，一下子就好奇了起來，問道：
「導引術是什麼東西？顧大夫你仔細說說看。」
顧大夫也是好為人師的人，平安一問，他就摸著鬍鬚道：
「導引術啊，這東西我們學醫的人倒是知道點，是以氣息引導氣血的法門，列國時倒是不少人會，這幾年不知怎麼了？倒是越來越少見了。你這導引術是哪裡學來的？好像有些意思，我以前見過的都得配合身體伸展才能有用，就這麼乾坐著的倒是少見。」顧大夫沒說幾句，又好奇了起來。
他這麼一說，平安倒是平靜下來了，按顧大夫的說法，他的靜坐法顯然不是導引術，這法門與運轉氣血並無關係，反而與精神關係更多。而且，看顧大夫的意思，這導引術並不是什麼太隱秘的東西，平安馬上就找到了借口：
「您說的我還真不太明白，我這是和侯府一個老僕學的，強身健體倒是有些用，其他也沒見什麼特別的。」
顧大夫點了點頭，沒繼續糾結這個問題，笑了笑道：
「算了，反正這東西養生還有點用。北戎軍到城外野狼山，接下來我就得忙起來了，趁現在有空，我給你推拿遍。你好的差不多了也把地方讓出來，等會受傷的兵卒好有地方養傷。」
經過靜坐，顧大夫又給推拿了一遍，平安的傷勢恢復的也差不多了。走出房門，平安立即返回了府庫邊的房間裡，穿上了甲冑往城門樓上趕。和顧大夫的一席談話，讓他找到了一個很好的辦法掩蓋自己的靜坐法。
一身皮甲的平安趕到城門上，程青雲與屯將謝中煥正在安排防守事宜，見了平安過來，程青雲也吃了一驚：
「平安？你這麼來了？身子好爽利了？」
「嗯，還沒完全好，不過無大礙了。眼看著開戰了，總得來看看。」平安雖然身體沒什麼大礙了，但是臉色依舊不好，倒是不會露出馬腳。
「好了便好，與我上城樓吧。北戎人就要到了。」程青雲安排好了正面的防禦，拉著平安上了城門樓等待著北戎人的到來。
「沓沓沓！」遠方煙塵驟起，大地震動，平安等人覺得腳下的城門都抖動了起來。
「呼，來了，這是有多少兵馬啊！也太多了！」看著遠處地平線下，夕陽之中，煙塵騰起如煙雲，平安也不由心悸，不由驚歎。
「哈哈！」謝中煥哈哈一笑，拍了拍平安的肩膀道：
「小兄弟，這可還只是北戎的前鋒呢？看著聲勢浩大，其實北戎人一騎三馬，這最多也就四五萬人而已。」
「都說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人上一萬無邊無垠。今天可算見著真的了。謝屯將，北戎人一般都怎麼進攻的？」要說對北戎人的熟悉，謝中煥在野狼屯不作第二人想，平安首先就問起了他的看法。
謝中煥聽了平安的問題，看來程青雲一眼，見他沒有什麼動靜，已經遠眺這北戎軍勢，就開口解釋道：
「軍屯建起後，北戎也南侵了幾回，咱們也知道他們大概的招數。一般是留下一些部隊，圍住咱們，圍而不打。大軍直攻定遠關，這樣即使他們大軍敗退，回程也不會受到我們的伏擊。」
「不會集中兵力打下我們這些軍屯嗎？」平安摸著已經毛絨絨的下巴問道。
「不會！」開口的卻是程青雲，「北戎確樹木，他們攻城器械不夠，只能壓在定遠關下，不可能浪費在我們這些軍屯上。而且他們沒有時間，天氣越來越冷，他們每天都得死不少人，耗不起的。」
三人說話間，北戎的兵馬已經到了城下不遠處，如雷的馬蹄聲哄響。到了城下，煙塵漸熄，平安才看見馬嘶人聲的北戎軍勢。與大坤軍隊一向講究戰陣軍容不同，城下的騎兵們參差不齊，頭髮披散，身上皮衣也各自不同。看著比起軍隊來，更像是一群亂民。但是這些北戎人的神情彪悍，臉色猙獰，看著與亂民大有不同。
「這。」平安露出一個奇怪的表情，被邊上的程青雲看了個正著。
「平安，怎麼了？奇怪是嗎？覺得北戎人不值得我們如此重視是嗎？」程青雲把平安的心思琢磨了個透，一語道出了平安的心思。
「沒錯！」平安點了點頭，「這樣的軍容，來十萬也攻不下野狼屯啊？除非那金狼衛都是絕世高手，要不然怎麼可能打得下定遠關！」
程青雲搖了搖頭，謝中煥也面露難色，程青雲轉頭看著城下，開口道：
「你低估北戎人了，他們悍不畏死，非常難纏，這些北戎人幾乎長於馬背之上，騎射驚人，野戰堪稱無敵！」
平安驚訝於北戎兵力的時候，下面又出了變化。北戎人裡幾騎突出，奔馳到了城下。謝中煥搖了搖頭，苦笑道：
「又來罵城了，每次都是這一套。」
他話音剛落，下面幾個北戎大漢已經抬頭開口了，這幾個傢伙身高體壯，聲音更是驚人，肉嗓子喊起來，把城裡城外的人聲馬嘶都壓了下去：
「南邊的縮頭烏龜！可敢出城一戰！」
「南軟子滾出來一戰，爺爺教你個乖！」
「無膽南人，躲在土垛子後頭舔你媽的x嗎？滾出來和爺爺一戰，便是敗了，樂意舔卵爺爺放你一馬！」
幾個北戎人滿嘴的污言穢語，語調怪異的大坤官話響徹城內外，每罵一句，外面的那些北戎人就齊聲歡呼。一時之間，士氣此消彼長，城上的士兵們已經有不少都漲紅了臉，恨不得出去與北戎人一戰。
「大人，怎麼下去不是辦法啊？是不是出去先打一陣！」平安見情況不對，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程青雲搖了搖頭，道：
「我早有準備，不用急！」說著抬了抬手，一個小校馬上往右邊城牆跑去，平安好奇的往那邊看了一眼，馬上笑了：
「哈哈，北戎人倒霉了，大少爺你居然把他們帶來了，我都沒發現他們呢！」見到幾個熟悉的身影走上了城牆，平安心下大定，不由的幸災樂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