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異海奇國 第247章 海賊的末日 文 / 六如凡生
平安帶著寶船在糾僋國附近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小島，這小島上樹木長的相當茂盛，朝西的方向是個極深的半圓形海灣，而且水深極深，天生就是個優良的避風港。要不是糾僋國人天生就不勤奮只是精與算計，這樣的小島早就該被建設成海港了。這糾僋國人的性格，平安也不由有些鄙視，在寶船上往那海島去的路上，他就對著柳成抱怨道：
「這小人國的人還真是夠懶的，也不知道胡商來之前他們靠什麼過日子，這不事生產的性格這麼多年沒滅國也是夠奇葩的了！」
柳成笑著道：「師叔，這你就不知道了，胡商們來之前，這糾僋國可是南洋一霸！周圍那個國家沒被他們坑過！現在南洋的海盜，起碼一半是糾僋國人。南洋的騙子幾乎全部都是糾僋國出身！」
平納失笑搖頭道：「這讓人說什麼是好！這小人國還是不知該如何評論，不過金心公去了那邊，想必樂子不會少！這小人怕惡人，金心公這個天下第一等的惡人到了滿是小人的過度，倒是跟老鼠掉米缸裡差不多了！」
邊上石甘奇也道：「這小人裡頭自然也有惡人，不過如金前輩這般窮凶極惡的怕是也不會有第二個了！他那邊無需咱們擔心，倒是我們要去的那個島，恐怕有些麻煩！」
平安皺了皺眉，道：「麻煩？能有什麼麻煩？」
石甘奇道：「我剛從徐副將那邊過來，他說以前小時候行商過南洋的時候，這這樣的島上必然是有海賊盤踞的。那島上又有淡水又有樹林，離著糾僋國也不算遠，還有個天然的良港，怕是一般勢力小些的海賊還占不下來那！而且，按我們估計，以這糾僋國的情況，怕是這海賊和糾僋國必然有瓜葛！」
平安點了點頭，對於這個他一點也不意外，別說是小人國，就是在大坤那些偏遠些的地方，官兵養賊自重也是正常的事情。而南洋這個情況，這些海賊身後的勢力絕對不會小，這打劫胡商可是個絕對來錢的活兒！就是說糾僋國王室摻合進這裡頭，平安也不會覺得奇怪。
見平安點頭，柳成就開口道：「只是不知道師叔你是個什麼意思？就這些海賊對咱們來說倒不算麻煩，有寶船在，堵住那個海灣就能把他們全滅在裡頭！」
平安搖了搖頭，道：「寶船太扎眼了，沒人會信這樣的船是海賊的！咱們接下來要假扮海賊，那海灣裡要是有海賊，他們的船咱們正好可以用一樣！」
石甘奇點頭道：「徐副將也說他手下的兒郎好久沒活動活動了！師叔你要是不介意，就讓他們動手如何？老太師手下的精銳，方氏兄弟說就是在列國時也能算是水師精銳了！」
這方氏兄弟家學淵源，看他們一天到晚待在甲板上釣魚，其實那些兵丁訓練他們都看在眼裡。要是他們也如此說，那這事情還是比較靠譜的。平安點了點頭，道：「那讓方氏兄弟去壓陣吧！別讓咱們的人有什麼損失，都是為了咱們出海的，能全須全尾的帶回去就盡量帶回去！」
這些兵士雖然是老太師的手下，可也不過是些凡人，這次出來本就是修士們的事情，這些水軍也不過是個身份的掩飾。平安自然不希望看見他們損傷太多，能都安全的帶回去，自然是最好的！柳成和石甘奇雖然腹黑了一些，可在這方面還是很有節操的，具都同意的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麼。
寶船在離著那海灣還要老遠的地方就停了下來！入夜後，集體穿山了水靠的兵士們一個個登上了小船，悄無聲息的向著那海灣劃去。平安和徐仲立在船頭，遠遠看著前方猶如一個黑影的小島。平安轉頭問道：「徐副將，你看他們能有多大的把握？」
徐仲笑了笑，道：「大人，不是我看不起這些海賊，他們要像和我手下的兄弟們比，怕還真差了點意思！這些小子雖然海戰沒打過多少，可是水性都是一等一的，而且平時在軍中幹的就是斥候的活！」這軍隊裡頭，斥候無疑都是最精銳的士卒才能擔任的，在北疆的時候，程青雲甚至帶著平安親自去幹這樣的活。而老太師手下的斥候，更是精銳中的精銳，拿到別的部隊當個百人將絕對實至名歸。徐仲這個傢伙看著不起眼，其實兵部沒少提議讓他獨領一軍，由此可見這些人的厲害。更何況，還有方氏兄弟這兩個列國號稱的「龍王」的水師名將之後壓陣，要說會吃烏合之眾的海賊的虧，平安自己也有幾分不信。
他之所以會如此問，不過是因為他希望達到的戰鬥目標太高而已。平安希望的是，這些人能暗殺掉所有的海賊而不造成太大的混亂。盡量把這些海賊的船都給保存下來，要不然，這幾天他們還得造船，這可就麻煩了！
一般的小船還好說些，要造大船，這島上可沒有現成的木頭。就是樹再多，也不是砍下來的就能造船的，國朝水師不強，就是因為列國時候的船都毀光了！要重新造船，光是準備木料就得幾年工夫，砍下來的樹陰乾這一道工序，費上幾年也是極正常的事情。
徐仲自然也知道平安的擔心，不由又開口道：「大人無需擔心，雖說要不驚動對方怕是不太可能，可保下大半的船還是沒什麼問題的。我早先就派了幾個兄弟去島上探查過他們的虛實了！」平安對這個可是真的不清楚，聽徐仲這麼一說，他倒是放心了很多。
這要對付海賊的事情和自己的目標，平安只是交代了徐仲就沒有再過問了。這種事情，徐仲可比平安這個才上了一次戰場還被打的灰溜溜的傢伙專業多了。別說是平安，就是程青雲自認軍略精通，和徐仲也完全沒有可比性！這傢伙放在列國時候，就是當不了將星，混個名將的名頭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知己知彼這種基礎的東西，自然不會忘記。
平安一聽這個也來了些興趣，到底之從過軍的人，即使如今身份已經不同了。可那個神州軍神可是平安的同門，他也不由打聽起了這伙海賊的底細，開口問道：「徐副將，這伙海賊到底什麼來頭，聽石甘奇的意思，能佔下這樣的島這伙海賊的勢力也不小吧？」
徐仲笑著點頭道：「那確實，雖然和我們比起來，他們不過是土雞瓦狗不值一提，可是在這附近一片海上這夥人也算一霸了！胡商們的船隊要是護衛力量差些的，還真逃不過他們的手心！」徐仲接著就給平安介紹起了他收到的消息。
原來，這伙海賊足足有一千多人，比起寶船上的人來還要多出許多。這伙海賊自稱黑心盜，頭領就是小人國人，但是這貨人裡頭卻是南洋諸國之人都有，甚至還有百來個胡人在其中。最厲害的要屬他們的二頭領，是個及膝國的刀客。
這南洋諸國裡，就屬及膝國武風最盛，及膝國既稱及膝，這手天生就比常人多出一節，可及膝蓋固有此名。及膝國人手臂天生就長人一節，國中人人尚武乃是這南洋諸國裡戰力最強的一國。小人國就常常拉攏這及膝國人，兩國算是盟友。及膝國雖然武力強悍，可似乎有些缺腦子，倒是經常性的被小人國當槍使。
聽了徐仲的介紹，平安倒是更加好奇了，這一夥海賊居然成分如此複雜，能控制住他們怕是那個海賊首領身份也不一般。想了想，平安又問道：「那首領什麼來歷？」
徐仲搖了搖頭，道：「手下兄弟們只和柳大人學了少數的古語，還真查不到更纖細的信息了！不過按推算應該和小人國關係不淺，這島上人不事生產，食物除了劫掠全仗小人國支持。而且他們的兵器都不錯，船裡頭也有一些一看就是成批造出來的戰船。只不過這南洋人造船的本事太差，他們的船裡最快的反倒是幾艘胡人的商船！」
平安點了點頭，道：「如此說來倒是伙有些背景的烏合之眾，如此正好，滅了他們糾僋國那邊也能知道！」要是這股海賊有小人國背景，平安倒是更高興了。滅了他們，金心公那邊也能方便許多。
徐仲搖了搖頭，道：「倒也不是都是廢物，那些小人國人看來是沒什麼戰力的。可是他們裡頭還有兩批人有些看頭，那二頭領帶著的一夥五十來人的及膝國刀客戰力不俗。那伙胡人似乎是那只商隊的護衛，看著也是訓練有素之輩。也許以前是正規軍裡出來的，他們一舉一動都有行伍氣。」
平安笑了笑，道：「之不過對上神州最精銳的軍士，也不過是土雞瓦狗罷了！」徐仲哈哈一笑，也覺得平安說的確實有利。一片雲彩飄來，擋住了半天的月亮。一片漆黑之中，數百個兵士跳入了海水裡，潛水靠近了海岸的點點燈火。
遠方島上的海賊們並不知道這一點，附近唯一對他們又威脅的就是小人國的水軍，但那也恰好就是他們的後台。當然，胡商們要是合力花大價錢找來僱傭軍要滅了他們也不難，可是商人逐利，大的商隊他們本就不會去招惹。小商人們被劫掠的也並不是多數，這樣一來，商人們的底細不會被觸動，自然也不會出死力氣對付他們。
甚至，這黑心盜和幾個實力最強的胡商還有瓜葛，會幫著他們劫掠競爭對手的船。小人國人雖然未必有多強的武力，可要說心思技巧，卻不比任何人差。金心公的路子選的很對，樂意玩就和他們鬥鬥心眼，煩了就翻桌子抽他丫的。以平安他們的實力，對付這些海外小國，本就是碾壓之勢。寶船幾乎輕鬆的毀掉了建余國所有的水上力量，這九是最好的證明。
海賊們的生活其實很狂蕩，像小人國裡金心公遇上的烏家父子和趙四兒，其實做夢都想加入海賊。在小人國的底層人士之中，做還海賊已經是很不錯的工作了。烈酒，狂放的歌聲，女人。混亂、癲狂、狡詐又邪惡，這似乎是對海賊最好的註腳。小人國人似乎天生就似乎幹這一行，他們足夠狡詐而在大海上，狡詐的海賊總是比勇猛的更能生存。
這個道理和戰場一樣，白衣白馬單騎衝陣還能活下來的，不是安定遠那樣的絕世凶人就是程武戈這樣的好運鬼。黑心盜能成為這一代最大的海賊，和大統領的狡詐有著直接的關係。但是和所有其他的海賊一樣，你無法要求他們和正規軍隊一樣有良好的紀律，其實就是正規軍，也未必有多好的紀律。
大坤的軍隊裡頭吃空餉和殺良冒功的事情都不少，更不用說著南洋小國了。黑心盜成分複雜，未必所有人都和大統領一條心，這管理上自然也混亂。寶船上的兵丁們潛到岸邊聽著的船邊上時，岸上正熱鬧的在慶祝又截獲了一艘商船。
各種不知名的狂野歌聲傳到了耳中，方伯始招了招手，幾個兵丁裡的小頭目就湊了過來。方伯始低聲道：「這些船上他們會留人嗎？」
其中一個兵丁低聲道：「探子回報說每艘船上都有人，按船的大小不同留下了十到兩人不等！看樣子似乎都是新加入他們的人，身上血味不重！」這些兵丁都是老太師手下的精銳，對手大概什麼實力，只要掃一眼就能知道個大概！
方伯始點了點頭，掃了眼左右兩邊的船隻數量，道：「挑三十個兄弟，上去把船上的人掃了！然後等我們動手！要是有人靠近船殺無赦！」方伯始舔了舔嘴唇，這時候是晚上，方仲元早隱去了身形潛到島上去了。這種帶人刺殺的活兒，方氏兄弟可謂是行家裡手，方仲元的任務就是掃掉岸上的哨子，然後找機會刺殺海賊的頭目。
這種烏合之眾，一旦沒了領導者，他們自己造成的混亂遠比對頭帶來的殺傷要強大。甚至是正規軍也會遇上這樣的問題，一旦士氣渙散，戰場上幾千人追上幾萬人乃至幾十萬人都不是神話！左懷修三千越甲復國，第一戰就擊潰了二十倍的敵人，之後反而是越打手下人越多。會大戰的人和不會大戰的人，之間的差別遠勝雲泥。
一隊的士兵分開，輕巧的就翻上了船去，方伯始沒等多久，各艘船上就傳來了信號。幾個才加入海賊的新手，對上已經憋了許久的戰場精銳，簡直沒有詳述的必要。方伯始也不由感歎：「老太師這治軍的本事確實厲害了！你們這些人以後要是還鄉了，干殺手刺客都能發財！」
身邊那個兵士聽了呵呵一笑，道：「大人也太瞧不起咱們了，太師大人的兵，回去怎麼也能混個縣尉當當！」這話倒是實在，老太師治軍有方，同樣也愛兵如子。他手下的人就是不當兵了，朝廷也不敢怠慢，一般都能安排個好出身。甚至那些神州的大戶人家，願意花大錢請他們去做護院。神州坊間傳說，老太師手下的兵有鎮宅之能，有他們保護連鬼怪都不敢靠近。
這個傳說就是平安到燕京後也沒少聽說，其中還真有幾分道理。這百戰余兵本就悍勇非常，一身血氣殺氣一般的孤魂野鬼根本不敢靠近。而且，老太師的親衛用的兵刃、甲冑上都是由正宗的驅邪符菉的。要是這些人退了伍，保境安民護住一村一寨不受妖邪侵害還真不是虛言。鬼物沒有一定的修為，凝聚不出實體只能以幻術害人的話，遇上他們還真不是對手。
拿下了船，又等了一陣子，方伯始一揮手，兵士們就三五個組成一個小陣勢上了岸。島上岸邊是一排的土屋。方伯始終帶著人分別圍住了這些房子的門窗。中間那土屋子最大，其中歡鬧之聲也最大。方伯始閉了下眼睛，那中間屋子裡燈火突然一暗。接著眾人同時踹開了門窗，兵士門一股腦把手裡的弩箭往屋子裡射了過去。
混亂、慘叫一下子取代了歡歌和笑語。方氏兄弟和苟屠可不一樣，苟屠雖然號稱列國第一刺客，可其實卻是豪俠，無論殺什麼人，都是先下書再硬生生一路砍殺進去的。方氏兄弟則是真正的刺客，這一次突襲玩的就是陰的。
早已潛入島上的方仲元幹掉了暗哨，接著就在海賊的酒食裡下了藥，因為數量太大，下的也只是讓人頭昏腳軟的藥物。然後這個傢伙還把主屋裡的燈火給滅了，並且順手捅死了主屋裡的海賊大統領。
而方伯始則讓兵士們帶上了弩箭，這一輪下來，基本上海賊就損失了超過一百人！接著，兵士們三五成群的守住了每間屋子的門戶。基本上出來一個砍一個，出來兩個就砍一雙。這些酒宴上喝的上了頭的海賊，連帶著武器的都沒幾個，還有大半中了方仲元的暗算，一下子哪裡是如狼似虎的大坤精銳兵士的對手。
中間的主屋是海賊們統領和精銳歡宴的所在，本來也是戰力最強之處。可這裡也是方氏兄弟重點禍害的目標，被滅了燈火，有被捅死了大統領。這屋子裡立馬就陷入了混亂。這種環境下，方仲元自然如魚得水。幾乎眨眼的工夫，最厲害的胡人衛隊就被他禍害死了一大半。
倒是那伙及膝國的刀客，反應最為快速，幾乎燈光滅了的瞬間。這刀客的首領就一刀劈開了牆，帶著兩三個親信衝到了外面。但是他們同樣也是死的最慘的，他們直接遇上了方伯始！雖然在記名弟子裡方氏兄弟一直比較低調，但是要輪武藝，家學淵源的方氏兄弟只在苟屠之下！方伯始一人一刀輕鬆的就把這從缺口裡衝出來的一眾刀客斬斷了雙手！唯一一個走過了三招的，就是那個使雙刀的二統領。
掃滅了海賊，寶船來到這海灣裡時，時間還沒過子時。而此時的小人國裡，金心公也正進行著自己的第一次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