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晚香來 文 / 皓腕
由於雪顏沒有啃聲，其他知道雪顏身份不凡的侍從也不敢妄自上前移動她，只能圍著她靜靜站在那裡。
「雪姐姐，你有沒有怎麼樣？」凌睿推開擋路的侍從，三步並作兩步跑到雪顏面前，伸手便想扶起倒在地上的雪顏，卻不料用力拉動時，觸及了雪顏的傷口，疼得雪顏「嘶」的吸了口氣。
隨後趕上來的冰顏，一把拍掉了凌睿的手，「你輕點，沒看見你弄疼我姐了嗎？」
意識到自己幫了倒忙的凌睿，有些愧疚看著雪顏。
「沒事，凌睿你也是好心嘛。你又不是我，怎麼會知道我傷在哪裡呢，這麼多層衣服包著，換成太醫也不可能一眼就找到我的傷處啊。」雪顏強忍著疼，安慰著陷入低落情緒的凌睿。
「嗯，那雪姐姐這次我慢慢扶你起來，你要是疼就告訴我。」
「好。」
「那姐姐我也來幫忙。」
「行。」
被攙扶著站起來的雪顏，在最初痛感過去之後，才有時間觀察剛才撞她的人。
只見女子身材高挑，身著一件湖藍色的長裙，顯得溫婉嫻靜。從外觀上看，這女子的年齡應
該比她大兩、三歲的樣子。眉眼溫潤不帶一絲媚氣，嘴唇染著層淡淡粉色，不濃卻清晰可見。
女子的外貌一看便不是能瞬間吸引人眼球的那種，但卻是極為耐看的那種，每多看一次，便能覺得女子更美一些。
「這位小姐，我真的不是有意冒犯你的，還請你高抬貴手放了我吧。」見雪顏在打量她，女子面露誠懇地哀求道。
「你，好像很焦急，似乎，在逃跑？」雪顏挑著眉問道。
女子在聽到雪顏的話後，瞳孔微微瑟縮了一下，「我……」就在她剛想說什麼的時候，一陣喧嘩聲，從遠處傳來。
一隊帶著木棍的壯漢正凶神惡煞地向這邊走來，沿途還不時抓幾個人像是在詢問著什麼。
看見這群大漢，女子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動了起來，竟開始反抗掙扎著，想要離開。不過，被
幾個大男人給扣住的她想要掙脫又談何容易。
最後，幾個凶神惡煞的壯漢終於還是看見了她，帶著獰笑向著女子走來。女子驚恐地搖著頭，卻沒有再掙扎下去，但她的眼神也漸漸流露出一股絕望的色彩，整個人散發著一股濃濃的哀傷。
「喂，別這樣，跟條死魚似的，就差吐白沫，翻肚皮了。」雪顏皺著眉嫌棄道。
女子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若你遇到和我相同的事情，指不定就真成條死魚了，就像青樓裡那些認命的女子一樣，自甘墮落，花天酒地，紙醉金迷、虛度年華。」
「別拿你自己跟我雪姐姐相提並論」冰顏輕蔑得瞥了一眼被扣著的女子，「雖然我沒去過青樓，但也聽雪姐姐講過一些。
若我雪姐姐真落魄到了青樓這種地方，那她也會用盡全力成為青樓的當家花魁。
而你，若是被抓回去了，多半只會自我了斷。還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是巾幗烈女，無上榮光，其實就是個逃避現實的懦弱無能之輩。不屑於別人的虛度年華的你，在一刀斷了脖子的時候，就連虛度都沒得度了，比起她們，你其實更加的卑微。」
說到最後的時候，冰顏的臉已經幾乎貼上了女子的臉。她的眼神深深刺痛女子的心的同時，她的話語也讓女子如夢初醒。
「好了，冰兒，過來。」雪顏將冰顏拉到了自己的身邊。
說話間，那幾個壯漢也已經到達了他們的面前。
「你們是？」雪顏故作懵懂地開口問道。
「我們是誰你不用管，把她交給我們就行了。」為首的一個精瘦中年一邊尖銳地叫囂著，一邊伸手準備拉人。
「交給你，你說交就交那本少爺豈不是很沒面子。」凌睿立馬命人擋在了壯漢身前。
「嘿，我說你個小毛孩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別以為你爹有幾個錢就敢跟我們尋芳閣作對，知道我們尋芳閣北郵有誰撐腰嗎？」精瘦中年得意洋洋地豎起大拇指向後一指道。
「誰啊？」雪顏打了個呵欠，很給面子的問了他一句。
「聽好了，說出來我怕嚇死你們。」
「儘管嚇，嚇死了絕不找你討命。」凌睿挑釁地拍拍精瘦中年的胸道。
「哼，當朝左相之子，薄翼展，薄大少爺。」說完鼻孔朝天，一副等著雪顏他們討好的姿態。
表哥？雪顏摸了摸自己還隱隱泛疼的手臂，喃喃道：「哦~原來是薄大少爺啊，那麻煩你告訴他，這女的不小心把我給傷到了。要討人，可以，讓他拿傷費來換吧，嗯？」
「哈哈，就是，讓他拿傷費來換。」凌睿唯恐天下不亂的幫腔道。
「多拿點，可別到時候拿這女子來抵，那你們可就白追這麼一次人了。」冰顏好心地提醒了一下。
「嘿，幾個小兔崽子還真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精瘦中年被氣得直跳腳，挽起袖子準備揍人的架勢。
「怎麼，想打架啊？」
「打得就是你們這幾個賤民，你以為你是金枝玉葉還是怎麼著，還傷費。」說完，精瘦中年色瞇瞇地看了雪顏和冰顏一眼，「不過，你倆要是到我尋芳閣來，出不了幾年，保證是價值不菲啊！」
眼前中年快要留口水的樣子，讓雪顏感到噁心，不欲與他多作糾纏的雪顏，向凌睿說道：「本來想提醒他，他人太少容易吃虧。不過現在，凌睿讓你家侍從給我打。」
早就憋著一股氣的凌睿，在接到雪顏的命令後，立刻朗聲道：「得勒，給我打！」
右相府的侍從們，早就不爽已久了，敢這麼罵他們可愛的小少爺我小小姐，簡直欠揍。
所以，瞬間，場面一發不可收拾，兩方人馬扭打在了一起，風箏展上的其他人立刻作鳥獸散。但精瘦中年那方人本就少，再加上那群大漢看著是挺壯實的，但哪兒能比得上右相府這些訓練有素的侍從。所以，只能被打得嗷嗷直叫，抱頭鼠竄。
雪顏站在一邊，看著剛剛還耍著威風的精瘦中年，現在落荒而逃，心情大好地喊道：「喂，老鼠，聽著，叫你家大少爺備好銀兩，晚上我自會去尋芳閣取回！」
「你，你給我等著！」精瘦中年不甘心地咬著牙回了一句。
「快抱好你的頭滾吧！」凌睿揮手叫嚷道。
等一群人走遠之後，雪顏回過頭去，看了看仍舊沉浸在剛才那一幕還沒回過神來的女子，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喂，回神了，那些抓你的人已經走了。」
遞了個眼神，雪顏示意扣著她的侍從將手放開。知道自己逃過一劫的女子，連忙跪在了地上道：「小女子秋晚香多謝小姐的救命之恩，以後定為小姐鞍前馬後，以報小姐救命之恩。」
「真的？我可沒非要你跟著我，你現在可以選擇離開，選擇自由的。」雪顏眨眨眼說道。
女子淒慘地笑了笑，「我一無親無故的女子，又能去哪兒呢。自從家鄉遭難，父母去世，我便
流離失所，四處遊蕩，包子我偷過，牆角跟我也睡過。先前被騙去青樓，也是因為他們說那兒可以讓我有個遮風避雨之所。就連這身衣服，都是那青樓的老鴇給我準備的呢。」
「那你就這麼相信我們是好人。」冰顏從懷裡掏了張手絹，遞給了秋晚香。
秋晚香接過擦了擦眼角，「從你們的衣著、談吐我便能感覺出幾位定不是粗鄙之人。況且你們救了我，知恩圖報我還是會的。這次權當我秋晚香再跟老天爺賭一次，若你們真是歹人，那也只能是我秋晚香的命，怨不得旁人。」
「嗯，老天會很誠懇的告訴你，這次你賭對了。」雪顏俏皮地笑了笑將她扶起來。
凌睿圍著秋晚香轉了幾圈後點點頭道：「其實我覺得那老鴇挺有眼光的。」
「他的意思是這衣服挺適合你的。」在秋晚香疑惑不解的目光下，冰顏替凌睿補充說明道。
「哦，對，我要不要把這身衣服脫下來還給她啊。」秋晚香看著雪顏問道。
「剛還想誇你聰明呢，知道換身值錢的衣服再跑。既然她都不懷好意地把衣服給你了，為什麼不穿。」雪顏責怪道。
「就是，不穿白不穿嘛。」凌睿抱著後腦勺邊走邊說道。
「雪姐姐，那我們現在去哪兒，繼續逛風箏展嗎？」冰顏小心翼翼地托著雪顏的手臂問道。
「當然是回去囉，回去管我們該管的事情。」
「雪姐姐，什麼該管的事情？」凌睿倒回來，挨著雪顏另一條手臂好奇地問道。他怎麼不知道，他們家還有什麼事情需要雪顏去管呢。
「我說你娘和你哥掐起來了，你信不信？」
「不信，我哥一向孝順我娘，一般都不會違背我娘的意思，他怎麼會和我娘掐起來呢？」凌睿搖搖頭，否定道。
雪顏翻了個白眼，湊近凌睿耳朵無比同情地繼續說道：「那如果中間加個寧落塵呢，再如果你們家那位表小姐也攙合進去呢？」
凌睿在腦袋裡模擬了一下那個情景後，一把扯住雪顏向右相府狂奔而去。
換來的自然是雪顏的一聲驚叫「啊，凌睿你謀殺啊！」
「凌睿你慢點，我姐身上還帶傷呢？」
「救場如救火，時間就是生命啊！」凌睿向後吼了一句，腳下速度不減分毫，甚至有幾分加快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