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救場 文 / 皓腕
朱紅色的右相府大門口，雪顏正一手環著跟漆木粗柱，彎著腰不停地喘著粗氣。比雪顏更小的冰顏，直接倚著大門跪坐在了地上。
她這算是自作自受嗎，雪顏懊惱地想著，看著站在一旁討好地替她捶背的凌睿，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好好的一段路，被活活縮短了一半的時間，可想而知他們跑的是有多快了。
「凌睿，你知道，就以我現在這個狀態，救場的最好方法是什麼嗎？」雪顏一字一句地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不知道。」凌睿訕笑了兩聲回答道。
「直接暈地上，保管比什麼方法都管用！」
「誒，這真是個好主意，雪姐姐一會兒你可以試試。」為表示贊同，凌睿還多點了幾次頭。
「晚香，拿根棍子把這貨打暈了給我帶進去。」忍無可忍地雪顏終於還是爆走了，「你也一樣可以用這種方法救場，保管效果也是極好的。」
「好了姐，我們還是趕緊進去吧，反正都已經到了，就別在這兒逞口舌之快了。」休息得差不多的冰顏拍拍裙子站了起來，轉身敲響了大門。
開門的竟又是阿奇，這讓冰顏忍不住問了一句，「阿奇，你專門守門的啊？」
「誒，什麼專門守門的，會不會說話呢，我是專門在等小少爺的。」說完阿奇越過冰顏趕到了小少爺身邊，叫苦不迭地道，「我的小少爺，你可算回來了，快去中庭那裡看看吧，夫人和大少爺吵起來了。」
凌睿聽得著急，跟著阿奇就準備趕過去，卻被雪顏給攔了下來。
「跑這麼快做什麼，冷靜點」抬眸看了如熱鍋上螞蟻般的阿奇，雪顏懶懶地問道，「他們是怎麼吵起來的，前因後果說仔細點。」
半盞茶的功夫，阿奇快速的把事情的前因後果給描述了一遍。雪顏歸納了一下，大致就是氣不過的表小姐跑到右相夫人那裡去訴苦，然後請求夫人將寧落塵賜給她做奴婢。這寧落塵要是給了這上官嬌兒，不知道會被折磨成什麼樣子。
聽聞這個消息的凌玉衍肯定是不會同意的，自然會去跟右相夫人交談。不過，有上官嬌兒這個禍害在旁邊，這交流自然是處在煙火瀰漫隨時可能崩盤的狀態下囉，也無怪這些伺候的下人跟著緊張兮兮。
看不出來這個上官嬌兒還是有點小聰明的，沒直接要求把人趕出去，而是送到她身邊做奴婢。雪顏雖然腦子裡想著東西，卻已經讓阿奇帶路，抬腳向中庭走去。
步至中庭的門口，雪顏悄聲詢問到守在門邊的小廝，「裡面情況怎麼樣啦？」
看到雪顏身後的小少爺，小廝如釋重負地送了一口氣道：「回小姐的話，夫人現在正和大少爺冷戰，誰都不肯讓步。表小姐正在拿從灼煌出產的極品紅貝玉檀串哄夫人高興呢。」
「哦~知道了，謝謝啊。」雪顏轉過頭去看向凌睿，「還愣著幹嘛你，還不快進去。」
「我這不是在等雪姐姐你一起嗎？」凌睿嘀咕了一句後，便上前推開了房門。
「娘，哥，你們這是在幹嘛呢」揚起一張人畜無害的笑臉，凌睿走到了凌玉衍的身邊。
「你哥正在擺臉色給你娘看呢？」右相夫人瞥了凌玉衍一眼，便將目光收了回去。
「娘親，玉衍並無惹娘親生氣之意，只是此事還望娘親慎重考慮。」凌玉衍皺了皺眉，語氣平靜地說道。
「姨娘，你就別生氣了，是嬌兒來得時間太短。所以，玉衍表哥才不放心把相府的奴婢分給我這個外人。」說道這裡，上官嬌兒眸中竟隱隱有淚光閃現。
右相夫人立刻心疼得拉起上官嬌兒的一隻手，出言安慰道：「什麼外人，有姨娘在這裡怎麼會是外人。姨娘現在還活得好好的，這右相府的事姨娘還是管得了的。」
「嗯，謝謝姨娘。」上官嬌兒擦了擦淚水，破涕為笑。
「切，惺惺作態。」凌睿藏不住心思，嫌棄地將臉轉向了一邊。
「睿兒說什麼呢你，有你這麼說你表姐的嗎？還不快跟你表姐道歉。」右相夫人用手指著凌睿斥責道。
「不要！」凌睿邊說邊往凌玉衍身邊擠了擠。
凌玉衍拿手輕輕地擁住他，「娘親，睿兒又沒說謊為什麼要道歉？」
右相夫人氣急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怒斥道：「反了你們兩兄弟了，敢情你們就是合起伙來想氣死你們娘親的是不是！」
「哇！原來這紅貝玉檀珠的次品竟如此好看，改天一定多弄幾串放在房裡。」正在右相一家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突然間插了進來，將房間內四人的目光齊刷刷地吸引了過去。
「嗯？你們都這麼看著我作甚。」雪顏貌似頗為無辜地對著眾人眨了眨眼睛，雙手卻依舊沒自覺地繼續擺弄著那串紅貝玉檀珠。
右相夫人身邊的婢女在接到右相夫人遞來的眼色後，問道：「請問你是？」
「我。」
「他是我朋友，娘親。」雪顏剛開口說出一個字，凌睿便快速搶答了。
「朋友？」上官嬌兒不屑的吐出了兩個字之後，便開始自以為是地循循善誘起來，「凌睿表弟，不是表姐不提醒你，作為右相的兒子，總是有很多人想討好巴結的。可別被些不三不四的人給騙了。」
「你才是不三不四的人！」凌睿本就討厭上官嬌兒，現在更是厭上加厭，話自然是未經思考脫口而出了。
「睿兒，你怎麼能這麼說你表姐呢，還不快給她道歉。」右相夫人明顯偏袒地要求著凌睿向上官嬌兒道歉。
「我不！就不！」
「睿兒！你非要我請家法嗎？」
就在右相夫人聲色俱厲派人去取家法的時候，雪顏再次開口，指桑罵槐地說道：「以次充好，凌夫人居然還拿它（她）當寶貝，我今天也算大開眼界了。」
本來就一肚子怒火的上官嬌兒，一聽這話立馬怒道：「什麼叫以次充好，這串紅貝玉檀珠可是家父親自從灼煌花千金購來，特地送給姨娘的。沒見識的東西，少亂開口咬人！」
「姑娘，小小年紀可不能學著胡亂誹謗他人啊。」右相夫人對於雪顏的話自然是不信的，語氣也就帶上了幾分苛責的意味。
房間裡的氣氛劍拔弩張，守在門外的冰顏雖然知道她的雪姐姐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但她還是免不了擔心、氣惱上官嬌兒和右相夫人的夾槍帶棒的一席話。
暗自思忖了一下，冰顏轉身向外跑去，「阿奇，帶我去找右相大人！」
「額，好！」阿奇連忙應了一句，他看得出來兩女的身份不凡，說不定真能請得動右相大人
來治治這上官嬌兒。若真是這樣，那他肯定是舉雙手雙腳贊成。
「誹謗，我怎麼看都覺得是以次充好的啊！」凌睿不滿地嘀咕著，外加送了個白眼給上官嬌兒。
凌玉衍摸了摸凌睿的頭，打量了雪顏好一會兒，他越發覺得這個女孩靈動異常，而且隱隱透著一股貴氣，像是在哪裡似曾相識過。
他的弟弟凌睿從小被家裡捧寵著長大，脾氣自然是高傲的，即便是自家人都很難打壓得下去。現在，卻被一個女孩治得服服帖帖，並且還頗為維護，這讓凌玉衍不由得驚奇了一下，更是仔細思索他在何處見過這個女孩。
御花園！沒錯，當日凌睿激動非常的時候，便是在御花園見到這個女孩的時候。那時候，正是她站在一眾皇親貴胄的面前，以四兩撥千斤的手段整治了那群人一頓。事後，那群官家子弟除慕容家的那一位外，全部病的病，傷的傷，就連郁貴妃的兒子曦玄也是被杖責了一頓，太醫斷言沒個三兩月是好不全的。
但那位主謀卻只是罰跪在了皇祠一晚，當時他便發誓，絕不招惹那位身份尊貴，被白帝疼愛備至的雪顏公主。
可當這位主站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確實是喜憂參半了。喜的是上官嬌兒這次踢到一塊鐵板了，說不定能滾出他們右相府；憂的是他的娘親如此維護上官嬌兒，他唯恐雪顏會遷怒於娘親，甚至右相府啊。不過，索性這位公主和他弟弟的交情貌似不錯，應該不會太難收場吧。
「娘親，既然這位姑娘說這紅貝玉檀珠是次品，自然有她的道理，何不先聽聽她的理由呢？就這麼獨斷獨行地說人家誹謗，未免有些不太妥當。」凌玉衍適時開口道。
聽著凌玉衍的幫腔，上官嬌兒憤憤道：「哼，她能有什麼理由，不過是個黃毛丫頭罷了。」
「行了，上官小姐，既然你不信，我們打個賭如何？」雪顏抬眸看了眼上官嬌兒，將手裡的珠串仍回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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