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第五節 酒藏苦澀 文 / 曼牛
第五節 酒藏苦澀
軍訓結束後的第一個週末晚上,在項姐飯館包廂裡人們正在議論紛紛。
「楊帆,你今天真夠爽快的啊!」崔巍拿著一次性水杯,一邊倒著開水一邊對楊帆說,「你看,我們是不是更爽快啊?都來捧你的場!」
「哎喲,必須爽快啊!」楊帆春光滿面,「其實今天叫大家來坐坐,主要是為了交流一下感情,沒別的意思。」
「交流感情,你不該叫我們都過來啊,」盧延讓的眼鏡掃視著眾人,「應該讓鄧紅也過來,這樣感情才有的交流哦!」
「下次吧,下次肯定讓她來!」楊帆說完走向了包廂的門口。
「唉唉,」崔巍看楊帆要走,趕忙插話,「別走啊,坐會兒,再聊兩毛錢的!」
「我去催催菜,」楊帆一手握著門把手,一手扶著門框,腦袋在門縫裡露著,「你們多聊幾毛錢的!我催催菜,要不你們吃個屁啊!」
「去去去!」張一弛不耐煩地說,「趕緊去!」
「對了,方楚羽、厲丘波和鄒藝濱呢?」宋子啟看了一眼在座的人,然後問方踱,「沒看見人喲到現在!」
「方楚羽要去機房陪夏猴,哪有時間啊?」方踱數著手指向宋子啟一一陳述,「鄒藝濱陪韓函去市裡了,說是有事辦……」
「陪韓函去市裡?」宋子啟插話,「辦事?」
「我也說不清,反正有事。厲丘波好像也去市裡了,說是買東西……」
「買啥?」張一弛忍不住方踱的慢條斯理地陳述,急著問,「說重點!」
「我哪兒知道買啥?」方踱悶悶地說,「早上王佩冰打電話了,然後……」
「哎喲,急人!」張一弛再次插話,「王佩冰又是哪個?」
「就是咱班的體育委員!」盧延讓看著張一弛,一本正經地說,宋子啟和她熟得很!」
「也不算太熟,就是聊過幾句……」宋子啟沒有心情再去追問什麼,自己在那裡把玩著杯子,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盧延讓也認識……」
「好啦,別說這個了,丟人!」盧延讓鄙視地看著張一弛,「這麼長時間了,班裡就幾個人,到現在你還認不清,還好意思問?」
「我靠,我又不和人家打交道,怎麼認識啊?」張一弛嘟囔著,「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啊?到處瞎勾搭!」
「確實是瞎勾搭!」段義豹推門進來,接著張一弛的話說,「廣告班的鄭月,多好的女孩,又被他勾搭上了!」
「就是,好白菜都被豬拱咯!」
「你才是豬呢!」盧延讓狠狠還擊著張一弛,滿臉不滿。
「甭管誰是豬,反正白菜是被拱過了。」王霸打趣地問正在生氣的盧延讓,「快說說,菜被你拱到啥程度了,現在?」
「快說啊,趕緊的!」段義豹順著王霸的話催促著盧延讓。
「你的菜真不錯,現在整個系都羨慕你呢!」丁丁放下手機,「人家廣告班的男生現在都行動了,說不定你馬上就要有對手了呢!」
「決鬥吧,一對一!」張一弛激情地說,「我喜歡,暴力!」
「誰愛追誰追!誰愛動誰動!」盧延讓不在意地回答著,「管我鳥事!?」
「煮熟的鴨子——」方踱慵懶地伸著懶腰,「嘴硬!」
「大海啊,都是水……」楊帆搬著一箱啤酒進來了,嘴裡還附和著,「何必他媽的裝純呢?!」
「哈哈……」眾人被楊帆的話和盧延讓欲言又止的表情逗樂了。
「一會上菜,今天大家放開了喝,」楊帆手裡拿著開瓶器,豪邁無比,「算是我和鄧紅請的!」
「切,要是這樣的話,你就真不夠意思了,」崔巍接過楊帆遞過來的啤酒,「愛情和事業怎麼可以一起呢?摳門啊!」
「好啦好啦,」楊帆把開瓶器給了段義豹,自己接過服務員遞來的菜,「這次是算鄧紅的,下次我再請,可以了吧,水童?」
崔巍的臉瞬時就紅了,那臉比桌子上剛剛擺下的紅燒肉還要上色。
「楊帆,」段義豹在服務員走出房間之後,立馬起身抓起酒瓶給楊帆敬酒,「來,副部長,希望你早些變成正部長……那什麼,要和鄧紅長長久久啊……」段義豹沒等楊帆端起酒杯就已經開始把那瓶剛開的啤酒喝得差不多了,等楊帆緩過神來,段義豹瀟灑地用手一抹嘴巴,一瓶酒就見底了。
「段義豹,慢點兒,這才剛開始……」楊帆尷尬地笑著。
「在家也這麼喝?對瓶吹?」王霸看著正在開酒的段義豹,滿臉驚訝。
「差不多吧,沒事!」段義豹把新開的一瓶酒放在自己面前。
「好吧。」王霸看著目瞪口呆的眾人,弱弱地說,「真實奇葩到處有啊!」
「來,宋子啟!」段義豹並不在意眾人的反應,在王霸說完後,又抓起酒瓶,「這麼久了,咱們也算熟了,以後有啥事,儘管講,我會支持你的,寢室長!」
宋子啟心不在焉,但是還是起身端起了酒杯。
「你隨意,我干了!」段義豹說完,一飲而盡。
「怎麼了?」盧延讓看著已經坐下的宋子啟,又擔心地叮囑段義豹,「別這麼猛,慢慢來!」
「沒事,怕個**啊!」段義豹把瓶子扔在腳下,轉臉對盧延讓說,「我還要敬你,差點忘了!」
「我暈,先緩緩,好不?」楊帆給段義豹夾了一塊雞肉,示意他停一停,「段義豹,咱不急,今晚有的是時間!」
「屁,」段義豹已經把一瓶新開的酒拿起來了,「這事,你不急,我急!來,盧延讓,我要敬你!」
「哎呦,你敬人家行,但是總得有個理由吧!」崔巍看著段義豹赤紅的臉,無奈地說,「喝你的酒,也得有個說法,對不?」
「呵呵,」段義豹笑了,「理由?有,必須有!他是紀律委員,我以後得靠他呀!」
「我去,」王霸無語地說,「這算屁理由啊!」
「咋了?這個不算?」段義豹晃蕩著走向盧延讓,「好,不算!祝你和鄭月長久!」段義豹把「鄭月」這兩個字加了兩個詭異的重音。
「這個……」盧延讓站起身來,看著宋子啟,意在讓宋子啟說幾句可以勸阻段義豹的話。
宋子啟沉默著。
「怎麼?」段義豹摟著盧延讓,語氣暴躁,「如果你看不起我這個弟弟,你就別喝!」
段義豹又一次一飲而盡。
「喝了吧!」楊帆笑著說,「難得大家這麼高興,陪段義豹喝些!」
盧延讓聽到楊帆的勸說,也索性拿起酒瓶一飲而盡。
「來,我敬你,崔巍!……」
「我敬你,王霸……好兄弟就該喝一個……」
「咋了,別不高興。丁丁,咱倆……必須得喝……」
「……我干了,你隨意,方踱……」
「我……沒事……張一弛……來,碰一個……」
「來……來……來……」
「喝喝喝……喝喝喝……」
段義豹和眾人依次敬酒,最後喝得吐了一地。這個來自北方小城的青春夥伴,那晚和每一個人都喝得十分爽快——那時沒人在意,都以為這是段義豹的風格,可是在後來的故事裡,我們才明白原來那晚段義豹是有苦衷的。這些苦衷如果在那時被人們識破,我想至少有幾個人的故事會發生些變化,可惜,青澀單純的我們沒有發現。
酒能壯膽,可段義豹喝到吐也沒有說出什麼。或許那晚他說了,而沉浸在各自青春世界裡的我們都沒有理會和揣度他的那些話罷了。
對於段義豹而言,那晚的酒是苦澀的,是失去青澀懵懂的苦澀——這苦澀在未來的同一個場合裡由一次強吻引發,最終爆破般地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