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節 底牌 文 / 如斯劍客
豹巖扭曲著面孔說：「我的力量沒你強，所以上次打不過你。你知道那讓我受到了多大的羞辱嗎？每個人都把我當做窩囊廢，說我連一個乞丐都打不過！」
他怒吼道：「我受不了！受不老他們蔑視我的眼光！可恨！每天我都睡不著啊！我有多恨你你知道嗎？！」豹巖咬牙切齒的說：「我要報仇！我要殺了你！！」
楊開心傻了眼，他納悶地說：「不就打了一架嘛，打敗了再來就是了，用不著把我恨成這樣吧？喂，你是性格扭曲吧？……看你那獐頭鼠目羅鍋雞胸的樣就知道你不正常，但沒想到你心胸這麼狹窄。好好好，我錯了還不行？」說著他做了一揖。
「閉嘴！不許說那個詞！！」豹巖彷彿被踩了尾巴的貓，他滿臉通紅尖聲怒吼道：「我要殺了你！一定要殺了你！！」說完他速度極快地遙遙躍起，雙拳猛砸楊開心。
「撲哧」——聽到這，邊上的女孩已經忍不住笑了出來。
阿金在心裡搖搖頭，他很清楚：天生相貌有缺陷的人一般都比較自卑，如果心理承受能力強些還好說，自我調整後慢慢會變得陽光一些。就怕這類人在外界打擊面前越來越自卑。那樣的話他們會發展成既心理陰暗又瘋狂嗜血的變態。如果獲得能力一朝得勢，這種人一定會展開瘋狂的報復，以最變態的手段折麼身邊的人。這種人最怕聽到別人說他的缺點，即使談論不相干的人的時候提到類似的缺點，他也以為是在諷刺他——準會記一輩子。豹巖顯然就是這種人，楊開心不僅說了他的缺點，還在這麼多人面前說了一大套——他現在恨死楊開心了，眼光也惡毒到了極點。
阿金心想：以前想烤了自己當肉吃的傢伙，大多也是這種熟悉的惡毒眼神——我這麼賣萌的小狗都下得了手，這種人得扭曲成什麼樣啊。
「情況危機啊狗神大人」，阿金顧不得答應過狗神不輕易騷擾他的承諾，一陣哀嚎：「楊開心有危險！」
「別急」，狗神冷靜地說：「就算力量和速度增強了一倍，這個豹巖也只是比楊開心強一兩分，暫時不會有性命危險。我們繼續看下去。我倒是對這個什麼數盤很感興趣。你瞭解這東西嗎？」
「不瞭解」，阿金老實地說：「隱隱約約聽過，我覺得這東西不能當骨頭吃，就沒留意」
「笨狗就是笨狗啊」，狗神歎道。
狗神和阿金是用意識交流，不用說話所以速度飛快。就這轉瞬之間豹巖的雙拳已經狠狠砸下，楊開心只得用胳膊一檔。「彭！」，楊開心痛苦地悶哼一聲，身體一晃。豹巖只是獰笑著揉揉拳頭，繼續猛砸過來，這下高低立判。
楊開心處於下風但並沒有灰心，他仍然護著自己的要害——只是這下他要保護的要害比以前多。以前只是臉部、脖子、肚子、腰部。現在除了腿腳胳膊肩膀哪都是要害了。而且他的肋骨斷了一根，很多動作會牽動傷口，這讓他的動作又慢了幾分。不一會他的肋骨又被打斷一根，後背和肚子也挨了兩腳，臉上被打出了血，疼得他齜牙咧嘴，濃眉擰成一團。
豹巖一點也不放鬆進攻，他知道痛打落水狗的道理——只有死狗才是好狗！他邊進攻邊說：「這片數盤是我辛苦得到的，本來打算保命用，但為了殺了你我可顧不了那麼多了。雖然只有十幾分鐘的時間，但足夠了啊」
楊開心喘著粗氣笑著——一半是表示藐視，另一半真是傷口疼。他甩甩頭上的鮮血，咧嘴笑道：「原來是一次性的數盤，怪不得你這沒達到數士標準的傢伙也能用。剛才你是在等數盤和身體融合吧？我說怎麼打了這麼久你才突然變強」
「不僅如此」，豹巖獰笑著：「我擔心讓你看出破綻，所以算準了時間提前捏破數盤，讓融合的時間點是在戰鬥中而不是戰鬥前。這樣你開始時就會放鬆警惕，直到融合後我再給你關鍵的一擊。哈哈，果然重傷了你」。豹巖得意地笑著：「戰鬥中你果然沒留意到我什麼時候融合的，其實在打斷你肋骨前我就成功了，我只是在等一個一擊致命的機會」。
「喂，還有我也幫了忙」，女孩也笑盈盈地說：「豹巖讓我在戰鬥前挖苦他，他故意表現出來沉不住氣，這樣你就會更放鬆警惕了」
「但我沒讓你用那麼難聽的話挖苦我」，豹巖惱怒地說：「什麼烏龜王八的，以後請不要再說了」。顯然這個女孩在豹幫的身份比豹巖高，所以豹巖雖然惱怒但還不敢破口大罵，居然還用了「請」字——他對誰越客氣，往往表示他越恨誰。豹巖心裡想：「臭女人，將來老子一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真厲害」，阿金心想：我知道為什麼開始時候覺得不對勁了，這麼陰毒的傢伙怎麼會被人三言兩語挑動得氣急敗壞，原來是個大陰謀，嗯，得好好學學。
「你學錯對象了吧」，狗神不動聲色的說：「楊開心才是你這一夥的吧？」
「話是沒錯」，阿金狠狠地錯動著四顆尖牙說：「豹巖這傢伙是該死。不過這套陰謀詭計耍得漂亮，學會了起碼不會再上當」
狗神笑道：「你喜歡這種偷雞摸狗的下三爛招數？市儈，太市儈了，一點也不大氣」
「你忘了」，阿金嘿嘿一笑：「我本來就是狗啊，為了防止別人偷我摸我，這種本事一定要學的哈。市儈？我本來就是在垃圾堆長大的，這裡哪有什麼大氣的人…呃，也許楊開心除外」。
狗神一呆，心想：聽著還挺有道理啊，這小子的邏輯思維進步挺快啊，不知道意識回路和大腦回路徹底融合後是個什麼樣？
「狗神大人」，阿金畢恭畢敬地問：「請問人類都像豹巖這麼陰險狡猾嗎？這就是人類統治世界的原因？」
「怎麼可能」，狗神鄙視地說：「就像你說的，豹巖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最底層是最黑暗最危險的，所以這裡的人往往陰險奸詐市儈下流。這裡的人往往比其他地方的人懂得更多的陰謀，心機也更重。其他地方的人倒是少有這麼陰險的……或者說陰險的方式不一樣吧」。狗神似乎在沉思，聲音低到聽不見：「也許整個世界都是個大陰謀，只是我們感覺不到…」
「其他地方？還有其他地方？」阿金沒聽見後半句：「那是什麼樣的？」
「等你有能力了自然可以去」，狗神繼續鄙視：「這個世界五彩斑斕，有你做夢也想不到的景色，還有千奇百怪的生物和能力強大的異士，甚至有人一念間就移星換斗……嗯，不說這些廢話了，觀察戰鬥…我估計再有5分鐘楊開心就不行了」
「其他地方有這麼厲害的人？我看你是逗狗玩呢吧？」阿金不屑的說，他看向楊開心：「你對楊開心很沒信心？」
「你有？」狗神不動聲色，但是阿金沒再理他——這讓狗神深深地感到被鄙視了。
又鬥了一會兒，楊開心不負眾望地又添了兩道傷，但是他依舊露出森白的牙齒咧嘴笑著說：「果然厲害，打得我好疼啊，你真的是很想要我的命吧？……不過……」，他瞇著眼說：「這就是你的絕招了？」
「嘴真硬啊」，豹巖獰笑著：「三分鐘，最多再讓你嘴硬三分鐘，我保證你會死得很難看的！」，說完他尖叫一聲，右手疾插楊開心的左腰部。這一下速度極快，若插中必然立刻讓對方失去戰鬥力——這將是致命傷！
楊開心眼看要躲閃不及——他似乎放棄了抵抗，腰部是他的要害，他一直保護得很好，但這次他似乎是故意用腰去撞豹巖的指尖。
「撲哧」——毫無意外的，豹巖的五指狠狠地插中了楊開心的腰部，圍觀的人群立刻發出一陣驚呼，包括那個女孩。
只有豹三依舊溫文爾雅，平淡的眼神不起絲毫波瀾。除了豹三，還有一個人也很鎮靜，若非要裝作一副白癡相，這個人肯定會笑出聲來——沒錯，這個人就是阿金。
「啊」——殺豬般的慘叫聲如期響起，奇怪的是這聲慘叫不是楊開心發出的，而是豹巖。阿金差點忍不住笑了，白癡般的臉微微動了動，嘴角微微上揚，但很快就又恢復了白癡相——這時候如果被發現他不是白癡，那肯定會惹來更大的麻煩。
豹巖堂堂堂後退幾步，左手死死抓住右手尖叫著，他露出了驚恐和痛苦的表情——只見他的右手食指、中指和無名指這三根指頭扭曲成了奇怪的形狀，就好像是炸壞了的麻花。
「你…你腰裡是什麼東西？」豹巖嘶聲哀嚎著。
「這個麼？」楊開心慢慢從腰上解下腰帶——他的腰帶有十公分寬，看上去特別厚，似乎硬邦邦的。他隨手把腰帶丟在地上，咚！——彷彿一塊鋼錠砸到了地上。他咧嘴一笑：「50斤的鉛，平時負重訓練用的」。圍觀的人又一陣驚呼。
「果然」，阿金暗道：「我說他摟我那一下什麼東西撞得我下巴疼，果然猜得沒錯……平時背著小天，腰裡還掛著50斤的鉛塊，這傢伙還是不是人類」
「x你媽，我要殺了你」，豹巖怒吼一聲，跳起一米多高，左手握拳重重砸向楊開心腦門。
「最恨別人罵我媽了」！楊開心目露凶光，殺人的狠勁讓在場的人心生寒意。只見他右腿微曲猛一發力，小腿帶動大腿，大腿帶動腰，腰部現在徹底解放出來了，猛得一擰就讓軀幹、胳膊和拳頭劃出了一道完美的曲線——就像繃緊的強弩全力射出一矢，看得在場的人暗暗叫好。
「彭——！」豹巖胸口中拳，像被打飛的沙包一樣飄出三米遠，仰天躺下，沒了聲息。楊開心知道他這一拳至少讓對方斷掉2根肋骨。腰部是全身的發力中樞，平時楊開心用負重來鍛煉腰部力量，會影響力量和速度。現在丟掉這條腰帶，他的力量和速度幾乎提高一倍，全力的一拳足可以把任何一個成年人打得雙腳離地倒飛出去。
「這招是我自創的」，楊開心揉揉拳頭緩緩地說。場上的人都被這一拳的氣勢鎮住了，再加上現在楊開心揉拳頭的姿勢頗有幾分帥氣——大家都在等著他說出那個霸氣十足的名字。
「真。王八拳！」，楊開心自豪地說：「這就是我的絕招——真。王八拳！」
場上寂靜一片，大家面面相覷，都露出一副古怪的表情，就好像是蹲廁所裡半天憋足勁怒吼一聲，卻放出個蚊子哼哼聲的屁。
「不錯」，狗神慢悠悠地說：「沒有名師指點，僅靠自己領悟，就能把全身的協調性發揮到這個地步，這一拳馬虎說得過去了」
「說得過去？」阿金翻了翻白眼：「明明就是完美好不好？」
「完美還說不上」，狗神笑道：「如果遇到名師指點，這一拳的威力還能提高三成」
「名師？」阿金挖苦道：「你就是名師吧？怎麼沒去指點一下？」
「呃…」，狗神一陣語塞：「這要等我恢復力量，那時候我就能改造他的身體回路。他現在身體素質太差，技巧再完美也是威力有限。但改造回路後就能提高身體素質，發揮千倍威力輕而易舉」
「你就吹吧！」阿金一臉的鄙視，權當狗神是吹牛：「還千倍威力？！就會說什麼等恢復力量，我看你耍嘴皮的功夫真是有千倍威力！」
「你…」，狗神又是一陣語塞，半晌終於放棄了爭辯：「我不想解釋」。他心裡暗道：「依附人類數百萬年，論起揣摩心理，狗類果然比人類自身還強。經過昨晚的加強，這小笨狗更進一步，已經有心理大師的潛力了啊。說話居然句句噎人。」
「生氣啦？」阿金也覺得話說的過分了，現在大局已定，豹幫的人又事先說好不干涉，他是心情大好，正想找個人多說兩句：「對不起啊，我知道你人好，所以說話不知道分寸。你也聽過一句話叫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那你猜我是什麼動物來著？」
狗神似乎真生氣了，一句不答。阿金自討沒趣，只得訕訕住口。
豹幫的女孩眉頭一皺，她看了豹三一眼，只見豹三依舊溫文儒雅，只是輕輕點了下頭。受到豹三的許可，女孩正要出面干涉，場上情況忽然又是一變——
「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地上的豹巖忽然笑了起來，開始是低聲的獰笑，後來是縱聲狂笑。在場的人無不毛骨悚然，眾人都想：「這傢伙瘋了吧？」
大約是笑夠了，豹巖用胳膊支起上身，吐出一大口血，然後慢慢伸出手，攤開手掌，陰森地對楊開心說：「你見過這個嗎？」——只見他的掌心躺著一顆淡粉色的晶體，這塊晶體綠豆大小，發出一圈粉光。
「數晶？！」豹幫的人發出一陣驚呼，平時溫文儒雅的豹三也是眼神一愣。
「數晶？」阿金納悶地說：「豹巖這傢伙不簡單，到了現在還有底牌，真是可怕，以後遇到這種陰毒的傢伙最好躲著點走。嗯，這下楊開心可能真危險了，要好好想想辦法……話說回來這數晶又是什麼鬼東西，看樣子很厲害呀……呃，豹幫這些人真是驚呼專業戶啊……」阿金自從擁有了新的身體，頭腦就越來越靈活，想法也特別多，好像要把以前做狗時的缺憾一口氣全補回來。
「數晶？」狗神也似乎是第一次聽到，他陷入了沉思：「…莫非是起那個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