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2節 邁出第一步 文 / 如斯劍客

    小天在半夢半醒中，將手背美白所需要的數段按自己的意願組合成了自己看來最美的回路。他緊緊抓住這個感覺，激動坐起來撕開一盒新的白盤，顫顫巍巍地抽出一張，插入寫盤器。

    這次，他寫得很仔細，很小心，但還是在剛開始沒多久就寫錯了一點，只好重來——白盤是一次性的，和資料盤不一樣。

    第二次、第三次……第十九次，這次終於寫成功了！數段形成的淡淡紋路，穩穩地固定在了白盤上。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三十秒了還沒融化，小天的四顆尖牙又露了出來，他忍不住要笑了。

    嗯？——小天一愣，紋路融化了！白盤又報廢了。雖然堅持了五十多秒，但還是失敗了。

    小天微微一笑，他可不是這麼容易放棄的人，他又回顧了一遍回路，果然發現還有兩處不和諧。

    改！

    這次，只用了十次就寫成功了，而且數盤一直穩定了三分鐘才融化。

    不就是失敗嘛，再改！

    還失敗？再改！

    又失敗？再改！……

    在報廢了六十三片白盤後，終於，在第六十四片的時候，紋路穩定了二十分鐘才融化——這就達到了數盤的最低可用程度了。

    小天長長地出了口氣，一直高度緊張的精神稍微鬆懈了一點點。立刻，一股深深地困意無法阻擋地襲來。他用最後的意識模模糊糊地看了一下表：八點多。

    然後，他就睡著了——先睡著再癱軟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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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覺，小天睡了很久很久。

    也許是睡飽了，也許是餓醒了，總之小天伸了個懶腰睜開眼睛。

    他呆住了。

    小小的房間裡居然擠了滿滿噹噹的二十多個人，連個插腳的地方都沒有。站在最前面的是楊開心、楊蔓、李小龍、張鵬華，這是自家兄弟——來看自己並不意外。阿九則趴在桌子上瞇著眼睛打盹——依舊是一副蔑視人類的樣子。後面是李大志、馬軍和幾個飛行器上熟識的傢伙。再往後的人就比較陌生了，小天仔細回想了一下，那些似乎是自己跟李小龍提過的幾個有實力的人：董新芽、王永軒、孫曉明、王峰、余偉傑等一大票人。

    奇怪的是，別人都站著，偏偏有個人坐著，而且還是坐在了屋子裡唯一的椅子上。一個身穿青衣髮髻高聳的年輕女人——於長老。真不知道在這麼擁擠的房間，這麼渾濁的空氣下，這個女神一樣的於長老怎麼受得了。

    這些人都鴉雀無聲地瞪大了眼睛，他們表情詭異，像看怪物一樣地看著小天。

    小天呆了一下，立刻意識到了有什麼不對勁。他弱弱地問大家：「現在果然不是開學第二天吧？」

    「還好沒變傻」，楊開心這才長呼出一口氣，他揉揉疲倦的眼睛說：「第二天？第二天是前天好吧……」

    「我睡了三天？」小天又呆住了。楊開心等人也一頭黑線——這貨連睡了多久都不知道。只有於長老面無表情，她掃了一眼滿地滿床的廢棄白盤，若有所思。

    聊了一會小天才知道，他睡著的當天大家還並未關注——於長老知道他會刻苦學習，睡個懶覺在情理之中。李小龍也通知了大家說小天這兩天要搞秘密武器，鎖屋裡是正常的。

    但第二天大家就忍不住了——於長老想的是：開學才三天，兩天不來上課，你讓我這個導師的面子往哪擱？其他兄弟想的卻是：這貨不會死在屋裡了吧！

    李小龍敲門無用，只好找管理宿舍的執事，要求打開房間門，執事卻說私人房間不能打開。幸虧於長老六識敏銳，聽到房間裡呼吸均勻，便要求再等一天。

    這是第三天，在於長老的要求下執事打開了房間門，然後就看到滿地滿床的廢盤片和睡得跟死狗一樣的小天。

    「謝謝各位關心」小天心中一暖，向周圍一抱拳道：「諸位床上坐著說話。對了，剛才怎麼不坐著等我？」

    楊蔓看了一眼於長老，對小天說：「還不是怕吵醒你唄，於長老說你急於突破，肯定累壞了，讓你多睡會」，說完她一屁股坐在小天床上，伸了個懶腰。

    小天感激地看了一眼於長老，點點頭微笑道：「親傳弟子金天不辱導師教誨，經過三天的積累，已有重大進展，我即將突破。」他故意停住，賣了個關子。這話一出大家的眼睛都亮了，紛紛豎起耳朵聽他有什麼突破。

    小天齜出四顆尖牙對四周眾人嘿嘿一笑，露出了狐狸般的奸詐。楊開心眉頭一皺，隱隱覺得不好。

    「大便，大便快突破了」小天憋紅了臉說：「三天沒上廁所，快憋死我了！讓我上個廁所先」

    「切！」二十多個人齊齊鄙視地伸出了中指——除了於長老。

    李小龍滿頭黑線地暗想：「女神一般的於長老還在這裡，你小子說話還敢這麼沒溜。再加上這麼多新結交的朋友……你讓我的老臉往哪擱呀！」。他偷偷看了一眼於長老，卻見於長老搖搖頭微微一笑——她對這個混小子的沒正形似乎有著驚人的忍耐力。

    莫非——李小龍暗想：莫非傳說是真的，於長老的先生張長老當年在學院裡據說也是出了名的邋遢鬼

    沒等小龍深想，楊開心已經滿頭黑線地拎起小天往外就走，他邊走邊鐵青著臉說：「列位抱歉了，都怪我這個當哥的管教不嚴，回頭往死裡打，給各位出口惡氣……」

    五穀輪迴之後，小天又猛吃猛喝了一陣。他邊吃邊跟大家扯東扯西沒個正形，震天的笑聲在宿舍樓不時響起，惹得路過的人都墊著腳尖往門裡看——他們都想看看房間裡到底關了什麼稀有動物。

    兩個小時後，眾人紛紛散去，只留下了小天的自家兄弟，還有於長老。

    李小龍看了看於長老，又看了看小天。小天點點頭——這表示於長老是信得過的。李小龍這才鎖好門，一幫壞傢伙立刻陰險地對視一笑——這讓於長老感到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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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突破了？」李小龍低聲問小天，他的「嚇唬小朋友計劃」和小天的進展密切相關。其他種兄弟也都豎著脖子聽——大家都是參與者。於長老則似笑非笑，她還記得剛才的突破指的是什麼。

    小天點點頭微笑道：「第一里程碑，達到！」。

    「耶！」眾人激動地揮舞著右拳低聲祝賀，除了沉靜如水的於長老——她還不知道這幫傢伙在密謀什麼，所以只是好奇地聽著。

    當下，小天講了他目前取得的進展：美白手背的數盤可以保持二十分鐘有效。

    大家聽了都很開心——雖然他們不太懂二十分鐘有效具體是什麼意思，但模模糊糊覺得應該很厲害。只有於長老身形微微一震。

    小天微微一笑說：「等我五分鐘，我有個新想法，也許還能延長點時間」。他將第一百六十五張白盤插入了數盔，開始現場製作。

    過了一會，小天笑瞇瞇地取下數盤——居然一次就寫成了。他開始計算時間，順便得意地對於長老挑挑眉毛——誰都沒注意到，於長老的身形又微微震了一下。

    五分鐘……十分鐘……十五分鐘……二十分鐘……

    二十分鐘了，數盤上的紋路依然清晰可見！大家都有些百無聊賴，唯有於長老將震驚壓在了心底。

    時間一分分過去，小天越來越緊張，數盤依然有效。

    快三十分鐘了，小天有點憋不住了，他翻來覆去地看著數盤，懷疑自己眼花了，但那淡淡地透明紋路依然清晰而穩定。

    終於，小天忍不住了，他將數盤自然地朝楊開心扔了過去。楊蔓捂嘴偷偷笑了——這裡就楊開心皮膚最黑，美白數盤對他最明顯。小天雖然嘴上沒話，但大家彷彿都聽到他心裡的聲音在說：喂，黑煤球，便宜你了。

    楊開心滿頭黑線地接過數盤——不過他還是放心地掰斷，讓數盤在手心裡溶解了——他知道一次性數盤對人體不會有太大的副作用，即使有也很快會消失。當然，最重要的是他相信小天不會害他。

    一般數盤的起效時間是十到二十分鐘，只有個別種類的才會時間超長或超短。比如蛇女的數盤起效時間就極短。

    「還有這麼久啊」，楊蔓坐不住了，她耐性不足，很難集中精力長時間做一件事。她擺擺手說：「我去買點零食，如果計劃沒變就不用通知我」

    張鵬華也坐不住了，他弱弱地說：「我也先走了，李小龍要的那種控制器還有點小問題…」

    小問題？小天忽然想起小明——他似乎說過，只要再解決幾個小問題，他的大發明就可以震驚數械界了。他不禁問張鵬華：「小明的那幾個小問題解決地怎麼樣了？」

    一提起這事張鵬華就生氣，他氣憤地說：「那個大騙子！什麼小問題，這問題比我年齡還大，折騰了二十年都沒眉目……」。說完他嘟嘟囔囔地跟在楊蔓身後走了。

    小天傻了眼——小明這個老爺爺騙術不差嘛，難道也是同道中人？

    李小龍笑著去反鎖了門，回來他說：「小天啊，這三天看來你沒白睡，這張數盤比你說的二十分鐘了要久得多」

    「我也奇怪」，小天一本正經地說：「所以讓楊開心試試，說不定這傢伙的手會變成斑馬或豹紋」，想了想他忍不住笑道：「不知道他喜歡手上戴網襪不？」。看到楊開心滿頭黑線，小天趕緊岔開話題：「小龍拷機，你倆講講這幾天學校發生的趣事唄。」

    「……」

    幾人剛聊了沒幾分鐘，就聽於長老壓抑著驚喜道：「變了變了，變白了」，說完她看了下時間，身形不禁又震了一下。

    「真的！」楊開心驚喜地舉著兩隻手放在眼前，一會看看右手一會看看左手——他還從來沒見到自己的手這麼白過。

    小天也抓過楊開心大猩猩一般的糙手，像看到肉骨頭一般流著口水瞪大眼睛貪婪地觀察起來，就連於長老也從椅子上起身過來觀看——楊開心手背上的皮膚，手腕往上都是黑的，但從手腕處開始就逐漸變白了。白得非常自然，白的非常真實。

    沒問題，真的成功了！——儘管這幾乎是世界上最簡單的數盤，但這是小天通往數師之路的第一步。

    這一步，他邁出去了！

    李小龍也笑了——看來自己的「嚇唬小朋友計劃」有保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