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3節 量變 文 / 如斯劍客
美白數盤的效果持續了一分鐘不到就消失了——離標準時間還差得遠。不過眾人都很滿意了，於長老也明白，延長時間只是個量變的過程，比起造出數盤來要容易多了……
小天對李小龍楊開心一擠眼睛道：「按計劃執行，到時候肯定玩死他們」。李小龍和楊開心也嘿嘿陰笑著，說不出的邪惡。
於長老忍不住道：「你們在搞什麼計劃，別捅出什麼簍子」
小天白了她一眼道：「捅出簍子有你兜著嘛，你這導師可不能白當」
「你…」於長老差點為之氣結。幸虧她女神當慣了，一身涵養功夫非常人可比，這才沒拍桌子。
楊開心和李小龍滿頭黑線地對視了一眼，神同步地搖頭歎息。
小天嘿嘿笑道：「也不會捅什麼大簍子，就是捉弄幾個同學，他們欺負楊蔓來著……」，看到於長老面色稍有緩和，小天繼續道：「最多讓他們受個驚嚇，做個噩夢，神經衰弱一點，情緒敏感一點……個別人會不會瘋掉我倒說不好」——聽到這，於長老忽然有種想扁人的衝動。這種感覺，上一次出現還是小時候鄰居男孩弄壞了自己的髮簪那次。
「所以」，於長老壓抑住扁人的衝動：「你告訴我計劃就是為了讓我給你們補簍子？」她現在有點痛恨自己的好奇心——早離開這裡也許就沒這麻煩了，偏偏自己又想瞧瞧這小子到底能把數盤做到什麼程度。也許…這小子壓根就是看準了自己的好奇吧。
小天嘿嘿一笑道：「沒辦法，他們分院的長老和糾察隊可能會不願意，那時候就有勞您這個導師出面頂一頂了」
於長老想了想，鎮定了下來，她緩緩道：「好，只要不出人命，這個忙我幫」——自己是金天的導師，於理，必須出面。金天又是個難得的數師天才，自己愛才如命，於情，也得幫一把。
於長老有種被吃定了的不爽感。
小天眨眨眼道：「萬一真出人命了呢？」
「你…」於長老剛要發火，忽然心中一動，有了主意，她微笑道：「只要別死太多人，身為數師的我一樣抗得下來」——小天等人暗自驚歎：都說數師登高一呼，為之賣命的數士就會如過江之鯽，看來果然如此啊。
「作為條件…」於長老話鋒一轉：「你得告訴我，為什麼這個數盤起效的那麼快，這裡有什麼秘密？」——她剛才計算了時間，這個數盤的起效時間比標準少了六分鐘。就算自己也沒法提前啊，這是由人體細胞的生物特性決定的。這裡一定有什麼秘密。
三個壞小子對視一眼，笑了——於長老被他們笑得莫名奇妙。
「咳咳」，楊開心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這和小天無關。我的體質特殊，數盤起效快，持續時間長，後遺症輕」
「什麼？」於長老驚訝了。這幫毛孩子不知道這種體質意味著什麼，她可知道。這是難得的催化體質啊，十大超級體質中的一種——這個金天就夠奇特了，楊開心說不定會更奇特啊。
看看這三個壞小子的表情，於長老就知道楊開心說的是實話——難道這也是金天的算計……罷罷罷，秘密自己已經知道了，前面說的話自然得算數，還是趕緊離開這個倒霉的地方吧——她不禁有些後悔自己的承諾。
「明白了」，於長老盡量保持著平穩的語氣說：「我回去了。走前有幾句話囑咐你們。第一…」她對楊開心說：「少打架，你們分院的院長脾氣暴躁而且不喜歡搗亂的學生，去年有兩伙人在課堂打架，被他連殺了二十七個…記住，成為數士前你們的命不值錢」。
看到楊開心臉色都變了，於長老又對李小龍說：「你這個老男孩記住。拉幫結派沒問題，只要能促進數士和數師的產生，學院一向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但是別引起其他幫派注意。如果受到威脅，他們會通過約你們比武的方式來解決問題……學院裡的比武場每年要死不少人，這和你們楊家的比武場是不同的」
李小龍的臉色也變了，於長老不理會他，轉身對小天說：「你呢，低調一點。別讓有心人發現你的秘密」，說到這她又忍不住加了一句：「真遇到麻煩你們就來找我。幾十個數士的資源我還是有的」。說罷她歎口氣就要出門——這幫傢伙，真不讓我省心啊。
「謝謝」，小天忽然叫住她，認真地說：「多謝導師教誨」。於長老腳步頓時一緩，小天繼續誠懇地說：「這次保證不會有人受傷，更不會出人命」
於長老暗自點頭：這小子，還是知道好歹的嘛。
***********************************
李小龍和楊開心在小天房間又密謀了一個多小時計劃細節，直到楊開心的數盤後遺症快發作了，兩人這才滿意離去。
小天則戴上數盔，準備自己的第一次閉關。這期間他不打算見任何人。渴了，喝喝水；餓了，用糧盤；上廁所，自己勉強搞定——到宿舍公共衛生間就行，排個隊而已。
小天暗想：聽說牆那邊的學生每人是一套別墅，什麼時候自己能有這待遇就好了——牆那邊，就是第二道大門和第三道大門之間的高級學生區。低級學生畢業後如果想繼續深造，就可以去那裡了……
下一步做什麼？嘗試設計美白數盤之外的其他數盤？——其他人可能會這麼做，但小天不會。
再改進回路，讓美容數盤的溶解時間推遲？或者讓效果持續的時間達到標準？——這是另一種人的思路，小天也不會這樣做。
他打算在當前的基礎上先實現三個目標：一、找到調節美白程度的數段，可以在極白和正常膚色之間隨意調控。二、讓數盤的功能反轉，即不是讓數盤美白，而是變黑。三、添加其他顏色，不是美白，而是變紫、變綠，甚至變透明。
這些有用嗎？顯然大多是沒意義的。變得夠白就行了，難道會有人想讓皮膚白得不那麼明顯，或者反而變黑變紫？——這種人腦子一般是有病的。
那小天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就是舒展念頭了。
他覺得好玩罷了。他先給自己提了很多問題：為什麼非要變白，為什麼不能變黑，什麼東西在控制顏色，它是怎麼控制的，除了顏色還能控制什麼。變紫似乎更有趣，怎麼讓胳膊也變白，頭髮變白跟這有多大區別。
然後他選了些最讓自己興奮、最讓自己睡不著覺的問題，再篩掉些太難或太不現實的，剩下的就是他的目標了——就像他做第一張美白數盤的時候，一大半是為了看看黑猩猩楊開心的手變白了會不會很搞笑。
所以他能連續十二個小時那麼集中精力，所以他能把自己累得連睡三天。所以，他用了一晚時間就成功了。
一般人，需要一年時間才能達到同樣的成績。沒有人會一晚上做一百六十四張數盤，能做十張的都是罕見了。這需要長時間高度的集中精力——除了堅強的意志，最重要的就是舒展念頭了。
當然，這幾個目標也不是瞎選的，它們之間是循序漸進的，可以讓小天深刻理解美容數盤——量變積累到一定程度，就是質變了。而量變是有技巧的，最重要的技巧就是選擇合適的路徑和舒展念頭了。
其他人的方法是不是就錯了呢？不一定。特別有自信的天才當然可以選擇製作不同種類的數盤，更理智的人也許會嘗試延長數盤的有效時間——但無論如何，你要選得開心，否則挫敗感會將你的自信擊得粉碎。
如何能連續失敗一百六十三次仍然保持這份自信？整晚睡不著覺，興奮得吃不下飯的興趣就是其中一。李小龍的滅幫仇恨可能也算一種，張鵬華一直被當廢物的崩潰感可能也是，甚至豹巖的極度變態也是——只要他們始終保持這種念頭，不斷加強不斷延伸。
三千大道，殊途同歸；所謂執念，大道之道。
***********************************
第一個目標，小天用了三天才找到調節黑色素的數段。
第二個目標，反轉數盤的效果，這個出奇的簡單，只用了五個小時。
第三個目標，其他顏色。小天第一個小時就找到讓皮膚變透明的辦法了，但變其他顏色很難，用了五天時間也毫無進展——幾乎超出計劃的一倍時間了。
小天放棄了。他已經用盡辦法了，這個方向目前不能讓他保持興趣了——也許小天還沒有能力，也許這個方向是條死路，無論如何，現在還不是解決它時候。
這五天白費了嗎？沒有。這失敗的五天中，小天的所得反而比其他時候更多——失敗是最好的老師，小天從中回顧總結出了極其寶貴的經驗。因此當他再次嘗試製造基本的手背美白數盤時，一次就成功，紋路持續了一天也沒融化，數盤的有效時間達到了標準：十五分鐘！
達到這一步，一般人需要三年。小天，用了不到九天。
小天很滿意，另一個人也很滿意——李大志。作為對門舍友，充當試驗品是必須的；另外他的皮膚比一般人的略深——深得很猥瑣。當然，李大志也沒閒著，他在這九天裡製作出了自己的第一片數盤——世界上最簡單的那片。
時間夠了——小天算了算：離實施李小龍的「嚇唬小朋友計劃」，還有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