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7節 梵花的實力 文 / 如斯劍客
梵花向院長發起了進攻。兩個起落，百米距離就縮短到不足二十米。
雖然困得要死，小天還是睜大了雙眼緊張盯著梵花的動作。上次秒殺那三個數士的時候小天就沒看清，只是隱隱看到一道白光，這次他特意找了個背光的地方仔細觀察。
半空中的梵花屈指一彈——右手小指，只見一道白光從他指間飛出，疾射院長。院長身前的鬍鬚更快，圓圈瞬間移動到白光的路徑上，堪堪迎了上去。
毫無技巧的正面相撞！
只見圓圈猛地一凹，被白光撕開了一道深五米寬十米的裂口，就像被巨斧劈了一記一樣。「吱~~~~」刺耳的聲音傳來，如同繃緊的弓弦。
不，不是裂口。鬍鬚並沒有斷！猛地一凹之後，鬍鬚又瞬間彈了出去，仍然是個完美的圓形。「倏」——那道白光被彈了回去，速度大降之後很快落地。
指甲！
小天這次看清了，那道白光就是梵花的小指指甲。在梵花一彈的瞬間，指甲整個脫落，以遠遠快過子彈的速度疾射而出。
原來如此！小天明白了。梵花的優勢是指甲的洞穿力。
數士的身體極為強悍，像爆發數士的拳頭，堅盾數士的身體，還有衝鋒數士的腿腳。他們的拳頭、身體或者腿腳堪比鋼鐵。這還只是一星數士。三星呢？三星數士強壯的身體足可以輕易洞穿鋼鐵，就像燒紅的鐵釬插入牛油。
梵花的指甲就是燒紅的鐵釬，而那三個倒霉鬼就是牛油。只是這根鐵釬，遠比已知的任何一種金屬都更加鋒利和堅固！
還好這種無堅不摧的鐵釬短期內不可重複使用。小天觀察到了，梵花用的是小指而不是中指，這是因為中指的指甲已經在秒殺那三名數士的時候用掉了。短期內不可重複，但將來還會長出來，只是不知道長得有多快罷了。當然，梵花是數士，小天猜測加快指甲的生長速度對他來講應該不是難事。
光有能殺人的武器還不行。如何使用這種武器，如何遠程發射，如何讓它飛行的速度遠遠快過子彈，如何讓它準確命中目標——這還需要數術。
大梵指，其實是一種數術。
好在院長的鬍鬚更加堅韌，梵花的大梵指並沒有打破鬍鬚的防禦。
堅韌和堅固不同。院長的鬍鬚也堅固，但僅僅堅固是無法防禦大梵指的，以柔克剛才是制勝的關鍵。完美地控制鬍鬚，利用下凹的力量逐步卸掉指甲的力量，這就是院長的數術。
小天稍稍鬆了口氣但並未放鬆警惕。鬆了口氣，是因為他對院長的能力放心了。沒有放鬆警惕，是因為他還在等著梵花出後招——天才梵花會這麼容易失敗？這種可笑的事情小天絕不會信！
梵花停在二十米處，表情並沒有變化，似乎這個結局在他的意料之中。
忽然，梵花又揚起手一彈——拇指！
小天有點納悶。理論上講，拇指的力量應該不如中指。剛才明顯可以看出院長的鬍鬚後勁十足，至少需要兩倍以上的力量才能洞穿。而拇指是無法提供這麼大的力量的，甚至中指的力量都不一定夠。梵花為什麼不用另一隻手的中指呢？——那隻手的的指甲完好無缺啊。
下一刻小天就明白為什麼了!
毫無意外，梵花的指甲激射而出，和院長的鬍鬚又撞上了，再次形成了一個斧劈的裂痕。「吱~~~~~~」酸牙的聲音再次傳來。
鬍鬚這次仍然能擋住指甲嗎？
「啪！」一聲驚天脆響，繃緊的鬍鬚斷裂了！這聲脆響如炸雷般震得眾人耳朵嗡嗡作響。小天感覺自己的耳膜就像被人狠狠抽了一鞭子似的。
居然斷裂了！
院長的鬍鬚只剩了十幾米長了，防禦圈一下縮小到四米不到。
小天等人都微微有些失望了。
雖然攻破了院長的防禦，但梵花並沒有得意，他沖院長一拱手很有禮貌地說：「冒犯院長了。」
「無妨」，院長仍舊雙目低垂，他緩緩道：「小友的大梵指果然玄妙，威力最大的居然是拇指」
「不錯」，梵花大方承認道：「一般的指法都是中指威力更大，但大梵指卻是個例外」
自己的秘密毫無保留，光這份氣度就非常人可比，小天也不得不暗讚一聲好。
院長點點頭道：「繼續切磋吧。」
繼續？小天暗道：院長果然也留有底牌啊。
梵花並不多言，又是屈指一彈——剛才是左手，這次換成右手拇指。
忽然，院長的鬍鬚也變了。它驟然收縮，瞬間折成了十幾層——如果剛才是圓形的話，現在就是實體的扇形了。只是這個扇形小得多：半徑只有三米多長，最寬處不到一米。
眨眼間，指甲和鬍鬚扇形接觸了。
「吱~~~~~~」七八層鬍鬚被壓到了極限，然後一彈。「倏」——指甲被彈飛了。
妙！小天暗讚：用多層緩衝代替單層緩衝，以柔克剛的效果一下增強了十幾倍。院長果然厲害！
梵花，等著失敗吧！——十幾層緩衝只用了一半，而梵花最強的招數已經用過了。小天猜他必敗無疑。
忽然，梵花動了。
只見一道青光從二十米外射向院長。半空中，梵花併攏兩指直刺鬍鬚形成的扇形防禦網。
快，快得迅雷不及掩耳，快得長虹驚襲赤日。
不是遠程射出指甲，梵花這次居然要直接用手指近身擊破院長的防禦網。
「啪啪啪啪！」鬍鬚崩斷聲連貫響起，清脆刺耳，十幾層緩衝被連續擊破。防禦網完全失效了。受到阻擋，梵花的身勢也是一緩，不得不停下。
槽糕！小天暗暗著急：原來這才是大梵指真正的實力。前面的指甲傷人只是省力的打法罷了，用無堅不摧的指頭直接攻擊才是梵花的底牌。
原來如此！小天忽然恍然大悟。他終於明白院長為什麼要提議和梵花切磋了——讓梵花亮出底牌，讓我更瞭解對手，為三年後的死劫尋得一線生機。
院長用心良苦啊！他不是沒幫我，而是在盡最大的能力來幫我了！——小天對院長的好感直線上升。
確實，院長挑了個絕佳的機會和梵花切磋。如果趙薇要求小天當鋪路石之前院長就提出切磋，那難免會讓梵花認為院長有意阻擋，到時惹對方發怒滅了銀都學院也不是不可能。而在趙薇提出之後再切磋，那就屬於餘興節目了——老一輩數士對年輕一代的諄諄教誨嘛。
再看此時的梵花。擊破了院長的防禦後他稍作停留，隨即腳下用力，大梵指無情刺向院長胸口。
院長的長鬍鬚已經斷成數截，剩餘的部分只有兩米多長，僅僅比其他普通鬍鬚略長而已，已經無法形成有效的防禦圈了。接下來他能否擋住梵花的致命一擊？——每個人的眼睛都緊盯梵花的兩根手指，彷彿那裡有魔力一般。
所有人都明白，這將是決定勝敗的一擊。
勢如破竹，大梵指瞬間到達院長身前兩尺距離。就在大梵指要刺中院長胸口的一瞬間，院長的落地長髯動了。彷彿有了生命，院長的上千根銀白鬍鬚瞬間舞動起來，緊緊裹住了梵花的整只胳膊，如同蠶繭一般。
「吱吱~~~~~」，酸牙的摩擦聲響起。上千根鬍鬚就像上千根鋼索一樣用力扭動，勢必要把梵花的胳膊扭斷。
好！小天暗讚：我就知道院長還有殺招！這下梵花……嗯？小天細看梵花，卻見對方神色自若毫不緊張。這讓小天皺緊了眉頭。
「彭！」一聲悶響傳來，長髯猛然一晃。似乎長髯裡包裹的不是手臂而是一隻躁動不安的遠古猛獸。
「彭！」又一聲悶響傳來，長髯再晃。個別鬍鬚被震散了，但隨即又纏上了梵花的手臂。
「彭！」第三聲傳來，大半鬍鬚被震散了。這些鬍鬚還未來得及纏上去，又聽「彭！」一聲，梵花的手掌顯露了出來，上千根鬍鬚炸開了。
一時斷絮亂飛白絲四射，不知道有幾百根鬍鬚斷裂了！
蠶繭居然被四記大梵指擊破了！
真正的大梵指居然這麼厲害！比秒殺三個數士時厲害了不止十倍！——小天暗暗心驚。他明白，梵花的真實實力遠比最開始預估的可怕。
僅僅大梵指就這麼可怕了，那大梵掌呢？大梵掌豈不是可怕得沒邊了！！！
小天都不敢想下去了。
亂絮飛舞中，梵花再進一步，手掌虛按院長的胸口，手臂上青筋怒起，只等石破天驚的一擊。
大梵掌！眾人齊齊發出一聲驚呼。
這一掌下去，院長凶險了！
終於要出底牌了！——小天睜大睡眼，盡力集中精神觀察這傳說中的大梵掌。至於院長，小天注意到院長依舊低垂雙目穩如泰山，似乎沒有意識到接下來的凶險……
正在眾人提心吊膽之時，卻見梵花忽然撤力後退一步。他雙手負在身後，對院長瀟灑笑道：「似乎打成平局了。」
梵花居然主動休戰！在贏面極大的情況下休戰！——起碼看上去贏面極大。
有氣度！眾人不由暗暗稱讚。在穩贏的局面下梵花居然不乘勝追擊，心胸開闊不驕不躁，已然初具一代宗師的風範。
小天則黯然神傷。
陽光、自信、謙虛、——世間的一切優點都被這個梵花佔盡了。這種完美無瑕的少年英雄……哎，被這種前途無量的人找上，注定了自己要當一塊默默無聞的鋪路石了。
「老夫輸了」院長低垂雙目黯然道。
「院長自謙了」，梵花笑道：「院長逼得小子要使出底牌了，而院長的底牌還未有出動的跡象，怎能算輸？！」
「未必」，院長歎道：「小友的大梵掌一出，老夫也得退避三舍……」
梵花微微一笑，搖頭不語，似乎並不贊同院長的謙虛之詞。
打完了？小天打了個哈欠暗想：「可惜沒見識到大梵掌，院長的底牌也還藏著掖著。嗯，好睏。」小天睡眼惺忪，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打盹。別人都站著就他敢坐下，一副癩皮狗模樣。
跟梵花一比，小天的氣質形象真是慘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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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久，一架飛行器落在不遠處。這架飛行器的機身上刻著天成學院的徽章，一看就知道是專門來接梵花一行人的。
小天在地上坐著打瞌睡，似乎沒覺察到隆隆巨響的飛行器。李小龍、楊蔓、張鵬華則對視一眼，他們明白楊開心即將隨梵花一行回天成學院了。想到楊開心一去就是三年，期間福禍未知前路不明，大家都感到胸口像堵著塊大石頭。
氣氛一時壓抑沉重。
楊開心嘴角抽動想說什麼，可最終他只是長歎了一聲。
「我說」，低頭打瞌睡的小天忽然仰著脖子對楊開心說：「你還記得你叫什麼嗎？」
楊開心一愣，不知道小天什麼意思，他撓撓頭想了半天才試探地說：「叫拷機？」
「拜託」，小天無奈地拍拍腦門道：「我是說你的大名！」
「我叫楊開心啊。哦……」楊開心一下就明白了，他咧嘴笑道：「開心開心，我應該開開心心的嘛，誰讓我的名字裡有開心這兩個字呢。」
「這就對了嘛。」小天一拍大腿道：「就算死，也要笑過再死嘛。」
李小龍忽然插嘴道：「再者說了，我們離死還遠著呢。」
「就是」，張鵬華扶扶眼睛，睿智地說：「三年後才是死期嘛……」
「烏鴉嘴」，楊蔓忍不住跳起來一巴掌呼在張鵬華後腦勺上。
「對對」，張鵬華站穩身子，正了正歪斜的眼鏡，依舊睿智地說：「我們會永遠活下去。」
「必須的」，小天撫掌笑道：「而且比現在還好一萬倍。」
「就這麼說定了！」楊開心咧嘴嘿嘿笑著。他彷彿真的很開心，以致於眼淚都笑出來了。
其他人似乎也笑得很開心，以至於他們的眼淚也笑出來了……
真是一群莫名其妙的傻瓜啊，趙薇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