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8節 釣魚洞事件 文 / 如斯劍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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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後。藍雀酒吧。
藍雀掃了一眼酒吧裡的酒客，意興闌珊。因為李小龍不在這裡。
李小龍……藍雀心想：那傢伙是不要命了吧。每隔一段時間就帶著楊家學生會去深山歷練，每次都帶著一身傷回來。尤其是近兩次，走得太遠太深，遇到了三頭巨蜥和罡雷蛟這種猛獸。不僅自已傷至生命垂危，還讓兩百多名學生會成員受傷、幾十人重傷、數人死亡。
那傢伙，完全不會吸取教訓，每次都在挑戰極限，去的地方一次比一次深，一次比一次遠，一次比一次危險。這應該是他第八次去歷練了吧，這次可千萬不要出什麼意外才好……真讓人擔心呀——藍雀癡癡地想。
確實，釣魚洞事件之後到現在有兩個月了，李小龍這是第八次帶楊家學生會外出歷練了。
就在兩個月前，趙薇在釣魚洞附近把楊開心扣為人質，逼迫小天五人定下三年之期作為梵花的鋪路石。
回來後，藍雀向銀都學院揭發了風間行者，既包括他指示屬下綁架小天五人的事，也包括對付其他競爭對手的惡行。藍雀雖然也是參與者，但由於她不是策劃者和指揮者，而且在後期主動幫助小天對付風間行者，因此特赦無罪。後來經過學院與熊大師集團的交涉，藍雀還出人預料的被任命為熊大師集團駐銀都學院分公司的經理。
這個結局其實並不奇怪。有小天在其中斡旋，藍雀已經是熊大師集團中最被學院信任的人了。熊大師集團是生意人，誰能帶來利潤誰就能當分公司經理。而藍雀就是這樣的人。
綁架了學院的親傳弟子兼天才學生，肆意打壓競爭對手，破壞學院的經濟平衡，這些過失足夠院長和長老會把熊大師趕出銀都學院了。不僅銀都學院，本郡的任何地方恐怕都不會再出現熊大師了。要知道，銀都學院每年都會為軍隊輸送幾千名數士，是本郡最大的勢力。而熊大師集團只是個企業罷了，實力尚不足與學院抗衡。實力差距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利潤。失去一郡的市場，這麼大的損失讓熊大師的高層不敢想像，他們急需一個新的分公司經理。一個可以讓銀都學院認可的新經理。
藍雀，恰好就是這樣的人。
至於損失了一個二星數士和十來名數士級的高層，在生意人眼中這只是一筆小錢罷了，跟一郡的市場份額比起來微不足道，不值得因此跟學院翻臉。
除了死的十來人，大部分的數士高層只是投降和受傷而已。經過神奇的現代醫學治療，他們很快就重新上崗了。
分公司又重新運作了起來。
藍雀酒吧也照常開業了，似乎和以前沒什麼不同。也許，唯一與往日不同的是藍雀。她不再是某個人的禁臠，也不必再聽命於人——起碼在學院裡是這樣。
現在，藍雀更加美艷動人，追她的人也更多了。可惜她仍然像往常一樣，只是遊走於酒客之間周旋於勢力之中，仍然拒絕著別人的愛慕。
因為她心裡有一個地方始終在為一個人保留著。
那個人，就是李小龍。
只要有空，李小龍就會到藍雀酒吧來。可惜他大部分時間只把這裡當做結交朋友、打探消息、安排學生會活動的地方，真正和藍雀花前月下的時間幾乎沒有。
但是藍雀從來沒有抱怨過。只要能看到李小龍偶爾對自己微笑，她就滿足了。因為她知道，李小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遠比談情說愛更重要的事情。比如把楊家族人整合成鐵板一塊，比如備戰梵花定下的三年死約。
這是一個無法避免也無處可逃的死約，因為李小龍的兄弟楊開心還在梵花手上。
李小龍必須加倍努力。
李小龍打著楊蔓的旗號組建了楊家學生會，裡面有一半是楊家族人，還有一半是他在不同場合結交的人脈——有了賣數盤掙來的一千多萬，再加上李小龍天生的組織領導能力，這一切變得輕鬆愜意。
光有人還不行，還得有可靠的人。李小龍經常組織學生會進行各種歷練活動就是要選拔可靠的人。在學院正式註冊後，學生會就可以光明正大走出校門歷練了了——只需要稍為登記一下，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受到嚴格限制了。
哪些人外表凶悍但實際膽小怕死，哪些人平時默默無聞但遇到猛獸卻最先衝在前面，哪些人嘴上赤膽忠心但背地裡兩面三刀——通過凶險的野外歷練，這些都能看出來。
識別可靠的人，這只是歷練帶來的附加好處罷了。歷練的真正好處是訓練隊伍，提高個人素質，培養領導人才，將楊家學生會鍛成牢不可破的鐵板！
這只隊伍，將來是復興楊蔓支脈的主力，也是服兵役時戰場上的鐵血軍團，更是三年死約時用來保命的奇兵。
戰略和戰術的區別主要在規模和時間上，這種長期的規劃顯然屬於戰略的範疇。這是小天的主意。
藍雀知道，除了組織野外歷練，李小龍自己也在鍛煉，無時不刻地在鍛煉。比如坐在椅子上的時候，李小龍其實並不是在「坐」，而是暗中將大腿懸在椅子上扎馬步。最近他甚至連扎馬步的姿勢都提高了難度——僅用腳尖扎馬步。
據說李小龍最終要用單個腳趾來扎馬步！
對於其他數士學徒，用腳趾扎馬步也許是個可笑的訓練科目。但藍雀知道，這是小天根據李小龍的特長設計出的新鍛煉方法，特別適合他。
除了李小龍，小天還為張鵬華和楊蔓設計了不同的鍛煉方法。
張鵬華的目標是械數師，這是藍雀早已知道的事情。這種職業一般是不需要刻意鍛煉身體的，但小天還是為他設計了抖長桿和離心機之類的訓練科目。
抖長桿好理解，這是配合射擊的鍛煉科目，而射擊是張鵬華的強項。這種鍛煉方法是伸直胳膊並單手握住長桿的一端，使長桿水平保持不動。不動指的是大體不動，其實仍然需要運用全身的協調力使長桿自然抖動，這樣才能堅持較長的時間。從開始的一米短桿堅持十秒，現在張鵬華已經可以實現兩米中桿堅持三十秒了。據說將來的目標是十米鋼製長桿堅持一小時。
藍雀不太明白的是離心機科目，這一般是機數士才需要訓練的科目。機數士需要駕駛飛行器來參加戰鬥，他們需要抗衡急速轉彎帶來的離心力或者變速時產生的加速度，以及失重和超重等——這些都要通過離心機科目進行鍛煉。
難道張鵬華要選修機數士？藍雀看不懂。
藍雀唯一能看懂的是張鵬華的刻苦。讓一個文弱書生鍛煉武者的科目，這顯然強人所難了。但張鵬華訓練得很認真很刻苦，每天一大早就先做兩組基本素質訓練，然後就是抖長桿和離心機直到中午——每天累得跟狗一樣。
支持張鵬華的，只有一件事：三年後，他要應一個約，還要救一個人。
要應的約是死約，要救的人是兄弟。他可不願因為自己太弱而拖了大家後腿。
除了鍛煉身體，張鵬華並沒有忘記自己的真正特長：數械。下午到晚上的時間是他專門用來搞研究的。研究墨鋼玄玉。
沒錯，風間行者的墨鋼玄玉被張鵬華拿到手了。準確地說，那是小天偷偷藏了起來再交給張鵬華的。墨鋼玄玉這種材料為什麼這麼堅固，能不能人工合成，能不能用它來製造數械——這些都是張鵬華研究的目標。
除了墨鋼玄玉，小天還偷偷帶回來了不少好東西，最重要的是一塊碎骨、一把鬍子以及幾片指甲——風間行者的碎骨，院長的鬍子，以及梵花的指甲。這些東西小天自己留著在研究。他要搞清楚數士的身體為什麼不怕槍炮，他們和常人到底有什麼不同。
白天累晚上忙，但張鵬華總是笑瞇瞇的，好像越忙越累他就越幸福似的。
藍雀知道，張鵬華的幸福不是「好像」，而是發自內心的「真正」的幸福。因為有個人在一直陪伴著他——牛玉瑩。
當初實施嚇唬小朋友計劃的時候，張鵬華是道具兼導演，他不僅製造出了最重要的道具：遙控數盤，還控制著整場演出的節湊。最終，計劃圓滿實現，牛玉瑩被生生嚇昏了過去。
按理說牛玉瑩應該對張鵬華恨之入骨才對。
但女人就是這種奇怪的動物。牛玉瑩瞭解了真相後不僅沒暗中報復，反而主動找上李小龍，要求加入楊家學生會。最奇怪的是，牛玉瑩加入學生會的目的居然是張鵬華。
張鵬華又疑又怕。自己長相平凡，還帶著難看的眼鏡，怎麼會有牛玉瑩這種大美女來主動親近自己——這太奇怪了。
疑惑，但更害怕。自己可是嚇唬牛玉瑩的總導演。對方沒來大吵大鬧伺機報復，反而小女人一樣每天來買早點、打掃房間、洗衣服——這是要蓄意謀害的節奏嗎？
經過兩個月的觀察，張鵬華打消了這些顧慮。眼睛不會騙人，牛玉瑩會說話的大眼睛明確無誤地寫著兩個字：崇拜！
張鵬華漸漸明白了：牛玉瑩見過無數帥哥，已經審美疲勞了。她喜歡聰明的人，喜歡有才華的人，更喜歡把自己從「心理扭曲、整天想著害人」的陰暗中驚醒的人。
牛玉瑩，本性並不壞，她只是迫於經濟壓力被人利用而已。
對於張鵬華這個幸運的傢伙，藍雀只能由衷地恭喜了。她理解牛玉瑩，曾幾何時，自己何嘗不是同樣處於黑暗中而不能自拔？幸虧李小龍讓她清醒了過來活出了真正的自己。
張鵬華有人照顧，楊蔓卻是獨自一人，這讓藍雀有些擔心——楊蔓是毒數士學徒，渾身是毒沒人敢接近。
楊蔓的變化很大。以前她好吃懶做，但從釣魚洞回來後她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她開始鍛煉了，經常一個人去學院後山的毒瘴沼澤，而且一去就是兩三天。每次回來她都疲憊不堪，需要連睡一整天來恢復體力。
睡醒了後她會再回到毒瘴沼澤。
毒瘴沼澤，那裡沒人敢去，就算是毒數士學徒也不敢去那麼危險的地方。據說，那裡有讓人聞風喪膽的七大毒物之一：鍾龍。
楊蔓敢去，因為她有一個保鏢。這個保鏢不是人，而是一隻貓——阿九。
對於這只油黑發亮兇猛異常的大貓，藍雀竟然略有懼意——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現象。自己，可是不折不扣的數士，從來沒有把普通人放在眼裡過，而那隻貓居然比普通人更讓自己留意。
從這隻貓的眼睛裡，藍雀總能看到一種叫做蔑視的眼神，就好像它面前的人類都是耗子。
或者說，人類還是人類，但阿九似乎不是普通的貓，它更像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物種。
不是貓又能是什麼呢？藍雀對自己的疑神疑鬼啞然失笑。
藍雀對小天一夥的每個人都很關心，不僅因為她欣賞李小龍，更因為自己從他們身上體會到了一種兄弟姐妹般的溫暖。這種感覺，她已經好久都不曾擁有了。
藍雀很珍惜這種感覺。
小天一夥也已經把藍雀當自己人了，每隔一段時間就到這裡來定期碰頭。這裡寬敞明亮服務周到，比小天的狗窩舒服太多了。
既然把藍雀當自己人了，小天自然不會瞞著她。所以藍雀對大家的事情都很瞭解。
藍雀還知道，釣魚洞事件其實是兩件事。一是熊大師分公司的綁架和謀殺，二就是梵花和小天訂下的三年死約了。前者是公開的，記入了院史。學院裡每個人都知道金天一夥以學徒的身份計殺了綁架者——兩個一星數士，一個二星數士。也就是歐陽迷、賈大人、風間行者。當然，實際上風間行者是被小綠小紅合殺的。但小綠小紅的主人——李大志的身份不能暴露，所以這筆功勞記到了小天一夥身上。
無論如何，這都是聞所未聞的奇事。數士和學徒，這就是大象和螞蟻的區別。五隻螞蟻殺了三隻大象？其中一隻還是二星級的遠古猛犸？——所有的人，他們看小天一夥的眼神都變得怪異了。
驚訝、崇拜、懷疑、敬畏……
第二件事就不能公開了。外人逼迫學院學生訂下死約，還抓了一個人做人質？這對學院的名譽是極大的損害，也會嚴重打擊學生的信心。一旦信心動搖，再想晉陞就難上加難了。
但是院長提出了補償，這個補償無法拒絕：小天有特權動用學院的任何一項資源盡可能地提升自己，使自己和其他或夥伴盡快強大起來。
沒錯，院長表示會全力支持小天，以便為三年後的死約做準備。
有肉就吃，有特權就要好好利用，這是小天一向的宗旨。當然，他倒不會利用這項特權去欺負別人。他明白，特權是外力，可用但要節制地用，總依靠外力會使自己停滯不前，只有公平嚴苛的競爭環境才能激勵自己並讓自己真正強大。而只有自己真正變強大了，欺負別人的時候才……才更有成就感。
如何利用特權使自己變強大？小天立刻想到了數師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