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9節 五號實驗室 文 / 如斯劍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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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天正在五號實驗室的工作區埋頭苦幹，他在設計匙盤。空蕩蕩的實驗室只有他獨自一人。

    五號實驗室是個巨大的地下建築，整個實驗室的面積接近八千平米，通透明亮科技感十足。其中，用於觀察實驗成果的隔離區佔了一半面積，那裡有無數複雜異常的機械手和測試工具，還擺佈著上百台大型光腦。五號實驗室的另一半是實驗對像管理區、器材庫房、休息區和工作區等等。

    實驗室上方三十米處就是地面，地面上就是數師分院的學堂之一：五號學堂。那也是於長老經常授課而小天偶爾來聽課的地方。

    實驗室，全稱是銀都學院傳統數師分院精英弟子專用實驗室。

    精英弟子，是比親傳弟子更高等級的學生。親傳弟子需要獲得長老的承認，由長老來親自指導。而精英弟子則需要分院院長的承認。能來實驗室的學生，只能是精英學生。而這樣的學生，整個分院不到百人。

    小天就是一個精英弟子，所以他能來實驗室。而這樣的實驗室，整個分院也只有五處。

    精英弟子這個身份是於長老為小天爭取的——能夠製造暴狗數盤，這是接近二星數師的能力，絕對有資格獲得精英弟子的榮譽。

    雖然還不是數師，還沒有打開數門的能力，但小天依靠天份和刻苦，已經能在少數幾種臨時數盤上超過一星數師了。這種天才，分院每年也出不了幾個，而於長老就遇上了一個。

    於長老感歎自己的幸運，也為小天的未來深深擔憂——三年後的死約該如何渡過。

    於長老想不出好辦法。

    梵花借趙薇的口，答應小天可以請人一起來應約。先不說三年後的梵花會強大到什麼程度，也不說能不能請到人去一同拚命，光說年齡這一項，於長老就無能為力了。

    梵花限定，被請去幫忙的人年齡不得大於十九歲——也就是梵花三年後的年齡。十九歲的數士不是沒有，但人數極少。姑且不論和梵花同齡同級的三星數士，單說二星數士——全國也不足百人。

    哪有那麼多像梵花一樣的天才，百年不遇的天才！

    這不到百人的二星數士，個個都是眼睛長在頭頂的天才妖孽。他們憑什麼為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去拚命？

    於長老認識很多數士。她的先生是高級教學區的長老，認識的數士更多，甚至還認識幾個天才人物，但他們卻不認識任何一個十九歲的二星數士——天才多如牛毛，妖孽寥若星辰！

    用錢讓他們去拚命？這種人不缺錢！十九歲就能成為二星數士，這種人絕不是普通人家能培養出來的。培養數士是門花錢的生意；培養年輕數師，更是花錢如流水的買賣。上數士學院，請名師指點，參加野外歷練，買數盤增強鍛煉效果、找數師打開數門，買數士裝備——哪一項都需要粉撲撲的票子或粉撲撲的數晶。

    跟那些真正的土豪比，銀都學院裡絕大多數的學生都是農民了——雖然跟真正的平民比還算有些小錢。

    逼迫他們去拚命？這些二星數士也不怕威脅。二星數士意味著權利，一旦成為二星數士，國家就會鼓勵他組建自己的數士團隊。在軍隊，就是可帶領士兵的軍官；在政府，就是管理一方的官員；在民間，就是能被官方承認的幫派。甚至，他還有機會成為貴族……

    十九歲的二星數士？當然就更不怕威脅了。這種妖孽，自然有巨無霸勢力來拉攏。況且三年後這些妖孽都二十一了，年齡不符合。

    現在要找的，起碼是十六歲的二星數士。這樣的人才可能勉強接住梵花一擊。

    十六歲的二星數士？本國是沒有這種妖孽的。也許國外有，但於長老沒有能力去請他們——就算院長也沒這種能力。

    唯一的希望只能靠小天他們自己了——小天也是個妖孽，與其把希望寄托在看不到摸不著的妖孽身上，不如培養眼前這個妖孽。

    因此，於長老為小天爭取了精英弟子的身份，讓他進入實驗室。

    實驗室有更加完備詳細的資料，可以讓學生的進步更快。實驗室也有性能更好的數盔，可以更快更容易地設計數盤。最重要的，實驗室有各種實驗對象，可以讓數師學徒驗證自己設計的匙盤是否正確——這是最重要的一環。

    別看現代感十足，實驗室卻常常上演著最原始的殺戮。這是因為匙盤極難製造成功，絕大部分實驗對象都會死於實驗中。

    數師，是靠犧牲無數的實驗對像來成就的。

    實驗對像有三種：政府配送的生物實驗對象，也叫「家鼠」；通過試管培養出的人造人，也叫「白鼠」或「人形小白鼠」；能夠用於實驗的動物，也叫「野鼠」。

    家鼠一般是死刑犯或來自於敗落的小家族。死刑犯好理解，反正他們要被處死，不如被當做實驗對像——99。9%%u7684家鼠都會死於實驗中，可仍然有0。1%%u7684能活下來。不僅能活下來，還能成為數士，從此一步登天。

    全部戰死或者很久沒出現過數士的家族，整族的人都會被剝奪公民身份。這些人一部分作為拓荒奴隸，一部分淪為乞丐，另一部分直接被當做生物實驗的對象。當然，如果實驗對像不夠用，也會派警察直接到垃圾場抓乞丐。

    家鼠是數量最多的實驗對象，五號實驗室有近百名家鼠。

    野鼠就比較難得了，這主要是因為一般的動物沒有數海，也就無從打開數門。而人類不一樣，人類天生有數海。有數海的動物都極為特殊，通常是歷史比人類還要古老，同時智力比人類還要強的物種——至少也要大體相等。傳說它們跟人類一樣是由創世大神設計的，因此這種動物被稱作「創世靈獸」

    為什麼有這種奇怪的現象，沒人可以解釋得通。有人猜測，形成數海需要數鏈進行幾百萬年的沉澱和積累；而智力決定了數海的出現時間——比如年齡特別小的孩子就不可能有數海。還有人傳說這是創世大神的刻意安排，當然，這就更玄乎了。

    無論如何，創世靈獸在這個世界上少之又少——否則世界的統治者也就不會是人類了。傳說中有九種動物符合這樣的條件，比如帝羅虎，太阿猿，虛鯨。可惜他們隱藏的都很深，幾乎沒人見過這些能和人類平起平坐的動物。

    用於實驗的創世靈獸，就叫天然野鼠。

    一般學院可搞不到天然野鼠，這是在數師協會才可能存在的實驗對像——據說連天成學院都沒有！

    天然野鼠搞不到，但找另一種野鼠就容易多了——變異野鼠。這是原本沒有數海但在機緣巧合下形成了數海的動物。比如吞食了某種珍稀的草藥礦石、受到強磁場傷害而不死、受到輻射物污染等等。這種情況下，動物的數鏈會發生奇特的變化，有一定的概率在體內形成數海——當然，這個概率極其的小。

    人類還沒有能力無中生有地製造變異野鼠，所以只能獵取現成的，比如通過發佈懸賞令在森林拓荒或野外歷練時收集變異野鼠。

    燎原狼，就是變異的狼打開數門後晉級為數士的結果。

    顯然，野鼠最難獲得。五號實驗室也只有五隻，都是靈猴。當然這五隻靈猴只是變異，還沒有打開數門——否則就該叫靈猴王了。

    至於白鼠，這是極其特殊的一種人。說這種人特殊，因為他們和普通人類的外貌一樣但是又沒有智慧——也就是白癡。當他們出生的時候，就被人為地切斷了大腦與外界的聯繫，所以他們無法感知外界也無法表達。

    有人說他們其實是有智慧的，只是他們的智慧存在於自己封閉的大腦中而無法顯露出來。當然，這一點無法被證實。

    白鼠天生有數海，而且不會說話不會反抗，也不會發出絕望的喊叫，因此這是絕佳的實驗材料——如果不是過於昂貴的話。對於那些心存憐憫的學生，尤其是女生來說，他們最希望用這種人道的方式來做實驗。

    對於銀都學員來說，買一些白鼠的錢還是有的。五號實驗室就有二十多個。

    小天不願用白鼠做實驗，是因為他覺得自己以前可能就是一隻白鼠——具體的說，是自己這副身體以前可能是白鼠。一樣的白癡相，一樣的癱瘓，這不就是以前的阿金嘛。

    當然，小天只是懷疑罷了。白癡癱瘓的原因有很多種，白鼠只是其中一種罷了。天下哪有這麼巧的事。

    小天沒用白鼠做實驗，主要還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水平離打開人類的數門還差得遠。

    同樣的原因，小天也沒有用家鼠做實驗。當然，如果有能力在人類身上做實驗，小天自然會試驗一下。人類？——小天對人類這個物種可沒什麼好感。在小天看來，除了身邊的人，其他人類和貓狗兔蛇這些動物沒什麼區別。

    當然，用家鼠中的死刑犯做實驗可能會更心安理得些，他們是小天備選的實驗對像——如果變異靈猴用光了的話。

    變異靈猴，才是小天的最佳實驗對象。小天對靈猴不陌生，當初在數士墳墓他可沒少吃這種猴子的苦。靈猴是凶狠殘暴智力超常專殺路人的屠夫，也是城市周邊森林的霸主。因此，跟其他野鼠來比，他們的數量相對較多。

    變異靈猴本來有五隻，但現在只剩兩隻了，這多虧了實驗室裡辛苦工作的小天。

    小天這倆月天天泡在五號實驗室裡，這個地方快被他包下了——誰讓他是精英弟子又有院長給的特權呢？

    當然，製作匙盤是一件辛苦的事。頭都不抬一下，小天得連續工作十八個小時才能設計出一張匙盤。迄今為止，小天已經設計出六十三張了，正在設計第六十四張。

    之前的六十三張，有六十張做出來就是壞的，匙盤上的紋路直接是融化的——能做出來，不一定表示能用。

    能用，也不一定表示成功。六十張裡還有三張僥倖沒壞，但是靈猴用了後沒有變成猴王——三隻猴子當場爆成一地碎塊了，慘不忍睹。

    當然，小天是個不知道認輸為何物的傢伙，第六十三張失敗了後他立刻開始設計第六十四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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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小天長長出了口氣，閉著眼無力地攤倒在椅子上。許久，他嘿嘿笑了，露出四顆尖利的犬牙睜開熬夜赤紅的雙眼。

    雖然疲憊不堪，但他異常興奮。

    第六十四張匙盤，終於設計出來了！而且紋路清晰持久不化！

    這一張，製造成功了！

    「嗚嗚嗚嗚桀…桀…桀…」另一個房間裡的兩隻靈猴忽然淒聲慘叫起來，它們似乎感覺到自己的末日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