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4節 礦脈之計 文 / 如斯劍客
墨鋼玄玉礦脈！
在場眾人驚呆了，他們互相對視了一下，每個人的眼中都冒出了瘋狂的貪婪——墨鋼玄玉的礦脈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富可敵國！
老爺子也不例外，他瞳孔急速放大，顯然被礦脈的消息吸引了。
「說！」老爺子上前一步，抓住小天的領子，惡狠狠地問：「礦脈在哪裡？」
「貴公子知道」，小天假裝慌亂地說。
「嗯？」老爺子狐疑地回頭看了看司馬俊傑。
司馬俊傑愣了一下，立刻明白自己被誣陷了，他撲通一聲跪下哭道：「他撒謊！父親你可要相信我啊，我真不知道什麼礦脈！」
「他知道」，小天肯定地說：「救了他之後，我們一起發現了礦脈，我們沒有合適的工具，所以只能拿散落的一小塊。而貴公子想獨吞，所以迷倒了我們殺人滅口……」
前後呼應合情合理天衣無縫！
這就是小天的後招，用墨鋼玄玉的礦脈來吸引老爺子。礦脈？這種事情當然是小天編出來的，他只是想以此作為脫身的籌碼而已。
這個計策的關鍵是可信度——如何讓老爺子更相信自己而不是司馬俊傑！如何讓他相信真的有礦脈！
為了增加可信度，小天要拉上了司馬俊傑。那小子之前謊話連篇，已經完全失信了，他說沒有，別人反而會懷疑有——這種忘恩負義的奸詐小人誰都騙，騙父親並不奇怪。
況且司馬俊傑五分鐘內騙了父親兩次：為墨鋼玄玉刀而殺人的事他瞞了父親，小天救他命的事他也瞞了父親。
富可敵國的礦脈？面對這種巨大的誘惑，第三次他會說真話還是假話？
肯定是假話！肯定會瞞著父親！肯定會瞞著大家！——每個人都是這樣想的，包括他的父親。
這就是小天的連環計。最開始拿出刀的時候他還沒有想過用礦脈騙老爺子，他只是想用刀來暫緩時間想出對策。真正想到礦脈是小天發現司馬俊傑有事瞞著老爺子的時候——那傢伙只說見色起意而沒有提墨鋼玄玉。
發現了司馬俊傑敢瞞著父親，小天立刻想到了如何以此為切入點脫身。
首先，司馬俊傑敢用假話瞞著父親，那他說「不」，別人就會認為「有」。「有」什麼最能打動老爺子呢？小天立刻想到了礦脈。
其次，只有墨鋼玄玉刀一事瞞著父親，還不能讓司馬俊傑的信用完全破產，小天需要將他的這個缺點放大才行。如何放大？除了刀還有其他事情瞞著父親！——如果司馬俊傑恩將仇報，連小天和楊蔓救過他的事也瞞著父親的話……
所以小天主動提起了從雌虎那裡救司馬俊傑的事。
連續兩件事情瞞著父親，這讓司馬俊傑的信用完全破產，沒人再相信他了。現在每一個人都相信真的存在一個礦脈，一個能讓他們富可敵國的礦脈。
每個人都蠢蠢欲動起來。他們知道，擁有礦脈就可以為自己製作精良的武器，還能換取大量的金錢，也能建立自己的數士軍團，還能購買各種靈丹妙藥來提高自己的身體素質，更能請來著名的數師讓自己晉陞更高級別！
礦脈的誘惑比鍾龍大了無數倍，絕對值得讓人鋌而走險，比如殺掉同伴，比如殺掉頭目——老爺子忘恩負義心狠手辣，他的手下也不乏梟雄！
很多人開始互使眼色，很多人開始互相靠攏……
小天知道自己的計策起作用了。
不是單一的計策，而是將多個計策連續使用並自然順承，讓敵人不知不覺掉入陷阱而產生內訌。這，才是戰略級的離間計！
這些都在小天的計劃之中。現在，他只要等某個人忍不住先爆發出來就夠了。
「司馬俊傑！」終於有人忍不住大聲質問：「你別再隱瞞了！」
「快說出來！礦脈在哪裡！」其他人立刻加入了進來。
「連自己父親都騙！你膽大包天！」
「別不是好歹！不說我們可是會殺了你！」
「……」
群情激憤之下，司馬俊傑就算有一百張嘴都辯解不過來。他只能通通通地向父親猛磕其頭，希望父親為他說兩句。
可惜！你父親也不相信你！——小天暗道。
「不要嚇唬他！」小天再次挑撥道：「他犯了眾怒，害怕你們殺了他。就算他說礦脈的位置，也會擔心你們殺人；他不說反而能有籌碼活命。所以——他是不會說的！！！」
聽到小天的話，有有些人開始目光閃爍：我們這幫人都是忘恩負義無情無義之輩，一旦知道礦脈的位置，十有**會自相殘殺。別說司馬俊傑，就算是老爺子估計也難逃一死。司馬俊傑也是聰明人，不說反而有籌碼保命——有道理！
小天心裡偷樂。和釣魚洞一盤殺四士一樣，這次也是利用了醜惡貪婪的人性。不同的是那時他對人性瞭解不深，用了好幾天才想出如何利用人性。而這次不一樣，從他救了司馬俊傑反而被恩將仇報開始，他對人性的理解就更深入了。
這次計策，他只用了一兩句話的時間就想出來了。
無可置疑，小天做事更加成熟了。
看到形勢失控，老爺子也皺起了眉頭。死一個忘恩負義的兒子他不心疼，他只是擔心再這樣下去會內訌。
「慢！」老爺子向眾人一揮手道：「司馬俊傑不說礦脈的位置，我們讓金天來說！」
吵鬧聲又持續了一小會兒，終於停了下來。畢竟，老爺子還是有威信的。
「礦脈也是我的籌碼」，小天真摯地說：「等我們安全後，我自然會告訴你礦脈位置。」
「我信不過你！」老爺子皺眉道：「到時候你跑了怎麼辦？」小天以礦脈為籌碼求安全，此話非常合理，老爺子已經慢慢入套了。
「你只能賭！」小天沉聲道：「這也是我唯一的機會。信不過我你就殺了我，否則就按我的規則來。或者。」他一指司馬俊傑道：「去問你的寶貝兒子！」
問司馬俊傑？一個連父親都敢騙，而且背信棄義毫無廉恥的小人？眾人都搖搖頭——他們更相信小天的人品。
這就是惡人的悲哀，他們怕其他惡人害自己，所以沒有真正的朋友。為了某個目標，他們會結成暫時的利益同盟，但這種同盟隨時會因為猜忌而崩解。
老爺子當然不會讓自己的隊伍這麼快就崩解，他思索片刻，漸漸露出了笑容。
「我不賭」，老爺子對小天笑道：「我用刑！」
聽到用刑，小天的心裡頓時咯登一下。楊蔓也緊咬下唇，著急萬分。而老爺子的手下則躍躍欲試興奮異常——顯然這是他們最喜歡的節目之一。
怎麼辦？小天腦經飛轉開始思考。要不要先忽悠他們，隨便找個地方就說是礦脈？不妥，如果隨便說個地方，這幫人可以兵分兩路，一路人繼續殘殺燈籠怪，而另一路人找礦脈。這樣一來燈籠怪還是非死不可。
確實不妥，我的目的就是解救燈籠怪，說出礦脈地址是救不了燈籠怪的，而且我也會立刻被他們殺死。
只能硬撐了！我堅持不說，他們就不會殺死我！
但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小天心中一陣苦澀。
「先對這小子用刑」，老爺子先指指小天，又指指楊蔓道：「再不說就繼續對楊蔓用刑。」他心裡盤算得很清楚：金天、楊蔓、司馬俊傑都知道礦脈的位置，但金天這小子最壞，搞得自己這幫人一個個互相猜忌，非殺殺他的威風不可。至於司馬俊傑，那畢竟是自己兒子，最後再拿他開刀。楊蔓嘛，留著還有用……
有了老爺子的指示，一幫歹徒立刻圍了過來。一個移山數士輕鬆抓住小天的胳膊，任憑小天如何掙扎都無濟於事——掉進了數士堆裡，普通人根本別想逃脫。
小天眼睛裡像要噴出火來，掙扎了半天毫無意義，只能無可奈何地怒視著老爺子。
「你來吧」，老爺子對國字臉長老笑道：「那小子是你半個學生，對付學生，還是徐長老你有經驗些。」
「義不容辭！」國字臉徐長老嘿嘿陰笑著，慢慢走近了小天。他打開一個小包，露出了裡面各種各樣的刑具——手術刀、手術鉗、縫合針、鑷子……
徐長老居然是醫數士！毒數士和醫數士聯合分院的長老之一！
「求求你放過小天！」楊蔓激動了起來，苦苦央求徐長老。她上過徐長老的課，不算熟悉但見過幾面，她希望徐長老能手下留情。
「哼！」徐長老冷哼一聲根本不理睬楊蔓的央求。他一言不發地挑好了自己的工具：一把鑷子和一瓶藥粉。
「給你介紹個朋友」，徐長老拿著鑷子在小天眼前晃了晃笑道：「手術鑷子，每次只從你身上撕下來一小片肉。按照我的經驗，一斤肉大概要撕一千片左右。當然，我會慢慢撕……」
想到自己身上的肉被一片片撕下來，大部分人都會崩潰，但小天居然還能保持一絲鎮定。他死死盯著徐長老的眼睛，任憑寒光閃爍的鑷子在自己面前晃動。
楊蔓無聲地哭了。燈籠怪們知道小天將為自己受刑，一個個都嗚嗚地哀嚎著。
「總有一天」，小天咬牙切齒地說：「我會讓你付出百倍的代價！」
「哦？」徐長老笑笑，忽然一把撕開小天的衣領，用鑷子輕輕夾住小天胸口的皮膚道：「是這樣付出嗎？」說著，他眼中寒光一閃，手上一用力，把那塊皮膚慢慢撕開了。
血，一下就滲了出來。
小天咬緊牙關忍住疼痛，腦門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但他依舊死死盯著徐長老的眼睛，連哼也沒哼一聲。
「有骨氣！」徐長老口中讚著，但手上絲毫沒停仍然在緩緩移動。終於，一條兩寸多長，半指寬的皮肉被他撕了下來。
小天大口地吸著涼氣，渾身不住地顫抖。
「求求你們！」楊蔓跪下哭道，她雙腿和雙手都被捆著，無法擦拭臉上的淚水，顯得無比可憐。
沒有人在乎楊蔓的苦求，歹徒們看著小天受刑，一個個睜大了眼睛興奮莫名。
「給你介紹另一個朋友」，徐長老晃了晃另一隻手裡的藥瓶笑道：「止血和消炎的藥粉。當然，它還有更重要的作用：使人保持清醒，讓人的神經靈敏十倍……」
讓神經靈敏十倍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疼痛的感覺也會增強十倍！
「你！」小天目眥欲裂，眼睜睜地看著藥粉灑在了自己身上。「啊——！」一聲慘叫迴響在空曠的大地。
「快說出礦脈位置！」徐長老惡狠狠地說。
「求求你們了~~~~」楊蔓雙眼無神，夢囈般地哀叫著。
老爺子則微笑點頭，似乎正在欣賞一出美妙的戲劇。
「啊——！」又是一聲哀叫，比剛才更加淒慘。小天疼得大汗淋漓，渾身都濕透了。
這次徐長老夾住了傷口裡的一塊肉，慢慢撕了下來。他撕得很仔細很小心，似乎是在完成一件工藝品。半分鐘後，他才把這片肉完全撕掉。
看到待宰羊羔一般的小天在哀嚎，徐長老的手興奮地開始發抖了，他深吸了一口氣，臉上呈現出了癡迷的陶醉。
「還有九百九十八片！」徐長老的眼睛裡閃著瘋狂地光芒，說著，他又把鑷子伸到了小天的傷口裡，準備再撕下一片。
嗯？徐長老忽然覺得眼前一花，似乎閃過了一道紫色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