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及笄歡慶 文 / 桃小酥
北國熱鬧非凡，今日乃昌寧公主與德宇公主及笄之日。
「公主，今天一定要打扮的美美的。」娟秀跪地替阮慕卿整理著華麗且複雜的裙擺，阮慕卿頭頂金冠，流蘇垂與兩鬢，眉間蓮型花鈿，金線與藍綢搭配竟有一種高冷華麗的視覺感。精緻的妝容讓本就傾國傾城的阮慕卿變的更為螓首大方。
阮慕卿貓眸朝天看去，依稀看見頷首前那點綴的玉珠，她幽幽的吐了一口氣，卻始終不敢低垂著臉，只能看著銅鏡中那面色憋屈的自己，說道：「這金冠……好重啊。」
娟秀扑打幾下後，起身滿意的看著阮慕卿那一身華麗的宮服，頗為滿足的說道：「當然，純金的嘛，公主，您就忍忍，封號完畢以後便可以拆下金冠了。」說完，娟秀嘿嘿一笑，狡黠的逃離現場，阮慕卿站在原地只能咬著牙繼續忍著。
賢妃單手托著腰，另一隻手極為有規律的摸著已經凸顯露的肚子，杏眸環視一圈宮殿後，輕巧轉了方向走向偏殿，果不其然，在銅鏡前的女子便是阮慕卿。
此宮服衣擺頗為長，後擺霸氣擺在地上，佔了不少地方。賢妃繞過後擺，站立在阮慕卿側面，凝眸看著她精緻的面容，勾唇淺笑道：「公主這精心打扮後，真是讓人看的耐眼。」阮慕卿勾唇，她側眸看著賢妃那身懷六甲的身子，冷哼一聲。她轉身與賢妃擦肩而過，根本無心回復賢妃的任何一句話。
賢妃站在阮慕卿的身後，一愣隨後卻氣急敗壞的跺腳，眾位宮娥一看賢妃這般反應，都極為緊張的擁簇著賢妃，此起彼伏的聲音環繞宮殿。
「娘娘，當心傷著腹中孩兒。」
賢妃甩袖，呵斥道：「都給本宮讓開！本宮要去參加慶典。」說罷，賢妃抬腳欲想出偏殿，身旁身材較為壯大的女官擋在賢妃面前，面色狠戾的說道：「娘娘，這不妥，皇上下了聖旨，昌寧公主的封號慶典，娘娘大可不去，安心養胎便是。」說著，她低垂著臉，不卑不亢的說著。
賢妃怒目圓瞪的看著那女官，終究是她敗了，甩袖低沉的聲音說道：「回宮！」
女官綻開一絲笑顏，她讓出道路，微微弓著身子，說道：「奴婢伺候娘娘回宮。」賢妃看了眼女官，摸了摸肚子，冷哼一聲踏步走了。
……
「欽天子慶典，賜五公主為『昌寧』、四公主為『德宇』。及笄之日，朕由衷欣喜，由此普天同慶三日，免稅三日。欽此。」李公公站在高台上，雙手展開金燦燦的聖旨，高調宣佈著。
阮慕卿與阮茜西並肩而站。阮茜西一身鵝黃金粉線宮服，站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相比阮慕卿那天藍色絲綢搭配金絲線，阮茜西的宮服確實華麗許多。
「兒臣謝父皇。」阮慕卿與阮茜西同一時間下跪，叩嗯接旨。
在高台下，數百名命婦與宮婦齊齊而站，然而高位上，阮秦端坐龍椅，兩旁便是德妃與淑妃，二人對於及笄之事頗為淡定。如今的北國共有十三位公主，已經及笄的便有五位，對已經有了經驗的德妃二人，阮慕卿和軟茜西的及笄歡慶並沒有太多觸感。
郭太后與太妃另坐一桌。二者相比，太妃尤為激動，她緊緊攥著帕子，目光從未離開過阮慕卿一下，郭太后微微理理髮髻，端坐在位子上，冷哼一聲。
「妹妹還是那般疼愛昌寧啊。」郭太后輕聲開口說道。
太妃回神，她看著郭太后的側面，微微一愣稍後綻開一絲笑顏說道：「姐姐這話何來？昌寧是孝德遺子，可憐出生便沒了母愛，妹妹不疼她誰會疼？」
郭太后用著帕子遮住紅唇，撲哧一笑，隨後淡定的說道：「母愛？宮中公主沒了母愛的倒是成堆的，怎的不見妹妹疼愛她們？偏偏最疼愛的還是昌寧。」說罷，她有些不屑的看著太妃一眼。好笑，一個三品大臣的千金也就罷了，皇子是當今皇上那也罷了，如今還在這裡恬不知恥的裝慈愛……
郭太后嘲諷的情緒顯而易見的擺在臉上。太妃不再看著郭太后，因為無論她說了什麼，郭太后總能有很多話語頂回，這無止休的吵架還不如不理會。
隨後的慶典便輕鬆了，普慶天下自然要欣喜些，宮中的宴會更是熱鬧非凡，阮慕卿早早的拆了金冠換上平常的裝飾，這才將頭上頂著似有千斤重的金冠褪去。娟秀執扇輕搖，給阮慕卿解解熱。
「公主，您知道嗎，在高台上，那四公主老是用側眸看著您的一舉一動，從背後看，別說有多滑稽了。」娟秀撲哧一笑，就像是偷腥的小貓一樣，小心翼翼的分享自己的心事。
阮慕卿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單手極為有規律的敲打著桌子，那雙貓眸慵懶的瞇起，輕聲說道：「嘖，還有什麼憋著吧，宮殿內不安全，免得遭人口舌。」說罷，那雙貓眸看向依舊身著華衣的阮茜西，紅唇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意。
「公主，」女官帶著宮娥齊齊站在阮慕卿桌前，不卑不亢的將菜擺在桌上，阮慕卿換了個姿勢看著那女官，片刻後，女官啟唇稟報道：「公主慢用。」說罷，那雙杏眸看向娟秀片刻後，匆匆垂眼簾，欠身離開。
高位上的皇上輕咳一聲，各位小主的貼身宮娥都紛紛退下，娟秀也不例外。阮慕卿抿唇看向自己的父皇。
「今日乃朕兩位愛女積極之日，無須束縛，敞開了吃！」阮秦瀟灑一揮龍袖，那雙丹鳳眼微微瞇起，看起來心情頗為暢快。阮慕卿拿起銀筷，夾起一片食物品嚐。
……
「公主！不好了。」面生的宮娥倉促跑來，她氣喘吁吁的看著阮慕卿，極為緊張的說道，「娟秀姑姑……姑姑她暈倒在偏房裡了。」
「什麼！？」阮慕卿怒將銀筷摔在桌面上，那雙貓眸更是怒目圓睜的看著那無辜的宮娥，她逼近一步問道：「娟秀？她怎麼了？」
宮娥見平常淡然的五公主此時暴躁如雷，著實是嚇了一跳，她倒退一步，小心翼翼的說道：「回公主，太醫說姑姑因食物中毒，導致暫時的暈厥，索性並沒有生命危險。」
「帶本宮去娟秀那。」阮慕卿低沉的聲音步步緊逼的說道。
太后被阮慕卿的動作所吸引，眾人順著太后的目光看去，便是阮慕卿一臉緊張的看著宮娥，郭太后微微瞇起眸子，她有些不悅的問道：「昌寧？怎麼了？」
阮慕卿一愣，她轉頭看向郭太后，微微俯身，說道：「回皇奶奶，昌寧還有事想先行告退。」郭太后聽聞後，她頓了片刻，無奈揮揮衣袖，示意同意。阮慕卿再一次屈膝行禮，轉身離開。
就在出了宮門還沒幾步時，她與一位男子極為密切的擦肩而過，身上本帶著的淡淡檀木香輕微散發。
顧琛起初並沒有太在意與自己擦肩而過的女子，就在徹底錯開時，他聞到一陣熟悉的檀香味，猛然轉頭，卻赫然發現那背影有幾分熟悉。
「東兒，那個背影是不是看的有點眼熟？」顧琛頓足，轉頭看著阮慕卿的背影，意味深長的瞇著眼思考著。
小廝則是一臉無奈的看著顧琛，這幾天世子都動不動就提那個上次追蹤的男子，有的時候喝個茶都能想起來，現在的小廝已經快要被顧琛洗腦了。
「世子，別再想那個男的了，趕緊的進去吧，王妃該急了。」小廝素白的臉染上氣急敗壞神情。
顧琛還想再駐足觀看時，卻被小廝一把扣住手腕往殿內走去。他還想說些什麼時，端坐龍椅上的阮秦提聲問道：「顧琛？朕沒叫錯吧？」
顧琛見罷，只得回頭抱拳說道：「臣參見皇上。」阮秦揮袖，劍眉中更是笑意綿綿，他微微前傾著身子，面色帶有幾分回憶的感歎。
「朕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僅僅是一個裹在絲綢中襁褓嬰兒，如今這一轉眼，孩子都長的這般大了。」皇帝笑意盈盈的看著顧琛。顧琛低垂著臉並不清楚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罷了，今日乃朕愛女喜日便不罰你了，歸位吧。」說罷阮秦點點頭，對著李公公四目相對，李公公扯開嗓子說道：「音樂起！」
陸陸續續登入場內的舞女早已準備好，搖擺著妖嬈的身姿婉轉在金碧輝煌的宮殿中。
……
「太醫，娟秀可否有事？」阮慕卿匆匆來到偏房，微微喘著氣，一路上行走極為快速，生怕晚了時間。
太醫捏著羊角須，那雙有些混濁的雙眼看著靜臥在踏上的娟秀。頓了片刻後，他收回手，向著阮慕卿行禮說道：「回公主，姑娘並無大礙了，微臣給娟秀姑娘開幾方清毒藥方，這幾日的飲食方面盡量素點。」
阮慕卿十分細心的記著，那雙柳眉從未平復過，她復而問道：「可會留下什麼後遺症？」太醫收拾起箱子，頓了頓，對著阮慕卿語重心長的說道：「公主，以後切記不能吃辛辣食物，怕這次藥下的略猛，五臟六腑著實有些傷害。」說罷，太醫背起箱子握拳行禮離開。
阮慕卿深吸一口氣，還好還好，生命保留著比什麼都寶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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