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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青門引 第210章 ·血脈中的故事(七) 文 / 盜泉子

    一般說來,司馬鈴是魏野這支星界冒險者小隊裡資格最老的成員,可她也是基本不被魏野當成戰力的成員。

    這其中固然要歸咎於魏野某些時候過度的保護意識,然而不得不說,這對奇怪的叔侄總是喜歡在對方面前展現出自己紳士淑女的派頭,也是很大的一個原因。哪怕魏野修持洞陽劍祝之後,性情也隨著殺伐之術而顯得有些酷烈,依然要在司馬鈴面前堅持某些長輩的原則和風範。

    所以哪怕金精清明之身刀劍難傷,魏野照樣過度保護般地不許司馬鈴輕涉戰場。

    但是金精清明之身固有的天賦能力,卻依然被司馬鈴活用在了方方面面。

    就如此刻。

    少女五指微攏,像是害怕傷到了小翠雀羽毛般地沒有用力,然而一股吸力卻是微微從掌心蔓延開來,讓這只碧陵青羽丹所化的小翠雀根本無法飛出她的掌心。金精清明是五金之精所化,天生能收攝一切金石之氣,而碧陵青羽丹則是一味外丹餌藥,而且走的是五金八石一派,其中一味主藥便是青神羽。

    青神羽當然不是什麼神鳥的羽毛,而是外丹一道中對萬年空青的別名,而不論有多少年份的空青,究其本質都是藍銅礦晶簇。就算這枚碧陵青羽丹經過丹火燒煉生出靈性,變化成了一隻翠雀,依然不脫五金本質,終究受到司馬鈴這天生手段的克制。

    發覺自己再無法掙脫少女的掌心,小翠雀瞪圓了雙眼,顯得格外無辜可憐。

    然而面對賣萌乞憐的小翠雀,司馬鈴眼睛微微瞇起,露出了如初綻芙蓉般的清美純真笑顏:「小雀兒,留下來陪著我好不好?」

    而作為少女身後佈景的,則是某個仙術士手托火符,臭著的一張臉。

    小翠雀低下腦袋,埋頭進了雙翅間,半是躊躇半是被迫地思考了一會,終於發出了一聲無奈的清鳴,將身蜷起,重新化為了一枚雀卵大的丹丸。丹丸通體青碧,剔透晶瑩,其質如玉,顯得無比光潤可愛,倒更像是一枚難得一見的寶珠。

    魏野拿起紫綃錦囊,將這枚碧陵青羽丹重新收起,交給司馬鈴,吩咐她貼身收藏。

    這樣的安排,自然有魏野的用意在內。碧陵青羽丹屬於五金八石合成的丹藥,這類丹藥若非服氣煉形大成之輩,吞服下去,只怕身體承受不住這股藥力,反而遺下後患。就算是魏野,吞服這枚碧陵青羽丹,只怕也要先受了丹毒之害。

    反倒是司馬鈴,身為金精清明化形的半妖,本來就以五金之氣為滋補之物,沒有這層顧慮。而將這枚碧陵青羽丹交給自家小拖油瓶貼身收藏,這枚靈丹受到司馬鈴五金之氣滋養,便如蚌精生珠,龍蛇養丹。久而久之,碧陵青羽丹便和司馬鈴一身氣機交感,終能將司馬鈴身上妖氣一步步轉化為仙靈之氣,就算這丫頭一聽魏野談道法就頭疼,也能輕易借外丹之力晉階。

    阿叔總是要疼侄女的,哪怕魏野這叔叔總讓人覺得有些不大靠譜。

    將碧陵青羽丹給了司馬鈴,這是因為這枚罕有靈丹魏野就算想服食,也沒有那個修為實力。身為提婆達多後學的佛門異端辯機和尚,則壓根和這樣的道門靈丹無緣。至於蕭皋,這種職階冷門而且偏門的術者,更是不在考慮範圍內。

    不過戰利品的分配還是要按照公平、公正的原則來走。

    就比如地夷夫人留下的這具鬼神屍骸,仲魔術士作為召神喚鬼御魔役妖的專門科,就有好幾種抽取鬼神屍骸精華的技術。這樣的活計,自然沒有人和蕭皋去爭。

    而趁著這座觀台在失去地夷夫人這位鬼神之後,漸漸顯露出無主之地的氣息,對於其他的鬼神而言,也是極好的侵佔目標。所以說,要搜刮戰利品的話,就得趁現在了。

    魏野和辯機和尚作為星界冒險者,做起這種事情來都是熟門熟路。向司馬鈴和蕭皋交待幾句,這兩個也算是道門佛宗中這個年齡段上少見的高手,立刻把世外高人的氣質丟了一地,專注於抄家的工作中去。

    辯機和尚倒也不甚挑剔,一路走來,也不管寶物不寶物,只要看著精巧些能換錢的物件,就一概裝了便走。他身上那化緣的香火袋子連隨身缽盂卻都像是乾坤袋、如意錦囊一類縮物道具,倒是很有些存貨空間。

    魏野隨身只有一個袖囊,容量有限得很,自然不能向著這佛門異端看齊。手拈劍訣向著眉間一劃,魏野以自家望氣的本事四下張望,只揀那些隱帶靈光的物件取了三、五樣。但這些隱帶靈光的物件,不是金步搖銀釵子就是犀簪子玉搔頭,要麼便是香帕香囊胭脂盒子一類閨中器物,倒讓魏野有些沒趣起來。

    也不管辯機和尚那裡大肆搜刮,魏野仗著自己這效果近似秘法視覺、能見物件上靈光的軍中望氣術,隨意四下走動了一番,卻發覺在一處偏廳裡,設著一個壁龕。

    那壁龕看著不甚起眼,不過立著一個灰濛濛的牌位,前面卻供著一隻銀瓶,瓶中養著一枝淡黃珊瑚樹。

    那銀瓶做工頗為精細,珊瑚樹也難得之物,然而那牌位卻嫌有些榔槺齷齪,上面積滿了灰塵也不說擦拭擦拭。

    魏野走近了看去,卻見牌位上寫的是「故大司馬景桓侯霍公諱去病之位」。

    仙術士心下嘀咕一聲:「果然是拿霍驃姚當了夢中情人」,一面取下牌位,用袖口拂拭了兩下。不料他袖口拂過,卻見積灰下面,那牌位早已露出不少漆裂剝脫之處,卻像是有什麼夾層在牌位裡面。

    魏野心中暗道運氣,向著牌位道一聲:「冠軍侯,得罪了。」隨即手上略一用力,這塊牌位上碎朽木屑紛紛剝落,卻露出中間雜層,是一方小小的扁鐵匣子。再將匣子打開,卻見裡面是一方素絹,上面墨字淋漓,兼有人物呼吸導引圖形,卻是一幅真氣運行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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