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巴山之變 文 / 妖孽
議事大堂內，方宗南坐於首席，氣勢沉凝，方伯其他幾位族老則是隨意落座，看著方萬里進來，幾人眼神立刻將他鎖定。
被數位族老異樣的目光打量著，方萬里感覺渾身上下都有些不舒服，但是首座上方宗南還未開口詢問什麼，他只能幹站在一邊。
場間沉默了許久，方宗南看著方萬里，眼中一絲驚喜逐漸升起，他道：「萬里，你真的能夠修煉雷變訣嗎？」
「能！」
再次得了方萬里的肯定，幾位族老皆是點頭，臉上一片深意，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麼。
「好！」方宗南臉上一絲笑意升起，逐漸擴散到整張枯燥臉龐，他大笑發洩著心中的快意，聲音響蕩在廳堂之內，略顯刺耳，雷鼠剛從方萬里懷中探了個腦袋出來，吱吱兩聲又立刻縮了回去。
好一會兒他爽朗笑聲才停了下來，方宗南臉上浮現一抹凝重之色，他看著一臉泰然的方萬里，認真說道：「雷變訣自開族先祖能夠修煉外，千年以來，無數族人也曾試過，但皆無果，如今萬里你能夠修煉雷變訣，而且修煉速度竟然提升如此之快，這乃是我方家大興之兆！」頓了頓，方宗南老眼一掃堂內，瞥見堂內極為老人臉上的欣慰，他繼續道：「短短半年不到，從一介平白之身修煉到武士六階，這份潛力資質，老夫聞所未聞，你修煉雷變訣這事，在族內一定要保密，更不可向外透露，不然我方家將惹來滅族之禍！」
方宗南語氣十分凝重，這不是開玩笑，雷變訣的神奇之處整個方家之人皆知曉，傳說中能夠修煉到遮天境的功法，這足以讓大陸所有武者瘋狂。
只不過是千年以來，方家族人一直無法修煉雷變訣，雷變訣之威也逐漸淡下，而今日，方萬里以一介平白之身修煉雷變訣，半年時間不到竟然突破到了武士六階，這等速度，足以讓所有人震駭與覬覦了。
「我明白！」方萬里眉頭皺起，重重點頭，其間利害，他自然深知。
「對了，那位獨孤秀姑娘呢？」方宗南道了一句，隨後道：「獨孤家族在帝國乃是第二大家族，此女既然是姓獨孤，定是獨孤家族分支之人了，正如萬里你所說，我方家結交一二，日後你前去帝都祭祖，有好有個照應。」
方萬里心頭一喜，隨即眉頭皺起，一絲疑惑浮上眉頭，他道：「太祖父，聽她說，是來我們這裡尋找什麼星辰葉與魂香木的。」
「星辰葉，魂香木？」方宗南老臉又凝重了幾分，他道：「這兩種東西雖然在我巴山有，但也算是稀奇之物，她要這個做什麼？」
「救治其父親與兄長。」方萬里答道，「太祖父，我有星辰葉，但是這魂香木是什麼，我倒是沒聽說過，不知族內可有此物？」
「什麼？你有星辰葉？」方宗南臉色震驚，連忙問道：「你在何處所得？」
「這個……」見方宗南神色如此激動，方萬里不由嚇了一跳，他微頓下道：「偶然在雷澤發現的。」
「可是在一個巢穴內發現，由星辰葉築巢。」方宗南緩聲說道，於此同時其他幾位族老臉色受動，亦是期望看著方萬里。
這時小黑抓著方萬里衣襟，從懷中爬上了肩頭，站在肩膀上，兩隻綠豆小眼散發得意目光看著堂上幾人，但卻被完全忽略，小黑不由吱聲表示抗議。
方萬里摸了摸肩頭小獸，看著幾位族老異樣眼光，他點點頭。
堂內幾人對視一眼，皆是見著了對方眼中的驚喜之色。
「太祖父，這有什麼不對嗎？」方萬里問道。
方宗南老臉喜悅褪下幾分，旋即道：「萬里你有所不知，這星辰葉，乃是裂空獸最為喜愛之物，常用其築巢，你見到的那巢穴，很可能就是裂空獸巢穴，這說明雷澤內有裂空獸存在。」
「裂空獸，那是什麼？」
「一種神奇的妖獸，等級不祥，傳聞可裂空而行，比擬武帝，故稱之為裂空獸，有古籍記載，這裂空獸牙齒便是其裂空而行依仗之物，若是被武者獲得，加以煉化，雖不能裂空而行，但以其牙齒御空，速度將提升到一個恐怖的極限！」方宗南娓娓道來，方萬里聽得眼中驚奇漸起，卻沒瞥見肩頭小獸目光中逐漸升起的得意之色。
「不過成年裂空獸向來神秘，神龍見首不見尾，就算知道它在雷澤之內，也難以將其捕獲，我等還是妄想了。」一位族老歎了口氣說道。
堂內一群人皆是點頭，後方宗南對方萬里道：「魂香木便是棺材木而已，只不過乃是千年沉香木所鑄，埋於地下需百年，雖然稀罕，但我方家一直都是以沉香木為棺，這倒好找。萬里，日後你代表方家前去帝都祭祖，難免會與外面之人打交道，你可與那獨孤秀姑娘好生親近，也為日後做準備。」
方萬里聽聞心頭微息，他頜首微笑。
雷澤之行，巴山兩大家族皆有損傷，但水家似乎更加慘重，一百多位武士級別的中流砥柱徹底隕落在了雷澤之內，這讓水家家主水無雙震怒異常，徹底將水驍風未來繼承人之位革除。
但是噩耗還未結束，水家水驍風勾結泰北人赫連圖之事曝光，整個巴山上下震怒非常，紛紛出言討伐水家，水家聲望一時跌落到了最低。
成為眾矢之的，水家上下驚惶，在巴山各族嚴厲要求之下，水無雙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毅然將水驍風逐出水家，並驅逐出巴山，讓其選擇，前去泰北還是……外界！
眾所周知，巴山人踏出巴山郡，不出十日，必定會爆體而亡，就在眾人都猜想水驍風將會前往泰北之時，卻傳出水驍風孤身一人，毅然踏出巴山郡地域，往外界而去的消息。
「我巴山郡之人若是踏入外界，若是沒有禁真果，不出十日，必定爆體而亡，水驍風是罪有應得！」
「勾結宿敵泰北人，未能將其碎屍萬段、挫骨揚灰已是憾事，爆體而亡算是便宜他了。」
「經此一戰，水家算是虧了血本，反而成就了方家。」
「我聽聞方家那個從小便失明的小子，叫方萬里來著，在雷澤竟然伏擊了十幾位水家的武士高手，這個傳聞不知道是否真的。」
「這有點誇大了吧，整個巴山之地能夠達到武士級別的年輕人也沒幾個，那個方萬里怎麼可能伏擊十幾個武士級別高手。」
雷澤一行，方家雖未找到雷澤石，但卻重挫水家，一時間方家聲望達到了極點，於此同時方家全族上下也在籌備著半個月後的祭祖之行。
半個多月的修養，基本上所有雷澤一行之人都恢復了元氣，方萬里整日除了修煉外，時常也與一些族兄來往，特別是方萬年，方萬里對於這位兄長心中充滿敬意。
獨孤秀呆在刺日峰已有半個多月，已然開始習慣這無窮盡的黑夜生活，自踏上刺日峰，她心中一直充滿驚喜，沒想到星辰葉與魂香木竟然都被找到了，而這都歸功於方萬里，她雖急著回去帝都替父親兄長療傷，但也應方家之托，待至方家祭祖之日再回去。
刺日峰終日難見光亮，但早已習慣黑暗的巴山人卻如同外界白日一樣日復一日的生活著。
一條小道上，方萬里正與獨孤秀慢慢走著，半個多月來，兩人已經熟絡，方萬里也快免疫獨孤秀那驚心動魄的絕美臉蛋，能夠與她處之泰然。
「這巴山的黑夜，看得久了，也會發現一種別樣的美。」女人都是感性的動物，對於巴山日復一日的黑夜景象，獨孤秀微微頜首，雙眼宛如水波，看著遠方蒼茫夜色，心中升起了一種奇異的感覺。
早已習慣這黑夜，已經衍生了一種厭惡之感，方萬里苦笑搖頭，他歎了口氣，順著獨孤秀目光遠望，一片莽莽夜色之中，不知遊蕩著多少的亡魂，他喃喃道：「這無盡的黑夜，是我巴山永遠的詛咒，有朝一日，我必定要將其破除，讓巴山恢復光明，讓這大地開花結果。」
聽著這壯志而不顯雄心話語，獨孤秀眼神微微迷離，她轉頭看著方萬里，眼神如波，俏臉含笑，忽然點點頭，認真說道：「我相信你！」
四個字，如同一把重錘敲打在方萬里心間，獨孤秀眼神含著淡淡柔情，方萬里心中一顫，一種莫名的情緒油然而生，讓他有些手足無措，他連忙轉頭，道：「還有半月便是出山祭祖之日，你也可回帝都為你父親兄長療傷了。」
獨孤秀噗嗤一笑，俏臉似一朵嬌花綻放，她拍了拍方萬里肩膀，故作深沉道：「你還從沒去過帝都，屆時你可要好好聽我的話！」方萬里苦笑點頭。
時間轉瞬即逝，很快，半個月的祭祖之日如期而至，方家上下都活動了起來，在原本雷擇台的大空地上，人頭攢動，方家族人圍在了一起，共同看向前方高台。
祭祖流程繁瑣，光在族內的一系列事情便已經忙活了整整兩個時辰之久，接下來，便是前往帝都，正式祭祖了。
行囊準備充足，方萬里與獨孤秀在方家全族上下目光之中，一步三回頭踏下刺日峰，往帝都方向而去。在此之前，方萬里已經服下禁真果，這才可正式踏出巴山郡，不然會在十日之內爆體而亡。
誰也不知道為何巴山會有九夜三晝，誰也不知道為何巴山人踏出巴山郡，便會在十日之內爆體而亡，除非服用巴山每五年結果的禁真果，這才可在外三月，但三月過後，必須返回巴山，不然，又是爆體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