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踏出巴山 文 / 妖孽
「禁真果到底是何物？為何會有如此功效？」路上，獨孤秀才剛得知這事，不由疑惑問道。
「巴山郡一共有三株禁真果樹，分別在方家、許家和水家之內，每五年三家將會派出一人，前往帝都祭祖，這三人都將會服用這五年結果一次、每次一顆的禁真果，具體是從何而來，巴山內誰也不知道，這是很久以前便傳承下來的。」方萬里緩緩說道。
獨孤秀若有所思，隨即道：「神罰之地果真神奇無比，一些事情簡直聞所未聞。」
兩人行走在夜色之中，往著帝都方向而去，一路有說有笑。
巴山郡坐鎮大元帝國北，震懾極北冰源，雖終年九夜三晝，地域奇特，農物不長，但巴山人一直都以驍勇善戰、保衛疆土而自豪，以聞名於大陸。
巴山郡最南端，是一大片獨特的黑杉木林，林內鳥獸不聞，雜草不生，只有這整齊生長的黑杉木，鬱鬱沉沉，宛如一條黑龍潛伏在巴山郡南端。
兩人走進黑杉木林，四周圍漆黑一片，十分安靜，連一絲風聲都沒有，一股陰沉環繞在周邊，獨孤秀不由打了個寒顫，緊拉著方萬里手臂。
方萬里身子一緊，隨即放鬆，任由她拉住，兩隻明亮眼睛透著幽光，完全看清了腳下的路，帶著她便一路往外走去。
未幾，前方密林傳來點點星光，近了一看才發現，這是外界光線透入林間縫隙形成，兩人也意識到快出森林了，連忙加快了腳步。
漸漸地，光亮逐漸放大，方萬里看清了最後一排黑杉木，而前面，則是一道光幕高牆，十分刺眼，方萬里閉上了眼睛，感受著光線刺穿眼皮，在瞳孔留下深紅的光幕。
終於，踏出了黑杉木林，方萬里眼睛還緊閉，但身上感覺溫暖一片，耳邊聽到獨孤秀哇哇兩聲大叫著，懷中感覺到雷小黑扒開衣襟出來，發出吱吱的歡快叫聲。
方萬里睜開眼睛，如同那一次失明後復原一般，一道強烈的光線刺入他雙眼，方萬里眼睛微痛並且迷離著，感覺視野由一片亮白逐漸被四周景物充滿著。
天際碧空如洗，遠方青山含翠，近處原野廣闊，綠樹小林鬱鬱蒼蒼，像是一個個小綠包坐落在原野之上，微風拂過，帶著鳥語和花香，方萬里輕輕抽動鼻翼，心中一片安詳。
顯然小黑更加歡喜，它一躍跳出方萬里懷中，四肢撒開，肆意奔跑在草地之上，不斷打著滾吱吱叫著，十分歡喜，兩人微笑看著它。
不知過了多久，獨孤秀忽然笑了起來，衝著他道：「第一次出來外面感覺怎麼樣？」
「我所見，我所聞，我所覺，只要在我方家古籍之上才有記載，天地，理應如此。」方萬里眼神飄離，面目安寧，遠眺著。
「咯咯……我也有這樣感覺，在巴山郡呆了這麼久，頭一回感覺外面天地竟然會這麼好。」獨孤秀俏臉含笑，臉蛋在陽光傾灑下晶瑩如玉，方萬里回頭看著他，不由呆了片刻，會兒他回頭，下意識點點頭。
獨孤秀瓊鼻一皺，眼睛微瞇，十分可愛，隨即她張開雙臂，似要將這片大地包攬在懷，她大聲道：「帝都！我來了！」
聲音空靈似幽谷清泉，遠處鳥兒伴鳴，微風輕搖，帶著這聲音傳響遠方。
大元北為巴山郡，方萬里與獨孤秀兩人出了黑杉木林，踏出巴山郡往南而去，外界正值春日，和薰春風自蓬萊海吹上大陸，暖動人心。
踏春而行，時光充足，方萬里倒是好好領教了一番在在外的春色，一路所見，新奇景色讓他目不暇接，各處百姓安居樂業，一副國泰民安之勢，但倒是讓他感覺有些不自然。
在路上，半個月的時間，獨孤秀不斷向他介紹著當世之況，方萬里心頭不由生出異樣情緒，原來大元早在千年之前便已經停止了戰亂之勢，整個國家繁榮到了極點。
他所知道的歷史便是千年之前，大元帝國昊帝陛下率領大軍征戰四方，而方家先祖也是其麾下一將，在至北疆之時，方家先祖戰功赫赫，昊帝便將巴山封為其封地，亦代為鎮守帝國北疆，之後事，方家族譜便再無提及，皆是抗衡著極北冰原的歷史了。
東辰大陸尚武，武道極境便是遮天境，大陸最後一位遮天境大能出自大元帝國皇室，在那個時候，大元帝國當代國主昊帝借此機遇，征戰四方，拓展疆土，吞併無數國家，雄踞半個東辰大陸，已有千年的歷史，成為了大陸首屈一指的強國，至今，也沒有任何一個過度能夠與其比肩。
數百年的和平，使得大元國力昌盛，其間再無外患，整個帝國文明繁衍到了巔峰，但是為何方家卻依然鎮守在帝國北疆，飽受那九夜三晝的日子？方萬里心中像有著一股氣憋著一樣，極為難受。
行了幾日的路程，方萬里也想不出其中因果，只得將目光放在了路上風光，心頭壓抑也算緩和了幾分。
幾日後，翻過一個山頭，遼闊的原野展現在眼前，煙雲繚繞之間，一座宏偉的城池若隱若現，像一頭遠古巨獸匍匐在地，散發磅礡大氣之威。
這便是大元帝國的過渡了，在帝都周圍方圓幾百里地域，亦是有著數十座拱衛城池，每一座都是經過了幾百年的修建，僅是外圍護都城，便超越了大陸其他任何一個國家的都城。
這等雄偉壯闊之勢，是每個大元人自豪的根本，然而最令他們自豪的，乃是在大陸上最後一位遮天境大能人物，出自大元帝國皇室，這等榮耀，被認為是真正讓大元屹立在大陸的根本。
已經到達目的地，兩人欣然下山，沿著官道行向帝都，城池巍峨如同厚重山嶽，連綿起伏似那亙古原嶺，高大城門已打造成龍首形狀，早已成為一道亮麗的風景，失去了原本的防禦功效，但大元的都城，根本不需要防禦。
巨大花崗岩雕琢而成龍首，鱗甲猙獰，栩栩如生，巨大龍嘴吞沒進出城門百姓，不少人駐足仰望，瞻仰著大元帝國獨有的一景。
這時方萬里懷中一動，小黑揉著惺忪眼睛爬上了他肩頭，抬頭一看這龐然大物，頓時嚇了一跳，連忙抓著方萬里肩頭一縷黑髮，會兒它似乎發現了這是死物之後，吱吱兩聲表示埋怨，而後兩隻小眼睛散發好奇之色打量周圍。
站在巨大龍首城門面前，方萬里從心底升起一種渺小的感覺，他臉上滿是震驚之色，心中長歎著，亦有一種別樣的情緒油然而生。
「帝都是整個大陸最繁華的城池，我雖在帝都長大，但是也還沒遊遍整座城池呢。」倩影在旁，獨孤秀修頸輕台，一同注視著這雄偉城門。
「走吧！」緩和心中情緒，方萬里心中長舒一口氣，眼中震駭之色褪下，換之一臉淡然。
走進城池，十輛馬車並行的大道，人來人往，談笑風生，街邊店舖林立，高樓鱗次櫛比，繁華至極，方萬里隨意看著，心頭剛褪下的驚詫又升起。
「帝都不必巴山，這裡藏龍臥虎，有許多大家族總部都在帝都，更是天才人物的聚集之地，雖然你在巴山年輕人中首屈一指，但是在這裡，你連我的不如啊。」一面走著，獨孤秀伸長脖子打量周邊，一邊對方萬里說道。
方萬里輕輕點頭，他已發現這點，便是在這街上隨意走著的不少年齡相似之人，修為多為武士六七階，甚至有許多年輕人他都無法探知境界，他這點修為放在這裡，泯然眾人矣。
東辰大陸武風盛行，雖有國家的存在，但是更多的是講究叢林法則，武力已經凌駕在權力上方，尚武風氣使得強者得到了應有尊重，同時，也推著更多的人走向武道的巔峰。
「你方家在帝都可有設立分部？」獨孤秀問道。
方萬里身子一頓，黯然搖了搖頭，方家發源於巴山，背負著千年的詛咒，無法踏出巴山一步，每五年才能派人到帝都祭祖一次，何來的分部。
「那如此的話，不如你來我獨孤家暫住休息幾日，再祭祖也不遲，我家雖是獨孤外族，但在帝都還是有幾分底蘊的。」獨孤秀一雙大眼看著方萬里，帶著些許期望。
看著獨孤秀期盼眼神，方萬里心頭一動，下意識想答應，但是隨即他搖頭，道：「不了，你還是先回去替你父親兄長療傷吧，我自己去就行了。」
獨孤秀臉色略微黯然，她捋了捋耳際秀髮，復而笑道：「也罷，不過帝都水深，你莫要與人爭鬥，若是惹上一些難事，你可來找我。」
方萬里微笑點頭，隨後兩人在一處食館隨意吃過飯，約定時日再相見後便分手。
街上，衣著光鮮的人們談笑風生，表情怡然自得，他們生活在這個安定的都城不知多久，十幾代人都是安逸享樂，沒有絲毫憂慮，如此閒情雅意，與北部巴山那劍拔弩張氣憤截然不同。
一人踏在帝都街道上，方萬里心頭一絲迷惘升起，這如此強大的帝國，這如此繁盛的景象，為何我巴山永世待在那九夜三晝寸草不生之地？
喧嘩街道，人各來往，少年獨立，縱心頭萬千怒訴，亦抵不過千年詛咒，千愁百怨化作一聲歎息，消逝街頭。
繁華的街道，瘦削的背影，倔強的神情，與這大街格格不入。
帝都分四個城區，東南西北，百祖堂在東城區，較為清淨，方萬里隨意找了間客棧，暫且住下，幾天的時間逛了下周圍，再度領略了下大元的盛況，這才開始收拾東西前去百祖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