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顧飛 文 / 妖孽
「巴山雖窮山惡水，但出的，是世代守護大元北疆的將士！」方萬里聲音像是從牙尖蹦出來一樣，每一個字都充滿著不屈、不饒、自豪。
獨孤少爺驚異眼神之中，方萬里抬起頭，擦乾嘴角鮮血，露出一絲冷笑，驟然眼神暴睜，週身電閃雷鳴，湛藍雷光覆蓋渾身，一道尺長雷光自右手暴射而出，雷光褪下，一把閃耀著雷光的短劍在手。
「侮辱我方家，罪不可赦！」
電勁以速度攻擊著稱，雖然方萬里與人爭鬥經驗不多，但是在巴山窮山惡水之地，搏鬥野獸的經驗告訴他，速度是很重要的。
方萬里此刻怒火中燒，恍惚間，身形猛地消失，再度出現，雷光之刃已指向獨孤少爺，不足三尺。
唰……獨孤少爺霍然消失不見，已出現在方萬里左邊，右腿內勁浮蕩，帶著一股剛猛的火勁，已橫掃而來。
方萬里眼神一橫，手腳並動，迅速與之交手，拳腳相擊砰砰作響，傳蕩在方家祖堂之內。
很明顯，這位高了方萬里好幾個層次的獨孤少爺並未全力相戰，但實力低下、經驗薄弱的方萬里已經被逼得步步後退。
噗……
獨孤少爺右拳一個巨大火紅色拳影浮現，火勁驚蕩，驟然揮向方萬里。
「死！」
死亡之音吐出，在方萬里不屈眼神之中轟向了他胸膛。
彭！悶響傳蕩，一股驚人的能量爆發而出，狂風乍起，地面灰塵肆意飛揚四散，一道帶著冰冷氣息的人影出現在了方萬里與獨孤少爺身邊，身前凝聚了一塊一尺大小淡白色盾牌，冰系內勁極為濃郁。
三道人影倏然分開，形成三角之勢。
「還有幫手？」獨孤少爺甩了甩右拳，渾身浮現淡淡紅芒，嘴角提起一絲不屑的笑意看著兩人。
方萬里眼神之中一絲驚恐掃過，疑惑升起，他暼了一眼旁邊之人，這衣著樸實，面容平凡的青年是誰？
「巴山郡方家鎮守極北冰原，這樣的榮耀，可不是你們獨孤家安享帝都之樂可比的。」旁邊男子不過十七八歲，麻布粗衣，面容平凡，看上一眼就能瞬間忘記，但是話語卻帶著一種堅定，更有絲絲敬意。
「巴山郡，哈哈哈！原來是神罰之地的人，竟然說自己鎮守北疆，還有無上榮耀，哈哈哈……」獨孤少爺似發現了什麼好笑之事，猛然大笑起來，看著方萬里兩人目光充滿了悲憐與嘲諷。
方萬里心頭一緊，目光凝聚，雷光之刃在手，遙指獨孤少爺，「我方家先祖封地巴山，替帝國鎮守北疆，已有千年，雖不及你獨孤家勢大，但也不是你妄議的對象！」
「鎮守北疆，已有千年……」獨孤少爺止住了笑聲，俊臉佈滿了嘲諷，他搖著頭用一種可憐的目光看著方萬里道：「我聽聞巴山郡九夜三晝，裡面的人無法出來，若是出來，不出半月定爆體而亡，一個被困在神罰之地的小家族，竟然可笑地稱自己鎮守北疆，難道你不知道整個神罰之地便是鎮守北疆的存在嗎，況且我大元帝國國力鼎盛，武道強者雲集，數百年無外敵來犯，區區北疆，何需你們來鎮守？」
卡擦！
獨孤少爺一席話如同一道晴天霹靂一般劈在方萬里心間，腦海中一直迴盪著那句「何需你們來鎮守」他面目呆滯一片，眼中透著一絲恐慌，千年的信仰忽然被人無情打破的恐慌！
「千秋居內已寫有我方家祖先的榮耀事跡！你這是在造謠！」方萬里大喊著，臉上帶著些許恐慌之色，情緒波動劇烈，猛然出手襲向獨孤少爺。
砰砰！
怒極而動，方萬里急掠而上，出手生猛，週身電勁環繞，霹靂作響，這勇猛之勢雖毫無章法，但勝在勇猛二字，那獨孤少爺也一時間被逼得不斷後退。
轟！驟然間一股火熱出現，緩過來的獨孤少爺面色冷然，渾身卻冒出炙熱之氣，一柄染著火焰的長劍握在手中，刺向方萬里。
噗……長劍洞穿一面冰藍盾牌，那神秘出手的青年又出現在了方萬里與獨孤少爺中間，身前一塊盾牌擋住了獨孤少爺這一擊，盾牌與長劍同時消失，方萬里與他雙掌前推，勉強抗住獨孤少爺。
驟然獨孤少爺氣勢再振，一腿橫掃而過，帶著猛烈的火勁，彭地一聲，兩人皆被掃出，他氣勢正值巔峰，被兩人聯手打壓，臉色鐵青，倏然而動，正欲上前。
「住手。」
一道平淡無奇的聲音出現，飄忽間，一道身影站在了獨孤少爺面前，束手而立，渾身毫無內勁波動，但是奇異地，獨孤少爺卻放緩了氣勢，站穩看著眼前之人。
來人是一位中年男子，一副鏈甲穿在身，腰挎闊劍，似護衛打扮，臉色卻冷然一片，盯著場中三人。
隨著他的到來，立刻從門外湧進了不少人，圍在一起對著幾人指指點點，顯然他們都察覺到了爭鬥散發的波動，立刻前來圍觀這在在百祖堂內打鬥的人。
「百祖堂乃清淨之地，你三人為何在此爭鬥。」中年男子聲音不大，但是他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質問，方萬里聽得也是一愣。
而那獨孤少爺，則是眉頭微皺，臉色有些不自然，但也褪下臉色的倨傲之色，沒有說話，靜靜看著這中年男子。
「大人，這裡是我方家的祖堂，這兩人品行惡劣，不尊古禮，欲在我祖堂之內行苟且之事！並出言誣蔑我方家，我雖武不如人，但也不允他如此放肆，侮辱我方家先祖。」
方萬里速步走到中年男子面前，抱拳說道，語氣頗為激動，臉上更是一片慍色。
「你哪知眼睛瞧見了？」獨孤少爺面色稍微緩和，風度翩翩，旁邊原本狐媚的侍女亦正了正表情，一副冰清玉潔模樣，方萬里看的心頭怒火燃起。
「你們兩個剛剛一進來……」
「住口。」中年男子低喝了一句，方萬里頓時覺得一股說不上的感覺浮上心頭，似有人控制了嘴巴一樣，話也被打斷，而後微微皺眉看著眼前男子。
「百祖堂內擾事，念你們初犯，即刻離去，不然重罰。」中年男子話語簡單，但卻不容絲毫質疑，看他無比認真眼神，似兩人不遵從的話，便要發作。
那獨孤少爺瞥了方萬里兩人一眼，不屑哼了一聲，冷聲道：「帝都不是你這方野之地之人能呆的下去的，趁早給我滾出帝都吧。」
說完不顧方萬里面上怒色，拂袖帶著侍女，往門而去，周圍人群似乎知道此人身份，一個個慌忙讓開道路，又圍在了一起，對方萬里指指點點。
「這應該是獨孤家乙級分支家族的少主，獨孤俊吧，果真如同傳聞一般好色，竟然想在百祖堂內做那事。」
「獨孤家甲乙丙三等分支家族，這獨孤俊雖然品行惡劣，但家族顯赫，這什麼方家的年輕人恐怕要倒大霉了。」
「在帝國還從未聽聞方家這個家族，難道是偏外之地封地上的家族嗎？此人在帝都沒有依仗，若是不盡早離開，肯定會吃大虧的。」
人群議論紛紛，中年男子眉頭微微皺起，轉身一掃而過，人群之中喧嘩聲音戛然而止，停頓片刻，一個個秩序地走出大門，很快方家祖堂內人便所剩無幾，只剩下方萬里等三人。
中年男子回過頭，掃了一眼兩人，而後抬頭看向祖堂內部，眼眸深邃一片，似在緬懷著什麼，會兒他拂袖往大門走去，看也沒看兩人一眼。
方萬里正欲叫住他，卻聽聞他道：「帝都水深，祭祖完趁早回去，這裡不是什麼人都能待的地方。」
短短一句話，瞬間抽動方萬里的心，他臉上浮現複雜的神色，有感激，有憤怒，更多的則是歎息。他知道此人可能是在告誡自己，但是另一方面他心中又有著極大的不甘，方家鎮守帝國北疆千年，難道在帝都竟無容身之處。
看著中年人離去的背影，方萬里拳頭緊握，心中某種異樣的瘋狂情緒開始滋生著。
會兒他還想起身邊這突如其來的青年，他連忙轉身抱拳，道：「多謝兄台相助，在下方萬里。」
面容平淡的青年溫和一笑，抱拳道：「顧飛。」
方萬里點頭，看著顧飛眉頭微皺，他疑惑道：「不知顧兄與我方家是否有來往，為何會相助方某。」
顧飛搖頭，轉身看著祖堂深處，道：「方家鎮守帝國北疆千年，這點我從小就聽聞，今日我來百祖堂祭祖，卻沒想到剛好撞見這事，呵呵，那獨孤少爺雖然為人倨傲，行事蠻橫，但是一身實力也不是蓋的，你一人自然打不過了。」
聽聞他提起方家之事，方萬里心中一喜，而後歎了口氣，道：「原來方家在外還有點名聲，但沒想到外面大陸更迭，再也不是以前戰亂的時代了。」
來到帝都，一切都是陌生，方萬里所看到的是歌舞昇平，百姓安居樂業，而巴山郡的方家，依然每年要防範著極北冰原的入侵，時刻都還是處於千年前的那種緊張狀態。
啪……
一隻手搭在了方萬里肩頭上，他回頭，顧飛平實臉龐洋溢著笑容，他道：「大陸以武為尊，本就是不存在國度之分，在今天的大元帝國，國力鼎盛，強者跌出，有什麼外敵前來入侵，我們是否應該享受下這世界的繁榮呢？」
顧飛語氣說的很輕鬆，但是方萬里莫名地從他語氣裡聽到了一種不甘，似與他同樣的不甘，但是看到他燦爛的笑容，方萬里又下意識地否認了這點。
顧飛親切拍了拍他肩膀，隨後道：「相識即是有緣，走，我請你喝酒去！」
繁華的帝都，各處酒肆林立，人們暢飲相談，生活十分地安逸。
東城區的一座酒肆裡，已是座無虛席，人聲鼎沸，方萬里與顧飛坐於閣樓靠窗位置，窗下街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格外熱鬧，閣樓內亦是酒熏人醉，人們開懷暢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