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佳人離去 文 / 妖孽
不多時，這一頭猛虎已經來到了小山谷之內，隱藏在半丈多高的草叢之變，望著在水潭邊巨石上，引發出強大波動的人類，它伸出猩紅舌頭，舔盡嘴邊涎液，雙目凶光暗閃，身軀竟開始膨脹，額頭那象徵百獸之王的「王」字處，皮毛頂動，一根湛藍尖角緩慢破開皮毛，同時它體魄上的斑斕也隨之變色，一股凶煞之氣從它身軀綻放而出。
片刻，一頭兩米多高、五米多長，頭長湛藍尖角，渾身皮毛閃爍湛藍的奇異猛虎出現，雙目之中散發強烈的凶煞之意，盯著不遠處那人類。
「嗷吼！」異虎騰躍而起，怒吼一聲撲向了方萬里。
陡然一道白練般的勁氣從方萬里身後襲來，帶著陣陣冰寒之氣，瞬間擊中這異虎，異虎臉上表情瞬息之間定格，四肢僵硬，騰空的去勢仍然不止，卻噗通一聲，掉落在了方萬里身邊水潭，濺起無數水浪。
一道曼妙身影悄然出現在了方萬里身後，靜靜望著眼前少年背影，原本臉上清冷之意褪下，眉目盼妙間浮現一縷溫柔之意。
方萬里突破動靜仍然很大，楚冰並未離去，守候在他身邊，震懾著周圍幾頭前來獵食的妖獸。
許久之後，勁風趨於平靜，塵埃落定，方萬里渾身綻放著溫和而雄渾的氣息，逐漸收斂，最終如同普通人一般，旋即他睜開了眼睛，閃過一絲喜色。
他微微低頭，手上那顆高級雷澤石已經劃歸粉塵，從手中飄起，失笑搖了搖頭，驀然方萬里一個激靈，連忙站起身，欣喜望著身後女子。
「你終於出關了！」
楚冰面無表情，之前溫和之意已經不見，換之淡然清冷之色，她看了一眼方萬里，沒有說話，而是輕輕點頭，儼如出塵仙子，不近俗世一般。
方萬里眉頭微皺，他感覺楚冰氣勢飄忽不定，而有隱隱傳來一種淡漠之意，趨於圓滿，顯然她傷勢已經復原，於清冷之中更添了一分威勢。
方萬里咳了兩聲打破平靜，下了巨石，臉上欣喜褪下，沉吟道：「那顆雷系內丹是否該給我了。」
楚冰清冷臉蛋微怔，隨即點頭，輕聲道：「你且等我半日。」
楚冰言罷，一縷清風拂過，她身軀驀然騰空，似隨風飄蕩般，掠向天際，曼妙身影不多時已經消失在了遠方雪峰之中。
方萬里詫異看著楚冰離去方向，不由苦笑一聲，楚冰所應承的五級妖獸內丹竟然是現成擊殺的！
方萬里無奈搖頭，同時心中也升起一絲期望之色，翻掌之間便取五級妖獸內丹，這該是何等的修為才能做到。這樣的修為，卻是他夢寐以求的。
不足半日，在夕陽紅遍西方之時，一道倩影從雲雪山脈飄然而來，落下了小山谷，正細細烤肉的方萬里連忙起身，神情有些期望看著楚冰。
楚冰看著方萬里手中握著的獸骨，鼻間聞到一股肉香，她秀眉微蹙，旋即玉手一揮，兩顆大如拳頭、散發強勁能量波動的內丹徐徐飄從她手中飄出。
方萬里驚愕接過，握著手中兩顆尚且溫潤的內丹，不明所以看著楚冰。
「多謝你引退那人。」楚冰淡然說道。
方萬里目光一凝，原來那人的到來楚冰完全知道了，而她並未出現，顯然那人就是追殺她的人了。
回想起當日楚冰閉關前所說話語，方萬里心頭一陣苦澀，臉上表情也不由黯然了兩分。自己好心替其護法，卻沒想到是替她擋住敵人而已，這等的失落，方萬里心頭一頭泛起一陣陣苦澀與羞惱。
楚冰修為高絕，洞察微毫，方萬里神情普一變化，她已然察覺，如此欺騙一素不相識且有救命之恩的人，她原本堅定心性也不由動搖了兩分。
望著方萬里臉上黯然之色，她紅唇微啟，想要開聲說點什麼話語，但是她已高高在上慣了，從未遇到過會有自己服軟之事，眼下想說什麼，卻如鯁在喉，只得在心中暗歎一聲。
「珠子奉還。」方萬里心中暗歎一聲，收斂情緒，隨即從懷中摸出隱匿珠，扔給了楚冰，兩人這邊算是兩清了。
楚冰微微一愣，玉手一招，握住了隱匿珠，感覺其上還帶著些許體溫，似乎觸碰了她心中那一柔軟地方，一種難言的情緒從心頭升起，頗為複雜。
修煉到了一定高度，便是重在心境的修煉，楚冰心中自然明白，感受心中那油然而生的情緒，她看著方萬里目光也不由複雜了兩分，隨即玉手輕輕一揮，隱匿珠飄向了方萬里。
「佩戴隱匿珠，即便是在武王面前也無法察覺到你氣息。」楚冰沒有說什麼贈送之類話語，方萬里方萬里卻奇異感到她語氣之中帶著一抹歉意。
方萬里接過隱匿珠，目光有些驚異看了眼楚冰，暗道此女為何轉變這麼快，他不敢妄自猜度，放好隱匿珠，抱拳一笑，道：「多謝。」
楚冰微微傾首，但心中那無名情緒卻始終徘徊於心間，致使她堅定心性卻也慌亂了兩分，她目光略微奇異望著方萬里，旋即道：「你若是需要借助內丹之力一舉突破到武將境，恐怕還需要些時日，而且怕引發動靜頗大。」
方萬里一愣，有些呆愕看著楚冰，不知她何出此言。
楚冰微微一笑，如一朵青蓮綻放，美妙無雙，她秀娥輕抬，望著那崖壁之上洞口，道：「你可在那處閉關，我替你下禁制，在你突破到武將境前，不會有妖獸打擾你的。」
方萬里頓時大喜，不過會兒他欣喜停住，有些慚愧道：「不過我修為低弱，恐怕無法堅持這麼長時間閉關。」
楚冰微微一愣，掃了一眼方萬里，隨即玉手一招，從指間飛出一個小玉瓶，飄到了方萬里面前，她輕聲道：「這是辟榖丹，每服一粒，可堅持半月。」
方萬里接過玉瓶，感激看著楚冰，心中不由暗歎這真乃是柳暗花明之勢。
收好玉瓶，方萬里腳下一點，躍上那處幽深洞口，楚冰望著他背影，微微閉目，感覺心中那無名情緒平復了兩分之後，這才顯露出一絲動人笑意，隨即輕輕一躍，跟在了方萬里身後。
光線斜斜射入小洞內，斑駁石壁仍有一些獸爪痕跡，方萬里深深吸了口氣，似乎還能聞到一絲馨香，心頭不由升起三分旖旎，感受身後一陣清冷之意傳來，他一個機靈，連忙收斂心頭情緒，轉身對楚冰報以感激一笑。
楚冰微微點頭，心中歎了口氣，旋即飄然而起，浮蕩在空口外，驟然身上氣息一緊，一股磅礡似汪洋般的氣勢綻放而出，她一雙玉手如幻如夢輕輕擺動，打出一道道玄奧法訣，驀然在洞口處形成一道淡淡清波狀的屏障，將整個洞口籠罩。
方萬里驚奇看著這一切，感受到那一層清波傳來的雄渾氣息，心中有些駭然，舉手投足間竟有如此大的威力，即便是他修煉到武將層次，恐怕也無法看出這道禁制鉅細。
不多時，洞口清波屏障已消失不見，剛才一切似夢幻泡影般，楚冰對驚奇的方萬里道：「禁制我已經結下，你儘管在裡修煉，在你達到武將境之後，禁制自然會消失。」
「若是沒有呢？」方萬里隨口問道。
楚冰身形飄然而起，恬然淺笑，如冰蓮萌動，似冬雪初融，驚心動魄的魅力綻放而出，她道：「那你就只能等五年的時間了。」
楚冰說罷，笑容收斂，白玉無瑕臉上浮現清冷之色，只是眉眼之中，還掛著幾許溫和之意，她似鼓勵般對方萬里輕輕頜首，旋即曼妙仙姿劃過一道弧線，帶著長長尾光消失在了白雲飄蕩之間。
方萬里目光一片癡迷，望著楚冰消失的天際，似那白雲都呈現出了楚冰臨走前那一笑。
「古人言佳人一笑傾城，再笑傾國，不過如此罷了。」方萬里大大歎了一聲，旋即轉身，正欲邁步前行進入洞口，卻忽然停滯，猛地一跺腳，灰塵濺射。
「五年？」
日轉西沉，斗轉星移，極目處，雲雪山脈雪峰連綿，插入雲霄，與白雲交接，朦朧皓白之間，分不清是雪是雲。
近處青山含翠，蒼鬱古木長於莽莽林中，清風拂過，綠波裊裊，鳥鳴獸吼，帶著幾分靈動與悠遠。
時間緩緩推移，雲雪山脈坐立大元南、南荒北，峰頂常年積雪，而在山麓之下，卻也有著四季變化。
盛夏退避，一陣西風陡然吹過，漫山遍野蔥鬱的綠木青樹，卻似在一夜之間掛上了些許暗黃。
待至西風猛烈之際，吹紅了幾樹高楓，帶著豐收的喜慶之意，但兩點火紅卻無法掩飾這漫山的蕭條，枯葉隨風而落，鋪了一地金黃。樹梢鳥不競鳴，林間獸無嘶吼，除卻幾簇常青的松柏，這莽莽山林，已步入秋色。
一處崖下，坐落著一個靜謐的小山谷，崖間細水垂流，在崖壁下方濺射了一汪小水潭，上面幾片金葉漂浮，隨著水波飄蕩，一片安詳。
崖壁的一處洞口內，方萬里坐於洞內深處，虛懷抱月，雙手處還留著兩片蛋殼狀的事物，他身邊擺了幾本古籍，還有一隻玉瓶。
方萬里整個人劈頭散發，一頭黑髮也因久日未洗，帶著了些許枯黃，而他的肩頭，也積累了不少的灰跡，顯然是長時間未有動過身子了。
如老僧入定般，許久的時間，也未見方萬里有所動作，一聲鷹鳴陡然從洞外傳出，一隻鷹隼似發現了一個極佳的藏身之處，已經向著這處洞口飛來，洞內光線被逐漸收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