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比才情詩酒相逢 文 / 東坡老怪
齊民三杯喝完，忙向諸表妹求饒，碧妍纖手一擺，笑道：「好啦，那我們就請先生開句吧。」
徐言清清嗓子，言道：「今夜月正圓。」
秋蓮道：「開句簡單應景，下面聯句難度就小些了。」
碧妍大聲道：「小翠，敲鼓，二十聲即停，由下一位再接。」
小翠鼓聲慢起，挨次聯句的是碧妍表妹紫嫣，鼓聲至第十五下時，紫嫣聯道：「月下對詩聯。聞鼓覓佳句，」鼓聲停，諸人喊好。
鼓聲又起，挨次是碧妍舅舅家表妹玉秀，至鼓聲第十下時，聯道：「循聲思前賢，庭前賞劍舞。」
輪到碧妍了，待鼓聲未停時，接聯道：「欄外坐鞦韆，寒塘殘葉泣。」
下一位輪到秋蓮，鼓聲稍為停頓，秋蓮接道：「清風老樹牽，梧桐落秋雨。」
依次便是碧妍姨娘家表姐金桂笑著聯道：「梅香卷珠簾，飛霜殘荷素」
接下去是碧妍大舅家表妹芙蓉聯句，尋思一會後說道：「落木紅磚眠，窗前杜鵑笑。」
碧妍姨娘小女兒玉蘭笑道：「燭影淚濕間，明月雲中躲。」
依次還有碧妍二姑媽的小女兒碧瑤，起聯道：「清風醉池邊，碧水星搖曳。」
最後一位是碧妍大姑媽女兒蕭雨略思片刻聯道：「寒星逗嬌顏，風中紅袖舞。」
碧妍說道：「又輪到紫嫣了。」
紫嫣才思敏捷，說道：「葉落琴瑟兼，堂前詠七律。」
玉秀想了想，默默念了幾遍，說道：「壁上畫八仙，春闈中兩榜。」
碧妍撓撓頭，拍手笑道：「殿試奪三元，英才千金記。」
秋蓮雙手輕輕拍著大腿，許久，接道：「富貴九重天，十載風雲夢。」
金桂閉幕想了一番，說道：「三秋悟因緣，青燈冷夜雨。」
芙蓉隨口說出：「茅廬不周天，曉夢仙山渡。」
玉蘭笑笑說道：「醉臥靈台邊，青山伴花鳥。」
碧瑤長出口氣，聯道：「深谷祭紅顏，寒夜**醒。」
蕭雨抬頭看著天空，半晌說出：「晨風洗前緣，日落孤帆去。」
徐言看看齊民，忙制止笑道：「最後一句就由我接吧，乾坤定人間，諸位姑娘各有春秋，聯詩就到此為止吧？」
碧妍笑道：「好吧，如此沒個盡頭，不如大家共飲一杯，接著由先生出題，寫詩如何？」說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眾女孩看徐言說話，便依了他的意思，端起酒杯喝酒。
齊民說道：「未曾想聯詩這般難，若胸無點墨，誰能接得下去，看來也要拜徐兄為師了。」
碧妍問齊民欲拜徐言為師，笑著對姐妹們說道：「以前爹爹讓他讀書，他總是說讀書沒用，今夜見大家聯詩，腹內空空，到老了還尋思這學吹簫，拿來的氣魄。」說著大家都笑了。
齊民言道：「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先生未來之前，在楚江境內，有幾人敢說讀書有大用，最厲害莫過書院夫子，可那也是餬口罷了。」
芙蓉抿嘴笑道：「表哥不讀書，豈知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哪有人這般說讀書無用，若表哥不是精通生意，如何能這般說道。」
碧妍結果話茬，言道：「連我們女兒家都知道讀書重要，就哥哥總是說讀書無用，他在生意場上，何處不要讀書學文，還好先生到來，他才知曉文章的重要，好了，聯詩好了，咱們現在開始就各寫一首詩，讓哥哥瞧瞧。」
齊民笑道：「不曾想過各位小妹如此才華橫溢，為兄的實在慚愧，這次作詩，為兄一定也要參加，不論好差，權當供大家下酒如何？」
碧妍笑道：「大哥日日在先生身邊，耳濡目染，就是木頭，也有靈性了，嘻嘻。」
齊民尷尬的笑道：「小妹所言甚是，若沒有為兄這塊木頭，如何顯得小妹你多才多藝啊，不過似幾位小妹如此才情，為兄還是只看熱鬧為妙。」說完大家哄笑起來。
徐言笑道：「那鄙人就出題了，今夜小妹生辰，眾家姐妹齊來賀壽，依鄙人意思，就以『寒意』為題，五言七言不限，各作一首。
丫鬟取來筆墨紙硯，交給諸女孩面前，此時齊民和徐言在正堂座椅喝茶，大約一炷香時間，諸人書寫完畢，丫鬟收好放在徐言前面案上。
徐言放下茶杯，拿來第一張念道：「月探當空照院庭，紗窗半掩樹影輕，殘葉含羞春意醉，一點飛霜訴真心；此乃碧瑤小姐所寫，很好，意境極美。」
說完拿起第二份，念道：「荷塘月色點飛霜，月落殘荷星作鑾，東風不予殘花艷，夜隕香銷哭紅妝。這首是秋蓮所作，詩雖好，然長期如此作詩，不吉也，望日後改之，切記，」
念完放下，又拿起一份，念道：「樹影婆娑落玉盤，亭前蕭瑟意闌珊，瀟瀟落木紅妝淚，顧影自憐花自殘。好詩，好一句瀟瀟落木紅妝淚，這是芙蓉小姐寫的。」
說完將詩稿放在另一處，隨手又拿起一份，念道：「圍爐夜話訴衷腸，殘荷思秋訴滄桑，月色如霜杜鵑語，一束雪花落仙山。好，好詩啊，賢弟，很久未見如此佳句，實在難得呀。此乃紫嫣所寫。」
隨手又拿起一份，念道：「夜靜星寒落窗前，七色露珠至人間，一縷寒香紅塵醉，寧願鴛鴦不願仙，哈哈，好一句寧願鴛鴦不願仙，這是蕭雨所寫，不錯。」
「這份是碧妍寫的，聽我念來，良辰落月望秋殘，孤峰月影意闌珊，青燈一盞佛前臥，紅塵如夢笑滄桑。」徐言念罷，搖頭道：「小妹時常所看何書，如何寫出這般似佛家偈語，此乃讀書人大忌也」
碧妍笑道：「隨興所至，一首詩罷了，我不論何種書都看，前幾日看六祖慧能，適才一時興起，便寫將下來，無妨無妨。」
徐言正色道：「性由心生，心中所想，口中所念，雙眼所看，皆會影響運勢，讀書雖是好事，但不可胡亂讀書，下不為例。」
齊民點頭言道：「各位小妹要謹記先生之言，自家人方說真心話。」碧妍吐吐舌頭，應聲記住了。
徐言放下詩稿，拿起一份打開念道：「昨日落紅水無情，寒塘枯影歎丁零，寒峰落木紗窗閉，孤芳自賞江湖心。好詩，但似乎心事重重，此玉秀所寫。」
放下後繼續拿起最後一份讀道：「曉鏡窗前守紅燭，瀟瀟樹影誰家書，琴聲細語千般言，青鳥不歸楚江枯。好詩啊，此乃玉蘭小姐所寫。」
齊民笑道：「徐兄，今夜聯詩到諸位小妹比詩，依你之見，誰為群芳之首？」
徐言擺手笑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單從詩句看，各位小姐皆才華橫溢之人，如今要愚兄選出哪位詩句最佳，實在為難愚兄也，如果實在要我排出個一二三，當芙蓉小姐為今夜群芳之冠，玉秀紫嫣次之，其他四人各有春秋，平分秋色，然僅憑一二首詩，就給諸位小姐定名次，實在欠妥也。」
齊民點頭笑道：「徐兄所言甚是。」說完轉頭看著八位姑娘，接著言道：「碧妍既然有言在先，今夜只論文章，以先生評價為主，今夜群芳之首當是芙蓉表妹，你們當先敬芙蓉表妹一杯，再由芙蓉表妹任選一位喝三杯，不可反悔也，哈哈哈哈。」
碧妍立即喚小翠斟酒，端起酒杯對其餘七位姐妹說道：「咱們先敬芙蓉一杯，今夜她奪得文魁，來，敬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