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洞玄機閒話易數 文 / 東坡老怪
眾人循聲抬頭望去,只見卷軸掛在橫樑左邊下方,長約三尺,紫嫣甚是奇怪,說道:「也不知道是何寶貝,為何要掛在上面,若能一飽眼福,方不負此番至藏寶閣。」
金桂接過茬,說道:「是啊,太奇怪了,為何要掛在樑上,說不定是碧妍說的那位道爺贈給齊家的至寶,被舅老爺作為鎮樓之寶藏在樓裡,可惜,這麼高,無法看到了。」
秋蓮搖頭歎道:「是啊,肯定是鎮樓至寶,我等肉眼凡胎是無法看到的,可惜啊。」
碧妍看姐妹們你一言她一語嘮嘮叨叨的沒完沒了,笑道:「這有何難啊,我取來你們看就行了,看看屋裡有梯子之類的沒。」說著,四周看了一遍。金桂看著橫樑,口中念道:「橫樑高一丈三尺,卷軸距地面約一丈一尺,我們身高約五尺五寸,舉手可到六尺三寸,若能尋到五尺高物件踩腳,便可拿到卷軸。」念完環顧四周,只見房屋西面角落擺放著三張書桌,笑道:「姐妹們,不用尋梯子了,大家幫忙把三張桌子抬過來,兩張排放,一張疊在上面,人站在上方,便可拿到卷軸。」說完,拉著紫嫣秋蓮走將過去,把書桌抬至卷軸下方擺好,一張抬起擺在上面,眾人扶穩,碧妍拍拍雙手,爬了上去,取下卷軸下來。至窗前解開卷軸綢帶,慢慢打開,眾人一看,是一副畫,長六尺,寬三尺,上面十處小圖分五排,每處小圖旁邊配四句五言。
第一處圖案畫著一顆樹歪在院裡,樹下一女子彈著古箏,地上還有一方錦帕,詩言:樹大招東風,葉落望崑崙,一曲**樂,枯樹待三春。
第二處圖案畫著一間石亭,亭間一張石桌,桌上兩個罐子,但空無沒人,詩言:山中覓高人,飲恨陷風塵,東風隨江去,遺生望天門。
第三處圖案畫著一頂嬌子,停在橋上,橋下一條木筏坐著一個穿蓑衣的女子,身邊放著一隻茶壺,詩言:心思入豪門,斷橋驅強人,風霜常相伴,孤影哭古城。
第四處圖案畫著一女子抱著孩子站在船頭看向遠方,一把花雨傘仍在船板上,詩言:江流千里去,春山杜鵑啼,淚落歸途遠,青鳥常相戚。
第五處圖案畫著一個年輕女子赤腳坐在池塘邊,看著塘中殘荷,詩言:花魁昨夜夢,寒塘枯葉知,五載春暉盡,斬斷三千絲。
第六處圖案畫著一個女子坐在青燈下讀書,牆上一把長劍,詩言:三春恩愛絕,獨自守經文,灰燼誰添油,瀟瀟風雨夜。
第七處圖案畫著一雙鞋墊,繡著一對喜鵲,放在櫃子上,櫃上還有一盞油燈,一隻飛蛾現撲去形狀,詩言:紅線喜相縫,柴米度三春,夜來聽風雨,富貴盼兒孫。
第八處圖案畫著一女子頭髮披肩在鏡前梳頭,鏡裡面卻是一個男子畫像,妝鈿盒內空無一物,一方錦帕仍在地上,詩言:繁花昨日凋,長髮已及腰,文章誰人問,座中靜悄悄。『紫嫣』
第九副圖案畫著屋內破舊的紗窗下,一張書桌,桌上擺著筆墨紙硯,一疊書籍整齊的堆放在桌上,詩言:繡閣愛文華,春日種青瓜,寒室歎佳人,古意誰人誇。
第十副圖案畫著一女子街邊桌前坐著,面前一隻番旗,上面寫著三生,街上卻空無一人,詩言:十年江湖行,誰言女兒心,窮途假賣藝,夢魂歸故居。
眾人看著畫上圖案,念著詩句,個個一臉詫異,不知畫上所寫詩句何意,看花卷左下落款,書寫著『奈何年無妄日山谷道人畫,一個八角印章甚是奇怪。紫嫣說道:「碧妍,這山谷道人是不是你說的那位武當山道爺啊?」
碧妍搖搖頭道:「爹爹從未說起道爺名號,只是曾經說過道爺非凡間人物,亦人亦仙,能洞天機,知未來,其他的就不知了。」
芙蓉尋思著說道:「若這幅圖真是道爺所作,必有所指,畫中詩句應該是批文,每幅圖案應該是指一個人,不會這麼邪門吧,畫上十副小圖,其中九位是不是指我們九人啊。」
金桂噗嗤一聲笑道:「傻丫頭,你一平凡女子,如何能進仙人法眼,說出來也不怕姐妹們笑掉大牙,羞死人了。」
眾人大笑起來,芙蓉言道:「其實這也並非無先例,妹妹我曾看過一本古籍,書上就記載著一些軼事,就如佛家偈語,這些修煉有成的道士和尚,他們的見識與我們常人極為不同,還有能知人命運,洞穿生死。」
金桂笑道:「瘋丫頭,什麼書都看,什麼話都信,世間哪有那麼多神仙,如果有,歷朝歷代那些黃帝老爺求長生不死仙藥,最終還是逃不過閻羅王審判,所謂生死有命,半點不由人的。」
碧妍笑道:「這畫卷看起來累,還不如到東廂吃酒玩樂去,明晚再到這裡聽濤聲浪湧。」
大家幫忙把畫卷掛上橫樑,搬好桌椅,帶上心儀的寶物,一眾人回東廂吃酒玩去了。
話說徐言與齊民用過午飯,就呆在書房聊天,不一會時辰,門外門子來報,知縣大人有請到縣衙議事。齊民笑道:「徐兄真是神機妙算啊,連知縣幾時來請到知道,是不是還學過奇門遁甲之類的仙術啊,如果有,那空閒時,必須教小弟幾手。」
徐言笑言:「玄門不可亂入,愚兄曾拜讀過宋邵康節所著梅花易數典籍,開始也有幾分熱情,後來聽了空大師言,從此不再提起此事。」
齊民甚是奇怪,問道:「徐兄說來聽聽,為何聽大師一番話,就放棄所學呢?」
徐言苦笑道:「了空大師說,玄者,乃天機也,不宜先知,先知者,折壽也。梅花易數乃先天數結合後天數,融匯及時,預測精準,乃洞察天機,預測者當以己壽命換取察得事件,如不善之徒有此學問,豈不綱常凌亂,乃帝王者不能容也。」
齊民點頭笑道:「徐兄如此說來,弟便知曉一二了,家父在世時曾說過,他一摯友乃武當山道人,貫通天地萬象,知未來,能察察世人命運,在家父即將仙逝那天,家人說有見過道長在家父室外走動,後來未見蹤影,想必是來渡家父去仙山了。」
徐言點頭言道:「自古以來奇人異士眾多,然大多如閒雲野鶴,如老莊者,但能留下蛛絲馬跡者甚少,若賢弟真想學點預測之學,愚兄晚上可教你入門之道,但只得自家遊戲,不足為外人面前言。」
齊民笑道:「我就知道徐兄會教我,保證不會人前擺弄,以免傷及小弟陽壽。」
徐言大笑道:「其實預測之學也並非如一些人所傳那般玄奇,天地萬物皆有規律,掌握自然規律便可掌握預測天地萬物,至於准不准,那就看個人道行了,哈哈。」
齊民拍手稱妙,笑道:「徐兄真是學貫古今,有你當我先生,定能有些許成就,不至於如街邊賣藝算卦的吧。」
徐言說道:「街邊賣藝乃京房一派散落民間的棄徒,學會皮毛便貽誤世人,然世人對未來之事好奇預知,如此便養了一幫街邊賣弄玄學的江湖人,這些江湖能人不僅能言善辯,察言觀色,還練就一身本領,憑三存不爛知舌立身天地間,也實屬不易也,只是世人為了安心,買幾句好話寬慰自己或親人罷了,而江湖人為了更加顯出其高明,裝腔作勢,引經據典,利用一些常人根本不懂的東西,混淆視聽,不然,幾句好話如何賣錢,哈哈哈哈。」
齊民拍手笑道:「有道理,就小弟我,在街邊給幾個小錢,讓算命卜卦江湖人說幾句好話,買來開心一笑,看著這些江湖術士滿口玄機,又滿臉諂媚之相,也是常有的事。好了,知縣大人既然有請,時辰也差不多了,你我動身行走去縣衙吧。」說完起身出門,徐言緊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