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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九章 你好阿吉 文 / 凹凸蔓

    澤田綱吉看了看窗外的天空,陰沉沉的。不知怎麼,今天格外的心浮氣躁。他所幸換下了自己的西服,穿上休閒裝,和自己的秘書打了個招呼後,就離開了彭哥列總部。

    他現在不如之前,可以隨意的逛街,正式繼承了彭格列後,他的身份總會給他帶來一系列困擾。九代目去了法國一個偏遠的小鎮安度晚年,彭格列暗殺部隊依舊我行我素,但是在彭格列陷入危機的時候,卻會第一時間冒出來。

    澤田綱吉笑盈盈的走在路上,覺得傲嬌這詞貼在xanxus身上,有種說不出的愉悅。他撿著偏遠的路走,不知不覺來到了海邊。

    在彭格列的重壓下,他偶爾也會出來放鬆一下,沒有當初的忐忑和逃避,如今他早已知道如何擔好肩上的重任。不過,還是想要偶爾鬆一口氣啊!

    澤田綱吉對著天空伸了個懶腰,他有預感今天會遇見不同尋常的事。

    海邊的鴿子振翅而飛,他走到路邊攤點了一個混合味的冰激凌,突然敏銳的察覺到有人在看他。他目光如炬的轉頭,入目的畫面卻讓他微微的錯愕。

    他在轉頭的時候,那人恰好收回了目光。澤田綱吉瞇著眼,兩人隔著幾米之遠。

    入目的是及肩長髮,這麼濃郁的黑色在意大利很少見。他的友人也有著少數不多的黑髮,好像只有最純粹的東方人才會有如此純正的黑。十分惹眼的是穿在她身上的紅色裙子,襯得她肌膚如雪。顯而易見的,那身裙子價值不菲,不是一般意義上的不菲,而是真正的,價值連城。

    被裡包恩逼著提高藝術鑒賞水平後,澤田綱吉一眼便看出了這件裙子背後的價值。料子是難得一見的上好面料,然而最出彩的確實衣服的精工裁剪,除此之外,配色還有獨到的設計都近乎完美。

    澤田綱吉想意大利哪個上層家族中有這麼一位小姐。

    他的目光順勢而上,恰好那人停下步子,側過臉來低頭看著她身邊的小女孩。

    澤田綱吉的神情一震,褐色的瞳孔閃過錯愕的神色。

    她的側臉很白,鴉羽般的睫毛垂著,微微顫抖,側臉的線條柔和而溫暖,眼中有著點點的光亮,應該是有光的吧,不然一雙眼睛怎麼可能會如此黑亮。

    他聽見自己的心中突然冒出了一種截然不同的感情,酸澀而痛楚,摻雜著難以言喻的愧疚。他看著那個少女走遠,心裡再次響起了那個在他睡夢中出現了無數次的聲音。

    如果,如果能夠見到……拜託了,一定要……

    還未等他反應,就邁開步子追了過去,聽到老闆的叫聲,他頭也沒回,抓著甜筒就繼續朝著她的方向跑了過去。這裡的巷子錯綜複雜,沒追多久就失去了蹤影。澤田綱吉的腳步慢了下來,有些頹然,無奈的靠在牆上。

    他走的太急,結果抓甜筒的時候只抓到了甜筒的上半部分,現在有心情了,低頭一看,發現滿手的化掉的冰激凌,巧克力色在手上有些噁心。

    他苦哈哈的笑,果然一著急,廢柴屬性還是會暴露出來。無論是被彭格列的人知道自己吃冰激凌,還是像個傻瓜一樣抓著半截冰激凌到處跑,好像都不太好。就在他無奈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陣清淡的哨聲。穿過行人的歡笑聲,穿過海水的撞擊聲,穿過陰沉煩悶的天氣,突兀的響起在澤田綱吉的耳朵。

    不對,不是哨聲。澤田綱吉抬起眉眼,他閉上眼睛辨別著聲音的來源,腳自然而然的向著聲音的方向走去。

    再走幾步就出了巷子,遠處便是大海,另一側是白色的海邊房。他停下腳步,在那人的視覺死角看著那個17、8歲的女孩,心中原本叫囂著的聲音突然安靜了下來,變成了竊竊私語。

    少女和女孩坐在鞦韆上,白色的鞦韆,籐條做的繩子。少女眼角帶著安靜的微笑,雙手拿著一片嫩綠色的葉子,吹奏出歡愉而不聒噪的曲子。

    澤田綱吉參加過許多晚會,聽過小提琴的獨奏,聽過著名合唱隊的歌聲,聽過鋼琴,聽過薩克斯,聽過很多知名樂者的演奏,但是都沒有眼前的這種音樂,給他一種從心底深處傳來的寧靜感。

    這個曲子出乎意料的清爽而安靜,最不同的是裡面蘊藏的感情。

    一種寂寞而帶著憂傷,但是卻夾雜著清淡無目的的歡愉……澤田綱吉嘴角露出了若有若無的微笑。

    還有……祝福。

    沒錯,祝福。

    是在祝福誰呢?還是只是因為心情好而吹出了希望保佑某個人的曲子?

    調子裡虔誠的,幾乎是祈禱一樣的心情,是為了她重要的人嗎?

    澤田綱吉靜靜的看著少女的側臉,很是仔細的推測著。他總覺得這個少女給他一種熟悉感,他不可能見過東方特色如此濃郁的少女並在幾天之後忘記,而他也不覺得自裡包恩收集的資料,會遺漏這麼一位氣質不同,家底過於殷實的人。

    難道是某位黑手黨包養的情婦?這個想法剛出現就被澤田綱吉否決,他有些不喜歡這個猜測,黑手黨有包養妙齡少女做自己禁|臠的人,其中骯髒齷齪的事情,澤田綱吉知之甚多,但是他卻怎麼也不希望,眼前的這個人被某個人圈在一隅或者是躺在一個老男人的身下被迫承歡。

    22歲的澤田綱吉雙手插在口袋裡,靜靜的看著幾步之遙的安迪,他最後扔掉所有的猜測,閉上眼睛靜靜的聽著安迪吹出的曲子。

    當音樂停了後,他過了良久才睜開眼睛,澤田綱吉舒服的伸了個懶腰,捏了捏自己的脖子,滿足的喟歎:「啊,簡直比睡一覺還舒服啊。」他不僅有些羨慕起曲子中祝福的人來。

    想必,那一定是極為重要的人吧,不然……曲子不會這麼溫柔。

    澤田綱吉覺得被祝福的那個人一定很幸福,畢竟任何一份純粹而無雜質的愛護的心情,都值得讓人艷羨。

    他看到安迪微微的彎腰,撿起了地上的東西,然後便準備離開。澤田綱吉立即向前一步,叫住了想要離開的人。

    其實叫住安迪的時候,他就有點為自己的唐突而略感懊惱,畢竟不認識的人,這樣叫住,也沒實在什麼話好說,但是出於習慣,他還是下意識的掛上微笑,畢竟自己的好友也多次說過,對他這種宛如大空一樣包容的微笑最沒轍。

    他一邊說著,一邊在心裡輕輕歎息,現在都知道自己的優勢在哪,並果斷的利用達到一定目的,還真是……成熟的大人啊。

    「你的曲子很好聽,請問是你自己想到的嗎?沒想到用葉子可以吹出這麼美妙的曲子。」澤田綱吉淺笑盈盈。

    海水彼此撞擊,發出嘩嘩的聲音,在這背景音樂下,此時顯得格外的安靜。對面的少女像是嚇了一大跳,她的眼睛瞪大,深褐色的瞳孔微微的放大。原本陰鬱密佈的天空,突然刺破了一道口子,日光刺穿了厚重的雲層,一束一束的照射下來。日光向周圍擴散而出,帶著勢不可擋的光明,灑落在屋頂上,帶來金黃的顏色。

    從最中央的地方,雲層最厚的地方,掙脫出了一束又一束的日光。

    那宛如上帝之光的金黃下,烏雲簇擁的中央,像是有一座城。一束光線射下,打在安迪的身上,空氣中細小的塵埃浮動。那束光線過於纖細,安迪的小半張臉沐浴在陽光中,另一半臉,卻藏在黑暗中。

    安迪情不自禁的後退了一步,從光可以照射到的地方退出,回到了黑暗中。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動作讓澤田綱吉驟然心臟猛跳了一下,這感覺有些心驚肉跳,帶著一種驚人的熟悉感。

    沒錯,就是這樣從光明回歸到了黑暗中。

    澤田綱吉情不自禁的上前一步,但是這微小的動作卻被安迪察覺到,立馬後退了一步,她像是感受到了入侵者,背靠著牆,死死地盯著澤田綱吉。她手臂上有一個很寬的紅色手鏈,和紅色的裙子相得益彰,上面紅色的鑽石美麗而妖冶。她整個人像是一隻紅色的蝴蝶一樣貼在牆上,小心翼翼的煽動著自己的翅膀,一有危險,便立馬振翅而飛。

    過了半晌,安迪才像是感覺到這樣行為的不妥,她緩緩的站好,垂下睫毛。漆黑的睫毛輕輕的顫抖。澤田綱吉低頭看著安迪,心中也有些懷疑自己剛才突然出現的情緒。

    安迪面無表情,但是臉色卻有種脆弱的蒼白,那身紅色的裙子被風吹起,顯得她十分的瘦弱。她微微的瞇著眼睛,褐色的瞳孔顫抖了一下,便恢復了古井無波的狀態。

    她聽見自己的心臟砰砰砰的跳,不是那種劇烈而飛速的跳動,而是一種沉重而緩慢的心跳聲。

    咚。咚。咚。

    咚。咚。咚——

    沒關係的,沒關係的,安迪。

    我很堅強,我無堅不摧。

    他是澤田綱吉,而我是……安迪。

    安迪吐息,然後輕輕的吸氣,臉上露出了一個淺淡的微笑,不深,卻足夠禮貌客氣。

    在沒有你的時候,我過的……很好。安迪臉上的微笑微微加深。

    「謝謝,家裡的人教的,平時用來消遣而已。」安迪輕輕的搖頭,語氣出乎意料的平靜。

    十年後的澤田綱吉很好看,時間沉澱了他的溫潤,帶走了他的稚氣,把他打磨的光華而閃亮,如同暖玉。

    家裡教的彫蟲小技只為瞭解悶,但是現在想想當時教導的場景,還是從心裡溢出以一種綿長的思念和甜蜜。這種感情柔和了安迪的眼角,讓原本清冷的面孔多了一絲生氣。

    看來想到了讓人開心的地方,澤田綱吉觀察著安迪表情細微的變化,在心裡想到。

    「是嗎,我到是沒見過這種方式……啊,抱歉,這麼突然的出聲,你的音樂很好聽,讓我覺得很放鬆,很長時間沒有感到這麼舒服過了。」澤田綱吉有些懊惱的說道,臉上的愧疚顯而易見。

    安迪的眼睛圓了幾分,她緩了下心跳,慢慢的開口,「工作很累嗎?」她其實在控制自己的語氣,但是擔心的意味卻還是露出了幾分,「別太辛苦了,要好好照顧自己才行。」

    澤田綱吉看著安迪眼底的擔憂和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心疼,心裡流過一種奇異的感覺。

    她認識他?澤田綱吉暗暗想到,褐色的瞳孔流過一絲深思。

    「謝謝,我會的。」澤田綱吉語氣一轉,「我叫澤田吉,請問你是……」他輕輕問道。

    安迪聽到澤田綱吉的名字後,臉上發生了很輕微的變化,像是有點笑意,又像是有點難過,有一點點悲哀的感覺。

    「很特別的名字,我叫……安迪。」安迪仰著臉,陰沉的天氣下,她的臉白的不像話,那雙沉寂的褐色瞳孔像是浸泡在溪水中。她的聲音溫柔而清淡,「安迪。」

    「你是中國人嗎?」澤田綱吉暗暗吃驚,他總覺得方纔那瞬間,她用一種洞悉一切的目光看著他,她知道他的一切。這讓他產生了一絲輕微的狼狽。23歲的大男人總不該對一個17、8歲的小姑娘膽怯吧,澤田綱吉又鼓起勇氣。

    「是,你可以直接叫我安迪,安,都可以。」

    「你可以叫我澤田。」其實澤田綱吉本來想說,叫阿吉也可以,但是看到對方那瞬間帶著涼意瞳子的時候,他下意識的覺得,不這麼說比較好。他的超直感一直很準。總覺得說出來的話,兩人的談話,可能就到此為止了。

    「嗯,我知道了。」安迪點頭應道。

    隨後兩人便陷入了沉默中,安迪靜靜的等了會兒,覺得無話可說便想要結束這略顯尷尬而毫無內容的談話,她用手理了理自己額前的頭髮,剛想要開口就聽到澤田綱吉說:「你接下來要去那邊的教會嗎?」

    「……是,你怎麼知道?」安迪依舊是維持著臉上的笑容,但是這笑意卻未達眼底,她說話之後不怎麼看澤田綱吉,但是偶爾目光飄過他的臉的時候,眼神卻很深,像是想要仔細的把他的臉刻在腦子裡一樣。

    果然髮色很好看,也很整齊,打理的很認真。五官少了青澀,多了一份閱歷和滄桑,但是還是很好看,氣質也很溫潤。

    我就知道,澤田綱吉無論是什麼時候,都很有魅力。

    澤田綱吉對安迪複雜的眼神好奇,但是這並不影響他的思維,「看到你的目光總是往那個方向看,正好一起如何,我對你的曲子很感興趣,不知道能不能一起去?」澤田綱吉笑著問道。

    「……好。」安迪也不知道心裡什麼滋味,無論是想要和他多呆一會兒,還是安慰自己,只是想坦誠的面對一切不再逃避,她沉默了幾秒,就輕輕頷首說了答案。澤田綱吉伸手接過了安迪手中的紙袋,很有紳士風度的對著安迪微笑。

    她對澤田綱吉的笑容沒有抵抗力——

    白蘭揮手告別入江正一,立馬跑回了家。他興沖沖的拉著行李箱,裡面放著從法國帶回的特色零食。他想到安迪高興的眼睛發亮的模樣就情不自禁的瞇起眼笑了起來。

    他推開門,興沖沖的找了每間房後,才興致缺缺的一腳踹倒箱子,然後窩進沙發。

    「什麼呀,原來小安不在家嗎……」白蘭撓亂了一頭銀髮,旁邊的二哈用鄙視的藍眼睛瞪了一眼白蘭,立馬便被白蘭住著尾巴拉了過來。

    嗷嗚嗷嗚——

    二哈立馬發出求救的呼聲,但是想到家裡真正的主人不在家後,喪氣的垂下頭。

    白蘭捏了捏二哈的脖頸,然後眼睛一亮,「既然小安不在家,就只能讓我這個負責任的一家之主去找她了,乖,好好帶路哦~」

    這個時候,白蘭還不知道,他的女孩,正和她最無法釋懷的人在一起。

    安迪日記七十一頁:

    三十日

    你好,澤田吉。

    作者有話要說:…………………………拉肚子嗷嗚!

    前幾天抽搐,點擊量突增!結果昨天恢復正常了……頓時覺得遭遇了人道毀滅otl!

    你們猜猜,一直好脾氣的的白蘭,看見安迪和澤田綱吉在一起會是神馬反應?

    反正我當初寫的時候,可是像打了雞血一樣渾身顫抖,一個字,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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