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暗戀 文 / 萬千絮語
每個星期日早上，是笑顏蛋糕店全體大掃除的大日子，因為大掃除完了，汪水清就會帶著店裡的人一起去開展美食活動，李師傅則會回家陪老婆孩子。
這個星期日，陳小米因為要趕著交星期一的作業，於是沒口福跟著去胡吃海了。打掃完店，陳小米便留在汪水清辦公室趕作業，汪水清的ibm電腦雖然年代比較久遠了，但還挺好用的。懷著好奇心，陳小米在電腦裡尋覓著關於汪水清前夫的照片，當陳小米眼睛快看瞎了，都沒看見電腦裡有著任何汪水清和男人的合影。陳小米像洩了氣的皮球一般，卻不死心繼續翻閱著汪水清的各個文件，甚至連隱藏文件都不放過，在那些隱藏文件裡面照片沒翻到，卻看到了一封信：
親愛的l君：
你最近好嗎？
我有偷偷瀏覽你空間哦，之前開玩笑要娶越南姑娘，你究竟打算什麼時候去當越南女婿呢？如果你去越南提親，記得幫我帶點地道的椰子糖啊。
如果你去越南，而我拜託過你帶檳榔糖，你一定會把你覺得好的各種椰子糖給我帶回來一大包。是不是？
從什麼時候開始，你對我就是各種有求必應。你對我是各種關心備至，甚至有點狗腿子了。雖然你為人溫柔且紳士，可是你對我的那種關懷，讓我總是懷疑，與其這樣做朋友還不如做回不太熟悉的朋友。
我們不是戀人，每當有聚會的時候，若是你異性好兄弟我閨蜜巧兒忘了通知我，你會很自然讓活動發起人叫上我。
我們可能算不上真正的朋友，如果是真的朋友，你又何必那麼在意，有我在的場合，你會制止其他朋友調侃追你的女生。你應該知道，我們很多年的聚會傳統就是八卦各種追你的女孩，以及你越來越帥的模樣，越來越紳士的舉止。每當這時候，我會很愧疚，如果當時巧兒不告訴你，我喜歡你，我們之間會不會那麼的客氣和生疏。
你對我的好，你對我的友誼，我經常會懷疑你是不是覺得對不起我。你不要把我沒去英國讀書的責任歸結與你。
l君，你知道嗎，由始至終，我都沒正式跟你表白，是的，我很喜歡你。具體有多喜歡，我不知道。當我知道自己對你有心動的感覺之後，我拚命回憶起我們所擁有過的時光。
在我記憶裡，我們人生的第一次交集，那就是高一的那年夏季，某個艷陽高照的課間休息時間，你對著巧兒丟紙團，由於我和巧兒所坐的那排，相距你所在的那排，中間隔了5排，當你戲謔地逗巧兒回頭時候，我也回頭了，可是那個紙團不偏不倚砸中我的臉了，巧兒氣急敗壞地罵著你，當我抬頭看著你的時候，你不停跟我說抱歉，於是我開始知道我的同學l了，長得有點帥，笑起來的樣子好像我最愛的米老鼠哦。你別誤解我說你長得像老鼠哦，其實你如大家所說的，長像似哈利波特扮演者，只是你笑起來的樣子好溫暖，讓我想起了米奇。嗯，我超愛米老鼠的，把他當朋友看的。
讀高二的時候，心裡就已經悄悄住進了你的模樣。那時候為了可以多見你一面，每天早上都會提前到學校，趴在窗口，希望看到你進教學樓的模樣。
上了大學，我心裡還是很在意你，只要有你的場合，逃課我都會去，可是我卻不敢上前跟你攀談。
大四的寒假，在我不知道，究竟對你是暫時心動還是真的喜歡的時候，趁著當時剩餘的年假，我回到了我們共同的高中，我們高中的那個教室，在當初你傳紙條給巧兒時候，不小心砸中我臉的那排座位佇立著，屬於你和我的那些年，並沒什麼交集。
我來到當時你們的男生宿舍門口，沿著你可能走過的路線，從宿舍到食堂，從宿舍到教室，從宿舍到籃球場，從教室到籃球場，從籃球場到食堂，從食堂到宿舍，一遍遍圍著熟悉又陌生的線路走著。揣測著當時你是以何種心情走的那段路。為了尋找曾經有過你身影的地方，站在無人的籃球場，感受著你曾經渾汗如雨地參加校際籃球賽。如果我能回到當時的場景，我一定一場不落的看你訓練看你比賽，為你加油。我在你們籃球隊合影過的籃球框，發現了你快被磨掉的刻名，感歎著老天爺對我恩賜，就算我錯過了那麼多年，可還是讓我有機會可以和當時發生的事情扯上聯繫。心底那刻默默得做了個決定，晚上在qq上表白，至少讓你知道我的心跡。那時候，我們幾乎維持著每日晚上夜聊的習慣，我喜歡那種淡淡的感覺，帶一點點小小的無傷害曖昧，雖然你不會每次都第一時間回復我，可我卻在你剛回復完我那刻，不到五秒就回復你了，那段時間打字速度都快趕上專業打字員了。
那晚，我還沒表白，我有意問著你那麼多人追，就沒有喜歡的嗎，你說，你喜歡的那個女生在美國讀書，而你現在事業還沒成形，暫時還不想破壞你和她之間的友情，我還假裝替你可惜，祝你早日可以成功表白。
你知道嗎，在你發過來有喜歡的人，在美國唸書的時候，我正準備把我喜歡你發出去。時間差，剛剛好，一切比戲劇化還戲劇化。當時的心就像結冰了，草草地結束了當天的夜聊。
你知道嗎，隔天，我放了個孔明燈，祝你幸福。然後再隔天，我又放了個孔明燈，偷偷地在心底許願，雖然你現在不喜歡我，可我願意等，等到多年後，你說不定會發現我的好，然後我們還是有機會在一起。
說了這麼多，你會不會被我嚇到，其實這只是當時的部分心情而已。那時候，在我們相識七年，也就是大家大學畢業那年，我們正式成為比較熟悉的人也不超過一個月，我都會問自己，對你的喜歡究竟有多深？我不否認，喜歡你的原因之一是因為你長得帥。可是對你心動的那刻卻是在那晚在甜品店吃完甜品你自然的收拾好殘局丟進垃圾桶，其實這也不算多了不起的舉動，可是我的心卻在寒冬臘月暖暖的。那晚聚會結束時候過了零點，街上的的士很少，而我住的又遠，一輛輛的士拒載我，可你堅持不懈地攔下每一輛路過的的士，能否載我回家，那刻，我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浪漫。你知道嗎，在之後的某個人，為我橫穿十字馬路攔過的士，當時我除了覺得丟人，就是丟人，我是不是很過分？
巧兒當時在qq告訴你，我喜歡你的時候，那段聊天記錄我還留著在。很明顯，你不喜歡我，甚至還覺得巧兒在整蠱你。直到巧兒告訴你，我放棄當時那個優質相親男，是因為你。所以，你答應了巧兒，不會把我喜歡你的事情，告訴其他人，也不允許你不理我。你說，我一直會是你的朋友。再次強調，本科不去英國，大學畢業後放棄去英國讀研究生真的不是因為你。你千萬不要有負擔，覺得是你耽誤了我的前程。
你知道當時我看到你說，你會把我一直當朋友看的時候，我有多感動。我是不是很沒出息，你對巧兒說，我不怎麼會和男生正常來往，我只是覺得你不瞭解我而已，但你卻引爆了巧兒了，她討厭你對我的喜歡無動於衷還出言傷害我。當時我還勸巧兒，我算是你眾多明戀暗戀者中，結局最好的一個了吧。其他在你身邊的女孩子，一旦她們的喜歡對你造成負擔後，你決絕又過分的做法我是領教過的。至今，我還記得，你為了擊退一個對你窮追猛打的女生a，不惜帶另一個喜歡你的女生b去示威，任憑兩個女孩在飯桌上明掐暗罵，甚至幫著b數落a，我不知道你當時一石二鳥的結果是什麼。女生a,b的爭風吃醋的戲碼，被我們那群好友當笑話講了又講。巧兒是我最好的朋友兼閨蜜，她害怕我變成飯桌笑話，要你禁口以及當做一切都沒發生。
其實我很清楚巧兒是為了我好，才對你各種語言威脅，甚至拿你們那麼多年的異性兄弟情要挾。
如果我說，我心底會希望成為飯桌上的笑話，你會怎麼看我？在當時，我不怕別人笑話我，我只怕，你不記得我了。我是不是很傻，希望你能記住有過我這樣一個人，無論你對我的看法是好還是壞。
可現如今，我不止是你朋友，還是你一個重要的朋友，因為我在聊天時候提到，希望朋友們出去旅遊時候能夠給我寄張明信片，我就很感動了。於是你在往後的日子裡，每到一個城市，無論是出差還是遊玩，你都會給我寄明信片。當某次聚會時候，你害怕我走錯地鐵的出口而兜大圈，你早早在我下車的出口處等我，當我看到你的時候，我好激動，你那麼好，卻不屬於我，我這樣普通甚至有點討厭，你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恍惚間我甚至會誤會你是不是喜歡我，可我卻很清楚知道我對你而言只是朋友。
l，從巧兒告訴你，我喜歡你，有六年了，你如你承諾的那般，和我成為了朋友。那我們可不可以成為更好的朋友，更親近的朋友呢，我知道你想勸我放棄你，卻又開不了口。請不要對我抱歉，巧兒口中所謂的優質相親男，就算沒有你，我也不會和他在一起的。在他之後，家裡有介紹比他更好條件的男士，我都拒絕了，不是因為我今生非你不可，而是他們不是我的那盤菜。l,請不要對我再有欠意，就當我是你眾多追隨者中的一個就好啦。至於我還喜歡你嗎，我想我心底始終有個角落還是有你的，只是我愛我自己勝過愛你，我不會對你死纏爛打，更不會為了要你一輩子愧疚而故意不交男朋友的。
l，你可以答應我嗎？在以後的聚會，朋友們打趣你的追隨者大軍時候，可以如我不在場般那樣該如何如何。當我們游泳的時候，在你取笑巧兒又長肥了的時候，也可以順便取笑我這嘴上減肥愛好者全身的肉呼呼。
l，最後我想感謝你，你知道嗎？我多怕你，因為你對我的愧疚，不安，巧兒的施壓，而勉強和我在一起，就算我知道你是勉強的，只要你說想和我在一起，我想我肯定是不會拒絕的。
朋友的相處之道，就應該有來有往的，不應該是你單方面的付出，作為你朋友我還是覺得開心。
朋友l，很高興認識你。往後我想當你真的朋友。
你的真朋友
清清
這封信，汪水清有沒有寄出去呢？她口中所謂的優質相親男，是不是她前夫啊？她當年是喜歡l，卻沒能在一起，所以才嫁給她前夫的？這些疑問浮現在陳小米的腦海裡。秘密就像是潘多拉的盒子，一旦開啟，就想知道更多了。可這些疑問，除了當事人汪水清知道，還有誰會知道呢？事實是什麼，陳小米想知道，卻不知道該問誰。
汪水清一定好喜歡那個l吧，從內容上看，他們是同學，有著共同的朋友，汪水清不想讓l有負擔，便寫了這封信。l也成了心底的一個疑問，汪水清為什麼不寫他的名字呢，而要用l代替，是不是信到如今還沒寄出去。看了看文檔的創建年份，八年前？汪水清也是八年前結婚的，這中間發生過什麼。
晚上回到宿舍，好奇心驅使著陳小米，盡忍不住在班級的qq群對男生們發問。
陳小米小心翼翼問道：「男同胞們，如果有女生暗戀你們六年，你們會接受嗎？」
「六年？女生長得很醜沒人要嗎？」一男生八卦著。
陳小米沉不住氣飛快地回答：「典型的白富美，只是當年身材稍微豐腴點但不算胖。」
「那一定是男生非常帥」，班草王琦冒出一句。
於是群裡開始七嘴八舌嘲笑陳小米就是那位女生，還問陳小米暗戀的是誰。
陳小米沒得到想要的答案，氣鼓鼓地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她在心裡念叨著那位l我見過沒？汪水清難道是利用前夫當救生圈去忘掉l，可是汪水清清怎麼可能會做那樣的事。汪水清不是說她前婆婆家是塗她家的錢嗎？帶著疑問與猜測，陳小米一整夜腦海都在浮現汪水清清，她結婚，她被婆家趕出來，她離婚，還有那封信。
整晚輾轉反側，第二天陳小米帶著黑眼圈去上課。趁著老師還沒來的空檔，趴在桌子上補眠，在夢中陳小米總是感覺有人在拍自己的背。
「陳小米，你昨晚是不是因為想我所以沒睡好啊」，王琦的聲音飄過。
「放屁」，陳小米趴在桌上呢喃著，立馬爬起來惡狠狠瞪著王琦。
「陳小米，你還是一個女孩子嗎？張嘴就是粗話，我不喜歡，不過看在你暗戀我六年的份上，我就不計較了。陳小米，難道處中時候，你就盯上我了。好恐怖哦，那時候我還沒成年哦」，王琦說完竟然用手護著胸！
「王琦，我拜託你，大白天不要做白日夢好吧。雖然我承認你王琦很帥，可是我對你沒興趣哦，那麼臭美」，我邊做鬼臉邊對王琦說。
王琦是陳小米的初中同學，高中校友，大學同班同學。他倆都是c市土生土長的人，在初中時候陳小米和王琦一點都不熟。高中時候他們都是校勞動部的成員，關係雖然不熟稔，卻都知道彼此的職位。王琦長得很像漫畫走出來的美少年，清清秀秀，斯斯文文，如果不張嘴說話，陳小米或許會喜歡他，可惜王琦他不是啞巴。
上課鈴聲響了，陳小米總算不用聽王琦絮叨了。可是王琦對陳小米昨晚的問題卻不放過，上課中途給陳小米發了一個短信：「如果有那麼一個姑娘，默默喜歡我六年，沒給我生活造成負面影響，我很難不動心。你知道嗎，被人暗戀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我很感激那些暗戀我的姑娘。可是暗戀著為了得到你，多少會做一點點讓你討厭的事。你說的情況，如果是我，很難拒絕，畢竟姑娘是白富美。」
懶得回他短信，陳小米朝他翻了個白眼便認真聽老師講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