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八章 惡意玩笑 文 / 蘇懷荒
唐僧嗚咽著攤在地上，白龍馬在他身後輕輕地扶著他。
「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誰也沒想到，鬥戰勝佛也會隕落，在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情況下，在眾目睽睽之下下落不明。
「有時間哭，還不如下界找那人報仇。」玉帝狠狠地抹了一把臉，一臉的焦黑讓他儀態全無，「我倒要看看，哪個混蛋敢算計我？！」
結果帶著一臉黑氣下界的佛，只有一個白龍馬。仙佛兩界對於下界的禁制依然很嚴，師兄能下界，是因為玉帝的擔保。而他，自然是為了自家師兄的下落，即使這樣，白龍馬在人界也不能呆太久。
仙佛和人界，已經越來越不兼容。
唐僧在原地堅持不懈地尋找悟空的蹤跡。而玉帝，在扔了狠話之後，一口氣沒回上來，暈了過去，之前的中氣十足，不過是在硬撐。
玉帝只是受到波及，反應都如此激烈。師兄遇到的麻煩，可想而知有多恐怖。
修水呆呆地看著一襲白衣的白龍馬站在他眼前，還不知道上界發生什麼事的他，還是懵裡懵懂的。但好歹是活了這麼多年的人，至少也明白，目前的氣氛不太對。
「修水道長？」
「是……是我……」
「我來這裡，不是針對道長，」白龍馬皺了皺眉，「給師兄定海石的人，到底是誰？」
下界之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事的人間守司在震驚之後，仍然盡全力向白龍馬保證了修水的人品，表明這件事絕對不會參雜修水的陰謀。
修水背後是整個全真道，他如果敢對鬥戰勝佛動手，除非是腦袋開洞了，想毀了整個全真道。稍有智力的人，都不會這麼做。
被修水以最快速度帶到別墅群的白龍馬，和一群正裝的消防員和警戒線大眼瞪小眼。
「怎麼回事？人呢？」
算是通一些人事的修水之後上前去問：「您好，請問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麼？」
那人被眼前這兩個人奇怪的裝束震驚地揉了揉眼睛，道：「有房子出事了，好像是爆炸了。現在戒嚴了，進不去的。」
修水為難地轉頭道：「……這怎麼辦？人的事情，我們不好插手。」
「不勞道長操心了，」白龍馬睜開眼睛，朝他微微點了點頭，「我已經看到了。」
佛的視界，非常人能及。
修水提到的那塊地方，已經被移為一塊平地，生息全無，至於修水提到的那所謂道家前輩，更是消失地無影無蹤。
「修水道長，」白龍馬繡袍下面的手緊握成拳，「請務必把那傢伙的來歷，通通告訴我。\\\'
修水嚥了嚥口水，白龍馬並沒有把所有事情都說給他聽，只是詭異的氣氛讓他沒來由地感到緊張。
他就是個熱心的中介而已……修水欲哭無淚。
人界的白龍馬一籌莫展，而上界的仙佛們，也不好過。
玉帝的傷不算輕，但還好老君給救回了，需要調養，但好歹沒有生命之危，只是這一件事，連帶著各仙們都心驚膽戰了一回，而鬥戰勝佛的事，更讓各路仙佛們懵了一次。
悟空的知名度不算低，上界叫的出名號來的仙佛們基本上都和他有交集，只是延續這麼久的神話突然破碎，讓不少仙佛的三觀又刷新了一次。
那可是鬥戰勝佛，除了如來，誰能收拾地了他？
「只是一塊破石頭而已，怎麼可能？！悟空怎麼可能被這麼一塊破石頭弄地無法脫身！！」唐僧紅了眼眶，一直不相信事實的他仍然固執地尋找著悟空的蹤跡，「根本不可能！！」
「論起武力，除了如來。確實沒有人能打得過那隻猴子。」剛醒過來的玉帝臉色仍然蒼白，只是提起這件事的時間仍然帶著一股戾氣，「一涉及到定海石，利益相關，我們兩個的判斷力簡直岌岌可危。」
「少找借口！為什麼連你都看不出來那塊石頭的真假？」唐僧把藥罐子砸在他身上，「你好歹是玉帝！！」
「我說過那塊石頭不是假的……」玉帝瞪他一眼，「那是真的定海石，而且，說起來，它比玉面那塊還要珍貴。」
定海石這種東西，本來就沒有多少人見過，隱藏在當中的石之心，細微地難以查探。
擁有石之心的定海石，即使不大，修復金箍棒，綽綽有餘。但這種程度的東西，不是他玉帝可以熔煉的。就像試圖用沙袋堵住快要碎裂的大壩，水位突然上漲幾十倍，摧枯拉朽地摧毀一切阻擋它釋放的東西，金箍棒在石之心顯露出來的時候承受不住壓力而崩潰，連帶著鬥戰勝佛。
「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唐僧衝上去擰住他的脖子，「你把悟空還給我！！」
唐僧即使成佛多年也沒有多少殺傷力，他的攻勢被玉帝輕而易舉地化解了。但暴怒狀態的唐僧牛皮糖屬性大發，簡直讓玉帝煩不勝煩。
「我只是說他凶多吉少！！又沒說那猴子會死！！」
唐僧大吼：「那人呢？！我找了這麼久！！聯繫也斷了！！不是出事了，還能是什麼？」
「他是出了大事，但沒有死。」玉帝氣喘吁吁地坐下，「佛的死亡，從來都是大事，何況是孫悟空這種類型的佛，但佛界至今沒有異常，甚至如來都沒有回來，就說明那隻猴子只是麻煩大了，但根本沒有死。」
「如來！對……我還可以去找如來！！」唐僧似乎想起了什麼，「如來一定知道悟空怎麼樣了！！」
玉帝輕輕地嗤笑了一聲。
「找如來？你自己想一想，你有多少年沒見過他了？」
唐僧皺著眉頭不說話。如來不在佛界多少年，這件事不需要仙界的玉帝來提醒他。
「悟空既然沒有死，那他到底在哪兒……」
唐僧軟軟地攤在地上，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的他，看起來無助之極。
「佛界，仙界的一個角落，或是冥界的哪隻鬼旁邊……」玉帝沉吟半晌，「抑或是，人界。」
三界太大，小小一個失去聯繫的孫悟空，根本無從找起。
「我去找，冥界，人界都不要緊，反正我會找到的。」唐僧撐起身來，像是下定了決心，「我會找到悟空的。」
「胡鬧什麼？」玉帝喝道，「白龍馬就在人界，他比你可靠地多。你也下界？想讓人界大亂麼？」
「我才不管！！出事的又不是你徒弟！你當然不關心！！」
忍無可忍的玉帝一記手刀把唐僧打暈了。
「真不知道白龍馬是怎麼忍你這麼多年的。」終於清靜了的玉帝忍不住嘀咕，「孫悟空即使出事了，也有自救的本錢，你去？只會更亂。」
不管仙佛兩界因為一個鬥戰勝佛產生了多大的波動，都影響不了人界作息時間嚴格的人們。
車水馬龍，紅綠燈閃爍，人群像螞蟻群一樣兢兢業業地沿著自己的生活軌跡努力著，快節奏的都市生活，從來不會被任何一個人打斷。
鬥戰勝佛在一條破爛的小巷子裡醒過來，再過幾個街區，就是繁榮的商業街，只是這裡卻沒有人，所以憑空冒出一個渾身焦黑的生物，也不會有誰注意到。
他仍然保持著人形，穿著人間守司給他的那套簡單的現代服裝，白色的襯衣下是黑色簡約的褲子，只是破洞很多，幾乎衣不蔽體。
剛剛醒過來的他，眼前是一片模糊。
發生了什麼呢？悟空努力回想。
「孫悟空！！快打斷我！！這定海石有詐！！」
這是玉帝的話，他聽到的最後一句話。這樣驚怒交加的語氣，他已經很少聽到了。
他帶回來的定海石不對勁，是他輕信了。後來，金箍棒在熔煉過程中，突然崩潰了，因為那塊控制不住的定海石。
腦海裡嗡嗡嗡的聲音，是金箍棒在警告他麼？法器和主人的聯繫太重，所以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那後來……又怎麼樣了呢？這裡是什麼地方？在場的玉帝，師父還有白龍馬，他們有事麼？
孫悟空想不起來了。
他試圖把自己撐起來，用力晃了晃腦袋，看看自己身處的地方，只是小巷子裡沒有任何可以幫助判斷的東西。
孫悟空呆呆地靠在牆壁上喘著粗氣。
他想通過聯繫找到師父和白龍馬，成佛之後，這種越來越強烈的心理聯繫會在遇到難處的時候尋求幫助。
戰無不勝的悟空還是第一次用這種聯繫。他試圖催動法力，卻在幾秒鐘之後，震驚地睜大了眼睛。
空的。他原來磅礡的法力蕩然無存。
悟空不死心地嘗試了一次又一次，結果都是一樣。他的法力，好似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悟空在無數次嘗試之後終於冷靜下來，他為自己的異常找了一個樂觀的理由。大概由於定海石的意外，他的法力被暫時堵住了而已。
這個時候，只要打坐調息，就會馬上回復正常的，悟空如此安慰著自己。盤腿而坐，平心靜氣，他的法力，很快就會回來的。
只是命運從古至今都在玩弄著每一個人，佛也不能例外。這是一個長時間的惡意玩笑，跳了坑的佛，不會如此簡單地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