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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下得手 文 / 劍誅仙

    午夜,夜闌珊。

    兩個速度極快的黑影悄無聲息的在街上穿行著,一起一落,兩人抬頭看到了一面旗幟,正是「天貿商行「,壓抑住那比平常快一些的心跳,兩人打開了一個百葉窗,卻是運起了縮骨功於細小的間隙之間穿梭而出,一串箭羽突然從地板上射來,張鐵二人雖驚不亂,半空違反力學規則的一停,踏空提氣,一個縱身,避過了從四面八方射出的箭雨,悄無聲息的落在了商行的地面上。

    就在兩人都鬆一口氣之時,毫無徵兆,數道密密麻麻的風刃卻是從左面的牆壁突然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只向兩人射來,面對著不可防禦的仙家手段,張人山一咬牙,卻是捏碎了手中的一個玉簡,一個肉眼可見的純白色的防禦結界出現在了二人身前,在間不容髮之際,救了二人的命。

    螢光色的結界慢慢的失去了光澤,張鐵回頭,漫天的風刃早已散去,張鐵二人對望一眼,都露出了一種劫後餘生的表情。

    行走的腳步卻是猛的一停,張人山伸開胳膊擋住了張鐵,手伸如懷中,掏出了顯光粉,對著前方的黑暗卻是猛然一撒!

    一個圓形的,帶著古老氣息的陣圖,猛然出現在前方的虛空中,六種各色的風刃,短箭卻是出現在了在張鐵身前不足一米的地方。

    張鐵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這咫尺的一步若是踏出,那可真是血濺五步,橫屍當場了。

    看著前方的陣法,微微皺起了眉頭拿出了六顆帶著尖銳鋒芒的暗器,此物正是張人山的拿手暗器,破軍!

    大凡武道機關,並不像凡間的機關那樣,靠機械來作為動力,真正高明的機關卻是以上好玉石儲存靈力為介質,引動機關。

    可是這種機關雖是威力巨大,幾可以威脅仙人,可是萬物流轉自成規律,有生有死,有正有反,這種機關卻是有一種不是弱點的弱點。

    無論是武者的真氣還是修真者的真元力,說到底都是天地之間後天誕生的靈氣一種,會不自然的和周圍環境產生共鳴,而這共鳴,如是靈識敏銳之人,卻是可以按圖索額,找到陣法的陣眼。

    在這黑暗的夜裡,危機四伏的閣樓,張人山卻是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一道隱形的,龐大的靈識從張人山的身體延伸而出,片刻之後,張人山卻是沒有睜眼,憑著一股冥冥之中的靈覺,右手抬起,猛然揮出,六顆破軍成不規律的形狀各自擊上了六處原本被黑暗籠罩的陣圖不起眼的位置。

    「刺啦。」

    如絲綢被猛地撕爛的聲音驟然出現在了黑暗之中,前方,神秘的白色光芒所籠罩的陣圖卻是似迴光返照的一樣,猛然亮了起來,片刻之後,在二人的忐忑的目光下,就好像物極必反一樣,陣圖終於是逐漸暗淡,直至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之中。

    終於清除了最後一道機關,黑暗中,他們終於是來到了櫃檯之前,張鐵掏出了一把白天另配的鑰匙,在一連串眼花繚亂的操作後,機關盡數打開,在兩人灼熱的目光與顫抖的雙手下,終於是拿到了那本他們夢寐以求的修真秘籍。

    他們如視至寶的拿起了了這本秘籍,藉著朦朧的月光,可以看到,書本沒有華麗的點綴,顯得很古樸,只寫了五個大字,五個小字——————練氣境功法,木靈根,玄階。

    任何人到這世上都免不了要有生有死,就是修仙者也不例外,他們雖有移山填海的絕大本領,可說到底,也是人,不是那傳說中的仙,更別說什麼得道長生了。

    這時的張鐵二人自然不會想到這些,他們正在那個破廟之中,拿著那本修仙秘籍,帶著幾分喜悅,幾分迷離,翻開了那本修仙秘籍。

    凌晨。

    不知什麼原因,以往睡的很長時間的張鐵,此時今晚,確實在勉勉強強誰了2個時辰後怎麼也睡不著了,他起身,看著睡的深沉,嘴角還遺留著淡淡笑意的張人山,不知怎麼的,嘴角也悄然上揚了一瞬。

    世人總是以為「蓄胡騙士」作惡多端,有些無知老人以訛傳訛,把張人山硬是說成一個無惡不作,橫行霸道的人,甚至有些大人還將其名字作為嚇唬小孩聽話的法寶,可真正瞭解這個人的人又有多少呢?

    雲州府尹府上一對翡翠玉如意被盜,被傳為張人山所為,府尹怒極,下令追查到底,此事一時傳的滿城風雨,許多大戶人家夜不敢開窗,白不敢開門,在一些有心人的傳播下,張人山被傳說的青面獠牙,混不像人,可誰又能知道在一處偏遠之地,張人山親手將這價值連城,幾為無價之寶的玉如意交到了一對落難祖孫兩的手中,並給他們離開幽雲的盤纏,在兩個人千恩萬謝中,悄然離開。

    後來,雲州府尹貪污橫行事情東窗事發,才有消息傳出,那一對玉如意正是這府尹借一大戶人家家中無男丁之際,施展手段,幾乎是搶的一般拿走了這玉如意。

    可這些人,卻沒有想到這裡面的因果,反而將這府尹抄家之事當作茶餘飯後的話題,細細談論。

    江湖人稱「蓄胡騙士「千變萬化,善盜與騙,說是上到80歲的老人,下到10多歲的少童,沒有他不能騙的人,所以雖江湖關於他的傳言雖盜大於騙,江湖之人人稱之為騙士。

    可他們哪裡知道,他張人山一生做事從不違背自己的本心,騙的都是作惡之人,盜的都是些大肆斂財,不顧黎民死活的官府人家與無良地主。

    這些事實,就像是蒙了一層面紗,朦朦朧朧,不清不楚,但卻偏沒有一個人想去戳破,多想。

    也許他們也是在無聊的生活中想找一些調料,談資罷。

    想到這裡,張鐵嘴邊現出了一絲冷笑。

    笑著笑著,卻化作了一陣歎息。

    今天的事,卻是他們父子兩人第一真正意義上的行騙,這一瞬間張鐵想到很多,有事前的忐忑的策劃,以及偷盜時的危機,然後恍惚間,張鐵好像看到了遠方,那是他從小的理想,帶著自己至親之人,遨遊於九天之上,逍遙自在。

    可這畫面還只是一瞬,一張慇勤的帶著微笑的臉,卻是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面對這張臉,就算是一向伶牙俐齒的張鐵也是一時語塞,眼神數變,愣在了那裡。

    不知過了多久,他從愣神中醒來,長身而起,大步走出了這破廟,他們的暫居之所。

    夜幕下,月光如水銀瀉地一般灑在了他這個12,3歲的少年身上,微風吹來,吹起了他的衣袍。

    一旁,本應該早已睡熟的張人山卻也是睜開雙眼,握緊手中的書,茫然的望著前方。

    同一屋簷下,同樣無眠的兩父子,卻是在經歷第一次行騙中,那種熟悉而又陌生的失落與後悔。

    這人世間的事情,又怎麼清楚的分辨對與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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