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柳家 文 / 雨夢未惜
第一章 柳家
「柳絲，你去把燈籠掛到上面去。柳生，你去請老太爺來驗收，看看是否有哪些不妥？」柳峰站在柳家大院門外，有條不紊地支使著下人佈置柳家的裝扮。今天晚上是除夕夜，一個即將迎來嶄新的一天的日子，當然要弄的喜慶一點。
作為今年除夕夜佈置庭院的總指揮，柳峰可謂是盡心盡職，「那個燈籠掛歪了，往右移一點。對對對，就是這樣，可以了。」見燈籠掛的有些傾斜，柳峰提示著下人重新掛好。
「小峰，快好了吧？」聞得有人喊自己名字，正在忙於指揮工作的柳峰，轉過了頭，一個壯實的中年男子正在在那裡朝他微笑著。他正是柳峰的父親，柳林。
柳峰點了點頭，「父親，就快好了。」話音剛落，隨即又重新投入了指揮的工作之中。
「這孩子，做什麼事情都是心無旁騖。」見柳峰回答完並沒有繼續搭理自己，柳林並沒有生氣，反倒是升起一絲欣慰，對這個做事認真的兒子由衷的讚賞。
指揮好下人把一切安排好之後，天色已經逐漸暗淡，開始變得陰沉起來。柳家大院外面，勁風吹得樹木狂搖不止，「沙沙」作響，灰塵隨風飄灑，捲起在半空中。天空昏昏沉沉，隱隱有雷聲傳來，彷彿在怒吼。
不過這些對於處在喜氣洋洋的柳家人來說似乎沒有什麼影響。見一切佈置完畢，坐在首席的柳家家主柳茗右手向上舉起，示意大家安靜下來。柳家後輩一見家主的手勢，立馬鴉雀無聲。見得兒孫們停止了喧鬧，柳茗眼晴掃視了一圈，清了清嗓子隨後道：「今天晚上是除夕夜，大家聚在一起，我很高興。過完今晚就是新的一年了，希望大家在新的一年中能夠更加團結，齊心協力建設好我們柳家！」
「好」，不知誰喊了一聲，旋即眾人皆是稱好鼓掌起來。
擺了擺手止住眾人的動作，柳茗隨後道：「今天小峰為柳家出力甚多，我們否應該對他表示一下？」說完眼光轉向了柳峰。
「對，小峰做的真是不錯。」
「嗯，是該表揚一下。」
大家紛紛投來讚許的目光。
柳峰有些羞澀地低下了頭，大家的齊聲讚揚令他有些受寵若驚。
「父親，反正現在菜還沒上來，我們何不讓小峰、清兒、歡兒三人比試一下，看看這一年三人的進步如何。」見得小峰害羞，大伯柳千微微一笑，當下便開口道，柳清、柳歡正是他的兩兒子。
柳茗手掌一撫鬍鬚，點了點頭：「也好，看看這三個小子的實力到了什麼程度。」隨後大手一揮，示意大家到院子裡。
柳清、柳歡以及柳峰三人在院子裡站住腳。而後，柳清衝著柳峰一抱拳：「小峰，是我先和你交手還是小歡先來？」身為三人中的大哥，柳清自然先開口。
「隨便吧，只是希望兩位哥哥手下留情啊。」柳峰淡然一笑。
「小峰你才是應該手下留情啊。」柳歡有些苦笑，柳峰的天賦堪比妖孽，比自己兩兄弟要好上太多。自從柳峰八歲以後，他們比試就沒有贏過這位比他們年齡小的堂弟。現在柳峰這麼一客套，不由得感到愧疚。
「好吧，那我先和你打吧。」柳清拿出大哥的風範，兩腿稍稍岔開，擺出了架勢。
「既然大哥先來，那小心了！」柳峰神色一凝，緊握雙拳，腳下帶起一股勁風，直接衝著柳清攻擊而去。
見得柳峰攻來，柳清不敢大意。雙手探出，直刺對方。頓時四手相抵，兩人身上爆發出一股氣勢，牙關緊咬，雙腳死死地釘在地面，都不願退後。
片刻之後，見自己的雙手有被壓倒的趨勢，柳清猛地一使勁，推開了柳峰，原本膠著的兩人頓時分開。停了幾秒鐘，柳峰再次朝前衝鋒，右手成掌對著柳清狠狠地劈下！
感受到勁風迎面撲來，柳清眉頭一皺，隨即右手拳頭緊握，將全身的力量灌注在右手，以防禦的姿態頂了上去。
一陣疼痛襲來，柳峰哆嗦了一陣，當下連忙將右手抽了回來。而反觀柳清，臉上面無表情，一臉平靜。但三秒之後，臉上浮現一絲痛苦之色，頗為不自然。
「小峰，大哥自愧不如，你贏了。」
「哪裡哪裡，大哥，承讓了。」柳峰笑了笑。
「小峰你就別謙虛了，剛才你大哥可是用了全力呢。你小子應該該保存了實力吧。」柳千一臉笑容，盯著這個天賦極好的妖孽侄子。剛才柳清將全身力量灌注在右手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而反觀柳峰，明顯是有留手。
「呃，大伯，這個確實。」柳峰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柳清親耳聽到柳峰承認，當下不由得歎了口氣：這次比試輸本就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剛才自己用全力與柳峰對抗落了下風，心中並沒有懊惱，畢竟只是輸了一著而已。沒想到這小子竟然還有留手，看來自己和他的差距越來越大了。
「清兒已經輸了，歡兒你要不要來試試？」柳茗撫著自己的長鬚，有些期待地望向一旁觀戰的柳歡。
「那個還是算了吧，大哥都打不過小峰，我就更不行了。不來不來，我去那不是找虐嘛？」見爺爺看著自己，柳歡臉上一紅，趕緊推脫道。
柳茗有些失望，正欲開口，「老爺，菜已經上好了。」一旁的下人輕聲說道
「好了，菜已經上來了，大家還是先吃飯吧。」經下人一提醒，柳茗擺了擺手。
「就是就是，該吃飯了。冰兒肚子都快餓癟了，終於可以吃飯啦。」三叔的女兒柳冰稚嫩地聲音響起，小嘴嘟著，那模樣甚是可愛。
「瞧瞧我們冰兒都餓成什麼樣了，哈哈。」見冰兒嬌俏的模樣，柳茗蒼老的臉上浮現慈祥的笑容，隨即抱起了柳冰，大手捏了一把那粉嘟嘟的小臉。
小臉被捏得有些生疼的柳冰，嘴巴一撅；「爺爺好壞，就知道欺負小孩子！」
柳茗聽著這充滿童真的話語，開懷一笑。隨後用指頭戳了戳柳冰的小鼻子：「爺爺還就喜歡欺負小孩子，尤其是冰兒這麼可愛的小孩子。」
柳冰無可奈何地學著大人歎了口氣。
見她這般有趣的樣子，大家開懷不已。
入席之後，柳茗將懷中的小精靈放了下來。隨後目光掃向自己唯一的女兒——柳媚，詢問道：「媚兒，你跟那曹家的曹力進展地如何了？」
曹家，與柳家一樣，同為流雲鎮的烜赫家族。兩家在這個鎮子落腳以來就是世交，相互扶持，而柳媚與曹力則是柳茗與曹家家主曹軍指腹為婚的娃娃親。
正在座位上逗著柳冰的柳媚聽得柳老爺子的話登時就羞紅了半張臉，低著頭搓著衣角：「父親，我們挺好的，曹力說大年初一就來接我了。」
「哦，大年初一，那不正好是明天嗎。也好，喜上加喜，好，好，好。」柳茗心中暢快，連連說好。
「小妹要嫁人了，大哥真是為你開心呢。」
「對啊，小妹終於有了個好歸宿，祝賀你！」
大家絲毫不吝惜溢美之辭，為柳媚送上自己的祝福。
「謝謝大家。」柳媚眼眶有些濕潤，哽咽道。
「自家人客氣什麼，你有個好歸宿，大家當然為你高興了。倒是你啊，不要哭哭啼啼的，大過年的，成何體統？」柳茗見得女兒如此，臉色微變，嚴肅道。
「是，父親說的是。」柳媚經老爺子這麼一訓斥，趕緊端正好了情緒。
坐在母親身上的柳冰天真地眨了眨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抹了抹眼睛的柳媚，有些氣憤：「你們為什麼要把小姑嫁出去？你們是不是要把小姑賣了，你看小姑都快哭了。」說著小姑娘被自己的話帶動，眼淚充滿了眼眶，隨時都要哭出來。
本來有些壓抑的氣氛，突然柳冰這麼一開口，大家瞬間被逗樂了。
「冰兒，大家怎麼會把小姑賣出去呢。我們是給小姑找個好人，照顧小姑一輩子。」冰兒的母親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澳，原來是這樣。」柳冰故作大人姿態的點了點頭，那樣子老氣十足，又讓眾人樂了一番。
「好了，菜都快涼了，大家吃飯吧。」首席的老爺子下達了開飯的命令，而後捻起筷子，直接夾了一口菜送進嘴裡。
見老爺子動手了，大家紛紛開動，享受這豐盛的晚宴。
一時間，喜氣洋洋。
一時間，其樂融融。
在柳家府邸外面，天空中的雷聲越來越大，奔雷怒吼著，震耳欲聾，攜帶著毀滅萬物的力量，將世間都納入它的審判之中。強勁的狂風呼嘯不止，樹葉沙沙作響，甚至連房屋都隱隱有被刮倒的趨勢，一切事物在它眼裡似乎變得微不足道。本來陰暗的天空變得更加混沌，宛若巨大的魔怪，要將一切的存在化為它的供給，吞噬這天地的一切。
暴風雨，即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