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滅門 文 / 雨夢未惜
第二章滅門
昏暗的天空下，一群黑色身影正在街道上急速地狂奔，這一行人大約五十人左右，手中持著寬大且長的物件，在這黑夜中顯得詭異無比。黑色身影整齊有序，雖然高速移動著，但他們的步伐卻絲毫沒有凌亂的意思。雙腿重重地踏在地上，揚起一片灰塵，片刻後便消失在一個拐角。
此時，柳家大廳內。
夾了一口菜送到兒子碗裡，「來，多吃點肉，你現在正在長身體呢」，柳峰的母親慈愛地看著兒子。
「謝謝娘。」柳峰心中一暖，扒了一口飯，連帶著那口肉吃進了肚裡。
其他位置上，也同樣上演著這一幕。
三世同堂的家庭，和睦無比，一派祥和。
只是，這樣的日子，注定不能長久。
慘叫聲在門外響起，驚起了正在用膳的眾人。
「砰「的一聲，柳家大院的門被砸開，一道身影飛了進來。
「老爺，有刺客……」飛來的身影正在柳家的家僕，此刻他的後背已經血肉模糊，只來得及吐出幾個字，便斷了氣。
很明顯，有人來找麻煩了。而且，這麻煩，看樣子沒那麼好解決。
幾個呼吸的時間，眾人離開了坐席，集結在大廳門口。
大院的門口，站著一群黑衣人。此刻他們那手中的物件，竟是一把把長刀，在燈籠的映照下，一滴滴鮮血從刀尖上滴下來。
「你們，是誰，為何深夜來我柳家鬧事？」柳茗渾厚的聲音響起，冷冷地看著對面那一群黑衣人。
「等你死了就知道了！」一個領頭模樣的黑衣人冷哼一聲，「動手，一個不留！」
聽的這令人發顫的命令，柳茗眉頭緊蹙。對方，明顯是有備而來，目的不僅僅是來鬧事，而是來滅門的！
沒有任何的思考時間，黑衣人已經對柳家人展開了屠殺，如狼入羊群般。那些手無寸鐵，沒有自保能力的家僕，在這瘋狂的屠殺之中如案板上的魚肉，半點抵抗能力都沒有，眼見得寒光閃閃的尖刀劈下來或者是刺進自己的身體，眼神中充滿著恐懼和絕望地倒下去。霎時間，慘叫聲不絕於耳。一瞬間，血肉橫飛，慘不忍睹。
「你們……」，柳茗身體劇烈地顫抖著，對方的殘忍，使他膽戰心驚。
「桀桀，老傢伙，不用擔心，我這就送你去陪他們！」領頭的黑衣人右手翻轉，抄著利刃直刺柳茗。
眼中的刀尖越來越近，柳茗眼神中寒芒閃過，伸出右手兩指，輕輕一捻，直接夾住了敦厚的利刃，隨後一股強大的力量從指尖發出，只聽「咚」的一聲，那鋼鐵鑄造的的大刀竟然如塑料一般被輕易地折斷了！
「哼，老傢伙，實力還行嘛。既然如此，我就陪你好好玩玩。」領頭的黑衣人怪笑一聲，直接捨棄了大刀，大刀重重地落在地上，發出「光當」的聲音。
「哼，你想滅我柳家，老夫我今天先滅了你。」正所謂「先下手為強，先下手遭殃」。柳茗這次主動佔據先機，怒喝一聲「碎骨掌」以千鈞之力轟向領頭的黑衣人。
碎骨掌，辛階中級武學。「碎骨掌，名為碎骨。練至小成，攻擊敵方，可傷筋斷骨；練至大成，對敵只需一擊，便可使敵方骨骼盡斷，瞬間喪失戰鬥力。」
勁風撲面而來，感受到對方掌中蘊含的強大攻擊力。領頭的黑衣人不懼反喜：「來得好，我正想領教一下柳家的至寶武學呢。老傢伙，你這招正合我意啊。」隨後右腿退後往地面一借力，右手成掌，捲起一股烈風，迎向了柳茗那充滿威力的一擊。
「歡兒！」柳千正與一個黑衣人糾纏之時，聽得「撲哧」一聲。猛然間回頭，卻發現柳歡的背後突然冒出來一截刀尖。當下便怒轟一掌，逼退了黑衣人。
「歡兒，你怎麼樣」擊殺了襲擊柳歡的黑衣人，柳千扶著剛要倒下去的柳歡，一臉急切地詢問。
「咳咳，父親，請恕孩兒不孝，沒有機會再孝敬您了……」柳歡臉色蒼白，被利刃刺穿的傷口上不斷地湧出鮮血，虛弱地喃喃著，隨即腦袋一垂，生機消失。
「不……！」柳千聲嘶力竭，緊緊地抱著兒子。
「二弟（歡哥）！」正在與黑衣人廝殺的柳峰和柳清眼見柳歡被偷襲致死，痛苦地大喊道。
放下了柳歡的屍體，柳千眼睛裡燃起了熊熊烈火。雙手緊緊握拳；「我要你們償命！」隨即衝向了正在屠殺柳家人的黑衣人。
憤怒中的柳千如一頭脫籠的獅子，以拚命三郎的氣勢斬殺了幾個黑衣人之後，隨後有些脫力地單膝跪在了地上。如此瘋狂的攻擊，大大地消耗了他的體能，當下重重地喘著粗氣。
剛剛解決一名柳家僕人的黑衣人見柳千力竭，一個箭步衝了上來，試圖偷襲這個殺了自己幾名同伴的瘋狂人物。
「嗯」身後出現一股冷意，柳千下意識地往旁邊一滾。只見得一條手臂飛上了天空。鮮血如噴泉般暴湧而出，灑向了天空。
撫著自己的斷臂，不斷滲出的鮮血染紅了柳千的右手，他冷冷地看著面前這個黑衣人：剛才這個惡徒趁自己不注意直接一刀劈向自己，如果自己躲避的不夠快，也許就不僅僅是失去一隻手那麼簡單了。
怒吼一聲，柳千右手成掌探出，赫然是碎骨掌，攻向了面前的身影。
「哼，少了一隻手臂你還能有什麼作用，我就不信你敢和我的利刃硬換！」黑衣人冷笑，對柳千的攻擊不閃不避，利刃直接向前刺出。
「去死吧！」已經瀕臨油盡燈枯的柳千眼神裡滿是堅定，絲毫不顧忌那刺向自己要害的利刃，凌厲的掌風直接印在了黑衣人的胸膛。與此同時，黑衣人的利刃沒入了他的身體之上。
「你……，怎麼」黑衣人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瘋狂的男子，眼神裡滿是恐懼和不解，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敵人竟然如此毫不懼死，直接以命換命。
全身骨骼盡斷的黑衣人軟軟地倒了下去，眼神裡帶著不甘，死不瞑目。
吐出一口鮮血，掃視了周圍一下。遍地的屍體，不斷地有柳家的人倒在血泊之中，一聲聲慘叫傳入耳中，這裡已經變成了屠宰場，真正的地獄，也不過如此。隨後柳千重重地倒了下去。
「今夜，柳家真的要亡了嗎？」望著那高高掛著的燈籠，柳千苦笑一聲。漸漸的，意識開始變得混沌，視線越來越模糊，漸漸沉寂，最終歸於黑暗。
望見柳千身死，來不及傷心的柳峰只聞得身後一聲慘叫，一個嬌弱的身軀軟軟的倒在了地上，慘白的臉上佈滿了鮮血。
「娘！」柳峰嘶吼一聲，一招擊殺了和自己糾纏的黑衣人。瞬間的功夫，趕到了那嬌弱的身體旁邊。
掙扎著舉起右手想要撫摸兒子的臉龐，卻沒法辦到。氣若游絲：「小峰，不要難過，你要好好活下去，為大家報仇……」舉到半空的手掌重重地垂了下來，眼睛緩緩的閉上，慘白而美麗的臉龐沒有一絲血色，生命已經流逝。
「娘！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柳峰痛苦地咆哮著，就在剛才，他們一家人還其樂融融的坐在一塊吃著新年前的團圓飯。哪成想僅僅不過半個時辰，柳家大院遭此變故，成為了令人恐懼的地獄。
「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什麼！」柳峰此刻已經陷入了瘋狂，看著眼前一個個親人被黑衣人殺死，心中充滿了憤恨，什麼人跟柳家有如此血海深仇，竟然要滅他全家。
「如果我有強大的力量，就不會這樣……」一種無力感升起在他心中，一個個族人倒在了利刃之下，而作為柳家第一天才的他卻無法挽救大家的生命。他覺得自己很沒用，如廢物一般。
背後一陣疼痛襲來，旋即柳峰倒了下去。
一個時辰後，黑衣人聚集在一起。
「大哥，按照您的吩咐，柳家人全部解決，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領頭的黑衣人點了點人，「很好，看看我們折了幾位弟兄？」
「報告大哥，我們一共有十七位弟兄陣亡，九人受傷。」
領頭人蹙了蹙眉，隨即看向了柳茗：「老傢伙，你是自己了斷還是我幫你？」
蒼老的臉上以及身上佈滿了傷口，鮮血不住地滲了出來，染紅了破爛的衣衫，此刻的柳茗哪還有往日柳家家主那威嚴的樣子，渾身不住的顫抖著，不知道是因為族人都被屠殺殆盡還是因為受傷嚴重。
「老夫的兒孫們既然已經先我一步走了，我卻不能手刃仇人，哈哈，真是可悲啊！不過老夫就算是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柳茗全身顫抖的更厲害了，但他眼神透露著仇恨的目光，右手握著剛剛擊殺黑衣人從而搶來的利刃，疾步地朝著黑衣人群衝了過去。
「找死！」黑衣人首領冷哼一聲，隨後一掌轟出，擊在了柳茗那殘破的身體上。
保持著衝鋒的姿勢，柳茗嘴巴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什麼。
「撲哧！」口中鮮血狂噴，已經是山窮水盡的柳茗耗盡了最後一點生機。
「撲通」，身體重重的倒了下去。
柳家家主，柳茗，死亡！
柳家滅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