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卑鄙 文 / 雨夢未惜
第九章卑鄙
「卡嚓「，清脆的聲音從二人接觸的地方傳出。此刻兩人的手掌和拳頭此刻已經碰在了一起，以九十度的態勢定格住了。
二人如雕塑一般，靜靜的保持著拳掌對上的姿勢，甚至連眼睛都沒有動一下。
氣氛，安靜的有些可怕。
作為主角的兩方，靜靜地矗立在那裡，彷彿石化了，無比和諧的相對，拳頭和手掌輕輕的接觸著。
眾乞丐怔怔的望著屹立不動的二人，大氣也不敢出。
柳峰和苟奇二人，此刻正相互凝望著對方。
「咕嚕」，一個乞丐喉嚨顫動，吞了一口口水，打破了這靜寂的氛圍。隨後小心翼翼地問道：「誰贏了？」
「不知道，應該是大哥吧。」見有人開口，另外的人馬上接過了茬，卻也不敢把話說死。
……
「卡嚓」，又是一陣聲音響起，靜止不動的二人終於打破了僵局。
一陣殺豬般的慘叫響起，苟奇痛苦地捂著自己的右手，額上的青筋暴起，「蜈蚣」也隨著面色的變化而扭曲不已，豆大的汗滴從他的臉上不住的滾落。
「大哥，你怎麼樣！」眾乞丐見自己的大哥這般淒慘模樣，連忙跑過去攙扶住他。
見得苟奇的右手慘狀，眾乞丐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苟奇此刻的右手，乍看上去沒有半點傷痕，與一般人無異。但若是再次細心察看，卻會發現他的右手內部骨骼盡數被擊的粉碎。苟奇左手托著右手的手肘部位，但那手肘部位往手掌那一半，卻軟軟地如蚯蚓一般無力地耷拉著，以直角的度數垂向地面，彷彿那一半從未生出骨頭支撐一般。
「啊」，苟奇痛苦地嚎叫著，甚至眼睛都控制不住地流出淚來，顯然，那一半手臂的骨骼完全所帶來的劇痛令他痛不欲生，幾乎快要發狂。
看著眾乞丐圍成的一個圈，柳峰甩了甩有些疼痛的手掌，不由得歎了口氣，這苟奇若不是故意為難自己，也不必遭此大罪了。
「苟奇，你已經敗了，放我們走吧！」柳峰有些歉意，他本意只是想擊敗苟奇，哪想到自己家傳武學的威力會如此強勁，竟然直接擊碎了他右手的骨骼。
「哥哥，你好棒啊，一下子就打敗了壞蛋。」眾乞丐形成的人牆潰散，柳冰歡呼雀躍地撲向柳峰的懷抱。
「別讓那女孩過去，抓住她！」苟奇怒吼一聲，下令道。臉上的肌肉因疼痛難忍而不停的抽搐著，全身瑟瑟發抖。
早在一旁等待的兩名乞丐見苟奇的命令，立刻一把抱住柳冰，隨後將手扣在她白嫩的脖子上。
「苟奇，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又想賴賬不成？」柳峰此時已經怒火中燒，這苟奇三番兩次的耍賴，已經觸動了他的底線。
「哈哈，我什麼意思？很簡單，把你留下來。」一陣怪笑在眾乞丐圍成的中心響起，苟奇聲音傳了出來。
「你的意思是不打算放人了？」柳峰臉色鐵青，狠狠地咬著牙，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苟奇如此下賤的做派已經讓他無法忍受，幾乎要爆發出來。
「對，你廢了我一隻手，我今天要你的命！」人群打開一個缺口，苟奇走了出來，此刻他的右手還是無力地垂向地面，渾身仍然戰慄不已，盤踞著「蜈蚣」的臉上扭曲不堪，活脫脫的一副惡鬼模樣。
「好，好，既然如此，那你們都去死吧！」柳峰頓時陷入暴走狀態，瞬間身上爆發出駭人的氣勢，咆哮著衝向乞丐一行人。這苟奇如此卑鄙無恥，已經徹底的激怒他了。
淒慘的嚎叫應聲響起，面對如狼似虎的柳峰，修為低得可憐的眾乞丐根本毫無招架之力，連一招都扛不住，被柳峰如收割機一般碾壓過來。
柳峰此刻心中已經怒火中燒，秋風掃落葉般狠狠地用自己的拳頭和雙腿擊打在眾乞丐身上，痛得對方哇哇直叫。
見柳峰發飆，手下眾人如此不堪一擊，苟奇也是心急了，顧不得右手的疼痛，左手直接從手下中接過柳冰，捏住她白嫩的脖子，大喊道：「柳峰，趕快住手！你看看這是誰？」
剛剛爆發的柳峰正沉浸在痛毆乞丐的柳峰被苟奇一喝，不由得怔了怔。隨後見得自己可愛的妹妹正在苟奇那骯髒的手中不斷的掙扎著，當下也是停止了動作。
「哥哥，救我！」冰兒小臉上佈滿了恐懼的表情，不停地哭喊著。
「冰兒」，見冰兒在苟奇手中，柳峰眉頭緊皺，神色冰冷無比，「苟奇，枉你也為前輩，竟然如此卑鄙無恥，鬥不過我竟然以我妹妹相要挾，你這樣算什麼好漢？」
苟奇仰頭大笑，一臉狡詐：「哈哈，你說我卑鄙？沒錯，我本來就不是好人，我就是卑鄙，你能怎麼樣？現在你妹妹在我手裡，我只要一用力她就上西天了。你若是不信的話，大可試試。」
「別」，怕柳冰受到傷害，柳峰連忙示弱，生怕苟奇狗急跳牆。
「對嘛，老老實實聽話就好了，等我心裡舒服了，自會放你們走的。」苟奇得意忘形，「你現在老老實實地轉過去，站好了，別動。」
柳峰此時恨不得生撕了苟奇，但無奈柳冰在對方手裡，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柳家被滅，如今他只有這麼一個妹妹是親人，當然不能以自己一時的衝動而讓她受到傷害。所以，儘管苟奇的話再無理，卻也只能照著他的話去執行。
「哈哈哈」，苟奇笑的更加猖狂，見得柳峰乖乖聽自己的話，將柳冰交給手下之後，站在了柳峰的後面。
「小子，站好了，可不要亂動哦。不然我一不小心，說出什麼話來，你妹妹的命就沒了。」令人作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柳峰心中怒火升騰，緊緊地咬著牙，身體因憤怒有些顫抖。
柳峰的反應令苟奇心中暢快無比，隨即右腳灌注君力，狠狠踢在柳峰的背上，將其瞬間踹飛了出去，「哈哈，小子，你不是很厲害嗎？一個人可以完虐我們這一群人呢。」
柳峰忍住後背的疼痛，重新站了起來，嘴角掛著一絲血跡，冷冷道：「只要你不傷害我妹妹，你想怎麼出氣都行。」
「哈哈，好一個重情重義的小子！」苟奇目露凶光，臉上閃過一絲猙獰，左手握拳以千鈞之勢砸在了柳峰那並不結實的胸膛上。霎時柳峰蹬蹬連退幾步，雙腳在地上搓出了兩道鞋印。
面龐有些扭曲，柳峰胃中翻滾著，喉嚨感到一甜，「哇」地一聲，一口鮮血噴將出來。
自己拳頭擊在柳峰身上的快感傳來，苟奇臉上顯露出更加令人髮指的奸笑：「哈哈，小子，你不是很威風嗎？剛才你那一擊可是將我的手臂打斷了呢，現在這只是一點利息。」
「壞蛋，快放開我，不要欺負我哥哥，你們不要欺負我哥哥！」眼見柳峰被苟奇打得口吐鮮血，柳冰心中難受無比，不住地掙扎著，聲嘶力竭地呼喊。
眾乞丐沒有理會柳冰的吶喊，他們只是冷冷的看著柳峰被自己老大狠虐的場景。他們都是受過了人所不知的痛苦，寄人籬下，被人當作老鼠過街追打，早已習慣這種強者欺負弱者的場面。因此對於柳峰此刻的處境，他們只是靜靜地旁觀著。
胸口傳來陣陣疼痛，柳峰憋著勁站直了身體，突然間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柳峰如此怪異的行為令苟奇不由得一怔，神色中充滿了疑惑。
「哈哈，你們這一群有手有腳的健全人不自己好好做人謀生路，自食其力，卻自暴自棄來當乞丐，受人白眼，被人唾棄，豈不可笑？如今你們一群人圍攻我一人，竟然不是我的對手，還以我妹妹相要挾，這豈不是更可笑？」柳峰吐出一口鮮血，仰天大笑。
一旁觀望的眾乞丐有些羞愧地低下了頭。柳峰說的沒錯，雖然他們修煉天資不夠，但卻有手有腳，自食其力不是難事，但他們卻都選擇了混日子當乞丐，實在是有愧。
「你給我閉嘴！」見眾乞丐的反應，明顯是被柳峰一席話揭露了傷疤，苟奇當下臉色大變，立即呵斥道。
「怎麼？我說的不對嗎？是不是把真相說出來了？哈哈……」見得苟奇氣急敗壞的樣子，柳峰繼續添油加醋。
「我叫你閉嘴！」苟奇暴怒無比，這柳峰已經動搖了他手下人的情緒，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旋即又是一記重腳，直擊柳峰的小腹上，柳峰頓時飛了出去。
腹部傳來一陣劇痛，柳峰臉色鐵青地捂著肚子半跪在地上。苟奇那含恨一腳，威力不言而喻。
「小子，你去死吧！」苟奇見柳峰如此倔強，硬受自己全力一腳不倒下去，心中不由得怒氣更甚。而後右腳成勾狀，氣勢洶洶狠狠地衝了過去，他這一腳，要踢在柳峰的太陽穴上。
感受到迎面傳來的殺氣，柳峰有些後悔，早知對方要殺自己，那時就該反抗了。但如今自己挨了幾下重擊，卻是沒有一絲力量了，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離自己越來越近。
絕望地閉上了眼睛，柳峰已經能夠感受到苟奇已經揚起了腳，狠狠地朝著自己的太陽穴踢了過來。
「爺爺，大伯，父親，大家，真是可惜，我不能為你們報仇了。我沒有照顧好冰兒，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