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老者 文 / 雨夢未惜
第十章老者
「不要!」柳冰見苟奇那凶狠模樣，也是感覺到了這個邋遢大叔想要對自己的哥哥下殺手，心裡焦急萬分，當下顧不得抱著自己的手臂有多髒，一口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那抱著柳冰的乞丐一吃痛，頓時鬆開了手，柳冰瞅著這個機會，掙脫了那乞丐的控制，哭喊著奔向柳峰。
但苟奇的速度豈是這沒有修為的女孩能夠比擬的？在柳冰掙脫他手下的一瞬間，他的右腿已經探出，狠狠地擊向柳峰的太陽穴。
眼看自己的哥哥將要慘死在敵人手中，柳冰摀住了自己的雙眼，幼小的心靈滿是恐懼，口中喃喃著，「不要，哥哥……」。
「啊」，輕微的聲音響起，不知從誰的口中發出。
幾秒過後，一道身影倒了下去。
時間在那一霎那靜止，所有人都呆住了。
柳冰好奇地睜開雙眼，卻發現自己已經脫離了地面。
「壞蛋，放開我！」柳冰粉嫩的小手捶打抱著自己的大手，身體不住的掙扎著。
「小娃娃，我可不是壞人，我可是救了你哥哥呢。」大手的主人呵呵一笑，捏了捏柳冰的小臉。
柳冰一臉欣喜：「真的嗎？」
「孩子，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大手的主人聲音和藹，隨後放下了柳冰。
……
「哥哥，哥哥」，柳峰閉著雙眼，忽然聽到傳來柳冰那熟悉的鈴音，隨即睜開了雙眼，發現柳冰正眨著大眼睛看著自己。
「冰兒，我是不是死了？」柳峰有些驚訝，剛才苟奇那一腳明明快擊中自己了，但突然耳邊一陣輕風拂過，那腦袋邊的壓迫突然消失，令他產生了錯覺：自己是不是一下被殺死了？因此才沒有知覺。
「哈哈，哥哥，不是哦，是一個慈祥的老爺爺救了我們呢。」柳冰小臉紅撲撲的，一臉高興，隨後小手指向她口中所謂的老爺爺。
順著冰兒的手看過去，柳峰只見得一個頭髮泛白，身材有些佝僂，但渾身透著一股威嚴之氣的老人正立在那裡，臉上掛著令人溫暖的笑容。
「謝前輩救命之恩，小子感激……」，聽得柳冰說是這個老人救了自己兄妹二人，柳峰一抱拳，剛開口道謝，胸口一陣疼痛襲來，意識變得模糊，隨後昏了過去。
「哥哥！」見柳峰昏了過去，冰兒立即開啟了「洪水」模式，嚎啕大哭，開始不停地搖晃他的肩膀，以為親愛的哥哥已經離自己遠去了。
「嗯？」見得柳峰倒了下去，那老者也是一急，立刻趕到他身邊，探了探對方的鼻息，感覺還有氣體的流動，摸了摸柳冰的小腦袋：「小傢伙，別怕，你哥哥還沒死呢，他只是睡過去了。」
人都說孩子的眼淚是最容易觸發和停住的，果不其然，老者這麼一安慰，柳冰當下立馬止住了氾濫的「河水」，睫毛上還掛著淚珠，欣喜地眨巴著眼睛：「哥哥沒死啊，太好了！」
柳冰小手輕輕地擦去哥哥臉上的灰塵，「哥哥，你可是冰兒唯一的親人了，你可不能丟下我呢。」小心翼翼地，生怕打攪了哥哥的「美夢」。
見證這一幕的老者有點動容，心中暖意流過。
等柳冰忙活完之後，老者將柳峰扛起，隨後又牽起柳冰的玲瓏小手，正欲離去。
眾乞丐此時已經反應過來，望著那倒下一動不動的屍體，迅速將老者圍了起來：「你殺了我們老大，我們不會放過你！」
「哼，一群螻蟻！」老者目露一絲冷笑，暫時鬆開了柳冰，手掌隨意一揮，眾乞丐便如多米諾骨牌一般，刷刷全部倒在地上，不停地呻吟著。
「你們還沒資格讓我送你們上路！」老者冷哼一聲，隨後用那有些枯槁的手牽起了柳冰，離開了乞丐窩。
眾乞丐在地上痛苦的嚎叫著，望著那遠去的佝僂背影，眼神裡充滿了恐懼。
不久之後，乞丐窩又迎來了一幫客人，他們拿著寒芒閃閃的利刃，每個人臉上都充滿了殺氣，像極了打家劫舍的土匪。
「沈少爺，剛才我看到柳峰兄妹二人進入了這裡。」人群中跑出一人，對著領頭的年輕人畢恭畢敬道，他正是那跟蹤柳峰兄妹二人的影子。
「嗯」，那年輕人應了一聲，一把提起正在地上呻吟的一個乞丐，惡狠狠道：「剛才那兩個小鬼去哪裡了？」
見得如此陣勢，那乞丐顧不得全身骨頭要散架般的疼痛，戰戰兢兢：「大人，那小子被一個老頭救走了，還殺了我們老大。」
望了一眼地上已經失去生機的苟奇，年輕人神色沒有波動，對著手下使了一個眼色，轉過身走出了乞丐窩。
身後傳來一聲聲慘叫，年輕人面無表情站在小巷口。須臾的時刻，那手下回來稟報：「少爺，都辦好了。」
「嗯，現在要盡快找出那兩個小鬼的藏身之處，以絕後患！」年輕人臉上透出狠厲之色，做出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是，我們這就去查！」手下應了一聲，隨即人員分散，眨眼的時間就融入了人群。
「那沈少爺，我的賞錢？」那報信的人小跑著也跟了上來，眼神中露出貪婪的目光，一臉期待的看著年輕人。
「你做的很好，」年輕人淡淡的微笑著，拍了拍那人的肩膀，「我就送你去陪那些乞丐吧！」霎時凶光畢露，手掌狠狠地擊在那人的胸口。
「你……」，報信的人一臉的不敢置信，筋脈俱裂，口中噴出一口鮮血，軟軟地倒了下去。
……
山腰上，茂密的樹林巨人聳立著，俯瞰著山腳。
清風徐來，繁茂的枝葉搖曳著，沙沙作響。
幾乎遮蔽了陽光的樹叢，在其中心地帶，竹屋小小的臥著。
斑駁的陽光稀稀拉拉地照耀在竹屋上，有些泛黃的竹子在柔和的光覆蓋下，散發出山野閒居淡淡的清香，靜謐無比。
竹屋旁邊卻是一條瀑布，奔湧的河水從十幾丈高的懸崖上飛流直下，毫不留情的砸在堅硬的頑石上，瞬間粉身碎骨，化為點點星辰灑滿天空，隨即不甘的落下，與河水融為一體，怒吼著，咆哮著，攜著萬千的呼喊，沖刷著這骯髒的河床。
此刻，竹屋之中。
柳峰醒了過來，一眼望向屋頂，卻發現竟是竹子，隨後他掀開被子，坐了起來，眼睛掃向四周。卻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陌生的地方，周圍全是竹子，這似乎是一間竹子所建成的房屋，陽光透過縫隙灑在屋子裡的各個角落，顯得清新無比。
「呀」，柳峰甩了甩有些昏沉的頭，正想活動一下筋骨，自己的身體的樣子卻嚇了自己一大跳。
「我靠，我怎麼成這副德行了？」柳峰有些驚異，此刻自己身上緊緊纏著繃帶，除了自己的頭部和腳部，中間全被白色的繃帶捂得嚴嚴實實，活脫脫像一個木乃伊。
柳峰在除夕夜之後的半個月時間裡，一改往日的活波作風，變得鬱鬱寡歡，為家人報仇的心思充斥著整個大腦，連笑都未曾開懷過。
但在他被苟奇攻擊而陷入昏迷之後，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在夢中他的爺爺、父親、還有他的兄弟對他說了一番話：
「小峰，家族的仇你一定要報，不然我們死不瞑目！只不過你要記住，你以後的路，還很長，報仇不是你唯一的目的，開心、快樂的活下去，好好修煉，讓自己變得更強，你才能夠保護你所愛的人。我們都不能再陪伴你了，如今冰兒是你僅剩的親人，但是她還小，需要你照顧，你一定要振作，好好保護妹妹，別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大家的托夢使他心中釋然：自己活著的意義，不僅僅只有報仇，還有守護自己所珍愛的事情。死者縱然要安息，但生者更需要守護。因此，柳峰心中通透無比，開始找回了心中那個開朗的自己。
「這副樣子還怎麼移動啊，誰給我綁的啊，竟然這麼沒水準，哥哥要是知道了一定饒不了他。」柳峰心裡憋屈無比，就算要治療自己，也沒必要弄成這副樣子啊，捆著跟個大粽子似的，現在連移動都成問題了。
「唉，算了，還是試試看能不能走吧。」心裡迫不及待的想恢復正常人的狀態，柳峰像磨盤一樣轉過身，小心翼翼地用雙腳探著地面，為自己尋找一個合適的下腳位置。
「好」，一隻腳已經成功落地，心中有些暗喜，柳峰旋即又抬起另外一隻腳，同樣是穩穩當當的踩在了硬實的地面上。
「走吧」，柳峰大喝一聲，僵硬地挺直了雙腳，左手扶著床沿慢慢地站了起來，兩腿不斷的抖動著。
柳峰強咬著牙邁出了一步，右腳剛抵達地面，全身卻因繃帶而失去了平衡，頓時一個狗吃屎摔在了地上。
艱難地想用雙手撐著地面站起來，無奈繃帶已經將自己的雙手僅僅縛住，根本騰不出來，更別說使出力氣了。「這也太坑爹了吧……」，柳峰欲哭無淚，卻只能乖乖地趴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