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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回 文 / 明小空

    秦悠第一次見識到古代人的身體素質,也充分理解什麼叫做亞健康。

    第三天的針水注射完畢後,雲觀鏡臉上的潮紅已經完全退了,也不咳嗽了。竟然已經可以運功練武了。

    雲觀鏡手持長劍之時,激動的幾乎難以自持。自從得了桃花癆,他沒有一天睡過好覺,沒有一天能平整的呼吸,更別提練武。那種痛苦比死還要難受,雲觀鏡也曾灰心喪氣過,這次願意來求醫也不過是不想讓卓琅玕失望罷了。

    沒想到,在那些古怪的水注入身體後,病情一天天的好轉。

    從一開始抱著懷疑到最後的驚歎不已,雲觀鏡對秦悠的印象大為改觀。稱呼上也從秦大夫變成了悠弟。

    「卓大哥,我想和悠弟義結金蘭。」

    卓琅玕露出欣慰的笑意:「為兄正有此意。」

    「若和我等契若金蘭,那麼想必小王爺看在白雲堡的面上,應該不會再為難悠弟。」

    卓琅玕不禁苦笑一聲:「你猜出來啦?」

    雲觀鏡輕笑一聲:「觀鏡只是身體病弱,腦子還很清醒。況且白雲堡向來消息靈通,徐大俠的事情我知道的只多不少。相處了一月有餘,卓大哥覺得悠弟為人如何?」

    「秉性純良,雖稍顯柔弱,卻不失善良之心。」

    「真巧,觀鏡也是這樣想的。弟自負數十載,也算閱人無數。也曾想過悠弟是否是奸人所扮,但是經我仔細觀察,他並非這種人。」

    卓琅玕微微頷首,「英雄所見略同。我懷疑這件事另有隱情,等著雲弟的病好一點,我打算去繁城調查一下這件事。」

    雲觀鏡的神色卻沒有那麼輕鬆:「這件事沒那麼簡單。徐蘭卿被辱之時,他的義結兄弟花千繁已經趕到。這件醜聞本已經被壓下,然,卻在數日之內傳得人盡皆知。爾後朱瓚家半夜莫名起火,除了他本人,無人倖免,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雲弟的意思是?」

    「魔教右護法於飄雨和徐蘭卿有著過節,我懷疑這件事是魔教做的。」

    卓琅玕微微頷首:「那於飄雨最擅長縮骨易容,我們只要調查一下最近出入朱府的人員,應該能有線索。」

    「悠弟不該平白無故背上這黑鍋,我要還他一個公道。」

    「正合我意。」

    雲觀鏡正在慢慢的痊癒,但是秦悠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弱下去。

    好在雲觀鏡有隨行的大夫,但是診斷後的結果都不容樂觀。

    「這秦大夫受了很重的內傷,元氣大傷,內裡衰弱,不是長命之相,恐怕……」

    「沒有別的辦法嗎?」卓琅玕憂心忡忡。

    「恐怕只有藥王谷的重谷主才有法子。」

    秦悠到是不怎麼在意,他剛來木梨村的時候,情況可比現在糟糕多了。這幾天神色萎靡不過是因為前段時間的感冒一直沒怎麼好。

    上輩子得感冒,秦悠連藥都不吃,撐一個多星期就好了。如今,這病前前後後拖了差不多倆月,反覆發作,折磨得秦悠快要崩潰了。

    好在有各種抗生素,病情最終被控制住。

    這段日子算是秦悠來這個世界過的最好了,雲觀鏡有的是錢,吃喝上從不怠慢。每天換著花樣的給秦悠做吃食,什麼三鮮貓耳朵湯、荷葉糯米排骨、山藥豆沙糍粑、薄荷臘肉……頓頓四葷四素一湯,葷腥搭配良好,秦悠因此大飽口福。

    「義結金蘭?」秦悠咬著蜜汁叉燒,一臉傻相的望著卓琅玕。

    「佛家講究緣法。蒙悠弟救得一命,觀景感激不已。不如悠弟你和我二人義結金蘭,從此就是兄弟,也好相互照看。」

    兄弟?

    秦悠有些不大樂意,老實說他是怕了這群江湖人。他害怕這又是一個徐蘭卿和花千繁,也不知道該怎麼和這群江湖人相處。

    本來他打算治好雲觀鏡就遠遠離開,平時也不願和他們深交,為什麼他們會突然要和秦悠拜把子呢?

    不要怪秦悠心思多,任誰在經歷那麼多事之後,都會對任何人抱著戒心,特別是這種天下掉餡餅的好事。

    卓琅玕和雲觀鏡豈看不出秦悠的顧慮,心裡略微有些憐惜。

    「賢弟不必擔憂,只是愚兄頗欣賞賢弟的俠義風範,想從此結為兄弟,好相互有個照應。」

    俠義風範?他有麼?

    「難道悠弟嫌棄我們?」

    「不敢當,」秦悠猶豫片刻還是打算照實相告,「著實是因為我……因為愚弟仇家遍佈江湖,不忍連累二位賢兄罷了!」

    「賢弟不必擔憂,萬事有我卓琅玕在,定不會讓人欺負你。」

    秦悠幾乎熱淚盈眶,卓琅玕的意思是要罩著他麼?

    土豪,你的大腿還有空閒麼?

    雲觀鏡見秦悠終於卸下心房,答應了,心中也滿是豪情,當即讓兩個侍女端一碗水。

    卓琅玕首先用銀色的匕首在食指上割開一個小口子,滴了幾滴血在碗裡,隨後雲觀鏡也做了同樣的事,隨後兩人齊齊望著秦悠。

    「義結金蘭需要割手指麼?」秦悠除了小時候驗血的時候給那醫生割過手指之外,再也沒有過這種自殘的行為。

    想想都覺得痛,秦悠一向害怕尖利鋒利之物,頓時就不太想結什麼兄弟了。

    「這本是上古流傳來下的虛禮,不遵守也罷!」卓琅玕笑著打圓場。

    不行,男子漢大丈夫,怎麼連這點小痛都無法忍受?說出去會被人笑死的。

    在旁邊漂亮的侍女姐姐們的笑聲中,秦悠紅著臉,狠著心將手指割開,滴了點血,看著那紅紅的液體,他感歎要是他也有大姨媽就好了,別說兩滴,兩杯都行!

    三人將滴了血三人血的酒水盡數喝光,然後將碗扔在地上。這舉動象徵著同生共死,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卓琅玕:「在下天山卓琅玕,今二十七載。」

    雲觀鏡:「在下雲觀鏡,乃白雲堡少堡主,現二十二有餘。」

    秦悠:「我是……在下秦悠,朋友都喜歡叫我小悠,呃,今年十四歲!」

    卓琅玕&雲觀鏡:「!」

    卓琅玕(有些驚訝):「原來三弟的年紀如此小。三人之中屬我年紀最大,這大哥非我莫屬。」

    雲觀鏡微笑著說:「總算我也可以做回哥哥,也算如願以償了。」

    說著雲觀鏡從隨身掛著的玉珮取了下來,遞給秦悠。

    「君子以玉相交,三弟若不嫌棄,那就收下吧!」

    雲觀鏡的這塊玉珮通體碧綠,水種,裡面有一絲一絲的深綠色冰裂,看上去如煙霧般繚繞,端的是一塊極品翡翠。就算沒有眼力的秦悠也能看出這塊玉珮價值不菲。

    卓琅玕送給秦悠的就比較普通了,是一個玉製的小葫蘆,上面綁著一根金色的絲線,雖然不是什麼上好的玉,卻勝在玲瓏可愛,一看就是被主人經常把玩。

    至此,一個困惑了秦悠許久的疑惑終於解開了。

    一開始看到雲觀鏡腰間那一串玉珮時,秦悠還感歎過有錢人真土豪,玉珮都要弄一串。現在才明白,敢情是用來送人的。

    等等!君子以玉相交,也就是說他也要回送玉珮囉?

    原來的朱瓚身上也佩戴有很多名貴的玉珮,可惜在逃命的過程中全都當掉了。現在他有的只有那十二塊神秘莫測的玉珮,秦悠不禁為難,要送麼?

    萬一,沒幾天又回到盒子裡怎麼辦?他該怎麼解釋才好?

    雲觀鏡敏銳的察覺到,有些懊惱自己的疏忽,秦悠一富家子弟最終淪落到住在土房子裡,怎麼會有上好的玉珮?

    「這都是虛禮,一般的玉就行了。」

    秦悠不瞭解的是,大明王朝崇尚玉石,每一個出生的孩子都會得到來自父親贈予的護心玉,成年的時候又會得到母親的長命玉。每個人的一生中都會得到很多塊包含著不同意義的玉石,這些玉石包含的意義也不盡相同。像長命玉和護心玉是不能送人,要在死後隨葬的,就算再窮的人也不會賣自己的長命玉和護心玉,因為迷信的人們認為沒有這兩塊意義重大的玉,人死後是不能安息的。

    悲催的秦悠為了能吃上幾個包子,將長命玉當了一兩銀子;為了能在下雨天有個遮風避雨睡覺的地方,又把護心玉給了那貪得無厭的老婦。

    秦悠手足無措,這下連卓琅玕也發現不對了,再窮的孩子也該有兩塊玉吧?可偏巧,秦悠全身上下什麼都沒有。

    「沒有麼?剛好我那裡有很多,一會讓人送上來挑幾塊吧!」

    「沒,我有的,你們等一會。」秦悠啪嗒啪嗒的跑出去,一會又跑回來,卓琅玕和雲觀鏡搞不明白他為啥在外面繞了一個圈就回來了。

    問清楚兩人的屬相後,秦悠從盒子裡挑出狗形和兔形玉珮,分別遞給兩人。

    兩人拿著那造型古樸,玉質上乘的玉珮,翻來覆去的查看。

    很明顯不是近代的東西。從刀工上可以看卞氏刻的痕跡,但那已經失傳了兩三百年了。光是這個工藝,就讓這兩塊玉珮價值連城。

    秦悠究竟是從哪裡得到的?

    算了,秦悠身上的謎也不止這個,他們倆想到這也就釋然了。

    三人分別給義薄雲天關山老祖上了香,從此不是兄弟卻勝似兄弟。

    「太好了……」雲觀鏡剛想開口吟兩句詩,以表達自己心中的高興和激動,沒想到秦悠頭也不抬接了一句『以後有肉吃了』,一片囧然中,眾人絕倒。

    又過了幾日,卓琅玕確定雲觀鏡的病已經好了差不多,和他又商量了一次。

    兩人都是習武之人,自然看得出秦悠的身體狀況,他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實屬年輕,但這不能拖太久。

    卓琅玕還有一面起死回生令,因為上次重白並沒有收回,他估摸著還可以使用,於是將起死回生令交給了雲觀鏡。

    「要不帶著三弟一起去藥王谷吧?」雲觀鏡不放心將秦悠一個人放在長閒鎮,他沒有武功,萬一被人欺負了怎麼辦?

    「恐怕不行。」卓琅玕深深歎了一口氣,「三弟不比二弟你,他已經沒有武功護體,藥王谷離這裡有千里之遙,路途遙遠,恐三弟無法忍受這樣顛簸。」

    雲觀鏡無奈的點點頭,昨天,不知道是不是起身太快,秦悠當著他們倆面昏倒,嚇了他們一大跳。

    大夫診斷後,臉上的表情已經說明了問題的嚴重性,讓兩人不得不立刻分開,一個去繁城調查徐蘭卿的事件,一個

    個則去藥王谷請重白出診。

    秦悠到不怎麼擔心,還勸兩人這是因為他突然站起來,腦子供血不足造成的眩暈,吃兩片西洋參就行。

    雲觀鏡隨行的人很多,其中不乏心腹高手,他將自己最信任的侍女輕蝶和心腹江氏兄弟留在秦悠身邊。

    鎮上的開銷太大,秦悠又不甘心當米蟲,而且有些懷念他的骨頭湯煮番茄土豆湯,於是帶著漂亮的侍女姐姐和江氏兄弟又回到了木梨村。

    當然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無論是縣還是鎮,每天早上五點鐘準時敲鐘,那鐘聲擾的秦悠睡不著覺,還是寂靜的村裡比較好。

    這次秦悠歸來,受到前所未有的歡迎,人人都站在村頭翹首期待。一開始秦悠還很洋洋得意,以為自己人緣好。等著瞭解了實情後,囧的不能再囧了。

    「村裡好不容易有一個大夫,誰都不願意秦小哥你走掉嘛!」

    秦悠被打敗了。

    江氏兄弟沉默寡言,但是卻是非常貼心,跳水劈柴生火做飯從來沒有怨言。

    輕蝶更稱職,此後穿衣起居,無一不完美,秦悠算是體驗了一把貴族生活。

    沒有死亡的脅迫,沒有缺衣少食的擔憂,除了有些虛弱的身體,生活算是美滿幸福了。

    閒暇之餘,秦悠忍不住詢問關於兩位兄長的去向,輕蝶支支吾吾說不清楚,只說去尋那天下第一神醫。

    重白這個人吧,一路上秦悠也算聽過很多他的事跡,最著名的就是冷血無情見死不救。

    除非手持起死回生令,否則就算人死在他面前,這人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這人軟硬不吃,無論皇親國戚還是江湖俠客,他都不買賬,誰也拿他沒辦法。雲觀鏡能請來麼?秦悠表示懷疑。

    也許是積攢的人品值消耗光了,麻煩很快來了。

    牙大嬸一度熄滅的熱情在聽說秦悠義結了兩位有錢人(重點)做兄弟,又重新上升到另一個可怕的高度。

    她以一種讓秦悠都招架不住的勢頭不停的上門來說親,撲面而來的口水差點將秦悠淹沒。

    好在有輕蝶這個厲害的女管家,總是能三言兩語就說得牙大嬸啞口無言。

    「我們秦少爺可是出生於鐘鳴鼎食之家,怎麼能在婚事上如此輕率?再說歷來婚事是由家中長輩說了算,秦少爺家人雖然已仙逝,但還有兩位兄長可以做主。這位大嬸,不如您等到我們家少堡主回來再商議如何?」

    牙大嬸打出生以來就沒有那麼丟人過,自然也不會熱臉貼冷屁股,再也沒有上門,還禁止石頭和小翠花來秦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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