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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九回 文 / 明小空

    二十名烏衣衛憑空冒出,將於衡團團圍住。

    更多的白衣人則出現在擂台四周,將魔教一干教眾全都趕到了棋盤上。

    「是烏衣衛和雪衣衛!」人群中有人發出驚喜的叫聲。

    於衡漫不經心的掃視一圈,對自己被包圍這個事實一點也不擔心。

    「真奇怪,上次在雲萊,才和你沒聊多久,國師就急匆匆趕來。這次也一樣……似乎你和國師有著特殊的關係啊!」

    烏衣衛是國師的私人部隊,雪衣衛則是小王爺明瑾的暗衛。這一黑一白是大明王朝皇家最出名的標誌。

    一個身穿紫色華服青年,騎著白馬,被眾人簇擁而來。紫色是大明王朝最尊貴的顏色,非皇族人員不得穿著,眾人幾乎立刻就猜出來人的身份。

    這個身姿挺拔,不苟言笑,神情中帶著居高臨下的冷艷,只有在看到自己結拜兄弟平安無事之後,他那嚴肅的神情才稍稍有所收斂。

    「小王爺居然親臨,不知是為了誰?」

    明瑾拉住韁繩,□□的白馬立了起來,發出高吭的嘶叫。

    「魔教妖孽,罪該萬死!」

    「哦?小王爺不怕我不交出解藥麼?」

    「這有何懼!」小王爺身後的重白走了出來,「區區醉魂香,我重白還未放在眼裡。」

    「原來如此。有藥王谷谷主做後盾,看樣子,今日我是沒辦法帶鏡公子走了。」

    於衡不慌不忙的將醉魂香的解藥拿出來,手腕一翻,那瓶解藥就像子彈一樣朝著秦悠的腦袋飛了過去。

    這一招是『飄雨』中的第四式翻手為雲,要是被擊中的話,秦悠立刻就會見上帝去。

    一個烏衣衛以難以想像的速度來到秦悠身邊,連續變換了五中手法才勉強接住那個瓶子。

    烏衣衛才鬆了一口氣,手中的那瓶解藥卻在瞬間爆炸。那麼近的距離,很有可能波及到秦悠,其餘的烏衣衛基本來不及用內力護身,只能以自身血肉之軀為盾,牢牢護住秦悠。

    周圍幾個充當棋子的人可沒那麼好的運氣,離秦悠最近的梁玉燕直接被炸的四分五裂。稍遠的一些的小乞丐憑藉著多年來爬模滾打的經驗雖然逃過一劫,但是後背被炸的血肉模糊。其餘一名普渡齋的女弟子和一名少林寺的弟子受了重傷,幾名其他派的弟子受了點輕傷。至於用手接住藥瓶的烏衣衛,不提也罷。

    爆炸帶來的強烈的震動讓透支了心神的秦悠瞬間昏迷過去,也因此沒看到大活人被肢解的血腥場景。

    硝煙過後,一股奇異的香味自爆炸點擴散,小王爺眼瞳一縮,想要朝著徐花二人所在的地方衝過去,卻被人按住肩膀。

    「二哥莫急,那不是毒藥,是醉魂香的解藥。」

    隨著眾人吸入那香味後,消失的內力慢慢流回到丹田。小乞丐在原地掙扎了一會,呼著氣叫了聲好疼,然後一咕嚕爬起來,奔到秦悠身邊。

    被烏衣衛緊緊護住的秦悠毫髮無損,但是*上沒有傷害不代表精神上沒有。他的臉色暗淡無光,眉間全是痛苦之色。

    小乞丐抬起頭搜索,魔教一干人等早就趁著剛才的混亂盡數離去。不但如此,有人欽點那些死去的教徒的屍體時,發現數目不對。死掉的全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小嘍囉,真正的骨幹,類似許飛瓊那樣的,屍體卻不翼而飛。

    等到大家都緩過勁,大家該哭的哭,該罵的罵。

    其中以太華山的哭聲最大。

    太華掌門尹傾天一向名聲好,人也好,在武林中備受尊敬,此時不少受過太華山恩惠的門派都在一旁靜默。

    尹萍哭的最傷心,一向疼愛她的父親就這樣走了,留下她一個孤零零的,怎麼辦才好?

    胡洡扶著尹萍,也是泣不成聲。他的父母被仇人所殺,孤苦伶仃的流浪在街頭,被尹傾天收為弟子。本來打算在以後的日子好好孝敬他老人家,沒想到竟然從此天人永隔。

    「都是他!」尹萍抬起頭,四處尋找秦悠的下落,「都是那個秦悠的錯,我爹不應該死的。」

    此話一出迅速獲得很多門派的呼應。

    峨眉派的大弟子黃仙姑,指著被卓琅軒抱在懷中的秦悠,憤恨的說:「都是因為他,我們掌門才會死的。」

    「就是因為他!」

    不少人紛紛附和,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在秦悠等人周圍。

    「請給我們一個公道,把他交出來!」

    轟隆一聲。

    卻是叫聲最大的那個人面前的木樁木樁盡數炸裂,木屑飛了那人一臉。

    「誰要想傷害我的三弟,先殺了我卓琅軒!」天山一派的武功自成一體,雖然不大顯,但是絕對不弱。

    而這卓琅軒獨獨得了天山老人的真傳,其武功修為不言而喻。

    「各位!」雲觀鏡跨上前一步,朗聲道:「此事明明是魔教詭計多端,暗害我們,悠弟何辜?若那時悠弟沒有站出來,那麼在座的各位焉有性命在這裡討教所謂的公道?」

    不少人噎住了。

    是啊,空寂大師可是真真正正的認輸了,按理來說,棋盤上的所有白子都應該死了。

    「我那悠弟最是心善不過,不忍大家死,才站了出

    來。各位都是武林有頭有臉之人,難道也要這般是非不分善惡不明麼?」

    尹萍絕望的喊道:「難道我爹爹就白死了嗎?大師兄,你說話啊!」

    徐蘭卿臉慘白的不像人樣,聽到小師妹的話,他才抬起頭,緩緩的說:「師父走之前是怎麼說的?太華山的任何人不得為難秦公子。害了師父的人,是魔教。」

    花千繁點頭:「就是這個理。冤有頭債有主,咱們不能冤枉了好人啊!」

    「好人?」崆峒派的一名弟子冷哼,「他為了救你們而犧牲了別人,你們當然可以說他是個好人,我不服!我就是不服!」

    崆峒派的掌門林三刀死了,弟子也死了好幾個,可謂是雪上加霜。自然不肯善罷甘休。

    「那個秦悠是魔教的奸細!」恭如妝抱著常清逸的屍體,淚水將面上的脂粉全都糊了,頭髮也凌亂不堪,看上去整個人如同癲狂了一般,「他是魔教的——」

    恭如妝的聲音戛然而止,鬢邊的頭髮整整齊齊被人削去一大截。

    雲觀鏡收起劍,神色冰冷:「還請恭姑娘不要胡言亂語。」

    恭如妝哪怕再大膽,在看到雲觀鏡那不見底的眼睛後,也被那種滔天的怒意所震撼。

    這個本來應該如白雲一般高潔的少年此時此刻卻如黑暗中的死神一樣可怖,似乎隨時會暴起,須臾間取她的性命。

    「今天我雲觀鏡在此放下話,」雲觀鏡無機質的眼珠掃視了一圈,不帶感情的吐出一句話,「若有人欲傷了悠弟的性命,就是和我白雲堡作對,也是我雲觀鏡的敵人!」

    「也是我花千繁的敵人。」花千繁趕快加上一句。

    小王爺最冷靜,目光如電一般威懾,「殺了你們的是魔教,這般無理取鬧真是難看,算什麼英雄豪傑!」

    「各位,請聽老衲一言。」被人攙扶著的空寂大師衰老的如同枯木一般慘不忍睹,「這本是老衲該承擔的罪孽,卻由這位小少俠擔了起來,實在是老衲的罪過。還請各位看在老衲的面上,寬恕秦少俠吧!如若有人不滿,就請衝著老衲來吧!」

    少林寺雖然沒有執掌武林牛耳,但是卻是泰斗之一,一向德高望重。眾人見秦悠的後台那麼硬,黑道白道都有他的人,也只能作罷。

    只有那些哭聲一直迴盪在擂台周圍。

    二十年前,武林盟主帶領數十個門派圍剿惡人谷五煞的場面還記憶猶新;而二十年後,正道卻在武林大會舉辦期間慘遭暗算,損失慘重,已經不復當年的榮光。

    這是誰也料不到的。

    「那武林盟主選舉一事?」阮清秋問。

    空寂大師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這件事恐怕要從長計議了,尹掌門、林掌門,心靜師太都死了,各派弟子也死了不少,因此元氣大傷,只能休養生息一段時間,再從長計議。」

    阮清秋眼中全是絕望,「那我那些失蹤的弟子呢?」

    全場都是一片靜默。

    魔教這一手做的實在是太漂亮了,不但從*上,還從精神上就摧毀了正道聯盟的氣勢。正道短時間內是無法重整旗鼓,自然也沒有人去尋找那些失蹤的弟子——

    我是於衡是個騙子的分割線——

    「外面是什麼聲音?」

    秦悠頭疼的很,只覺得夢裡夢外全是一片哭聲,還有喪樂裡那嗩吶尖銳的哀嚎,著實讓他心很煩。

    「別管了。」雲觀鏡端著一碗藥,吹了吹,餵給秦悠,「涼了,張嘴。」

    秦悠軟弱無力的靠在雲觀鏡懷中,乖乖的張開嘴。

    他好不容易積攢的健康在與於衡的對決中完全透支了,再加上數人慘死在他面前,這對古代人也許沒啥,但對從小沐浴在思想道德品德教育下的秦悠來說,負擔果然太大了。

    秦悠一閉上眼,就能看到那些人死去時的表情,每晚的夢中他們總在問秦悠,為什麼要殺了他們?

    雲觀鏡一手環著秦悠,都能感覺到衣服下面肋骨凹凸不平。

    又瘦了。

    「悠弟,這不是你的錯,不要掛懷。」

    秦悠嗚咽了一聲,往雲觀鏡懷裡鑽了鑽,似乎在尋求安慰和保護一樣。

    雲觀鏡心中一熱,不知道該如何描繪自己的心情。

    一方面他因為秦悠的日漸消瘦而感到擔憂,另一方面秦悠將自身軟弱的一面真實的袒露在他面前,這種柔弱的姿態自然刺激到任何一個雄性的佔有慾,會讓他恨不得將秦悠一點點嚼碎吞進肚子裡。

    喝完藥的秦悠昏昏欲睡,知覺遲鈍到一定的地步。

    「嗯……有點熱……」秦悠嘟喃了幾句,身子縮了一下,雪白的綢緞就從他消瘦的肩頭滑落,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膚。

    雲觀鏡的呼吸頓了一下,感覺自己的下半身蠢蠢欲動。喉頭鼓動了一下,雲觀鏡只覺得口乾舌燥,看到秦悠已經勻長的呼吸,顯然已經睡著了,他忍不住低下了頭,輕輕咬住那小巧可愛的耳垂。

    作者有話要說:暫時把卓琅玕的名字改成卓琅軒,不知為啥就是不能顯示琅玕二字。

    謝謝祈安的地雷,小空高興的都多吃了兩碗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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