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回 文 / 明小空
似乎是感覺到疼,秦悠發出貓咪一樣的叫聲,扭動著身子,想要掙開。
「疼……不要……」
雲觀鏡壓低聲音,嘴唇湊到秦悠耳邊,壓抑著情そ欲,說:「別怕,二哥不會傷害你。」
似乎這句話起到了安慰的效果,秦悠的眉頭舒展開來,也不再反抗。這種任人施為的姿態極大的滿足了雲觀鏡的欲そ望。
他又舔了舔那有些泛紅的耳垂,發出愉悅的笑聲。
算了,來日方長,不急於一時。
況且,秦悠現在的身體也沒辦法承受歡愛。
給秦悠蓋好被子,雲觀鏡穿好衣服,走出了屋子。
此時才剛過正午,可是秦悠已經支撐不住,服下藥後就這樣沉沉睡去了。
「外面的人驅逐走了嗎?」
一個烏衣衛站出來回答:「已經趕走了。可是趕走一批不多會又會來。」
武林大會失利的消息像燎原之火一樣在江湖中傳播開來,緊接著就是死亡人士的家屬聚集到了江州。
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推波助瀾,將各派人士的死亡歸咎到秦悠的頭上,還有人暗中說秦悠是魔教的奸細。
而且不知道是誰,竟然查到了秦悠住的地方來。因此每天都有人披麻戴孝,來門口哭喪。
「門口好吵,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雲觀鏡快步走到門口,就看到不少烏衣衛圍著門口那顆巨大的梧桐樹。這棵樹少說也有五六十歲,一直枝繁葉茂,如今卻在一夜之間枯死。
而且細看來這種枯死一點也不正常,那些綠葉還掛在枝頭,可是枝葉的枝幹已經完全變成炭黑。
卓琅軒和花千繁也在外面,看到雲觀鏡身後沒有跟著秦悠,花千繁的眼中露出了失望和擔憂。
「小悠還沒有起來嗎?」
雲觀鏡搖搖頭,「剛吃了藥,又沉沉睡去。大哥,發生什麼事了?」
卓琅軒顯然也在疑惑中,花千繁倒是冷哼一聲:「八成是那些江湖宵小搞的,太可惡了,讓我查到是誰在背後詆毀小悠,哼哼!」
「徐大俠呢?」
花千繁的臉色突然沉了下去:「嗯,太華山的掌門死了,他現在是新任掌門,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事實上,目前的問題遠比花千繁所說的要麻煩的多。
作為尹傾天唯一的女兒,在他死後,女兒的婚嫁成了重要的問題。幾位長老的意思都是讓徐蘭卿娶了尹萍,這樣掌門之位更加名正言順,尹萍的地位也得以保證。
但是徐蘭卿不願意。
作為結拜兄弟,徐蘭卿的心思花千繁再瞭解不過。
自從知道自己冤枉了秦悠並且害的秦悠家破人亡之後,這個心地仁厚的男人已經墜入後悔的深淵中。花千繁在木梨村已經親眼見過,徐蘭卿崩潰的模樣。
他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這輩子不會娶親也不會繼任太華山的掌門,他會一輩子跟在秦悠身後,用自己的性命保護他一輩子。
但是如今尹傾天一死,整個太華山頓時群龍無首,需要有人出面重新整頓。
這就讓徐蘭卿陷入兩難的境地,一方面是待自己恩重如山的太華山,另一面則是自己發誓要保護的對象,自然很痛苦。
花千繁其實並不完全瞭解,徐蘭卿最痛苦的不是面臨這兩難的境地,而是必須遠離秦悠。
已經和雛鵬結下血腥埋葬的契約之後,侍者是無法遠離雛鵬本人的,那是十分痛苦的事情。
太華山,星象宮。
「你不願意娶尹萍,為什麼?」首座上的五龍老人不解的問。
「徒弟已經成為雛鵬的侍者。」
關於雛鵬的事五龍老人知道的不少,這次雛鵬出現的具體位置還是由他占卜得來。但是他想不明白這和娶尹萍有什麼關係?
「掌門一事你推脫我可以理解,但是尹萍嫁於你,這和是雛鵬的侍者並沒有衝突吧?」
徐蘭卿跪在地上,無聲的苦笑了一下,這件事若放在一年前,他會毫不猶豫的應下。就算他對尹萍除了師兄妹之情之外什麼也沒有,他也會在餘生好好照料她。但是現在已經不同了,他的心裡只有秦悠一個人。
「師父待我恩重如山,但是……我不能娶小師妹。」
五龍老人怒了:「倒是什麼原因?你今天不說出個子丑寅午來,休得離開太華山。」
「就是因為師父待我恩重如山,我才不能娶小師妹。我……弟子,並不喜歡小師妹,也沒有辦法照顧好她。」
「你可知你師父早就和我說過,等武林大會結束之後,就讓你娶了你師妹。」
這件事尹傾天的確和徐蘭卿說過,但是被他拒絕了。
五龍老人凝視了徐蘭卿一會,才深深歎了一口氣,「去醒悟室去反省吧!什麼時候娶了你師妹,什麼時候再出來。」
徐蘭卿猛的抬起頭,臉上全是痛苦不堪的神色:「我……我不想……我想回到……」
五龍老人大怒:「是雛鵬重要還是太華山幾百年的基業重要?!那雛鵬自有國師保護,你不去也沒什麼!但是
是這太華山,這太華山的基業是你師父很早前就打算交由你的,你竟然為了一個外人捨棄了?」
徐蘭卿:「我對不起他,已經發誓,這輩子不離不棄,將永遠追隨他。」——
我是作者菌很疲倦的分割線——
門外的梧桐是因為什麼原因枯萎的,到最後幾人也沒有得出一個定論,只能讓人將樹挖走。
幾天後,白雲堡忽然傳信來,讓雲觀鏡回去一趟。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輕蝶見周圍無人,便壓低聲音說:「最近堡主接到一些消息,有人陸續在白雲堡附近找到一些姑娘。」
說起姑娘,雲觀鏡不免想起最近失蹤的女弟子。
「其中幾個,被堡主發現,竟然是中原各門派失蹤的女弟子。」
雲觀鏡心中驀然一緊:「確定?」
輕蝶很肯定的點點頭:「的確是。」
雲觀鏡:「那為何爹不將這些女子送回呢?」
輕蝶:「本來堡主也是這樣打算的,可是,等到堡主看到這些女子時,才發現問題嚴重。」她輕聲道:「那些女子全失了心神,瘋瘋癲癲說不清楚。堡主查不出她們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她們失蹤期間被關在什麼地方。」
憑空失蹤又憑空出現,事情的確詭異。
輕蝶又說:「這些女子均出現在白雲堡附近,堡主恐中原正道以為這件事是白雲堡所為,希望少爺能和各大門派聯繫,請德高望重的前輩一起前往白雲堡調查此事。」
白雲堡捨不得離開秦悠,但是也不能眼睜睜看著白雲堡陷入危機。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一股子詭異的氣息瀰漫在其中,他必須親自會白雲堡查探一番。
「我這就和徐掌門說。」
「徐掌門?少主該不會說的是太華山的徐大俠吧?」
「是的,怎麼了?」
輕蝶的表情更加奇怪了:「徐大俠已經不是掌門了。前幾日,太華山的五龍老人出面廣發邀請帖,希望各大門派的掌門到太華山做客,參加新任掌門的即位儀式以及新任掌門和前任掌門愛女的喜結連理。」
雲觀鏡皺起眉頭:「你說徐蘭卿沒有接任掌門一位?」
輕蝶肯定的點點。
「新任掌門是誰?」
「是一個叫段守覺的人。」
雲觀鏡想了半天才想起太華山的確有這麼一個人,此人乃徐蘭卿的二師弟,為人相當低調不起眼,在武林大會上也沒有什麼出彩的表現。和太華山的眾位弟子站在一起時,經常被忽略。
雲觀鏡不覺有些警惕,這種人一般都心思縝密深沉,絕對不可小瞧。
「你去查查這個段守覺是什麼人?」
「是。」
又是噩夢。
秦悠站在高高的檯子上,看著棋盤上的人,一個接一個死去。他們死前都用極度怨毒的眼神看著他,嘴裡不停的問:「為什麼死去的不是你?」
為什麼?
秦悠無言的凝視著這些人。
那些人慢慢爬過來,很快組成屍山,來到秦悠身邊,用手抓著他,慢慢的撕裂他。
明知道是夢境,但是秦悠還是發出害怕的尖叫聲,大汗淋漓的從夢中驚醒。
「三弟,沒事吧?」
身邊還有人這個事實讓秦悠無比安心,他想也不想,立刻鑽了到那人的懷中。
「莫怕莫怕,還有大哥在。」
聞到有些重的體味,秦悠才發現,一覺醒來,睡在身邊的人竟然換了。不同於總是散發著桂花香的雲觀鏡,卓琅軒身上全是純爺們的氣息。
以前總不能適應,但是現在意外的讓秦悠很安心。
「二哥呢?」
「雲弟家中有事,一早就走了。怎麼……大哥不行?」
秦悠搖搖頭,不說話。
「做惡夢了?」
「嗯。」
卓琅軒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秦悠,他從十六歲開始闖蕩江湖,死在他手上的人沒有一百也有九十。他不畏懼殺人,只要對方是該殺之人。
但是秦悠和他,和這裡大部分人都不一樣。
這個少年有著一顆柔軟的心。
雖然會假裝很堅強,但是本質還是一個很單純天真又不諳世事的少年。
讓這樣的人背負起不屬於他的殺孽,實在是一種很殘忍的事。
想到這裡,卓琅軒忍不住將懷中的少年抱緊,一遍又一遍的安慰:「不用害怕,大哥就在你身邊。」
「我夢到那些死掉的人,他們來找我索命。」
卓琅軒身子一僵,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大哥是不是覺得我做得不對?」
為了救他犧牲了五個人的性命麼?不是不對,而是不值得。這之後,秦悠將會成為不少門派的仇敵。
>他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
「我知道我是一個自私的人。我沒辦法做到像你或者像徐蘭卿那樣大義凜然置生死於度外,在我眼裡,十個人一百個人的命都比不上你和二哥還有小乞丐。我……我只是不想失去你們!」
秦悠的眼睛紅紅的,他沒有哭,卻比哭更令人哀傷。
卓琅軒忍不住用手輕輕摩挲著他的臉龐,寵溺道:「沒關係,一切由大哥承擔。無論你做什麼,殺人也好放火也罷,就算你是全天下的敵人,大哥也會站在你身後,保護你。」
所以,不要再哭了,大哥,會很難過。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何以安和曳姬的地雷,小空碼子的動力增加不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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