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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三章 文 / 明小空

    「聽聞鏡公子一表人才,聞名不如見面,一看之下果然不同凡響。」

    這個小姑娘不過十歲,打起官腔,比那些幾十歲的老油條厲害多了。

    「本座今天才知道你已經來到魔教,有失遠迎,還望鏡公子不要介意。」

    「還好還好。」

    「鏡公子請坐。」

    「豈敢豈敢。在下乃左使階下囚,還是站著吧!」

    「鏡公子不用擔心,你的情況左使已經和我說了。我們神教對待客人向來都是友好的。」

    「是啊,」右使一邊笑著附和,「只要鏡公子加入我們神教,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何須客氣。」

    一家人?跟魔教做一家人可不是什麼好事啊。而且你們對待自家人的態度也不怎麼樣啊,想想空寂大師和倒霉的前任教主吧,雖然後一個是罪有應得。

    「不過,加入神教還得先舉行儀式。」

    教主對右使如此知情識趣相當滿意,點點頭:「就是這個理,鏡公子,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明明只是一個十歲的黃毛丫頭,可是秦悠愣是從那雙笑著的眼睛中看到冰冷到極點的殺意,這個女孩很想殺死他。

    這不是錯覺。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給他的補償,秦悠總有一種奇異的能力,說不清楚道不明,如果有人對他懷有惡意,他總能第一時間發現。

    秦悠仔細回憶了一下,實在想不明白自己能有什麼地方讓對方如此憎惡自己。按道理來說,她此時此刻應該盡量拉攏自己才對。畢竟秦悠不但能解開無字天書,還是無機老人的徒弟,於情於理,和秦悠作對都不是什麼好主意。

    難道說是這個魔教有人想要秦悠死,所以躲在暗處藉機操控這個小女孩麼?

    不好說,可是這個魔教裡誰最想要他死?

    首先於衡當仁不讓,但是在找到埋骨之地之前,於衡絕對不會動秦悠。那麼是右使囉?

    秦悠的目光落到那個右使老頭身上,會是他麼?

    就算秦悠這個外人,也能清楚現在魔教雖然表面上一片閤家歡樂的模樣,但是內裡卻明爭暗鬥,特別是左使和右使兩人。

    如果有什麼人特別想要於衡死,那麼非右使莫屬。

    謙虛了一下,秦悠大咧咧的坐在在場唯二的椅子行,頓時如坐針墊,全身刺癢。

    「教主,還有兩個人,不如也一起吧!」於衡忽然來了一句。

    小女孩微微頷首:「是啊,還有太華山的尹萍和侯雁,神教不允許除了自己人之外的人存在,帶上來。」

    秦悠一邊想所謂的儀式是什麼,一邊在人群中尋找許飛瓊的身影,結果因為勢力太差,加上魔教統一著裝,愣是沒找到許飛瓊。當然,也有可能是他的視力實在是太差了。

    尹萍和太華山的九弟子侯雁被帶了上去,從兩人的穿著以及面上的氣色表明,尹萍的日子要遠比那個侯雁的情況好多了,衣裳整潔,臉上也沒有什麼傷。

    侯雁就慘了,白皙的臉上的嬰兒肥還沒有完全消去,因此烏黑的掌印尤為明顯,還有裸露出來的脖頸上曖昧不明的痕跡,再加上他那絕望的眼神,秦悠估計他被撿肥皂了。

    這種事,落在任何一個男人身上都不好受。秦悠有過類似的遭遇,他知道那是多麼的痛苦和絕望,有一瞬間恨不得自己死了好。

    草,這袁公子看著人摸狗樣,怎麼盡幹些畜生才會幹的事呢?基佬太多,腫麼辦?

    秦悠覺得菊花隱隱有些痛,幸好自己的眼睛是藍色的,不符合這裡的審美觀,要不早就菊花不保了。

    「九師兄?」尹萍一看到熟悉的人,眼睛就紅了,淚水滴答落下,楚楚可憐的樣子甚是讓人心軟。

    侯雁如夢初醒,臉色蒼白有如死人,半晌才充滿憂傷的說:「小師妹,我,我救不了你……我愧對師父,愧對太華山……只能以死謝罪……」

    尹萍連滾帶爬抱住侯雁,「九師兄,不要,救救我,我不想死……嗚嗚嗚,我好害怕……」

    侯雁抬起頭深深看了一眼秦悠,似乎想說什麼,但是隨後臉上露出羞愧的神色,又低下了頭。

    「兩位不必如此激動,」教主不為所動,「只要兩位通過儀式,就能加入我神教,不必死。」

    「呸,妖女!」尹萍厭惡的看著教主,「就算我死了也不會加入魔教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見尹萍如此固執,當即不少人嚷嚷起來,要給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一點顏色看看。

    「這可由不得你。」站在右使旁邊的高莨尖刻的笑了,「莫非你還以為自己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太華山千金?把神藥拿上來!」

    一個漂亮的小婢端著一個盤子走上來,盤子裡穩穩的放著三枚烏黑的藥丸。小婢還未至,那藥丸的異香就撲鼻而來,讓聞到的人產生相當舒服的感覺。

    秦悠暗道一聲不好,這恐怕是罌粟花之類讓人上癮的藥物提純而製成的,不過這種半成品多半一次無法讓人上癮,到底要怎麼控制人呢?

    「鏡公子請!」

    教主語氣相當客氣,可惜只是維持在表面的假象。秦悠看了看那十全大補丸,一點也不想吃。

    「能問一下這是什麼嗎?」

    「這是神靈賞賜給我們神教的神藥,服下此藥者,就能看到世人無法看到的仙境。」

    媽的!把毒癮發作時產生的幻覺當做是仙境,不愧死邪教的作風。

    秦悠凝視著那枚藥丸,猜測除了罌粟之類的花還有什麼成分,自己如果吃下去會有什麼效果?要吃幾次才能上癮?

    教主很耐心的等著,秦悠不動聲色的用眼角掃了一眼於衡,發現無法從厚重的面具看穿什麼,只能作罷。

    妄想此人救自己,真是做夢。

    「鏡公子還是趕快服下神藥吧!」似乎是察覺到秦悠的目光,於衡勸道,「服下神藥,這可是無上的榮耀。」

    呵呵,這個無上榮耀讓給你如何?

    看樣子這次躲不過了,早吃完吃都得吃,無非是敬酒和罰酒的區別罷了。

    既然免不了被魔教控制,那就不要選擇罰酒,少吃點苦頭好,這個邪教太瘋狂了,惹毛了教主,估計沒有好果子吃。

    想明白後,秦悠從盤子裡挑了一顆藥丸,準備吃下去。

    「鏡公子慢!」侯雁看到秦悠要吃那藥,急得滿頭大汗,「那藥是蠱毒,一旦吃了就再也擺脫不去。每月要是沒有及時吃下解藥,就會被藥裡的蟲子活生生吃掉!」

    秦悠真想翻個白眼,他覺得這太華山的人實在是正直過頭了,這種話能在大庭廣眾之下點明麼?這不是找死麼?

    何況,今天不吃下這藥丸,恐怕立刻就得去見馬克思,而被蟲子咬死好歹在一個月之後好伐?

    果然,侯雁立刻吸引了大部分火力。

    尹萍還嫌不夠熱鬧,再次義正言辭的說:「魔教妖孽,醜八怪,矮冬瓜,我就是死也不會屈服!」

    不知是哪個詞刺激到教主,只見她眼中怒火直冒,咬牙切齒的說:「給我劃花她的臉!」

    秦悠剛想站起來,沒想到肩膀被人狠狠按了下去。他只感到肩膀處傳來撕裂般的疼痛,一時間意識都模糊了,等到尹萍可怕的尖叫扯回他的注意力時,一切都晚了。

    這個漂亮的女孩的左右臉頰上,被人惡意的劃了好幾刀,整張臉皮開肉綻,不停的流著血,異常的恐怖。

    在尹萍身邊,侯雁似乎被點了穴,動彈不得,眼中全是淚水。他的嘴一張一合,好像在向秦悠求救。

    秦悠只能別過頭,他現在如同案俎上的魚肉一般,只能任人宰割,別說救人,連自保都成問題。

    好在只是臉受傷,小命還沒丟掉。

    尹萍痛得直哭,可是侯雁也沒辦法。他想求救,可是在座的又會有誰會救他們呢?

    他看到鏡公子,雖然隔得遠,但是也能輕易的看出,對方一點武功也沒有,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他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

    接下來兩人被強制服下藥,雖然拚命咳嗽,但是卻無法吐出已經融化的藥丸。

    見三人都吃下了藥,教主很滿意的點點頭。

    接下來,又一個婢女端著一個盤子走上來。這次秦悠立刻看清楚了,盤子的中央分明擺放著一個人頭!

    「入我神教者,都要服下神藥,吃下背叛者的血肉。此人正是前幾天被處刑的叛徒鍾鑫!」

    周圍靜悄悄的,秦悠和那雙因不甘心而怒視著眼睛對視,彷彿看到來自靈魂深處的怒吼,有點可怕,立刻移開視線。

    人頭的周圍擺放著好幾盤烤好的人肉,散發著一陣陣蛋白質的香味,還沒走近,侯雁已經捂著嘴吐了。

    秦悠也忍不住,一想到那是被剝了皮之後烤出來的人肉,胃裡就陣陣反酸,不得不捂著嘴,免得吐出來。

    別說吃了,連看一眼就覺得噁心。

    教主似乎有意為難秦悠,烤人肉第一個呈到秦悠面前,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靜靜的關注著秦悠,他們都想知道秦悠會怎麼做。

    「鏡公子,請!」

    秦悠一甩手,整個盤子狠狠摔在地上,發出不絕於耳的破碎聲,那個人頭滾啊滾,滾到了尹萍面前,她尖叫了一聲,兩眼一翻,又昏迷了過去。

    整個房間死一般寂靜,人人都看著教主,只見她臉上佈滿了陰雲,勃然大怒,「給我拿下他!」

    秦悠被人按在地上,那個人很用力,他覺得自己的臉很痛。

    「不知好歹,鬼母,給我驅動他體內的蠱蟲。」

    「謹遵聖命!」

    那個面目可憎的老巫婆不知道道做什麼,秦悠只覺得自己的胃裡裝了許多細小的線蟲,它們就像活了一樣,在胃中翻騰撕咬,那種觸感,讓秦悠痛得說不出話來。

    漸漸的,疼痛減弱了,或者說秦悠的身體因為太痛苦了進入自我保護模式,眼前白光直冒,這其實是很危險的,就像戰場上,被子彈打到的時候,如果還有痛覺那傷不重,如果只是感到身體某個部位一涼,那估計是致命傷,沒得救了。

    耳邊似乎有人說話,但是秦悠聽不清楚,他只能感覺自己的身體一點點往下沉,身下是無盡的黑暗,它們一點點的將他吞噬了。

    「他怎麼了?」

    「啟稟教主,鏡公子昏過去了。」

    「樊瑜,把他弄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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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從人群中竄出來,沖教主行禮後,就拿出金針,在秦悠的人中風池等穴道,這幾個穴道都能讓人快速甦醒,誰知幾針下去,秦悠還是昏迷,樊瑜的臉一片慘白。

    他收起金針,給秦悠把了把脈,脈象已呈浮散無根狀,元氣離散,氣血消亡,過不了三月就要氣絕身亡。這個身子還未長成就要衰敗死亡,作為醫者,他有些看不下去。

    但是樊瑜深知,魔教的水不必當年鎮國公府的水淺,特別是眼前這個看似只有十歲的教主。她姓龍,叫龍冰兒,看上去十歲,其實真實年齡可能有五十歲了。和她的父親一樣,這個女人也熱衷讓自己永葆青春長生不老,不過和他老爹練的不一樣,可惜都是邪門功夫,沒讓她永葆青春,倒是身體越縮越小,她意識到很危險,才自廢武功,保住這條小命!

    因為失去了武功,容貌身體也只能維持在十歲左右,這個女人變得瘋狂不可理喻,喜好殘酷的刑罰,那些剝人皮和吃人肉都是她搗鼓出來的,聽說每天晚上她都會抓一些年輕的女子來折磨,那些女人死的越慘她越高興。現下除了於衡,沒人制得住這個女人。

    現在要是打擾了她的興致,沒準就拿他開刀啊。樊瑜眼珠子一轉,立刻有了計較。

    作為一個大夫,樊瑜最擅長的是什麼?不是醫術,而是口才!特別是忽悠人的口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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