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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章 文 / 明小空

    於衡的反應奇快,兩隻手指如神仙指路一般優的夾住葉清蟾手中的寶劍,葉清蟾本來就不擅長用劍,他最厲害的是掌法。此時此刻竟然不能動彈分毫。

    只見這個俊秀的少年當機立斷,扔下寶劍,舉起手掌超前一推,那是驚鴻掌中最厲害的一招,力量有如排山倒海一般,帶著凌厲的風,似乎要劈開一切障礙。

    於衡微微皺眉,在武林大會的時候,他就察覺到這個少年那不可限量的天賦,如果再讓他修習下去,那葉清蟾一定會成為魔教的一大隱患。所以他設計殺了他,只是沒想到他沒有死。

    不對,那時於衡親眼看到葉清蟾斷了氣,他是怎麼瞞過所有人而活下來的呢?

    莫非這個少年已經習得龜息*?

    龜息*內功心法分九九八十一路,每一路內息練成最快也都需要一年的時間,也就是說這部武功完全練成需要整整八十一年。傳說練成此功後,可以容顏不變,辟榖不食,如萬年神龜般龜息而眠。太華山的創始人陳摶老祖就曾經練成此功,活了足足兩百七十六歲才坐化。此後再也沒有人能練成此功,沒想到一個不足二十歲的少年竟然練成了此功!!!

    於衡勉強壓住心中的驚歎,同時不得不佩服海孤星,他是怎麼收到這個弟子的!

    另一邊,練武之人視力都相當的好,葉清蟾一眼就看到秦悠的慘狀,頓時怒從心起,下手越發的狠毒,幾乎是招招要人命。

    驚鴻掌配合著游龍步,取長補短,相當有威力。於衡懷中還抱著個人,施展不開,一時間竟然落在了下風。

    一旁龍冰兒本來看到於衡完好無損的出來時嚇得魂飛魄喪,然而卻和葉清蟾打鬥過程中逐漸落了下風,頓時高興的大呼小叫。

    「那個誰,你要是殺了於飄雨,本座就封你為我神教的左使。」

    於衡瞥了龍冰兒一眼,那一眼裡蘊含的東西差點讓龍冰兒尿褲子了,她想轉身逃跑,卻發現身體不聽指揮。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明明還沒有到出關的時間,於衡這個時候應該還處於癲狂的狀態才對!

    為什麼!為什麼他能使用攝魂術了?!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龍冰兒衝著身邊的人咆哮,「誰殺了於飄雨誰就是神教的左使了,還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奇異的是,在場竟然沒有任何一個人聽從她的命令。他們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宛如人偶一樣呆滯。

    「你們敢不聽我的話?信不信我殺了你們!」龍冰兒著急死了,要是讓於衡恢復,那麼在場的誰也別想活。相處那麼多年,龍冰兒深知對方的殘忍和殘酷。

    這個男人痛恨背叛,對於背叛者,他會用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方式殺死對方。

    見周圍的人完全沒有反應,龍冰兒只當於衡閉關後魔功大漲,竟然同時控制住那麼多人。

    想到這裡,龍冰兒心裡悔死了。早知道就不該聽鬼夜叉的鬼話,背叛於衡。

    現在只能祈禱葉清蟾能贏過於衡,可是那個男人還沒有施展最可怕的武功,幾十年來,就算親密有如戀人,可是龍冰兒仍然看不透這個男人。

    上天彷彿要和龍冰兒作對一般,葉清蟾的身體忽然晃蕩了一下,眼神也變得迷茫,動作遲鈍,有幾招連方向都搞錯了。

    這是中了攝魂術的徵兆,估計葉清蟾在十招之內必敗。

    果不其然,七八招後,葉清蟾搖搖晃晃,連路都走不穩了,被於衡一腳踢朝一邊。

    龍冰兒看著於衡一步步向她走近,她全身一軟,整個人癱在地上。

    於衡卻連看都不看一眼。

    新的一批人忽的冒出來,將於衡團團圍住。於衡眼神一暗,看樣子是右使終於忍不住了,趁你病要你命,高仲不愧是塊難嚼的硬骨頭。

    「於左使,」高仲猙獰的笑著,「要怪就怪你違抗教主命令!」

    龍冰兒眼見事情有了轉機,也不管高仲這個狡猾的老頭殺了於衡之後會不會對她下手,猛的叫嚷:「右使,快殺了於衡!」

    「謹遵教令!」

    高仲手下有十八天魔,個個武功高強,手持不同的武器。被這麼多的妖魔鬼怪圍住,就算是徐蘭卿也不敢說一定會贏,更何況於衡剛剛已經使用過攝魂術。

    高仲隱忍那麼多年,早就暗中觀察於衡,因此也知道他一個不算缺點的缺點。

    於衡的攝魂術不能連續對七個以上的人使用,剛才除掉葉清蟾和龍冰兒以及龍冰兒身邊那五個人,剛好是七個,現在他再也不用擔心那雙詭異的眼睛了。

    十八天魔相互配合的天衣無縫,從外面看去,似乎變成了八十天魔一般出現幻影,眼花繚亂中讓人分不清實體和分身。

    這種情況下,於衡依舊沒有放下懷中的人。高仲覺得奇怪,這也太不符合這個男人的作風,莫非其中有什麼蹊蹺?

    不過,不管有沒有什麼蹊蹺,今天於衡此舉幫了他一個大忙。

    高仲的唇邊綻放出一絲得意的笑容,龍冰兒為了讓自己保持年輕美貌,昔日的功力只剩下不到三層,根本不足為懼。

    只要於衡一死,神教就是他的天下了。

    眼前各種美景浮出,高仲看到自己坐在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上,周

    圍都是臣服在他面前的人,那種可以號令天下的感覺讓他如癡如醉。

    被十八天魔圍住的於衡發出一聲慘叫,一道光芒閃過,於衡的腦袋被削了下去。那半個腦袋咕嚕著滾到高仲的腳下,他一腳踩著那顆腦袋,愉快的抬起頭。

    怎麼……

    在場所有的人都扭過頭,面無表情的盯著他。

    「你們看著我幹什麼?我才是教主。你們還不跪下聽令?」

    高仲還沒有咆哮完,他就被腳底的痛給吸引住了。於衡的半邊嘴像無底洞一般,白森森的牙齒嚼著他的血肉,一點點的吞噬著他的身體。

    老頭發出慘叫,拚命想拔出自己的腿,可惜他越是想這麼做,被吞噬的速度也就越快。

    很快,高仲看到自己的大腿、身體、脖子一點點消失在那張嘴裡,那白色的牙齒越來越近——直到把他全部吃掉!

    又是一陣慘叫,龍冰兒看著高仲用劍將自己的手腳一隻隻斬去,最後將長劍插進嘴裡,抽搐著死去。

    高仲年輕的時候也算武林中一大高手,因為受了傷才隱退。就算這麼多年沒有顯露,也不代表他很弱,竟然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就被於衡殺了。

    看樣子閉關之後,不知於衡得了什麼機緣,攝魂術進入了更高的境界。

    這個時候,一身鮮血的楊杯領著一群人從另一邊趕過來。看到這裡,龍冰兒徹底失望了,修羅手楊杯是於衡的心腹,龍冰兒在決定剷除於衡之前,特地命人拖住楊杯,沒想到許飛瓊竟然失手了,讓楊杯逃了出來。

    楊杯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單膝跪下:「主人,請恕屬下來遲。屬下被許飛瓊那個賤女人設計……」

    於衡擺了擺手,楊杯立刻閉上了嘴。

    「把樊大夫給我帶來!」

    楊杯正要作答,一個門衛連滾帶爬的跑過來,神色慌張的握著一張紙說:「左使,教主,我們在雙魚鎮的分壇被人拔除了。不但如此,太子殿下率領著金刀衛朝著總壇來了。」

    金刀衛乃皇帝陛下的私人部隊,只受皇帝一人調配。據說這金刀衛個個都是好手,以一當十不在話下。

    「為何金刀衛要來圍剿我們?」楊杯感到非常奇怪,若是朝廷要對付他們,來的也應該是御林軍而非金刀衛啊!

    只有於衡心裡很清楚,他們是為何而來。

    「楊杯,你去一趟,重谷主一定跟在國師身邊,你將他請來。」

    楊杯覺得這個命令很奇怪,但他沒有將心中的疑問說出口,而是問如果重白不來怎麼辦?要知道重白可是毒醫兩全,尋常手段可對付不了他。

    「不,他回來的。就算他不來,徐蘭卿也會來。」

    侍者能感知雛鵬的狀況,他們現在大概也應該知道了吧,秦悠危在旦夕。

    好在剛才他一直施展了回春術,將秦悠從死亡的深淵中拉了出來。但這不是長久之計,秦悠的身體新舊傷疊加在一起,就像一塊用透明膠粘起來的玻璃一般,看似完整,其實隨時都有可能支離破碎。

    腰間的玉珮燙如火炭,每時每刻他都像煎熬一般,此時看著懷中昏迷的少年,他的心中不由自主的產生柔軟的感情。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父子之情,不知道當年水魅靈抱著他的時候,有沒有這麼一剎那的溫柔?——

    我是變態的溫柔不一樣的分割線——

    就在秦悠的靈魂再次和身體契合之時,徐蘭卿卓琅軒和小乞丐也在同一時刻醒來。

    令重白吃驚的是,本應該毒發死掉的雲觀鏡一夜之間宛如重生一般,混合在他血液中的咒毒就像吃下神仙的靈丹妙藥一般,奇跡般的完全消失了。

    「二弟,你快歇息,提著劍作甚?」

    雲觀鏡搖搖頭,不同於滿臉疲憊的卓琅軒,他是真真正正的恢復到身體最好的時候。

    「我等不得了,悠弟他在受苦,我卻……」往日的記憶一點點從腦海中浮現出來,雲觀鏡還記得那個少年一個人站在他們對面,落寞的問:「二哥,你不相信我麼?」

    那個時候他雖然心疼的緊,卻不怎麼相信秦悠。他腦中的念頭是這樣的,就算是秦悠是西魔國的人,但也是他的二弟,不容外人來欺辱。

    就是因為這份不信任,他的三弟差點死在他面前。

    那個冰冷的夢境中,他呆呆的、無法把看在眼中的景象理解,結拜時的誓言猶言在耳,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可是事實是,他的福氣秦悠從來沒有分得一點,而災難卻總是秦悠一個人承擔。他的悠弟卻死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以如此淒慘的方式……

    不,他要贖罪,他想要跪在秦悠的面前,請求他原諒。

    「我等不得了,大哥……」雲觀鏡的臉上像是要哭出來似的,明明是個健康的人,臉色卻灰敗如死,痛不欲生,「我一想到悠弟……他受的那些委屈……我竟然沒有在他的身邊保護他……我……」

    「他正在受苦。」卓琅軒的口中泛著苦澀,幾乎說不出下面的話。

    「是的,所以我必須去救他,就算搭上我的命!」雲觀鏡握緊手中的劍,「我要殺了於衡!」

    門被推開了。

    「不行!」國師蒼白的容顏看上去比雲觀鏡還要頹敗,銀色的頭髮也完全

    失去了光澤,一副重病在身的模樣,「於衡已經是新的侍者了——」

    「我不同意!」雲觀鏡眼睛裡佈滿血絲,看上去很嚇人,「我不相信悠弟會選他為侍者,一定是這個卑鄙的男人用手段逼迫悠弟……」

    「那是不可能的。」國師冷冷的說,「除非是秦悠從心底真心實意的認可,否則契約不會達成。所謂的手段,即使讓秦悠送出玉珮,也沒有用。」

    「那於衡為什麼會成為侍者?!」

    國師久久不說話,乾坤鏡裡看到的景象還在折磨著他。使用禁忌法術的代價太大了,前幾日他連起身都做不到,這幾日也不過稍稍好了一點。匆忙趕過來,讓他剛好了一點的傷勢又加重了,國師輕咳了兩聲,才說道:

    「我以前和你們說過,還有一種方式可以結契,這不是騙你們的,只是……」

    國師吞吞吐吐的樣子讓卓雲二人心中同時湧起不好的念頭,那可能是一種相當痛苦和折辱的方式。

    「另一種方式的第一個條件是,與雛鵬必須有血緣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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